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萬貴妃 第27章 螺螄粉 過生日、應該吃長壽麪,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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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螄粉
過生日、應該吃長壽麪,而不是……
朱見深看了汪直的供詞,又聽了汪直的前因後果,點頭說:“這件事若是交給三法司,一定是不了了之。”
其實在福建,地方上已經給楊家父子定罪了,而且殺人的罪名都冇讓他們償命,已經算是很看在他們家姓楊的份上了。
就這、他們還能夠從福建逃到京城了,也不可能是喬裝打扮偷偷摸摸的。這一路上八成還是風風光光,竟冇有人管了?
地方法紀廢馳到如此地步,你好意思說東廠西廠做事不規律?
這世界就是這樣,你跟他講規矩、他跟你講道德,你跟他講道德、他也跟你講感情。你哪能說的過他啊。
朱見深也並不是認為西廠東廠就都是純良之輩,文臣武將各個包藏禍心,隻能說用什麼人做什麼事罷了。
“汪直。”
“臣在。”
“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自然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朱見深想了想:“楊泰楊曄父子該死,至於旁人,貶官即可,不必牽連太多。”
他本意也不是想羅織大獄。大家君臣一場,若能體體麵麵的自然是最好,但他也從來不懼所謂的流言蜚語。
都已經是皇帝了,左右留不下什麼好名聲。
名聲太好的皇帝,多是名不副實。你看宋仁宗,百事不會、隻會做官家,隻會做官家、那也就做不好官家。
“此事不急,你去看看貞兒,她也許久冇瞧見你了。”
汪直一愣:“可是……”
他剛剛在獄中給了楊曄一頓好看,雖然進宮之前也已經沐浴更衣了,但是到底……如今貴妃有了身孕,他是怕……
“我同貞兒哪裡在乎這個,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日後也是能挑大事的,不至於此。”
“是。”
他也確實有好些日子冇進宮見貴妃了。
萬貞兒有已經四個月的身孕了,肚子略微顯出圓潤的弧度來,就連眉眼間也更多了幾分母親的溫柔。
她本來就是他們的母親,將他們幾個從幼童撫養到如今。她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更好了。
不過,萬貞兒這些日子夜間輾轉難眠,白天就多睡了些,此時正在鏡前梳妝。
“臣汪直參加娘娘。”
萬貞兒含笑朝他招了招手,侍女都出去,汪直就拿起桌上的木梳,給她梳髮。
她的長髮黑而細軟,小時候汪直總是要扯著她的頭髮才肯睡。當年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經能獨擋一麵了。
“今日就留宿宮中吧,我喊了小箏也回來。”
“好。”
汪直在木梳上沾了一點桃花水,這樣梳起頭來更順暢。
“許是年紀大了,這些時日總是疲乏的很。”萬貞兒說,“記得從前周太後說生重慶公主和陛下時,並不如此。”
重慶公主和陛下是同年所生,隻差了十一個月,周太後生他們時才十七歲,八年後又生了崇王。
“小萬說了,姐姐您一定能順利生下皇子的。”
“小箏也同我說過,她嘴總是很靈的。”萬貞兒奇怪,“你以前都是喊我姑姑的,怎麼這叫姐姐了?”
汪直有些不好意思:“您嫁給了陛下,又是小箏的姐姐,怎麼就我一個人……”
咋就我獨獨掉下去一輩兒啊。
再說了,從前殿下也是喊“姑姑”的,後來就變成“貞姐”了。現在想來,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你們就已經……
“叫什麼都行。”萬貞兒說,“陛下交代的事有些難辦吧,你也不必一直順著他,也得多多考慮自己,若是有什麼你不好開口的,就告訴我,我同陛下說。”
若是臣子,那陛下交辦的事,上刀山下火海,絕對冇有辦不成的說法。
但若是親人……還不能訴訴苦、撒撒嬌麼。
今天是汪直的生辰,晚上萬貞兒讓小廚房做了幾個菜,都是他愛吃的。
“這是荔浦芋頭扣肉、梧州紙包雞、還有桂林米粉。”萬貞兒說,“新來了個廣西的廚子,你看這些菜可合你口味?”
汪直還是念舊的,小時候進宮總是吃不慣北方的口味,瘦的跟猴子似的。
萬箏畢竟是穿的,而且很能適應,再說了能穿到宮裡已經是八輩子燒高香了,還挑啥子挑啊,冇給你穿成佃戶丫頭就萬幸吧。
她擡了個罈子過來:“這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就這個罐子?”
“是罐子裡的東西。”
她打開蓋子,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撲麵而來,汪直幾乎是直接跳開了。
反而是萬貞兒湊過來:“這什麼東西,是吃的麼?”
“吃的?”汪直大驚失色,“這能吃?”
他還以為這是什麼毒藥,餵給犯人,能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覺得萬箏這次居然挺貼心的。
“這叫做酸筍。”
萬箏用長柄勺子舀了一勺酸筍出來,那味道啊……簡直了……
“人家生日都吃長壽麪,今天給你來個新鮮的,螺螄粉。”
彆的配菜都準備好了。
木耳和豬肉炒熟,放油,加蒜薑爆香,然後放入田螺炒,加水滾了以後放到骨頭湯裡一起煮。
辣椒明末才進入中國,現在還冇有,不過咱們有花椒、也有胡椒。
花生也是明末,當下也冇。
小萬把米粉燙出來,加入酸菜、酸豆角、腐竹,還有靈魂酸筍,最後加入螺螄湯,一道螺螄粉就成了。
“壽星先吃。”
“不。”汪直拒絕,“你先吃。”
過生日、應該吃長壽麪,長長壽壽的,而不是臭臭的。
“我先吃就我先吃,又冇毒。”
萬貞兒說:“殿下,我也想吃這個。”
朱見深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你還懷著孩子呢。”
“就是孩子想吃這個。”
“不可以,他不準吃這個。”
萬箏自己香噴噴吃了大半碗,看的三個人都眉頭緊皺。
汪直:“要不……我來嚐嚐?”
萬箏親手給他盛了一碗,汪直盯著這碗粉,臉上寫著“看你麵子”四個字。
要是彆人給他這個玩意兒吃,他一定潑他一頭。
他直勾勾盯著這一碗五顏六色的粉湯,感覺隻有裡頭的米粉能吃。
“我餵你?”
“彆。”
汪直腹誹,越看越覺得你包藏禍心,這東西吃一口都是對我味覺的背叛。
算了,就為了你背叛自己一回吧。
他冇敢喝湯,先吃了一口粉,實在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怪味兒。
一旁的朱見深說:“貞兒,咱們出去吧。”
“彆,不讓我吃,還不讓我聞聞麼。”
“這有什麼好聞的,怪噁心的。”
“那你自己出去。”
朱見深心想,這懷孕的夫人口味真是刁鑽,這臭烘烘的簡直令人作嘔,朕可不吃這個。
不僅不吃,呆會兒讓人拿熏香來給整個屋子熏一遍。不然一個月內,他都不想再來這裡了。
汪直皺眉吃了兩口,突然心頭一動,覺得有些不妙。
你說臭吧,那肯定是臭。
但這臭中似乎帶著不可言喻的味道。
其實酸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小時候阿孃在家裡也醃製過。
桂北一帶山環水旋、茂林深竹,所產的山筍有十多斤重。
無非是在春季,當竹子出筍後連根砍下,剝去筍殼,切成塊或筍片,放於陶罐中,清水過麵,撒上食鹽。
陶罐置於陰涼處一個月左右,酸味即出,便可隨食隨取。
既可單獨吃,也可和魚肉、蔬菜一起煮著吃,當然炒肉也行,但筍易得、肉卻難吃的到。
他並不喜歡吃酸筍,更喜歡直接將新鮮的筍炒了煮了來吃。可後來,彆管什麼筍,那都是吃不到了。
汪直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離家太久了,往事早已灰飛煙滅了。
“怎麼樣,好不好吃?”
汪直說:“一般般吧。”
萬貞兒:“陛下,我想吃,你看他們吃了都冇事……我就喝兩口湯,彆啊、陛下、我不走……”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朱見深真的是受不了這味兒,拉著萬貞兒先走了,這剩下的美酒佳肴就全給他倆包圓了。
萬箏醉醺醺地說:“那個……下次給你做個蛋糕啊……”
汪直說:“這個聽著還正常一點。”
他慢慢挪過去,萬箏正好晃著腦袋,就靠了過來,枕在他肩頭。
萬箏生了一雙大眼睛,今日又喝了酒,一雙眸子水汪汪的,說不出的含情脈脈。
汪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也滾燙的,剛纔撒了酒在手腕上,還帶著凜冽的香氣。
他們身上也還纏繞著螺螄粉的味道,這東西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但吃完了這味確實不是一般的大,等回去得用胰子好好洗一洗。
“小箏。”
萬箏迷迷糊糊說:“叫姐。”
“不叫。”
這話一出口,汪直又覺得不對,想起從前陛下叫“貞姐”的模樣語氣,忍不住湊到她耳邊:“箏姐。”
“哎,乖。”
汪直從來都不是乖巧的,就算在萬貞兒麵前,也最多是收著尾巴的狼崽子,獠牙永遠都是在的。
他看著萬箏白皙的脖子,真想咬上一口,或者讓她咬自己一口也行。
“連周誤事那玩意兒都敢明目張膽的覬覦你,我卻不行……”
他既是生氣,又是惱怒,更多是無奈。
如果現在週二在京城,他一定把人喊過來,隨便找個理由打他一頓泄憤。
看見萬箏眼睛都閉上了,他推了她一把:“是不是困了?”
萬箏閉著眼點頭。
“我抱你回去睡?”
他剛伸手,萬箏就推開了,她搖搖晃晃站起來,睜開一隻眼睛:“誰要你抱,我又不是冇腿。”
說著,扶著牆去隔壁睡了。
汪直歎氣,剛纔的酒還是灌少了,就該讓她站不起來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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