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龍 第36章 金牌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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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一座廢棄工廠內。
荒蕪的林地中響起喀喇喇的聲響，乾燥枯黃的落葉被大步踩碎，兩道龐大的身影穿林而來。
正是身穿西裝的黃大虎和渾身漆黑的黑小崽兄弟兩個。
工廠門口停著一輛高大的吉普車，妖怪俱樂部裡那隻滿頭臟辮兒的獅子靠在車邊，穿一身皮夾克，正在抽一根粗大的雪茄。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幾分鐘。”黃大虎上前招呼道，“中途穿過鐵路，有火車過去，我們躲了一陣子。”
“沒關係。”臟辮兒獅子笑道：“我也剛到，才點了根兒煙你們就來了。”
“殺手呢？”黃大虎問道。
“在裡麵。”臟辮兒獅子奮力一口，將手裡的一大根雪茄抽光，火苗呼的一下就到了手指部位。他雙目緊閉，腦子一抖，像是靈魂出竅一樣吐出一大團煙霧，之後才緩緩睜開眼，“跟我來吧。”
黃大虎轉頭對弟弟說道，“彆學，這麼抽菸三根兒就得肺癌。”
“冇辦法，裡麵那兩兄弟受不得刺激。”臟辮兒獅子略有些無奈，“它們看見火星，就很容易暴躁。”
工廠大門一進去，是堆滿了破爛機器的寬敞車間，裡麵冇有任何身影，臟辮兒獅子又帶它們走上廠子二樓。
“這麼暴躁，靠譜嗎？”黃大虎皺眉道。
“我隻能跟你說，這兩兄弟現在是我能聯絡到最強的金牌殺手。”臟辮兒獅子道，“它們倆在荒區的時候就曾經合力殺死過一名罡境修行者！進城以後，凡是給它們的任務冇有一單冇完成，所有目標全部清理得乾乾淨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嗯……”
“什麼？”黃大虎問道。
“它們有時候會連雇主一起殺。”臟辮兒獅子說完，又趕緊補充道，“其實它們就是愛生氣，你彆刺激它們就行。”
說話間，它推開了二樓廠房的大門。
旋即，虎妖兄弟倆就看到了廠房內，另外一對妖怪兄弟。
那是兩個站起來有兩米多高的半化形妖物，通體棕褐色，肌肉極其發達，相較於寬大的體型，腦子占據的比例很小。頭顱的模樣有些像鼠、又有些像鹿，睜著一雙黑色的大眼睛，眼神看起來十分空曠。
兩隻妖物都穿著不大合身的連體工裝，一個牛仔藍、一個迷彩綠，有一隻還歪戴著個帽子，整體看起來就是……不大聰明的樣子。
黃大虎看著它們，問道：“鹿？”
後麵的黑虎則也是猜測似地說道：“袋鼠？”
那隻穿迷彩綠的妖物晃悠悠走到黑虎麵前，突然抬手，右手抓著一根榔頭，狠狠敲在黑虎的頭上。
鐺！
這一下勢大力沉，速度也是奇快，要是砸人一下子就要爆頭了。
好在黑虎體魄堅硬，隻是被砸倒在地，哀嚎一聲，“吼！”
“乾什麼？”黃大虎頓時擺出拳架，怒喝道：“想黑吃黑？”
對麵的牛仔藍也掏出一個傢夥，赫然是一枚沾滿油漆的大號扳手，擺開戰鬥姿態。
“冷靜！”臟辮兒獅子趕緊將兩隻妖物推開，又對黃大虎道：“你們倆不要亂說話，都說了它們愛生氣！”
“我說什麼了？”黃大虎扶起弟弟，之後氣沖沖地問。
“你……”迷彩綠的妖物磕磕巴巴地說道：“你纔是鼠，我們是……尊貴的麅子！”
“知道了、知道了。”臟辮兒獅子趕緊道，“這兩兄弟是麅妖，荒區出生也冇有名字，你叫它們大麅二麅就行。”
荒區的妖物大多野生，即使有了靈智之後也不會有什麼起名的概念。
像是虎頭幫這一支虎妖能根據顏色和排行命名，起出黃大虎和黑小崽這種名字，在荒區就屬於高知家庭了。
約等於人類的博士。
“袋鼠又……不是老鼠，再說麅子有什麼……好尊貴的？”黑虎捂著血淋淋的腦袋，咬著牙站起來。
它說人話不是很流利，本來隻是幾個字幾個字說的，這一榔頭逼得它說整句了。
穿著牛仔藍的大麅相對來說沉穩一點，它收起扳手，說道：“我弟弟腦子不好使，你們彆跟它一般見識。我們之前在荒區的時候，因為是麅子出身，總被其它妖怪瞧不起，留下了點心病。”
“麅子能修煉到它們倆這道行的，我也是生平僅見。”臟辮兒獅子見氣氛緩和，便重新笑道：“它們哥倆兒的肉身練得那叫一個硬實，幾乎金剛不壞。還有一手絕技頭錘，那真是神擋撞神、佛擋撞佛。”
“能打就行。”黃大虎沉著臉，“隻要能殺掉我的仇人，剛纔的事情都可以不計較。”
“我們殺人從來冇失手過。”大麅冷冷說道，“隻會多、不會少。”
“倒也不用多。”黃大虎道：“我的要求都清楚了吧？行動裡你們一定要聽我指揮，目標不是傻子，你們如果稍有暴露，他肯定通知超管局……”
話未說完，就見穿迷彩綠的二麅又晃悠悠走到黃大虎麵前，突然抬手。
又是一榔頭！
儘管黃大虎看他靠近已經有了戒備心，可對方的速度出乎意料得快、力道也出乎意料得大，它還是冇躲過去，鐺的一聲，被砸翻在地！
“嗷——”它痛的怒吼一聲。
“乾什麼？”黑虎擺出掏心的架勢。
“冷靜！”臟辮兒獅子再度拉架，勸道：“我忘記說了，這兩兄弟特彆忌諱一個字。隻要聽見那個字，它們就會立馬受到刺激，變得很暴躁。”
“不錯！”大麅眼睛紅紅的，但還是剋製著，拉住了二麅，“你們剛剛不知道，我不怪你們，以後儘量注意點。”
“哪個字啊？”黃大虎站起身來，憤怒地問道。
獅子不敢說，隻是道：“你想一想，當然是那個字啊！”
旁邊的黑虎猜測道：“該不會是……‘傻’字吧？不是都說傻麅子、傻麅子嗎？也許它們受過刺激？聽……聽不了彆人說……傻。”
黑虎說完，一抬頭，就看到四隻猩紅的眼睛。
“你猜得很對。”大麅直勾勾盯著它，“不許當著我們的麵說‘傻’字。”
“更不許說‘傻麅子’三個字。”二麅的眼神也冷冰冰的。
“你剛剛連說了幾遍對吧？”大麅的語調陰森的彷彿厲鬼。
“不是。”黑虎捂著頭後退，我不是故意叫你們‘傻麅子’，我隻是闡述這個事情，有可能彆人總叫你們傻麅子，這次算我錯，下不為例行不行？我絕對不再說傻麅子這幾個字，傻字也不說了！再說傻字我就是條傻狗！誒……大哥救救我……”
情況危急，它原本很吃力的人話突然就變流暢了，甚至沾了點快嘴。
兩隻憤怒的麅子目光通紅，一身妖焰竄起幾丈高，氣勢十分恐怖，讓整片廠房都籠罩在一陣死寂之中。
黑虎隻覺一陣絕望，它轉頭看向大哥想要求救，就發現黃大虎和臟辮兒獅子正縮在一旁的角落裡，交流著雪茄心得。
“我跟你說，這個雪茄你就得點火抽。”黃大虎道。
“哎呦喂。”臟辮兒獅子豎起大拇指，“行家。”
“你們兩個不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啊！演得也太假了吧？”黑虎怒吼道，“當我是大傻瓜嗎？”
“你還說！”大麅的扳手高高舉起。
“你一直……在說，你就……冇停過！”二麅擦了擦榔頭上的血，又舉了起來。
嘭嘭嘭嘭！
叮咚咣啷！
啪啪啪啊！
西八拉西！
轟——
偏僻的工廠之內，響起了一陣毆打的悶聲與悲慘的嚎叫。
黃大虎悄咪咪向那邊瞥了一眼，露出不忍的神情，“它們這得打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一般就是打到它們累了就停了。”臟辮兒獅子嘖嘖道，“我就說它們的道行高吧？你看這股澎湃的妖力，罡境以下的修行者根本連打破它們的皮毛都不可能。”
“還真是哈。”
“我就說，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怎麼下下敲腦袋啊，不會給我弟弟打成傻子吧？”
“誒！你是不是說了？”
“冇有冇有冇有……”
“我都聽到了。”
“閉嘴呀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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