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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長風 第67章 青雲(補3000) 在成為他的妻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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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雲(補3000)
在成為他的妻子前……

說完,
便大步邁向前麵的妻子。

徒留邢開宇和其他幾個無辜躺槍,塞了一嘴狗糧的戰友麵麵相覷。

邢開宇最先被喂飽,指著身後的幾個上尉挨個問:

“你有老婆嗎?”

第一個:“沒有。”

“你有老婆嗎?”

第二個:“沒有。”

“你呢?”

第三個主動舉手:“邢副隊,
我有老婆!”

“不錯。”邢開宇滿意地點頭,
下命令,
“明天讓你老婆來接你,
殺殺容哥的銳氣。”

“就他有老婆接!”

“就他會顯擺!”

“一天天跟花孔雀一樣,
就知道秀!”

上尉聽著邢開宇憤憤不平的罵聲,
偷瞄他幾眼,半天不敢說話:

“那個邢副隊,我老婆在家呢”

邢開宇:“?”

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一腔熱血被澆的透心涼,
恨鐵不成鋼地瞪他們幾眼。

“關鍵時刻都不中用!”

--

江茗雪牽著小布丁的手,
站在原地等容承洲走過來。

夕陽在她們身上籠罩出暖黃色的光暈,
容承洲每走近一步,
都覺得光越來越亮。

在她麵前站定,
牽起她的手,
攥在掌心裡。

薄唇輕輕抿起,
克製地壓著唇邊的弧度:“怎麼突然過來了?”

江茗雪微微仰頭看他,笑容溫柔又明亮:“來接你下班呀。”

容承洲接送了她一個多月,
她知道有人在門外等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驚喜,
但卻足夠踏實。

她希望他也能感受到這樣的幸福。

男人眉目微動,深邃的眼中倒映著妻子姣好寧靜的容顏。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好,我們回家。”

江茗雪笑著點頭:“嗯。”

正要擡腳轉身時,腳下響起可愛的小奶音,還帶著一點未褪的哭腔:

“等一等,
我呢?”

江茗雪這纔想起手裡還牽著一個小的呢。

容承洲垂眸瞥向小布丁,小娃娃仰著臉看他們,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水。

他對小孩不算討厭,但也提不上喜歡,淡聲問:“她也要跟我們回去嗎。”

沒等江茗雪開口解釋,小布丁就拉著她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說:

“小江姐姐,可以嗎?”

江茗雪“啊?”了一聲,看著小布丁委屈巴的小臉,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一時不忍心拒絕。

四處張望著找人,珊姐怎麼還沒回來?她隻是幫忙帶一下而已啊。

容承洲先她一步無情開口:“不可以。”

小布丁撇著小嘴,小苦瓜一樣皺起眉頭:“為什麼?”

容承洲沒耐心跟她解釋原因,隻冷聲問:“你爸媽呢。”

小布丁搖頭,眼淚存在眼眶中,強撐著堅強小聲說:“我不知道”

江茗雪沒找到朱雯珊,卻先聽見小布丁再次哽咽的哭腔。

忙轉過頭來,斥責他:“你乾嘛嚇她?”

容承洲擡眸不解,他怎麼嚇她了?

聽見江茗雪溫柔的聲音,小布丁再也忍不住撲到她懷裡,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嚎啕大哭控訴:“嗚嗚嗚小江姐姐,這個叔叔好凶,他還不讓我跟你回家嗚嗚嗚嗚”

容承洲蹙起眉頭,音調壓低:“叔叔?”

“嗷嗚嗚嗚嗚”小布丁哭得更凶了。

江茗雪忙把容承洲推開:“好了好了,彆跟小孩子計較。”

說著抽出被他握著的手,牽著小布丁邊哄邊去找朱雯珊。

容承洲站在原地,擰眉看著自己空著的手,更確信了兩年內不要孩子的設想。

江茗雪好不容易在門衛室前麵找到朱雯珊,把小布丁交給她,邊為不小心把小姑娘惹哭道歉。

朱雯珊擺手:“沒事小江,小布丁一天能哭八回,不是你的問題,你彆放心上。”

江茗雪感激道彆,等她走後,朱雯珊的老公蹲下來給女兒整理衣領,好笑地問:

“看見誰了就哭成這樣?膽兒咋這麼小呢?”

小布丁已經止住了哭聲,隻是還有些哽咽,擡手指著不遠處的容承洲:“就是那個叔叔。”

朱雯珊老公看過去,遙遙看了一眼就唰地收回。

乾笑改口道:“是容上校啊,那你哭吧,哈哈,是該哭。”

容上校板起臉來,彆說他兩歲的閨女了,她爹都能被嚇哭。

--

江茗雪回去找容承洲,跟他一塊走回去,忍不住指責他:

“容承洲,你乾嘛把小布丁嚇哭?”

男人看她一眼,冷漠的神情頗為無辜:“我總不能去整容吧。”

他就長這樣,小孩膽小,他能怎麼辦。

江茗雪轉頭看他一眼,容承洲平時刻板的表情的確有點凶。

要不是“陽起石”的誘惑力太大,她第一次在醫館見他時,也差點被嚇得不敢攔住他。

她說:“那你笑一笑呀。”

容承洲偏頭看她:“我不是經常對你笑嗎?”

江茗雪無語地瞥他一眼,不敢茍同。

他那笑得跟沒笑一樣,要不是跟他朝夕相處時間久了,恐怕連她這個妻子都分辨不出來。

容承洲還算聽勸,扯了扯唇角:“這樣?”

薄唇稍微彎起,麵容卻依然嚴肅冷峻,更像是危險的冷笑。

江茗雪擡眼望去,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容老將軍。

容承洲很多特征沒有隨容少將,反而更像他的爺爺。

大概是因為容少將年輕時常年不在家,容承洲一直跟著媽媽和爺爺奶奶住,潛移默化中受到容老將軍的感染。

包括神態、語氣以及做事風格。

容老將軍在見她這個兒媳的時候,還對著鏡子練習怎麼笑呢。

算了,爺孫倆也都不容易。

江茗雪放棄,不再強求,挽過他的胳膊:

“乖,咱還是回家吧。”

容承洲攥住她的手:“那你教教我,該怎麼笑。”

江茗雪:“我纔不教,我的課可是很珍貴的,要先交學費。”

夕陽染紅基地的半邊天,他們並排往家屬樓走。

“這個月工資快發了,都打給你,夠嗎?”

“當然不夠,江老師的課千金難求。”

“那我隻能晚上再賣點力氣了。”

“大白天的你彆發情。”

“馬上天就黑了。江老師,晚上記得教我。”

“”

--

晚上散步,兩個人手牽手走在柏油路上。

微風溫柔吹拂著,三三兩兩的年輕夫妻散落在路兩側。

江茗雪聲音輕快,驕傲地和他分享今天在麻將桌上的戰績。

容承洲認真聽完,誇獎她:“這麼厲害,下次讓我也見識一下。”

今日戰績太過卓越,江茗雪不禁大放厥詞:“那你跟我玩之前多借點錢,我怕你輸不起。”

容承洲輕笑:“行,都聽你的。”

聊到一半,不遠處一名空軍兵行色慌張迎麵跑來,小跑著到處提醒:

“司令員來家屬院督察了!各單位注意!”

聲音剛落,路上的幾對小夫妻紛紛鬆開了手,間隔兩米遠,裝作互不認識。

江茗雪也扯了扯手,想鬆開,容承洲卻攥緊不放。

“你沒聽見嗎?你們司令員要來了。”她好心提醒他。

“沒事,不用管他。”容承洲巋然不動,繼續牽著江茗雪的手往前走,“最多挨頓批評。”

江茗雪語滯了一瞬,擡頭看他:“你好囂張啊,容上校。”

男人淡笑,沒有否認。

他並非囂張,隻是大事上已經在按照部隊的要求舍小家了,這種難得的相處時間,他不想循規蹈矩浪費。

沿著既定的路線散步,不可避免和以司令員打頭的幾名領導撞上。

容承洲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江茗雪跟著有樣學樣,也跟著禮貌點了點頭。

司令員笑著回應他們:“這就是小江吧,之前聽小容提起過。”

江茗雪微微一笑:“是的,袁司令好。”

原本遠遠望見司令員一行領導還有些緊張,但現在看著麵前司令員和藹可親的臉,感覺也沒剛剛空軍兵說得那麼嚇人,心底不由放鬆。

“喲,小容還跟你介紹過我啊?”

沒想到江茗雪知道他的姓氏,袁司令笑意明顯加深。

江茗雪點頭,煞有其事回答:“是的,承洲之前總向我稱讚您。”

其實是聽剛剛預警的兵哥說的。

司令員很滿意:“不錯,這小子終於上道一回。”

容承洲蹙了下眉頭,忍了半分鐘,還是沒拆江茗雪的台。

“對了,你們那間家屬房住著怎麼樣?”袁司令關懷地問。

這話是問他們倆的,江茗雪還在整理措辭,身旁的男人就率先開口。

容承洲:“還可以。”

“就‘還可以’?”剛誇完他上道就被打臉了,司令員橫他一眼,“那可是我排了幾個月準備給我老婆住的,結果先讓你小子搶了,你還不領情。”

容承洲不冷不淡道謝:“多謝司令費心了。”

司令員瞪著他:“真是跟你爺爺一模一樣,又冷又臭的硬石頭!”

一旁的副司令直勾勾盯著他們交握的手看,戳了戳旁邊的領導,想提醒他糾察抓典型。

司令員卻像是沒感知到一樣,冷哼了聲,袖子一甩,帶著一行人接著往前巡查了。

副司令員不敢越俎代庖,隻能在走了幾步用力拉司令員的袖子,轉頭指著身後當著他們的麵還敢手牽手的小夫妻,如今背對他們已經漸漸走遠。

義正嚴詞指責:“司令,你快看啊,他們在家屬院牽手!這影響也太惡劣了!”

司令員板著臉說:“牽手什麼牽手,那叫握手!”

副司令員:“?”

“他們還拉拉扯扯摟腰呢!”

“拉扯什麼拉扯,那叫禮節性擁抱!”

副司令員:“?”

“不是,你之前通報批評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司令員音量提高:“你要是能把飛鷹-27給我旋轉三百六十度,你就是當著我麵親嘴兒我都給你鼓掌!”

副司令員:“”

這高難度技術整個飛行大隊也就容承洲能飛出來。

副司令被噎得死死的:“行,你就雙標吧你。”

--

週四下午,江茗雪又跟著朱雯珊到基地門口去接容承洲了。

經過昨晚幾個小時的速效訓練,容承洲這次終於沒再板著臉。

甚至和善地蹲下來幫小布丁拍裙子上的灰。

小布丁原本見他還戰戰兢兢的,看到容承洲衝她淺笑那一瞬,旋即破涕為笑,奶聲奶氣地誇他:

“大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容承洲不由擡了擡眉梢。

長得嚇人就叫叔叔,長得好看就變成哥哥了。

這小姑娘從小就有顏控的資質。

江茗雪在旁邊忍俊不禁:“你看,笑一下連稱呼都變年輕了。”

容承洲也跟著提了提唇角。

生個這樣的女兒,似乎也不錯。

小布丁的爸爸就在旁邊,忙跟他道歉:“容隊,小孩子不懂事,您彆放在心上。”

容承洲:“沒事。”

眼前的飛行員看著有些眼熟,容承洲手下帶的兵太多,一時沒想起來。

手上牽著小布丁,緩緩站起身,淡聲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布丁她爹終於有了姓名:“報告容上校!我叫周文琪!!”

容承洲頷首:“不錯,你女兒很可愛。”

小布丁她爹瞬間喜極而泣。

好閨女,哭得值啊!

父憑女貴!

他被容上校誇了!

--

一眨眼到了週六,安城最近的濕氣很重,空氣裡裹著濃重的潮氣,黏在人身上悶悶的,像是要下大雨。

擔心被淋濕,幾個人把麻將桌搬到了樓上朱雯珊的家裡。

窗外天色陰沉,她們幾個在客廳開著燈打麻將,電視機還在播報著央視新聞。今天於姨不在,四個人正好湊成一桌,邊喝著西瓜汁邊打牌。

小布丁坐在旁邊的泡沫爬爬墊上玩著積木,不哭也不鬨。

家屬院的小屋裡,幾位軍人家屬相互依靠,時光靜好。

朱雯珊打出一張“五條”,忽然歎了口氣:“一想到小江明天就要回家了,我這心裡就不捨得。”

沈姨瞅她一眼:“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竟提這些傷心事。”

陶若梨:“江江還沒來幾天呢,這麼快就要走了,就不能再多留幾天嗎?”

江茗雪輕聲道:“我也很想留下來陪你們,但我的工作不允許。”

在家屬院的這幾天,雖然周邊偏僻,哪裡也去不了,但有幾位朋友陪伴,對她來說是一段難忘的回憶。

想說什麼下次見的話,卻說不出口,因為下次不一定會再來安城了。

一道奶聲奶氣的清脆聲音響起,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氛圍。

“媽媽,我今天想和小江姐姐一起睡。”

小布丁似乎也知道小江姐姐要離開了,抱著積木光著腳丫走過來。

朱雯珊嗔怪地瞪女兒一眼:

“不行,小江姐姐這幾天帶你就夠辛苦了,不許再去給小江姐姐添亂。”

小布丁委屈地撇嘴:“為什麼”

江茗雪看著她傷心的小表情,自己也跟著心揪了下。

她當然是願意和小布丁一起住的,但是今天畢竟是和容承洲獨處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她如果私自把小布丁留下,擾了他的興致,這個男人肯定要跟她鬨脾氣的。

朱雯珊考慮的也是這一層,無論小布丁如何哭鬨都不同意。

小姑娘哪裡知道大人那麼多彎彎繞繞,隻知道她最喜歡的小江姐姐要走了,她捨不得。

“這樣吧,小布丁今晚到姐姐家玩,等困了姐姐再把你送回去,好嗎?”

江茗雪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容承洲也不會提意見了。

小布丁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些不滿足。

她就是想跟小江姐姐一直在一起嘛。

朱雯珊:“小江,不用管她,她就是被我們慣的了。”

話音剛落,小布丁衡量了下輕重,就識趣地瞪著小短腿跑到江茗雪旁邊:“我聽小江姐姐的。”

江茗雪笑著摸她的頭:“好。”

朱雯珊拿這個女兒沒辦法,隻能順著她來。

她意味深長地衝江茗雪眨眨眼:“放心,我晚上就是綁也會把她綁回來。”

江茗雪瞬間臉通紅。

這種事在家屬院裡已經心照不宣,幾人都笑得合不攏嘴,沉重的氣氛再次消散。

笑聲漸漸變小,電視機裡的新聞播報聲顯得更加清晰:

“近日,南方部分地區遭遇持續性強降雨天氣,多地出現嚴重水澇災害,中央氣象台持續發布暴雨預警,各地各部門迅速行動,積極開展搶險救援工作,全力保障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

沈姨正對著電視,時不時看一眼,打牌的動作頓住:

“哎呀,南邊下這麼大的雨嗎?怎麼都出現洪澇了。”

其餘三人也停止打牌,轉頭看向電視。

看著螢幕上播放的農村房子被淹,村民被大水衝走的視訊,都跟著懸起心。

朱雯珊歎口氣:“天災麵前,人真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江茗雪抿唇,看著電視上被水泡得渾身發白的三歲小男孩,隔著螢幕生出一種無力感。

陶若梨:“沈姨,換個台吧,看得我都沒心思打麻將了,咱什麼都做不了,淨跟著難受。”

“好好好,這就換。”

但這個新聞一出,幾個人也沒心情玩了,沒打幾局就散了。

江茗雪照舊和朱雯珊一起去空軍基地,各自接自己的老公。

出門前,朱雯珊看了一眼手機訊息,忽然轉身:“誒,不用去了。”

江茗雪牽著小布丁的手,問:“怎麼了?”

“文琪剛給我發訊息說他們部隊要去南城參與抗洪救災,已經出發了。”朱雯珊揚揚下巴,“你快看看你手機,你家的估計也在。”

江茗雪聽她說前半句話時,就已經拿出手機,纔看到容承洲在五分鐘前給她發的訊息:

【c】:珮珮,南城洪災險峻,我需要去支援,現已在路上,來不及和你當麵道彆。我安排了人明天送你到車站,你照顧好自己。

【c】:等我回來,勿念。

江茗雪看著這條訊息,內心很平靜。

沒有對他再次食言的行為有絲毫不悅,而是油然生出一股溢位的自豪感。

她無力乾預的事,她的丈夫要去替她做了。

這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

隨時隨地。

為國家,為人民。

她回複他: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隨後淺淺彎唇,半蹲下身子問:“小布丁,今晚跟姐姐一起睡好不好?”

小布丁眼睛一亮,驚喜道:“好哇好哇!”

說完想到旁邊的媽媽,轉頭小心翼翼問:“媽媽,我可以去嘛?”

朱雯珊失笑,鬆了口:“去吧去吧。”

容上校不在家,正好讓女兒陪小江睡一晚。

“好耶!”

小布丁高興地跳起來,蹦蹦跳跳地跟著江茗雪回了她的家屬房。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哥哥不在,她就能去睡了。

但反正能跟小江姐姐多待一晚,她也開心。

濕氣悶了整整一天,終於在淩晨下起大暴雨。

江茗雪抱著小布丁睡在次臥,被一道雷驚醒。

擡頭看了眼外麵電閃雷鳴的陰沉雨夜,再也睡不著了。

不知道容承洲那邊是不是雨下得更大,這會兒是不是還在救災。

又一道驚雷劈在窗戶上,小布丁也嚇醒了。

但卻沒有哭。

而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短小的胳膊抱住江茗雪:

“小江姐姐不怕,小布丁保護你。”

小姑娘聲音軟軟的,身上的奶香氣還沒褪,卻說要保護大人。

“謝謝小布丁,姐姐沒事。”她抱著小布丁,柔聲說。

原本是她陪小布丁,現在卻變成了小布丁陪她。

“我爸爸不在家的時候,我媽媽也經常晚上睡不著,擔心我爸爸會出事。”

小姑孃的小手一下下拍著她的胳膊,用稚嫩的聲音安慰著她:

“大哥哥會沒事的,他和我爸爸都是大英雄。”

江茗雪眼眶一熱,緊緊抱著小布丁,輕聲重複著:

“是,他們都是大英雄。”

--

雨下了一整晚,在最後一天的上午停止。

江茗雪和她們一起吃了午飯,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白天有高鐵票,兩個小時就能到。

容承洲讓一名空軍上尉來送她,江茗雪來時沒有行李,走的時候倒是帶了一堆。

兩位大姨和朱雯珊、陶若梨給她塞了好多吃的,陶若梨怕她拿不下,連著自己的揹包都塞給她了。

江茗雪看著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包,既感動又哭笑不得:“你把你的包給我了,你用什麼。”

陶若梨眼眶紅紅的:“到時候我再買嘛。”

江茗雪忍下眼底的酸意,彎唇淺笑:“這些天謝謝大家照顧,和你們在一起過得很開心,有機會我們會再見的。”

沈姨抱了抱她:“這麼遠的路不用專門過來,要是哪天路過回來看看我們就行。”

江茗雪點頭:“嗯,一定。”

幾個人輪流擁抱過後,才依依不捨鬆開。

朱雯珊提醒她:“好了,再不走小布丁就該醒了,到時候就走不了了。”

“好。”

江茗雪轉身,坐在車子後排。

空軍上尉關上後備箱,繞到駕駛座旁,正要開門坐進去時,遠處忽然有一名軍隊護士急匆匆小跑過來,對樓下零零散散坐著聊天的家屬大聲問:

“有沒有家屬是學醫的?南城救災一線需要支援,軍醫人手不夠,急需大家幫忙!”

一片鴉雀無聲。

沒有人舉手。

樓下十幾位家屬不乏有學醫的,但自己的丈夫已經在一線,她們還要在家照顧孩子,去不了。

一陣寂靜中,軍務專用車的車門被開啟。

江茗雪從車上下來,關上車門:“我是。”

不輕不重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護士喜出望外:“太好了!你願意去前線支援嗎?”

江茗雪點頭,正要開口說話。

一旁的朱雯珊先一步打斷她:“小江,你都要走了,就彆蹚這趟渾水了。救災的環境可比不上你在醫館裡坐診,那是很辛苦的。”

於姨也勸她:“是啊,你們家已經出了一位頂梁柱了,就算你不去也沒有人會怪你的。”

不是人心淡漠,而是出於心疼。

軍嫂奉獻的已經夠多了,沒必要把自己也搭進去。

江茗雪安撫地看向她們:“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你們或許忘記了。”

她淺笑著,聲音溫柔沉靜:

“在成為他的妻子前,我先是一名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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