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木門通七零 第第 180 章 總之還是那句話,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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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還是那句話,多多……
“先付一萬,
欠兩千?”
黃阿公緩緩地摩挲著手裡的手把茶壺,冇直接答應,也冇一口拒絕:“你拿什麼作保?”
尤利民連忙抽出藏在衣服下麵的金鍊子:“用這個金項鍊,
現在金價這麼貴,我這鏈子有一百多克。”
尤利民不是暴發戶作風,
脖子上的鏈子是實心的,但也就隻有米粒一般粗,現在金價穩定,克價一直在四十左右,
細算下來,
他這鏈子的價格也差不多小四千了,
完全能夠彌補那兩千塊錢的缺口。
看在尤利民是族中侄孫帶來的份上,黃阿公也冇多說什麼,接過金鍊子後也冇仔細辨彆真假,隨手就塞到了褲兜裡麵。
黃阿公朝尤利民點了點頭,然後順手就把手裡的鑰匙扔給了他:“鋪子裡一共兩把鑰匙,都在這裡了。”
尤利民緊緊地攥住鑰匙,不由得在心裡暗自感歎到:這可是一年價值兩萬四的鑰匙!
深市已經有了很完善的市場管理規定,尤利民拿了鑰匙後還得跟著黃阿公去登記,這是因為本地人時常有欺生的情況,
之前有北方來的生意人被房東一鋪兩租,
情緒一上來,拿著菜刀衝到房東家裡一通亂砍,死了兩個,傷了四個。
這起惡**件一出來,深市的領導班子就緊急開了會,後麵在批發市場、街道辦設立了專門的管理部門,
也一再強調大家租房租鋪,都按照公家的流程來辦,這樣一旦中途出了什麼事情,也能有個掰扯說理的地方。
黃阿公是冇有這種歪心思的,之所以拉著尤利民去管理部門登記,純粹是為了讓他安心。
登完記後黃阿公晃悠著就要去茶樓喝茶了,臨走之前,他還邀請了尤利民這個新租客,不過他還有滿滿兩車貨要賣,自然是婉拒了。
最後黃哥和黃阿公相攜著離開了,尤利民則掏了些零散錢鈔給鄭老七他們,讓他們去外麵買清掃工具、衣服掛鉤,架子,貨筐,一門心思地想今天就要把鋪子收拾出來,明天一早就開門營業。
雖然花得不是鄭老七他們的錢,不過他們是知道尤利民最近手頭不寬裕的,他向葉寧賒賬拿貨的事情兄弟們都知道,這會兒見他眼都不眨地就把這麼大一筆錢給花了出去,他們心裡也是擔心得緊,巴不得今天就趕緊把鋪子收拾出來賣貨。
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鋪子的上一任租戶就隻留了幾塊舊木板下來,鋪子裡裡外外都得打掃,櫃檯得現買,因為要賣衣裳,尤利民他們還得在牆上釘釘子,搭架子,回頭掛衣裳用。
然而就是在這麼忙的檔口,尤利民都還不忘抽空去雜貨店給家裡打電話。
隨著齊芳的月份越來越大,她現在已經冇有整天都在店裡盯著了,店裡大部分的事情,她都交給了鄭老七的媳婦兒。
因為兩人的丈夫關係好,齊芳也不吝嗇,為了讓人死心塌地的在店裡乾,她給鄭老七媳婦兒的工資遠高於同行。
鄭老七媳婦兒也不是那種眼高手低的人,知道這是嫂子有意照顧自己,對店裡的生意很是上心。
齊芳花了錢,換到了安心,現在她就隻早晚過去店裡看一眼,其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家裡待著。
尤利民出門也好幾天了,一個電話都冇打回來,齊芳心裡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會兒接到電話後她鬆了一口氣之餘,也少不了要抱怨幾句。
尤利民低聲下氣地解釋道:“昨天晚上剛到深市,大家都累了,一到招待所就睡著了,今天早上又急著賣貨,實在冇顧上給你打電話。”
齊芳也知道自家男人在外麵做生意不容易,也冇真生氣:“那你現在忙完了?”
尤利民聞言長歎了一口氣,這纔剛開始,後麵的事情還多著呢:“冇呢,我臨時租了一間鋪子,老七他們在打掃,我抽空給你打電話是想交代你件事情。”
齊芳實在想不到丈夫出門在外能有什麼事情要交代自己的,隻連忙問道:“是不是錢不夠了?我都說了,讓你帶根金條在身上,你非犟嘴說用不著……”
眼見著媳婦兒又忍不住絮叨了起來,尤利民趕忙出聲打斷:
“不是錢,再說了,我手裡有這麼大兩車貨,還能少了錢花,我是想讓你拿根金條去賣掉,換了錢後就去市場上收竹蓀,能收多少收多少,我有大用!”
齊芳一頭霧水:“竹蓀是什麼?”
尤利民一拍腦袋,早上聽著黃哥唸叨多了,他也喊習慣了:“就是我們喊的那個麵紗菌,白色的,帶一圈裙邊的那種,深市這邊叫做竹蓀,說是山珍中珍品,很能賣得上價,你多收一些,回頭我拿到這邊來賣,能掙大錢!”
齊芳有些意外:“就是那種吃著沙沙的,味道奇奇怪怪的菌子?”
齊芳是吃不來竹蓀的那一類人,顧忌著她的口味,平常蔣桂香就算是買菌子回來燉湯,都會把雜菌裡的竹蓀挑出來扔掉,她怎麼都想不到被自己嫌棄的東西,在深市竟然還能賣上高價。
現在能安得起電話的雜貨店也不多,旁邊還有不少人排著隊等著給家裡打電話,尤利民雖然給了錢,但也不好占著電話太長時間,隻急急忙忙地把重要的事情趕緊叮囑了一遍。
“對,我們這趟帶過來的竹蓀今天早上直接就被一個客戶全包圓了,人家開價八十塊錢一斤,反正你先按市場價收,要是收不上來,你再比著市場價高一點的價格收,總之還是那句話,多多益善!”
尤利民這邊掛掉電話後,想著今天他們要在鋪子裡忙活大半天,給電話費的時候還順手買了點啤酒飲料。
雜貨店的電話就擺在買菸的玻璃櫃檯前麵,尤利民打電話的時候也冇避著人,雜貨店的老闆在他說起竹蓀的時候,就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好不容易忍到他掛掉電話來結賬,當即就忍不住了。
“老弟,我聽你說你手裡的竹蓀就隻賣了八十塊錢?我跟你說,你這鐵定是被人給坑了。”
“竹蓀這樣的好東西,你哪能八十塊錢就賣了,剛纔你不是打電話讓家裡人幫著收竹蓀嗎,你聽老哥一句話,回頭真要收到竹蓀了,你也彆再費勁送去外麵買了,都送到我這裡來,我給你算一百塊錢一斤!”
等在店裡打電話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後,也都湊了上來:“老弟,聽你的口音,我們應該是老鄉,我也是西南的,你跟我說說這竹蓀到底長個什麼樣子,說不定我那邊也有。”
西南這麼大,尤利民的乾蘑菇生意就是做得再大,也不能把周邊所有的竹蓀都囊括進去,他問了一下對方的老家,南詔那邊的,和自己離得老遠了,對方就是做這個生意也影響不到自己,當即就照實說了。
“就是竹林裡的那種灰蛋蛋,冇長開的時候摸著帶粘液的,等它長大了就會有一圈像小裙子一樣的邊邊,有白的,也有黃的,你自己留意一下吧。”
對方一拍大腿道:“那不就是蛇蛋蛋嗎?我們那邊有啊!不過老人說那玩意兒是蛇蛋,我們平常在竹林裡看到了,都是直接踩爛的,也不知道這玩意兒這麼值錢啊!”
尤利民點頭:“對,就是那個玩意兒,不過它曬乾了不壓秤,一斤就得老大一包了,你想運到這邊來賣,一次性至少要湊夠十幾二十斤,然後包輛貨車過來才劃算,就是不知道老闆這裡是否需要這麼多?”
老闆忙不疊點頭道:“收得了收得了,我有親戚在港城,喜歡吃竹蓀的人多,銷量你們完全不用愁,彆說十幾二十斤了,就是一兩百斤,我也是吃得下的。”
得了老闆的準話後,早尤利民問話的人打電話回家的時候,也特意叮囑了家裡人趕緊收購竹蓀。
不過竹蓀隻長在竹林裡,在雜貨店打電話的幾個人裡,就尤利民和剛纔的那位老家有產出,其他人雖然聽著眼紅,但是對西南冇有瞭解,知道這玩意兒掙錢,也不敢跑到那邊去收來賣,隻能一臉羨慕地目送這兩人離開。
這邊的齊芳掛掉電話後,也冇多耽擱,回房間取了金條和剩下的存款後又急忙對著廚房喊道:“媽,媽。”
蔣桂香原本在準備午飯,聽見女兒的喊聲後,連身上的圍裙都冇來及的解,一臉緊張地衝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女婿在電話裡說什麼了。”
齊芳扶著後腰解釋道:“不是,我冇有不舒服,你女婿也好好的,是他讓我趕緊去采購一批麵紗菌,我大著肚子不方便,就想著讓你跟我一起去。”
齊芳把尤利民在電話裡麵說的事情,略過了價格跟蔣桂香大概說了一下。
不是齊芳對親媽藏私,而是孃家兄弟姐妹多,自從她家老尤的生意做起來後,他們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想法的,尤其是她二嫂,因為她把房子給父母和大哥家的兩個侄子住了,對方心裡一直就不是很痛快。
雖然蔣桂香他們現在吃住都在女兒家,但是到底是老一輩思想,總是更偏向兒子,齊芳怕她知道價格回頭和她二哥說了,到時候再生出什麼岔子。
當然了,齊芳也不是一點都不照拂孃家,她琢磨著二哥的廠子裡效益不好,放假休息的時候多,她大著肚子不方便,可以讓他幫著去鄉下收一些竹蓀上來,按重量給對方一些差額,總比在家閒著摳腳好。
蔣桂香聽說是生意上的事情,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那中午飯,我菜都切好了,也不急在這一會兒吧,要不我們還是吃了飯再去……”
齊芳直接擺手道:“不做了,等會兒我給他們錢,讓他們出去吃,我們也在外麵吃。”
齊芳挎著皮包,想隔壁把事情向齊父和兩個侄子說了一下。
齊老漢一把按住了女兒往外掏錢的手:“我還掙著工資呢,哪裡用得著你處處掏錢,不過就你和你媽兩個人行嗎,我和狗蛋他們跟你一起去,也能幫你做些搬搬擡擡的事情。”
齊芳一琢磨也是,最後就變成了齊家五人一齊出動。
山市正在發展期,市裡增設了好幾處農貿市場,齊芳他們直奔最大的城南農貿市場而去。
眼下真是菌子當即的季節,市場裡除了固定賣菜的攤販之外,就是從鄉下撿了菌子,或者中草藥過來賣的了。
齊芳給蔣桂香他們一人散了些錢,讓他們拎著籃子分彆尋找賣家。
而她自己,則是目標明確地走向街邊的一處攤位:“阿婆,你這麵紗菌多少錢一斤。”
阿婆坐在兩塊摞在一起的磚頭上,她人老了不中用,轉不了山,隻能在村子附近的竹林裡轉悠,撿一些人家看不上的麵紗菌。
為了等麵紗菌開傘,她多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她坐著拖拉機趕到市裡的時候,已經過了早市的時間了,她在這裡坐了半上午,連花出去的拖拉機錢都還冇有掙回來。
難得遇到一個問價的客人,阿婆想著能賣出去就好,也冇喊高價:“你要能都要了,我給你算四毛錢一斤,這些曬乾的你要不要,你要的話就四塊。”
怕齊芳覺得貴,阿婆又急忙補充道:“你可彆覺得貴,這麵紗菌和彆的蘑菇不一樣,它格外的輕,**斤新鮮菌才能曬出一斤乾的。”
尤利民剛纔是跟齊芳說過市場上的批發價的,阿婆報的這個價格,確實也是行價:“行,我都要了,不過我看阿婆你能找到這麼多麵紗菌,想來你們那裡麵紗菌很多了?”
阿婆隻當是閒聊:“嗨,我是下麵青家灣的,我們那裡以前家家戶戶都是做竹編生意的,後麵公社又開了竹蓆廠,附近幾個村子和山頭種的都是竹子,竹林裡就愛長這玩意兒,我每天趕早去竹林裡趟一遍,傍晚再去一遍,一天倒是能摘個幾斤。”
齊芳笑著恭賀道:“那阿婆你可就發財,這麵紗菌我長期收呢,不過我冇那麼大的地方曬,隻想要曬乾的,回頭你曬乾了給我送過來,我給你算六塊錢一斤。”
原本齊芳是想按照五塊錢算的,但是她看著阿婆腳下的草鞋和衣服上的補丁,話出口之前還是給漲了一塊錢。
齊芳心想:算了,反正老尤在電話裡也說過,多加一點錢也能收,回頭人家都能直接把菌子給送到家裡了,多給一塊錢也不算虧,就當多給了人工費了。
阿婆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啥?六塊錢一斤,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齊芳邊說邊從包裡把筆和記賬的本子掏了出來:“當然不是了,我是認真的,你要不相信,我把我家裡的地址和電話留給你,你回頭有了乾的直接給我送過來就是了。”
“那、那行,你給我留個地址,回頭有貨了,我讓我兒子給你送過來。”等手裡被塞了一張紙條後,阿婆才總算是信了一半,不過她不認識字,隻能把紙條摺好後小心地收進了裝錢的袋子裡。
這可是家裡的財神爺,這個地址和電話可不能丟了!
阿婆一想到這新鮮的麵紗菌都能賣到六毛錢了,那很是連攤子都不想收了,就想趕緊回家讓家裡人全都去鑽竹林,撿麵紗菌!
齊芳想著以後阿婆說不定能給自己長期供貨,也冇吝嗇,把她攤位上的六兩乾麪紗菌和八斤多新鮮菌子全都按六塊的價格給收了。
揣好錢後,阿婆連客套話都冇和齊芳說一句,動作十分迅速地把地上的破麻布捲了往籃子裡一塞,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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