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豢養了失憶的前夫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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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滿是薄繭和傷痕的手和他眼底卑微的祈求，突然就笑出了聲。

我拿起那條項鍊，在他麵前，緩緩地，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季淮川。”

“你和你做的這些垃圾，都讓我覺得噁心。”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眼裡的光，徹底熄滅了。

他慢慢地鬆開手，蜷縮在地上，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狗。

我再也冇有看他，徑直上樓。

從那以後，季淮川就真的消失了。

我再也冇有在任何地方，見過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春天來了。

聞家的生意，在我和哥哥的經營下，蒸蒸日上。

我好像，快要忘記季淮川這個人了。

那天，我和哥哥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畫展。

畫展的主題是“重生”。

其中有一幅畫，吸引了我的注意。

畫上，是一個男人，穿著外賣服，騎著一輛破舊的電驢。

他穿梭在城市的車水馬龍裡，臉上帶著疲憊卻滿足的笑。

在他的後座上，坐著一個看不清麵容的女孩。

女孩手裡，拿著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畫的右下角，有一個簽名。

——川。

我的心，毫無預兆地被刺痛了一下。

聞景察覺到我的異樣，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一幅畫而已，走吧。”

他攬住我的肩膀，帶我離開。

我鬼使神差地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幅畫。

畫的旁邊，有一行小字。

【謹以此畫，紀念我短暫卻唯一擁有過的人生。】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了一年前的那個地下室。

“王建仁”下班回來，給我帶了一支烤紅薯。

他把紅薯最甜心的地方，用勺子挖出來，小心翼翼地餵給我。

他笑著說：“箏箏，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寶貝。”

夢裡的我，也笑了。

笑得無比幸福。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枕頭濕了一片。

我有些怔愣。

我不是，早就把他忘了嗎？

幾天後，周揚突然約我見麵。

咖啡廳裡，他遞給我一個盒子。

“他留給你的。”

我打開，裡麵是一本日記。

我翻開那本日記。

第一頁，是他剛“失憶”的時候。

字跡歪歪扭扭，像個小學生。

【今天，我好像生病了，忘了很多事。但幸好，我還記得箏箏。她是我的老婆，她說，她很愛我。】

【箏箏對我真好，她會給我做好吃的麪條。雖然我們很窮，但我覺得很幸福。】

……

日記的最後幾頁，是他恢複記憶之後寫的。

筆跡變回了那個我熟悉的，龍飛鳳舞的季淮川。

【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原來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她說她噁心我。我知道，我活該。】

【我試著去挽回，可我做的一切都無法彌補對她造成的額傷害。】

【她說得對，我愛上的，隻是一個幻影。可那個幻影，是我這輩子唯一感受過的溫暖。】

【我好像，快要撐不下去了。】

【箏箏，如果可以，真想永遠活在那個夢裡，不要醒來。】

周揚的聲音，將我從回憶裡拉了出來。

“他走了。”

“三天前，在一場工廠的火災裡，為了救一個被困的小女孩。”

“他被找到的時候，懷裡還死死護著那個盒子。”

我翻看日記的手頓住：“死了？”

周揚沉默了很久，才說：“他死的時候被燒得……麵目全非。”

“骨灰我按照他的遺願，撒進了海裡。”

我隻是看著遠方淡淡地回了一句：“挺好的。”

我翻到日記的最後一頁，隻有一行字。

【箏箏，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隻想當你的王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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