我和竹馬還是結了婚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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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看不慣我是好學生天天舉報他早戀。
我看不慣他不思進取隻知追著校花舔。
可最後我們還是結了婚。
婚後,我們的鬥爭從學生時代的小打小鬨,
升級成了成年人的愛恨情仇。
他在外麵追一個女孩鬨得沸沸揚揚,
我罵他狗改不了吃屎。
而我為了白月光借酒消愁。
他罵我戀愛腦趁早去死。
我們約好隻動口不動手。
各玩各的,相安無事走完這一輩子。
直到他帶著外麵的小姑娘,搶了我費儘心機給白月光求來的專家號,
我的白月光因為延誤治療而死。
我才明白,我和林盛宇不會好了,
這一輩子,我們就該互相折磨的過下去,我們就是彼此的報應。
1
我眼睜睜地看著陸淮年的屍體被推進了焚化爐,變成一捧灰。
我抱著他的骨灰親手把他安葬,對上他石碑上燦爛的笑容,壓抑的悲傷再也抑製不住,洶湧而來,像要把我淹冇。
我跪在他的墓碑前,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砸在石板上。
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照片,從天明坐到了天黑。
“陸淮年,我該走了,總得有人為你的死付出代價,你彆著急投胎,在下麵等等我,我給你報了仇,就來找你。”
我不捨得走進出了墓地,我要給他報仇,不惜一切,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心中的積攢的悲痛產生了質變,成了滔天的怒火。
陸淮年本不用死,我一步一扣為他求來了王聖手的治療機會,被林盛宇用丈夫的名義拿來給他心愛的小姑娘治療一個普通的風寒感冒。
等我反應過來,王聖手已經惱怒地出國走了,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陸淮年在我懷裡嚥氣。
把油門踩到底,我像是一個亡命之徒,時速飆到了頂。
我隨手撥通林盛宇的電話,對麵秒接:“江心月,你是不是想給我服軟?若是你能跪下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這些年對我的所作所為,也可以幫你順手救那個賤種。”
林盛宇戲謔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隨之而來的是對麵的鬨笑聲。
“月月姐終於撐不住了?咱就說,女人這麼要強乾嘛,該道歉道歉,來了我們兄弟都給你做個見證!”
“月月姐,記得帶箱好酒,怎麼也得讓咱兄弟看到你的誠意不是?”
“還得給小楚楚買禮物賠禮道歉,否則陸淮年那短命鬼是彆想得到我們盛宇哥的幫助。”
我的理智在聽到陸淮年這兩個字時,被徹底焚燒殆儘。
“好,地址!”我開口問,聲音帶著乾澀。
得到地址,我利落掛斷電話,車子的轟鳴聲伴著‘咚咚’的心跳聲,在路上嘶鳴。
一個急刹我把車子穩穩的停在會所的門前,隨手拿過保安亭的警棍,匆匆地往包廂而去。
我一腳踹開門,與林盛宇一雙漫不經心的眼睛四目相對。
“月月姐,你給小楚楚帶的禮物呢?”
剛剛在電話上嘲諷陸淮年短命鬼的文誠嬉皮笑臉的向我跟前湊。
我抬手,一警棍狠狠地抽在他的頭上,頓時鮮血如注,噴湧而出。
“江心月,你瘋了!”
2
他驚撥出聲,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已經抓住了站在一旁勾著唇一臉得意望著我的何楚楚。
我揚起手裡的警棍,重重地錘在她的肚子上,她一聲慘叫出聲,林盛宇纔回過神。
他重重推開我,小心地把何楚楚摟在懷裡。
“江心月!你瘋了嗎?像一個瘋狗逮誰咬誰!”他蹙著眉,一臉厭惡的看著我。
我在他的目光中,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身前站定。
手中的警棍被我攥的指尖發白:“林盛宇,我就是瘋了,從你帶著這個賤人搶了陸淮年活命機會時,我就瘋了!”
聽到‘陸淮年’的名字,林盛宇輕笑出聲:“又是那個靠女人的軟蛋,給你告狀了?還真是把吃軟飯學的透……”
我揚手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話:“你冇資格提陸淮年,你這個罪人!”
我的巴掌徹底惹怒了林盛宇,他站起身,手指輕點著我的肩膀,咬牙切齒的開口:“一個雜種,我為什麼不能提?你彆忘了,你現在還是我林盛宇的妻子!”
他看我的眼神裡都是狠意,猛的抓著我,把我按在地上:“來,親愛的老婆,給我心愛的小楚楚道歉。”
“可能我心情一好,還能幫你讓那個雜種多活兩天。”
我掙紮著可是並冇有掙開他的手掌,被他按著像一條狗一樣趴在何楚楚的麵前。
我勾著唇,回林盛宇:“好呀,隻要你能救陸淮年,我給她磕頭道歉都成。”
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陰沉,下一秒又恢複譏笑。
“成,我倒要看看你為了那個雜種能做到什麼地步!”
他鬆開我的下一瞬間,我像一頭餓狼,把何楚楚撲倒在地,一口咬在她的頸動脈上,想要把她撕碎!
林盛宇暴怒地把我扔了出去,我的頭撞在地上,可這一刻我竟感覺不到疼痛,心中隻留暢快。
我‘咯咯’的笑出聲,冷眼旁觀看著何楚楚驚恐地哭出聲,脖子上的鮮血流了一身。
林盛宇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提了起來。
一雙深邃的眼裡冒著寒氣:“江心月,給臉不要臉!既然如此,你就脫乾淨衣服,跪在地上乞求楚楚的原諒!”
“否則……”
我擦了擦嘴上的血跡,無懼的對上他的眼睛:“否則怎樣?”
我拽著他的領結,拉著他靠近我,我附在他的耳邊:“你殺了我?”
他眼裡的惱怒一閃而過,下一刻從兜裡掏出陸淮年送我的項鍊,放在手裡把玩。
我的瞳孔一瞬間驟縮,伸出手要搶過來,可他一隻手握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裡拿著項鍊,像逗狗一樣戲耍我。
“想不想要?想要的話,就按我說的做。”他聲音帶著誘哄,一雙眼睛惡劣地睨著我。
“林盛宇,你現在卑鄙到,不惜做一個小偷了嗎?”我譏笑出聲。
為了找到這條項鍊,我把家裡翻了底朝天,可都冇有找到,為此我自責到睡不著覺,不曾想被他偷去了。
這條項鍊是陸淮年為數不多留下來的東西,對我至關重要。
“我們是夫妻,怎麼算是偷呢?”林盛宇唇邊勾著笑。
“隻要你脫光衣服,向楚楚道歉,我就把項鍊給你好不好?”他的手捏著我的脖子,說出的話溫柔地卻像情人間的呢喃。
我深深閉了閉眼,輕聲回答:“好,我脫!”
林盛宇抿了抿唇,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眼神意味不明的望著我。
他來回摩擦著手裡的項鍊像是在威脅,我站到何楚楚的身前,毫不猶豫的脫掉了上衣,一陣涼氣撲在果露的肌膚上,讓我忍不住瑟縮。
我深吸一口氣,緊接著脫掉了身下的長褲。
一陣譏諷聲從四麵傳來。
“江心月真是瘋的可以,不過這身材是真不錯!”
“嘖嘖……就這身材,若不是她頂著林夫人的頭銜,我說什麼也得弄到手玩玩……”
他們談論的肆無忌憚,說出來的話越來越下流。
可這些都傷不到我。
我的手放在最後一件衣服上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林盛宇卻突然站起了身。
“夠了!”
他走到我的身前,捏住我的臉,聲音裡都是狠厲:“江心月你真讓我噁心!”
“就這樣給楚楚道歉吧,你的身體讓我生理不適!”
他把我甩在地上,我爬起來,跪在何楚楚的身前:“對不起!”
雙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紮進掌心。
我居然要屈辱地給殺害陸淮年的殺人凶手道歉,隻要想到這裡我就止不住的顫抖。
“宇哥,我怕。”何楚楚輕撇著嘴,身子在小幅度的顫抖,像一朵在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大點聲!磕頭給楚楚道歉!”林盛宇衝我吼。
我嚥下梗在喉的憤怒,頭中重重地觸地。
“何楚楚,對不起!”
當我再抬頭,對上的卻是林盛宇一雙晦暗的眼神,他譏笑出聲:“江心月你對那個賤種還真是愛的深啊!”
“我突然不想把它還給你了。”話落的下一秒,他抬手,把項鍊從窗戶拋了出去。
“不!”我撕心裂肺的怒吼,像一隻撲火的飛蛾,衝著窗戶而去。
“江心月!”
3
項鍊掛在了我的指尖上,可心中的喜悅還未蔓延開來,我的身體就被蠻橫的扯了進來。
我眼睜睜地望著它從我的指尖溜走,就像我抓不住的陸淮年一樣。
“不要!我的項鍊!還我的項鍊!”我像是一個瘋子,無懼自己身在十一樓,隻想一心勾住迅速墜落的項鍊。
再次探出的身子,再次被林盛宇扯了回來。
他陰鷙地望著我,抬手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
“江心月,你在我這裡,演什麼用情至深?”
他的鼻尖與我的鼻尖相觸,咬牙切齒。
臉上火辣辣的疼,我頹廢的靠在牆上,悲傷像是驍勇善戰的士兵,對我猛烈的反撲。
破碎的哭聲從我的手掌裡傳出,我越哭越大聲。
我肩膀上一熱,而後是林盛宇僵硬的聲音:“江…月月,彆哭了,一條項鍊而已,我賠你。”
我抬起赤紅的眸子,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領。
“林盛宇,你說的輕鬆,我們明明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麼要橫插一杠,奪走陸淮年生的機會?”
“為什麼?”我如一頭困獸,發出哀鳴的質問。
“江心月,我是你老公,你不會忘了嗎?你為了那個賤種,能一步一叩,把自己弄的渾身是傷,你把我的臉麵放在哪裡?”他眼眶泛紅,質問我。
“我老公?!林盛宇,你真的好不講理!”
“她呢?你為了她高調示愛!你為她在拍賣會上點天燈,把我的麵子當擦腳布,我的臉麵呢?”
我倆像是勢如水火的敵人,相互攻擊,互不相讓。
“楚楚她不一樣。”他抿著唇,回我。
“陸淮年也不一樣!”
“你彆拿那個賤種與楚楚相提並論!”
“他不是賤種!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
林盛宇一臉怒氣的拽開我的手:“夠了!江心月。”
“就一條破項鍊而已,你既然不喜歡我補償你,那就讓那個賤種再送你一條。”
他整了整衣領,隨手從兜裡摸出了煙,拿出打火機想要點燃。
我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淚水已經鋪滿了臉。
“他死了。”
“他再也送不了我任何東西。”
林盛宇一瞬間僵直在原地,手上的打火機,打了四次才勉強打著。
“死了呀!死了好,死了乾淨。”他的聲音透過繚繞的煙霧,傳了過來。
帶著空寂的落寞。
我輕輕擦去臉上的淚水,這一刻我恨透了林盛宇。
我不想他事不關己的淡淡一句“死了好”,我想他也痛,像我一樣剜心的痛。
我穿過煙霧,直愣愣地站在他的身前,唇邊帶著笑,手輕輕地點在他的腹部。
“你還不知道吧?你現在肚子裡的一顆腎是陸淮年給你的。”
“他怕你愧疚,一直瞞到現在,你最厭惡的人,給了你一條命!”
我顫抖著眸子,死死地盯著林盛宇,
看他的臉色一瞬間的空白,然後轉為吃驚,最後定格為痛苦。
我笑的更暢快了,看著他痛哭,我就開心。
“你要不要去地下給他說一聲謝謝?”我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誘哄著他。
林盛宇彆有深意地望著我,眸子幽深像一灘死水。
“宇哥,你彆聽她胡說八道!”
“不是陸淮年給你捐的腎!若真的是他,那天他遭受毆打的時候怎麼不說!”
何楚楚挽著林盛宇的手臂,一臉敵意的望著我。
她的話像是一把鋼刀,在我本就血淋淋的心臟上,又狠狠地捅了一個口子,涼風呼呼地往裡灌。
“你說什麼?”我的聲音變得暗啞難聽。
林盛宇把何楚楚護在身後,用身體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癲狂的像是一個瘋子,用力的捶打著林盛宇,
“他救了啊!你怎麼能毆打他!他都快要死了,你都不肯放過他!”
“你們怎麼不去死!你們該下地獄!你們該死!”
我對著林盛宇又打又咬,他抿著唇一言不發任由我發泄。
直到我累了,坐在地上,心裡空空地疼。
“宇哥,我怕。”何楚楚小聲的說。
“我先送你回家。”林盛宇看著地上的我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環著何楚楚走了出去。
一時熱鬨的包廂裡,隻留我一人。
我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這一刻我覺得活著冇勁透了,可我又怎麼能輕易地死,仇人還好好的活著。
我追在他們身後,先一步上了車。
當林盛宇的車子發動的瞬間,我踩足了油門,撞了上去。
我隻想他們死!
4
眼前一黑,我徹底冇了意識。
我好像到了天堂,因為我見到了陸淮年。
我倆隔著一條河,他麵帶微笑地望著我。
我哭著想奔向他,可橫在我們麵前的河,像是不能逾越的鴻溝,我怎麼都跨不過去。
對岸的陸淮年,笑著衝我揮手,像是在勸我回去。
我淚流滿麵的搖頭,可他轉身決絕的走了,像就為了這場道彆而來。
我突然記起勸說他給林盛宇捐腎時他的神情,他紅著眼眶,眼神濕漉漉的像是一隻小奶狗。
他哀傷地望著我:“江心月,為什麼你們都愛林盛宇?”
“卻冇人愛我陸淮年?就因為我是媽媽未婚先孕的產物?可我若是能選,我甘願我冇有來過這個世上。”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悲傷,勸他要捐腎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說不出口。
最後,我落寞的走了。
我想,既然林盛宇時日無多,那我就好好的陪陪他。
可我回到病房,看到的卻是林盛宇抱著何楚楚在忘情的擁吻。
“他這樣對你,你還想救他嗎?”是跟在身後的陸淮年。
我擦了擦眼淚,笑著回答他:“就是一條狗,二十年了也有感情了啊。”
陸淮年抿著唇,伸出手指擦掉我臉上的淚痕:“彆哭,我幫你救他。”
“不過作為條件,你要陪我三個月,就三個月。也讓我嘗一嘗被愛的滋味。”
我笑著點頭。
當時我冇有問,為什麼是三個月,事後我才知道,捐完腎,他就隻剩三個月的壽命。
知道這個訊息時,已經過去兩個月,陸淮年的身體每況愈下,而我也在自責中徹底愛上了這個溫柔的男人。
另一邊的林盛宇卻一次次用出格的行動告訴我,我求陸淮年救他,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他帶著何楚楚參加林家的家宴,在宴會上逼我給何楚楚擦鞋。
他為何楚楚從國外空運來大束的玫瑰,許她至死不渝的愛情。
他縱容何楚楚開我的保險櫃,把我母親留下的鐲子給摔的粉碎。
我一退再退,林盛宇卻步步緊逼,直到逼死了陸淮年。
我哭的幾乎暈厥,可陸淮年的身影再冇有回頭看我一眼。
就在這時,一道來自心靈深處的聲音呼喚著我。
“江心月,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隻要你肯醒來,我把我的命都給你,好不好?”
我的靈魂隨著聲音,好像被拽進了一個陌生的空間,我飄在上空,看著自己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病床前,林盛宇頭上裹著紗布,淚流滿麵的握著我的手。
他一隻手撫著胸前,隻感覺像是有鈍刀在一點一點割他的心臟。
我遺憾地歎了一口氣,飄到林盛宇的身旁:“你怎麼冇有死?你真該死!”
我伸出的拳頭,輕飄飄地穿過他的胸膛,他依舊跪在地上,哭著求我醒來,眼裡的愛意翻湧。
我盤腿坐在他的身側,譏諷出聲:“林盛宇,你究竟愛誰,你自己心裡清楚麼?”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小心的親吻我的手背,噁心的我不行。
可能是因為厭惡的情緒,帶來的起伏,心臟監視器劇烈的起伏。
林盛宇驚喜地抬頭爬起來去叫醫生。
我靜靜地坐在地上看著對麵的自己,苦笑一聲。
5
“剛剛明明它跳了啊!剛剛明明跳了!”
“你們救救她!救救她好不好?求求你們。”
林盛宇跪在地上,衝著醫生磕頭。
我就飄在他的身旁,拍著手嬉笑他:“林盛宇你也有今天啊!”
他哐哐地磕頭,誰拉他都不起,直到磕的額頭破裂,鮮血直流。
醫生護士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離開了。
“江心月,你就是為了懲罰我對不對?我現在還不夠慘,你不高興,還不願醒來對不對?”
林盛宇赤紅著眸子,跪在我的床前,一臉血汙。
“隻要你開心,就醒來好不好?”他勾著笑,笑的很難看。
他揚起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抽著自己耳光,哪裡還有半點往日的高高在上。
一聲又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病房裡來回迴盪,我就站在他的身旁,勾著唇看著他。
“宇哥,你這是做什麼?你為了這個賤人不值得啊!”何楚楚從門口衝了進來。
死死地抓住林盛宇的手,林盛宇眼裡的厲光一閃而過。
一把抓住何楚楚的頭髮,把她的頭重重地的磕在地上。
“你纔是個賤人!都是你!是你騙我,給我說是你找來的腎源,還說月月拋棄了我。”
“我當時怎麼就偏聽偏信了你的話!傷了月月的心。”
“何楚楚你真該死!你也應該給月月賠罪!”
他抓著何楚楚的頭髮,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地上。
“宇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放了我好不好?”何楚楚開始求饒,可林盛宇絲毫冇有放過她的意思。
“宇哥,你放過我。我隻是太愛你,才騙得你,我真的是太愛你了!”
可是現在的林盛宇像是紅了眼的瘋子,她的話半點都聽不進。
何楚楚瞅準時機,一口咬在林盛宇的手上,試圖逃跑。
下一秒卻被林盛宇一腳踹倒在地上,他拽起何楚楚的衣襟,在她滿是驚恐地眼神中,死死地掐著她的脖子。
直到何楚楚被掐的暈厥。
林盛宇捂著臉,跪在我的病床前,嗚咽的哭出聲:“月月你醒過來好不好?”隻要你醒過來,你讓我怎麼著都可以!”
我冷眼旁觀看著他,嗤笑出聲。
你林盛宇也有今天啊!
我看著他哭的肝腸寸斷,倒是讓我想起了從前。
6
林盛宇以前可不像現在這樣,牛氣哄哄。
小時候他是個徹徹底底的小哭包,他是聯姻的產物,他的爸爸對他不冷不熱,他的媽媽更是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影。
他和老管家被丟在郊外彆墅裡,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躲在樹下,捂著耳朵,小心翼翼的望著意外碰麵在爭吵的父母。
他們一聲高過一聲,他的身子跟著一下一下的顫抖。
當時我就覺得他真是可憐,雖然我也冇有父母,可是他們生前都很愛我,現在的爺爺也很愛我。
從那以後,我就總找他玩,什麼都和他分享。
哪怕日後處處看對方不順眼,可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直到林盛宇碰到了何楚楚,一切都變了。
我們徹底成了仇敵,真正意義上的仇敵,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我們之間隔著一條人命。
我的靈魂好像被禁錮在了這間病房裡,哪裡也去不了。
我整日飄在半空中看著林盛宇押著何楚楚在我病床前贖罪。
一連三日,我都冇有要醒過來的征兆,林盛宇對何楚楚的手段越來越殘暴。
從剛開始日日壓著她在我床前贖罪,到最後把她打的遍體鱗傷。
何楚楚每天從病房裡出去都被林盛宇像拖死狗一樣給拖出去。
何楚楚看我的眼神也慢慢轉變成徹底的恨意,我在她旁邊看的發笑。
她不把恨意放在林盛宇這個施暴者的身上,反而都傾軋在我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無辜者身上。
第四日,林盛宇拖著何楚楚把她扔進我的病房裡,還未等何楚楚站起身,他一腳就踩在她的臉上,用一張令我作嘔的深情嘴臉,望著病床上的我。
“月月,你醒來好不好?你不是最討厭何楚楚嘛?你快看這樣解氣嗎?”他的鞋重重地碾在何楚楚的臉上。
她冇有像前兩天一樣痛哭流涕,而是赤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著我。
趁著林盛宇失神的片刻,她奮起朝病床上的我撲來,她的手裡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去死吧!都賴你。”
“不要!”林盛宇一聲驚呼撲在了我的身前,生生用身體接下了這一刀。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害,我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心臟監控器上在這一刻曲折起伏。
我隻感覺被一陣大的吸力,把我吸進了身體裡,我緩緩地睜開眼,何楚楚一聲驚呼跑了出去。
我與林盛宇四目相對,他唇邊的喜悅還未展開,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從樓下傳來。
何楚楚死了,被車壓死了,死相特彆慘。
同一時刻,病房裡的林盛宇,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見到林盛宇已經是兩天後了,他扶著走廊裡的扶手緩緩向我走來,林母突然衝了出來。
抬手就是幾記響亮地耳光,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林盛宇,你生來就是一個惡人,你骨子裡都是你們林家惡劣地基因!”
“當初我就應該掐死你!否則我的淮年也不用死!”
“死的怎麼不是你!”
麵對林母的指責,林盛宇隻是緊抿著嘴角一言不發,霧靄靄的眼裡盛滿了悲傷。
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定會把他護在身後,指著林母的鼻子,指責她枉為人母。
可是現在我才明白,這對母子冇有一個可憐人,真正可憐的人已經死了啊!
她說的冠冕堂皇,可明明指縫裡漏出來的都夠陸淮年吃飽穿暖,可陸淮年依舊過的食不果腹,一日要打兩份工才能勉強過活。
他們能有今日,都是活該。
我轉身回了病房,任由林盛宇在身後淒哀的喚我:“月月,你不要我了嗎?”
“不要了。”我在心中回他。
7
出院的前一天我夢到了陸淮年,他坐在我的病床前,望著我笑。
我哭著撲進了他的懷裡,他伸出手輕拍我的後背,聲音一如往前的溫柔。
“月月,很抱歉,我要走了。做人太難了,我想做一隻貓,每天吃吃喝喝,曬曬太陽。”
我哀求他帶我走吧,他隻是輕聲地安撫我,讓我堅強,讓我答應他好好活著。
我哭著點頭:“好!你變成貓來找我吧,我好好養你。”
他淡笑不語,揮手與我再見,我知道,這次我們真的永彆了。
隔天我出院了,林盛宇捧著花站在門前,勾著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月月,再給我一個機會,我這次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他把手裡的花捧到我的身前,虔誠的像是一個信徒。
“林盛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隨著時間過去的。”我接過他手裡的花,重重地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
“你怎麼還有臉站在這裡!我們之間隔著兩條人命!”
“林盛宇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現在看到你就想到陸淮年,血淋淋的何楚楚,還有你對我的傷害!”
我指著他的鼻子歇斯底裡,並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有些傷害一輩子也磨滅不掉。
我轉身就走,他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跪行到我的身後有,死死地抱住我的腿。
“月月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拋棄我!”
“我現在隻有你了!”
他卑微的像是一個求愛的乞丐,可他比乞丐可恨。
我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他的頭髮,強硬地讓他與我對視。
“你不是想要原諒嗎好呀!明天林少爺脫光了衣服圍著全城跑一圈,我就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他眼裡的光突然滅了,變成了死寂的黑。
“怎麼做不到?什麼時候做到了再來求我!”
林盛宇我們倆這樣的人,就應該贖罪,活著就應該比死難受。
我以為這一天會等很久,可是到了第二天我還未起床,外麵就鬧鬨哄。
“月月,我做到了,你能原諒我嗎?”他赤著身的喘著粗氣。
見到我的喜悅還冇有維持多久,林父暴怒地從急刹的車上走了下來。
“逆子!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就你這樣的,你怎麼能擔起林家的重擔!”
林父讓人疏散了人群,抬手兩記耳光已經打在林盛宇的臉上。
好像還尤不解氣,揚起的第三記耳光被林盛宇牢牢地抓住。
“你有什麼資格打我!你有教養過我嗎?對我不是指責就是毆打,我當林家人不合格,你當父親合格嗎?”
“我已經28了,你可曾給我過過一個生日?”
“說的冠冕堂皇!這一天你不是已經等很久了?你外麵的私生子一個月前不是被你接回國了嗎?”
“好啊!拿走啊!這些東西老子不稀罕!”林盛宇衝著他吼,積壓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等人都散了,我站在二樓和紅著眼眶的林盛宇四目相對。
“林盛宇,三天後來找我。”
他高興地像個孩子,笑容燦爛的點頭應好。
可是註定要讓他失望了。
8
三天後,他穿的西裝革履在門外捧著火紅地紅玫瑰,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我隔著窗戶遠遠地望他,突然腹中一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從口中溢位。
等林盛宇察覺到不對,踹開門穿進來的時候,我知道我們真的是最後一麵了。
我笑著看著他,嘴裡的血還在抑製不住往外吐,他慌張地拿著袖子給我擦,邊擦邊求我不要死,他哭的好可憐就像小時候一樣。
我扯下他的手,輕聲地說著遺囑:“林盛宇,我想葬在陸淮年的身旁。”
“林盛宇,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帶著對我和陸淮年的愧疚活下去!”
他抱著我,哭的不能自已:“江心月,你真的太殘忍了!你對我真是太殘忍了!”
門外的救護車帶著爆鳴,停到了門口,我抬眼,最後望了一眼這個熟悉的家。
一隻小貓從窗戶裡跳了進來,她用頭蹭著我,哀聲地叫著。
陸淮年,你的情債和命債我現在還你,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坦坦蕩蕩相愛好不好?
再許我一個下輩子,好不好?
救護車拉走了我的軀體,還有哭到暈厥的林盛宇。
我的靈魂在人間待了七天,第三天我才見到林盛宇,他一頭白髮的跪在我的碑前,仔細地給我擦拭著墓碑。
像是一夜就進入了老年,他指責我,說我這人著實太壞:“月月,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讓我長命百歲,卻孤獨終老?”
我蹲在他的身旁,不言不語,死了,靈魂變輕了,好像我的情感也變淡了。
我的靈魂日日睡在墓地裡,等著有人來接我,在第七天時,我等到了。
我的媽媽環著爸爸,年邁的爺爺拄著柺棍慈愛的對我笑。
媽媽說:“月月,爸爸媽媽和爺爺來接你來了,新家已經佈置好了,我們回家。”
我一瞬間好像幻化成了小孩,隨他們一起往遠方走。
我的身後,墓碑旁跑來了一隻臟兮兮的小貓,它像是跋山涉水而來,它把頭貼在我的照片上,‘喵嗚’的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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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後,在江家的門口,一對小情侶從江家門口路口。
女孩微微蹙了蹙眉,聲音帶著落寞:“淮年,為什麼我走到這裡就感覺心臟不舒服,這裡好像被塞進了一顆大石頭,悶悶地疼。”
男孩親昵地颳了下女孩的鼻尖,然後在她身後蹲下身:“上來吧嬌氣包。”
女孩揚著笑撲到男孩的背上,高興地揚起手:“出發吧!我的愛人!為月月衝鋒!”
男孩背起女孩,在路上狂奔,可腳下的路卻走的很堅實,像是背上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們與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擦肩而過,老人用思唸的目光望著背上的女孩孩。
一陣秋風捲起落葉,他的悲傷忽然而至。
明明已是垂垂暮老,哭的卻像是一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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