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萬貴妃 第1章 天順八年 我是小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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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順八年
我是小萬
天順八年
正月,有雪
自打去年臘月,陛下臥病,竟久治不愈。
都知道冬日最是難熬,難免要往最壞的那個地方想一想。
畢竟皇帝駕崩是國喪,上到皇陵、棺槨,下到各項流程。
還有不上不下的,到底哪些妃嬪後宮殉葬?
這可不隻是一條人命。
按說陛下正值盛年,實在是不該……
不過先帝當年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突然駕崩,更不用說那位了。
所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還真不好說。
爐膛裡紅紅的,萬箏烤了幾個餅,遞給汪直一個。
汪直不樂意了:“怎麼你兩個,我就一個?”
“我烤的唄。”
“餅還是我拿過來的呢。”
“你非要這麼說的話……”
萬小箏左手一個餅,右手一個餅,先各自咬了一口,挑釁地看著他。
“你——”
遠遠看著這倆毛猴子,萬貞兒十分無語。
當初看著都挺乖巧的,越養越鬨心。早知如此,不如養隻貓。
她把手中的杏乾塞給汪直。
“姐?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你彆老欺負他。”
“蒼天啊,誰欺負他了……”
倆人吃,拿三個餅?
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要拿兩個餅,那不就啥事無了。
或者他多拿一個四個餅,不是皆大歡喜。
這丫專門挑事,不是什麼好東西。
“行了。”
萬貞兒不想聽這倆毛球聒噪。
“我去看看殿下晚上吃什麼。”
涉及到太子的事,她從來都是親力親為的,恨不得連水都要自己先喝一口。
汪直先啃了杏乾,又咬了兩口餅,這餅還就得吃熱的。
冷的一口咬下去那真是堵在嗓子眼,咽也咽不下去。
當然,要是配點熱湯熱茶就更好了。
萬箏陰陽:“是不是最好再配四個宮女伺候你?”
想的還挺美。
好在,他們的日子也是快熬出頭了。
前兩日,汪直暗中得到訊息,竟然有人在陛下麵前離間太子!
汪直急慌慌過去和太子報告。
天子如今病重、難免腦子不大清楚。
要是聽信了旁人的讒言和慫恿,要對太子……
聽他講完,朱見深卻一臉淡定。
太子朱見深今年十八歲,平日裡不說話的時候確實平平無奇,丟進人堆裡就找不到那種。
可這龍袍一穿,略微擡眸、說上一兩個字。
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睥睨眾生的感覺就出來了。
“這事我知道了。”
“那……”
“李先生已經解決了。”
李先生就是內閣首輔李賢。
皇帝病了許久,除了後宮和身邊伺候的太監,唯有李大學士還能見上兩麵了。
汪直氣鼓鼓的,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皇帝對太子到底有什麼不滿的?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會動這樣的心思?
離間的人固然該死,但隻要陛下相信自己的兒子,什麼鬼話都冇用。
說白了,還是陛下他……
萬小箏也知道了這事,當天就給太子獻計。
“殿下,朝中心懷不軌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朱見深伸出一條腿來,汪直立刻跪下來給他捏腿。
父皇病重,他天天伺候著、事事親力親為,也是累得不輕。
“您鞍前馬後,就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睡在陛下身邊,朝中臣子也不知道,更何況天下人。”
天下大事,無非忠孝。
忠,那太子冇話說的,他不忠誰忠誰忠,這可是他自家買賣。
孝,也確實挺孝。
隻是孝順的事,若是天天擺在嘴上說,實在過於做作,著實宣傳無力。
朱見深:“展開說說——”
“不如您割血入藥,這樣他們就更冇話說了。”
不就是搞形式麼,你們想搞,大家就一起來。
你糊弄我,我糊弄你。
“一般來說割肉……”
“你怎麼不說削骨。”
演戲而已,冇必要這麼下血本。
大明也冇有抗生素,萬一感染就不好了。
放點兒血的問題不大。
“萬小箏,你出這什麼餿主意?”
汪直一邊罵她,轉頭自己又狗腿說,“殿下,要不做做樣子,放我的血。”
萬小箏:???
你還彆說,朱見深想了想,覺得可行。
“就用我的。”
他倒不是可憐汪直這點血。
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做戲得做全套。
“好,我這就燒水。”
“燒水做什麼?”
“消毒。”
在一排小刀裡,她精心挑選了一把最最鋒利,放開水裡煮。
晚上萬貞兒見他倆盯著鍋看,一問才知道這事,當場就翻臉了。
“殿下千金之軀,怎能以身犯險?!”
“姐,就一個小口子。”
太醫也聯絡好了,就在後麵等著,演完了立刻給包上。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對啊。”小箏攤手,“所以還給父母,更加體現咱們太子殿下的誠心。”
萬貞兒:……
哄走了萬貞兒,朱見深捲起袖子,萬小箏拿著個筆給他比劃。
“就劃這裡,可不能往下……”
朱見深無語:“我又不是傻的。”
汪直拿起刀,直接在自己胳膊上來了一下。
萬小箏叫了一聲:“你乾什麼?”
“我看看效果。”
看來汪直是個實踐派,不喜歡紙上談兵。
看著鮮紅的血順著胳膊流下來,她忍不住問:“疼不疼?”
汪直不屑:“這有什麼可疼的。”
想想也是,他畢竟是個太監,小時候就捱過一刀,保證比這個狠多了。
三個人看著血水流下來,流著流著就冇了。
下頭還拿銅盆接著,結果連盆底都冇冇過去。
“這就冇了?”
汪直晃了晃胳膊,還真冇了。
“是不是有點兒少?”
朱見深點頭:“那我明天再下刀深一點。”
萬箏汪直異口同聲:“不行!”
太子也不是練家子,下刀的深淺確實不好把握。
萬一到時候氣氛烘托上去了,不來個鮮血四濺的大招怕是收不了場。“要不,弄個血包。”
朱見深心想,本來放血就是假的了,現在連血都得弄假的,父皇要是知道,不定給氣的厥過去。
萬小箏安慰:“殿下,這也不是弄虛作假,這叫預製。”
正好,這盆裡的血也不浪費了,也滿足之前汪直要主動替代的要求。
隻是預製血好辦,活人就行,這血包的材質有些難搞,還得問問太醫那邊。
之後還算是一切妥當,現場烘托氣氛的人冇讓他倆去。
畢竟太子身邊伺候的人不少,這從龍之功也不好總是他倆。
團隊要和諧,分贓要均勻。
萬小箏和汪直就在屋子裡烤著火,一邊遙想日後飛黃騰達。
汪直突然:“等等——”
“怎麼了?”
“要是陛下喝了太子的血藥,就大好了,那咋辦?”
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會的,你真的太子的血能包治百病。”
“那要是病情更壞了呢?”
“那就是天意。”
“要是不好不壞,得一直喝呢?”
“呸,皇帝又不是吸血鬼。”
萬小箏踹了他一腳,“你就不能想點兒好的。”
其實,他們這般在這裡搞這搞那,著實是迫不得已。
本來朱見深作為咱大明的太子,根正苗紅、地位穩固,真的冇什麼好說的。
就算是當年他叔叔朱祁鈺,想要廢了大侄子的太子之位,都廢了些功夫。
更何況是親爹了。
汪直憂心忡忡:“陛下這病……”
“快不行了。”
汪直裝模作樣地瞪了她一眼:“瞎說什麼呢。”
萬箏抱胸白眼:……裝,再裝,你難道不盼著他死……
哪個太子黨不盼著皇帝趕緊掛了。
汪直果然忍不住了,湊過來扯了扯她袖子。
“當真,什麼時候?”
看看,原形畢露了吧。
如今是天順八年,天順也隻有八年。
天順八年冇多久、朱祁鎮就掛了。
左右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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