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甲,講講我盜過的古墓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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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洞口,比我想象的要窄得多,也長得多。
我和胖子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在裡麵爬行。
我們的手電光柱,在這裡被無限地壓縮,隻能照亮眼前一米不到的距離。
後麵那塊石板一堵上,我們就徹底和那個充滿了死亡和絕望的殉葬坑,隔絕了開來。
“甲甲哥”胖子的聲音,在狹窄的通道裡,帶著沉悶的迴響,“你說姓錢的他能在下麵撐多久?”
“不知道。”我頭也不回地往前爬,聲音很冷,“也許一天,也許兩天。不過,那都跟咱們沒關係了。”
“可咱們把他”
“胖子,”我停了下來,回過頭,手電筒的光,照亮了他那張沾滿了汙泥的臉,“咱這行當,不是請客吃飯,姓錢的不是啥好人,咱一心軟,到時候死的可就是咱們了。”
胖子沉默了。
“我懂了,甲哥。”他悶聲說道。
我們不再說話,隻是機械地往前爬。
這條暗渠,就像是這座巨大王陵的腸子,蜿蜒曲折,不知道通向哪裡。
我們大概爬了半個多鐘頭,前麵的地勢,開始緩緩地向下傾斜,耳邊那若有若無的水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空氣,也開始變得流通起來。
又往前爬了一段,通道豁然開朗。
我們終於能直起腰來了。
這裡像是一個小型的中轉站,空間大概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
一條清澈的地下溪流,從我們腳下的石縫裡滲出,彙成一灘淺淺的水窪,然後又順著另一條更寬闊的石渠,流向了未知的黑暗。
我和胖子幾乎是同時撲到了那攤水窪邊,把頭埋進去,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幾口。
冰冷的溪水,順著喉嚨流進胃裡,像是給我們快要燒乾的身體,重新注入了一絲生機。
“活過來了他媽的,總算是活過來了。”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抹著臉上的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也靠在濕漉漉的石壁上,點上了一根菸。
這是我們從錢宏業那裡繳獲的,現在,也成了我們身上唯一的奢侈品。
煙霧繚繞中,我看著胖子,他正從揹包裡拿出壓縮餅乾,狼吞虎嚥地吃著。
剛纔那一番生死逃亡,對他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甲哥,”胖子一邊啃著餅乾,一邊含糊不清地問,“你說那鬼眼玉,真有那麼邪乎?能讓人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那是騙傻子的鬼話。”我吐了個菸圈,“不過,那東西,肯定是個寶貝。而且是超出咱們想象的寶貝。你還記不記得,那兩塊玉石,是嵌在那個青銅王座的眼睛裡的?”
“記得啊,跟兩盞綠色的探照燈似的。”
“你想想,什麼樣的石頭,能在與世隔絕的地下,放上幾千年,還能自己發光?”
我看著黑暗的深處,緩緩說道,“錢宏業
那個故事,雖然假話連篇,但有一點,我覺得是真的。那就是,這東西確實是個詛咒。”
“詛咒?”
“嗯。”我點了點頭,“這世上的東西,都講究個平衡。”
“你想從它身上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代價。”
“錢宏業想靠它救兒子,或者滿足他自己的私慾,那代價就是他自己,被困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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