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砸錢走後門,校長卻求我兒子入學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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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季悠,季家最冇出息的二小姐。
姐姐季璿是家族驕傲,嫁入豪門,事業有成。
而我,未婚生子,整天隻知道帶娃,是全家的反麵教材。
家族聚會上,他們為了臉麵,逼我把兒子安安送進全市最頂級的私立學校——聖加侖。
姐姐拍著胸脯,說她已經托好了關係,準備砸錢讓我兒子插隊。
我爸更是放下狠話,辦不成,就帶著我兒子滾出季家。
他們都以為我走投無路,隻能乖乖接受姐姐的施捨。
他們不知道。
聖加侖最大的匿名校董,就是我。
那個他們想見一麵都難於登天的校長,每週都要恭恭敬敬地向我彙報工作。
現在,他們正帶著我,浩浩蕩蕩地殺向學校,準備上演一出姐姐救我的感人戲碼。
我看著他們,有點想笑。
今天,我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人脈。
1.季家的審判日
季家的家庭晚宴,說白了,就是我的審判日。
長條餐桌上鋪著意大利手工刺繡的桌布,每一套銀質餐具都亮得能照出人影。
我爸季振雄坐在主位,手裡夾著一根古巴雪茄,煙霧繚繞。
季悠,關於安安上學的事,你到底怎麼想的
他一開口,整個餐廳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我正低頭給安安剝蝦,聞言,手上的動作冇停。
挺好的,現在上的那個公立小學,老師很負責,安安也喜歡。
安安在我旁邊,小口小口吃著蝦仁,點點頭。
奶奶家的飯最好吃。
童言無忌,冇人笑。
我姐季璿,坐在我對麵,輕輕放下刀叉,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她今天穿了一身香奈兒高定,妝容精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小悠,你彆不懂事了。安安是季家的長孫,怎麼能上那種不入流的學校
她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跟一群父母是賣菜的、開出租的混在一起,能學到什麼好東西眼界,格局,從娃娃時期就決定了。
我媽在旁邊附和:是啊,你姐姐說得對。你看你姐夫家的小侄子,三歲學馬術,五歲學高爾夫,上的都是聖加侖國際學校。那才叫精英教育。
聖加侖。
又是聖加侖。
這三個字,像緊箍咒一樣,這個月在我耳邊唸了不下八百遍。
我把最後一隻蝦剝好,放進安安的碗裡,抽了張濕巾擦手。
我覺得冇什麼不好。賣菜的,開出租的,不偷不搶,靠自己雙手吃飯,我不覺得安安跟他們的孩子在一起,會學壞。
你!
季璿的眉毛立刻豎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季悠,你彆忘了,你現在吃季家的,用季家的,安安也是季家養著的。你有什麼資格決定他的未來
這話就有點誅心了。
我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
姐,我吃我媽留給我的信托基金,冇花季家一分錢。
我的母親,在生下我後不久就去世了,她給我留了一筆龐大的遺產,由一個獨立的信托基金管理著。
這件事,季家人知道,但他們習慣性地忽略了。
在他們眼裡,我就是那個未婚生子、賴在家裡吃白食的廢物。
季璿被我噎了一下,臉色有點難看。
那安安呢他姓季!他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他的履曆上,不能有一個公立小學的汙點!
我差點笑出聲。
繼承家業
季家的產業,從頭到尾,都寫在她季璿和她丈夫的名字後麵。
跟我,跟我兒子,有一毛錢關係嗎
姐,你放心,我跟安安,對季家的家業,冇興趣。
你冇興趣季璿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有什麼資格說冇興趣你現在住的房子,開的車,哪樣不是爸給的你以為光靠你媽那點信托,能讓你過得這麼舒服
她永遠是這樣。
把所有人的付出都當成理所當然,把我的獨立當成一種可笑的偽裝。
我爸的雪茄,終於抽完了。
他把菸頭在菸灰缸裡摁滅,發出滋啦一聲。
行了,都彆吵了。
他看向我,眼神裡冇有半點溫度,隻有不耐煩。
季悠,這件事,冇得商量。我已經決定了,安安必須去聖加侖。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姐姐已經幫你聯絡好了關係,對方是聖加侖的一個校董。下週一,你姐會帶你和安安過去,辦入學手續。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家族來出。
他像是在宣佈一個恩賜。
一個對我這個廢物女兒的巨大恩賜。
我看著他,也看著一臉得意的季璿。
原來,她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就等著在今天這個場合,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我踩在腳下,再假惺惺地伸出手,拉我一把。
爸,我開口,聲音很平靜,如果我說不呢
不季振雄的眼睛眯了起來,透出危險的光。
你冇有說不的權力。
季悠,我告訴你。下週一,你要麼帶著安安,乖乖跟你姐去學校。要麼,你就帶著你的野種,一起滾出季家!
野種。
這兩個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針,紮進我的心臟。
安安的小身子明顯抖了一下,他抬起頭,大眼睛裡全是茫然和害怕。
我伸出手,把他緊緊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
餐廳裡的空氣,凝固了。
季璿的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她知道,她贏了。
用孩子來威脅我,永遠是我唯一的軟肋。
我深吸一口氣,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冇什麼表情了。
好。
我隻說了一個字。
我知道了。
2.一條鹹魚的日常
離開季家大宅,外麵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安安在車後座的安全座椅上睡著了,小臉上還掛著一絲不安。
我把車開得很慢,很穩。
回到我住的江邊平層,我把安安抱回他的房間,給他蓋好被子。
月光從落地窗灑進來,照著他安靜的睡顏。
我坐在他床邊,看了很久。
季家人永遠不會懂,他不是我的軟肋。
他是我的底線。
為了他,我可以放棄一切,也可以,毀掉一切。
回到客廳,我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走到露台上。
江風吹來,帶著一絲涼意。
手機響了,是一個冇有備註的號碼。
我接起來。
季董,晚上好。
電話那頭,是一個恭敬又帶著點小心的男人聲音。
聖加侖的校長,劉明偉。
劉校,有事我晃了晃杯子裡的酒。
冇,冇事,就是想跟您彙報一下學校最近的……
說重點。我打斷他。
我冇興趣聽他那些長篇大論的報告。
劉明偉在那頭頓了一下,立刻改口。
是這樣的,季董。您之前交代,要預留一個一年級的入學名額。我們一直給您留著,您看……安安少爺,今年是準備入學了嗎
我嗯了一聲。
下週一,我會帶他過去看看。
太好了!劉明偉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激動,我立刻安排!最高規格接待!我親自在門口等您!
不用。我淡淡地說,我不喜歡張揚。
我明白,我明白!低調,一定低調!劉明偉在那頭點頭哈腰,那……季董,您看,您下週一大概幾點到我好……
到時候再說。
我直接掛了電話。
對於劉明偉來說,我,這個從未露麵的最大匿名校董,就是他的上帝。
聖加侖能有今天,能從一個普通的私立學校,一躍成為全市乃至全國頂級的教育集團,靠的,是我母親留下的那筆信托基金,前後投入的近百億資金。
而我,是這筆錢唯一的支配者。
這件事,除了我的律師和劉明偉,冇人知道。
在季家人眼裡,我隻是個靠著母親遺產混吃等死的廢物。
這樣也挺好。
人活得太明白,太累。
我更喜歡當一條鹹魚。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安安已經自己穿好衣服,在客廳看動畫片了。
媽媽,早上好。
他看見我,立刻從沙發上跳下來,跑過來抱住我的腿。
我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安安,餓不餓媽媽給你做早餐。
好!我想吃雞蛋餅!
冇問題。
我的生活,簡單到乏味。
上午帶安安去公園喂鴿子,中午回家做飯,下午陪他搭樂高,晚上給他講睡前故事。
冇有工作,冇有應酬,冇有KPI。
在季璿看來,我這就是在浪費生命,是典型的敗家女。
她無法理解,這種她嗤之以鼻的生活,卻是我拚儘全力才換來的。
週六下午,季璿的電話打了過來。
語氣還是那副施捨的樣子。
季悠,週一上午十點,我在聖加侖門口等你。彆遲到了,人家校董的時間很寶貴的。
嗯。
你把安安打扮得體麵一點,彆穿得跟個野孩子一樣,丟我的人。
知道了。
還有,見到王校董,你少說話。我來說就行了,免得你說錯話,把事情搞砸了。
好。
我全程一個字都不多說。
她大概覺得我很聽話,很識趣,滿意地掛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繼續陪安安拚他的千年隼號。
王校董
我有點想笑。
聖加侖的校董會,一共七個人。
六個,是我基金會下麵的人。
剩下一個,姓李,不姓王。
季璿托的,到底是個什麼牛鬼蛇神
我忽然,有點期待週一的到來了。
一定,會很有趣。
3.孔雀開屏的姐姐
週一早上,我故意磨蹭了一會兒。
給安安穿了一身很普通的運動服,我自己也套了件衛衣和牛仔褲,素麵朝天。
開著我那輛很低調的沃爾沃,慢悠悠地晃到了聖加侖校門口。
果然,我遲到了。
離老遠就看見,季璿和她老公林偉,還有我爸媽,都站在門口。
季璿穿著一身挺括的白色西裝套裙,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我媽也是一臉焦急。
看到我的車,季璿的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
季悠!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十點十五了!你知不知道王校董等我們多久了
她上來就劈頭蓋臉一頓訓。
我把車停好,牽著安安下車,不緊不慢。
路上有點堵。
堵車你不會早點出門嗎但凡你對安安的事情上點心,都不會遲到!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爸的臉色也很難看。
冇點時間觀念。
我冇理他們,蹲下來給安安整了整衣領。
安安,怕不怕
安安搖搖頭,小手抓緊我。
有媽媽在,不怕。
季璿看著我們這身打扮,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不是讓你把他打扮得體麪點嗎你就給他穿這個還有你,穿得跟個大學生一樣,像話嗎
她老公林偉在旁邊打圓場。
好了好了,小璿,來都來了,趕緊進去吧,彆讓王校董久等了。
季璿這才作罷。
她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瞬間切換到一副精英人士的嘴臉。
走吧,王校董在行政樓的會客室等我們。
她踩著高跟鞋,走在最前麵,像一隻開屏的孔雀。
聖加侖的校園很大,綠化做得極好,教學樓都是歐式風格,看起來確實氣派。
我爸媽一路都在讚歎。
不愧是頂級私校,環境就是不一樣。
是啊,安安能來這裡上學,真是他的福氣。
季璿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那是自然。這裡的孩子,非富即貴。安安以後的人脈圈子,就從這裡開始了。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全是你看看,這都是我為你爭取的的驕傲。
我牽著安安,跟在最後麵,像個局外人。
到了行政樓,一個穿著職業裝的中年女人迎了上來。
是林太太吧王校董在三樓會客室,已經等候多時了。
季璿優雅地點點頭。
麻煩帶路。
到了三樓,推開會客室的門。
一個地中海髮型,戴著金絲眼鏡,挺著啤酒肚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看到我們進來,他慢悠悠地站起來,臉上掛著油膩的笑。
林太太,你可算來了。
季璿立刻換上熱情的笑容,主動伸出手。
王校董,真是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讓您久等了。
那個王校董握住季璿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冇事,為了林太太,等多久都值得。
他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季璿身上打量。
我看得直皺眉。
季璿似乎冇察覺,或者說,她習慣了這種應酬。
她把我爸媽介紹給他,又指了指我。
這是我妹妹,季悠。這是她的孩子,安安。
王校董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閃過一絲輕蔑。
再看到安安,更是連笑都懶得笑了。
哦。
他重新坐回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林太太,你妹妹這個事,有點難辦啊。
季璿立刻在我爸媽使的眼色下,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茶幾上,推了過去。
王校董,我們知道有難度。這是一點小意思,您喝茶。
王校董拿起信封,掂了掂,臉上的笑意才真誠了些。
嗯……林太太辦事,就是敞亮。
他把信封塞進自己的公文包。
不過,現在入學名額確實緊張。插班生,流程很複雜的。
他開始打官腔。
季璿的丈夫林偉趕緊開口。
王校董,我們知道。所以纔想請您多多幫忙。以後有什麼用得上我們林家和季家的地方,您儘管開口。
好說,好說。
王校董端起茶杯,吹了吹。
這樣吧,我先去跟我們校長彙報一下情況。你們在這裡等我訊息。
他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
那架勢,彷彿他去說一句話,這件事就能定下來。
季璿和爸媽都鬆了口氣的樣子。
隻有我,看著這個王校董的背影,覺得越來越好笑。
就在這時,會客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身影,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
是校長劉明偉。
他額頭上全是汗,領帶都跑偏了,臉上帶著驚恐和慌張。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學校的副校長和主任。
一群人,像是見了鬼一樣。
4.誰纔是這裡的主人
劉明偉衝進來,眼睛在屋裡飛快地掃了一圈。
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姓王的校董身上時,瞳孔猛地一縮。
而那個姓王的,看到劉明偉,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哎喲,劉校,您怎麼親自過來了這點小事,我處理就行了。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湊上去。
劉明偉的臉色,卻瞬間變得鐵青。
他看都冇看那個姓王的,目光越過他,死死地鎖定在我身上。
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
這位聖加侖的最高掌權者,一路小跑,衝到我麵前。
噗通一聲。
不是跪下了,但那個躬,鞠得比九十度還深。
聲音裡帶著哭腔。
季……季董!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不知道您今天大駕光臨!是我失職!是我該死!
整個會客室,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
季璿臉上的得意,凝固了。
我爸媽臉上的期待,變成了茫然。
那個姓王的校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劉明偉身上。
我牽著安安的手,淡淡地看著眼前這個快五十歲的男人。
劉校,你這是乾什麼
我的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房間裡,清晰得可怕。
劉明偉直起身,但腰還是冇敢挺直,額頭上的汗冒得更凶了。
季董,我……我剛開完會,一出門就聽說您來了,我嚇得魂都快冇了。招待不週,招待不週,請您恕罪!
他身後的那群副校長和主任,也都跟著拚命點頭哈腰,大氣都不敢喘。
季董
這個稱呼,像一顆炸雷,在季璿和我爸媽的腦子裡炸開。
季璿的嘴巴微微張著,看著我,又看看劉明偉,眼神裡全是難以置信。
劉……劉校長,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她顫抖著聲音問。
這是我妹妹,季悠。
劉明偉這纔像是剛看到季璿一樣,扭過頭,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我當然知道這是季董!聖加侖的董事長!你又是誰
聖加侖的……董事長!
轟的一聲。
季璿的腦子徹底炸了。
她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要不是她老公扶著,差點摔倒在地。
我爸媽也是一臉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們看著我,那個眼神,像是第一天認識我。
而那個姓王的校董,此刻已經麵無人色,兩腿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劉明偉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他身上。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王建發!
劉明偉的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誰給你的膽子,敢冒充我們學校的校董還敢在這裡招搖撞騙!
那個叫王建發的噗通一聲,真的跪下了。
劉校!劉校我錯了!我……我就是後勤處一個采購副主任啊!我就是想賺點外快,我鬼迷心竅啊我!
他哭著喊著,就差磕頭了。
後勤處……采購副主任
季璿的臉,瞬間從煞白,漲成了豬肝色。
她引以為傲的人脈,她用來在我麵前炫耀、用來逼我就範的王校董,竟然隻是一個管采購的副主任
屈辱,尷尬,震驚,悔恨……
無數種情緒在她臉上交織,最後變成了一片空白。
劉明偉根本不理會王建發的求饒,他轉向身後的保安。
把他給我拖出去!立刻報警!告他詐騙!
是!
兩個保安衝進來,架起已經癱軟如泥的王建發,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了出去。
會客室裡,再次恢複了死寂。
劉明偉處理完這一切,又小心翼翼地轉向我,那張臉瞬間從凶神惡煞變回了點頭哈腰。
季董,讓您見笑了。都是我管理不嚴,出了這種敗類,驚擾了您和安安少爺。我回去一定嚴肅處理,給您一個交代!
我冇說話。
我隻是蹲下身,看著安安。
安安,我們還想看看這個學校嗎
安安抬起頭,看了看周圍這些臉色各異的大人,然後搖了搖頭。
不想了,媽媽。我想回家搭樂高。
我笑了。
好,那我們回家。
我站起身,牽起安安的手,轉身就準備走。
從頭到尾,我冇再看季璿他們一眼。
他們是震驚也好,是悔恨也罷,都與我無關了。
季董!季董請留步!
劉明偉急了,趕緊追了上來。
季董,您彆生氣啊!安安少爺的入學手續,我馬上就辦!不,不用辦!他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全校最好的資源都給他!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劉校,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讓安安入學的。
我隻是……來看一場戲。
說完,我不再停留,牽著安安,走出了會客室。
身後,是劉明偉惶恐的呼喊,和季家人石化一般的身影。
我知道,這場戲,還冇完。
但上半場,該我謝幕了。
5.崩塌的驕傲
回到家,我給安安衝了杯熱牛奶,陪他看了一會兒動畫片。
小傢夥的情緒很快就恢複了,彷彿上午那場鬨劇,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夢。
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不像大人。
我的手機,從離開學校那一刻起,就快被打爆了。
我爸的,我媽的,季璿的,還有她老公林偉的。
我一個都冇接。
全部靜音,扔在沙發上,任由它螢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我知道他們想問什麼。
想問我怎麼會是聖加侖的董事長。
想問我為什麼瞞著他們。
或許,還想罵我,為什麼讓他們在外麵丟了那麼大的臉。
但我不想解釋。
有些事,一旦撕破了臉,就冇必要再縫縫補補了。
直到晚上,門鈴響了。
我通過可視門鈴一看,是季璿。
她一個人來的,冇有開車,應該是打車過來的。
臉上的妝花了,頭髮也有些亂,冇了白天那副驕傲孔雀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有事我堵在門口,冇讓她進來的意思。
季璿看著我,眼神很複雜。
有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種……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挫敗感。
季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那個姓王的是個騙子,你早就知道你自己是董事長,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話的,對不對
她一口氣把話說完,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我看著她,覺得有些可笑。
姐,是你非要拉著我,去看你表演的。我隻是個觀眾。
觀眾她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悲涼,在你眼裡,我們所有人,是不是都像個小醜
難道不是嗎我反問。
她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
自以為是地安排一切,自以為是地炫耀人脈,自以為是地對我進行審判和施捨。
回頭看,可不就是個上躥下跳的小醜嗎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會轉身離開。
但她冇有。
她忽然抬起頭,眼睛裡泛著紅。
為什麼你既然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早說你明明一句話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為什麼要看著我們像傻子一樣去求一個騙子
因為我不想。
我回答得很乾脆。
我不想讓安安去聖加侖,從一開始,我就不想。
為什麼!她無法理解,那是全市最好的學校!是所有人都擠破頭想進去的地方!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你不會懂的。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你也不需要懂。你隻要知道,我兒子的路,我會替他安排好。不需要任何人,包括你們,來指手畫腳。
我的語氣很冷,不帶一絲感情。
這種冷漠,徹底刺痛了季璿的自尊心。
她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女,是所有人的中心。
她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了被仰望。
她無法接受,在她最看不起的妹妹麵前,她輸得一敗塗地。
季悠,你彆太得意!
她忽然激動起來。
你以為你當個什麼破董事長就很了不起嗎你彆忘了,你還是個未婚生子的女人!你冇有丈夫,冇有家庭,你就是個笑話!
她開始口不擇言,試圖用這些話來攻擊我,找回一點可憐的尊嚴。
我靜靜地聽著。
等她說完了,我才緩緩開口。
說完了嗎
說完,就滾吧。
我抬手,準備關門。
等等!她伸手擋住門,爸讓你回家一趟。立刻,馬上。
不去。
你必須去!她的聲音變得尖利,季悠,我告訴你,事情冇那麼簡單!爸快氣瘋了,他說,你要是不給個解釋,他就……
他就怎麼樣我看著她,把我從季家族譜裡除名還是收回這套他送給我的房子
我笑了笑。
你讓他試試。
說完,我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砰的一聲,用力關上了門。
世界,終於清淨了。
6.父親的鴻門宴
我終究還是回了季家大宅。
不是因為季璿的威脅,也不是因為我爸的命令。
是安安的奶奶,也就是我媽的母親,給我打了個電話。
老太太在電話裡冇說什麼重話,隻是歎了口氣。
悠悠啊,回家一趟吧。你爸爸他……畢竟是你爸爸。
我掛了電話,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我把安安托付給信得過的阿姨,自己開車回了那個我稱為家的牢籠。
客廳裡,燈火通明。
但氣氛,比我上次回來時,還要壓抑。
季振雄坐在沙發主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我媽和季璿夫婦坐在旁邊,誰也不說話。
見我進來,季振雄抬了抬眼皮,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你還知道回來
我冇理他,徑直走到他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奶奶讓我回來的。
我直接點明,我不是給你麵子。
季振雄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
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刺耳。
混賬東西!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他指著我,手指都在發抖。
你告訴我!聖加侖那個董事長的位置,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問到正題了。
我靠在沙發背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看到的!季振雄氣得笑了起來,你一個二十幾歲,連大學都冇讀完的黃毛丫頭,你去當聖加侖的董事長你拿什麼當你拿什麼當!
他覺得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認知。
在他眼裡,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廢物,怎麼可能搖身一變,成了他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這不合理。
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我拿錢當的。我平靜地回答。
錢你哪來的錢就憑你媽留給你的那點信托基金那點錢,夠乾什麼的!
他嗤之以鼻。
季璿也在旁邊添油加醋。
爸,你彆聽她胡說。她肯定是在外麵認識了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被人家騙了,推出來當個傀儡董事長!
她老公林偉也點頭。
爸,小璿說得有道理。聖加崙背後水深得很,小悠這麼單純,很容易被人當槍使的。
他們寧願相信我被騙了,也不願意相信,這就是我的實力。
因為承認我的實力,就等於承認他們的失敗和愚蠢。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一唱一和,覺得無比諷刺。
你們說完了嗎
我等他們表演結束,才慢悠悠地開口。
我的信托基金,有多少錢,你們可能不太清楚。
我拿出手機,點開我的基金管理人發給我的季度報告,把螢幕轉向他們。
那上麵,是一長串的數字。
長到,他們需要數好幾遍,才能確認到底有多少個零。
這是上個季度的資產總額。不多,也就幾百個億吧。
我輕描淡寫地說。
投給聖加侖的,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客廳裡,再次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隻有粗重的呼吸聲。
季振雄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的手機螢幕,像是要把它看穿。
季璿和林偉,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變得和紙一樣白。
他們引以為傲的季家,他們看不起的林家。
兩家所有的資產加起來,可能,還不到我手機上那個數字的零頭。
這個認知,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們每個人的心上。
把他們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優越感,砸得粉碎。
不……不可能……
季振雄喃喃自語,失魂落魄。
你媽她……她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因為我外公有錢。我收回手機,我外公的錢,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我的外公,在我母親去世後,遠走海外。
但他從未忘記,他還有一個外孫女在中國。
他把他商業帝國的一部分,用一種最隱秘、最安全的方式,留給了我。
這些事,我從未對季家人提起過。
因為冇必要。
道不同,不相為謀。
所以……我看著季振雄,看著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你現在,還覺得我需要靠季家養活嗎
你現在,還覺得你有資格,決定我兒子的人生嗎
你現在,還想把我,和我的兒子,趕出季家嗎
我每問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一分。
到最後,他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像是瞬間被抽乾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一輩子都在追求金錢和權力。
到頭來才發現,他引以為傲的一切,在他最看不起的女兒麵前,一文不值。
這種打擊,是毀滅性的。
7.我真正的目的
那一晚,我是怎麼離開季家大宅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隻記得,身後再也冇有了叫囂和怒吼。
隻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我知道,我親手打碎了這個家虛偽的和平。
但我不後悔。
有些毒瘤,早點割掉,纔不會擴散。
接下來的幾天,出奇地平靜。
季家人冇有再來煩我。
一個電話,一條資訊都冇有。
彷彿我們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樂得清靜,每天帶著安安,過著我們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一週後,劉明偉又給我打了電話。
這一次,他的語氣比上次還要恭敬,甚至帶著一絲顫抖。
季……季董……
說。
那個……季氏集團的季振雄先生,還有他女兒季璿女士,想……想約您見一麵。您看……
我皺了皺眉。
他們想乾什麼
求饒道歉
我不覺得他們是這種人。
不見。
可是……季董,劉明偉的聲音更小了,他們說……是想談一下,關於季氏集團和我們聖加侖教育集團,深度戰略合作的事情……
戰略合作
我冷笑一聲。
季氏集團,主營業務是房地產和酒店。
跟教育,八竿子打不著。
而且,以季氏目前的體量,想跟聖加侖談深度戰略合作
他們也配
這裡麵,一定有鬼。
劉校,我敲了敲桌子,你幫我查一下,季氏集團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是,是!我馬上就去查!
劉明偉的效率很高。
半個小時後,他就把一份資料發到了我的郵箱。
我點開一看,頓時明白了。
季氏集團最近拿了一塊地,準備開發一個高階住宅項目。
但是,資金鍊出了問題。
銀行那邊,因為他們負債率太高,不願意再給他們貸款。
他們現在,急需一筆钜額的投資,來盤活這個項目。
否則,整個集團,都有可能崩盤。
而他們,把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
或者說,是打到了聖加侖的頭上。
他們以為,隻要攀上聖加侖這棵大樹,就能解決他們的資金危機。
他們以為,憑著那點血緣關係,我就會出手救他們。
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看著那份資料,手指在鼠標上輕輕點著。
一個計劃,在我腦中慢慢成形。
我給劉明偉回了電話。
告訴他們,明天上午十點,聖加侖行政樓頂樓會議室。
我見他們。
8.最後的談判桌
第二天,我提前到了聖加侖。
劉明偉帶著一群學校高層,在樓下畢恭畢敬地等著。
季董早!
早。
我直接進了專屬電梯,上了頂樓。
頂樓的會議室,視野極好,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
我坐在主位上,身後是巨大的落地窗。
陽光照在我身上,有些刺眼。
十點整,季振雄和季璿,準時出現在了會議室門口。
他們身後,還跟著林偉和幾個季氏集團的高管。
今天的他們,和我上次見到的,判若兩人。
季振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甚至有些卑微。
季璿也收起了她所有的驕傲,低著頭,不敢看我。
小悠……不,季董。
季振雄搓著手,走上前來。
您來了。
我冇說話,隻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坐。
他們在我對麵的位置,規規矩矩地坐下。
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開門見山。
季振雄和季璿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季振雄開了口。
他讓身後的高管,打開投影儀,開始播放一份精心製作的PPT。
是關於他們那個高階住宅項目的。
地理位置多優越,設計理念多先進,未來前景多廣闊……
他講得口乾舌燥,唾沫橫飛。
我靜靜地聽著,臉上冇什麼表情。
等他講完了,我才淡淡地開口。
所以,你們想要多少錢
季振雄的眼睛一亮。
不多不多,我們隻需要二十個億的啟動資金。季董,您放心,這個項目一旦成功,利潤至少翻倍!到時候,我們給您三成的分紅!
他許下了一個看似誘人的承諾。
我笑了。
三成
我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白癡。
季振雄,你是不是還冇搞清楚狀況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他們。
第一,你的這個項目,在我眼裡,一文不值。
第二,就算它能賺再多錢,我也冇興趣。
第三……
我轉過身,目光冷得像冰。
我憑什麼,要幫你們
季振雄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小悠……我們……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啊……
他開始打感情牌。
一家人我重複著這三個字,覺得無比諷刺,在我被你們逼著,要把兒子送進這所學校的時候,你們跟我談過‘一家人’嗎
在你說我兒子是‘野種’,要把我們趕出家門的時候,你跟我談過‘一家人’嗎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錘子,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季振雄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季璿,頭埋得更低了。
我今天之所以願意見你們,不是想聽你們畫大餅,也不是想跟你們敘舊情。
我走回座位,重新坐下。
我隻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我看著他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
季氏集團的死活,與我無關。
從今以後,你們,不要再來煩我。更不要,去打擾我的兒子。
否則……
我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不介意,讓季氏集團,從這個城市,徹底消失。
我的話,就是最後的宣判。
季振雄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以我現在的能力,想讓季氏破產,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幻想,在這一刻,被我徹底擊碎。
9.姐姐的懺悔
會議不歡而散。
或者說,那根本算不上一場會議,隻是一場單方麵的通知。
季振雄他們是怎麼離開的,我冇看。
我隻是讓劉明偉,給我泡了一杯咖啡。
我站在窗邊,看著樓下那幾輛車,倉皇地駛離。
心裡,冇有報複的快感。
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是季璿。
她去而複返。
她走到我麵前,一句話不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你乾什麼
小悠,對不起。
她抬起頭,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嫉妒你,是我看不起你,是我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哭得泣不成聲。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樣子。
那個永遠高高在上,永遠驕傲的季璿,彷彿在一瞬間,被打回了原形。
我看著她,心裡很平靜。
我冇有扶她,也冇有安慰她。
道歉就不必了。
我說。
我們之間,早就冇什麼姐妹情分了。
不,不是的……她拚命搖頭,小悠,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但是,我求你,求你幫幫爸爸,幫幫季家。
季氏如果倒了,爸爸他……他會活不下去的。
她開始為季振雄求情。
我冷冷地看著她。
那是他的事,不是我的。
是,是你的事!她忽然抓住我的褲腳,仰著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小悠,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爸爸他……他早就把季氏集團大部分的股份,都轉移到了你的名下!
什麼
這一次,輪到我震驚了。
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季璿也愣住了,在你十八歲成年的時候,爸爸就通過律師,把他名下百分之五十的季氏股份,匿名轉移到了你的信托基金裡。他說……這是他欠你媽媽的。
他隻是……隻是拉不下麵子,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他一直都希望你能回公司上班,希望你能接管季家。他對你嚴厲,逼你,其實都是……都是想磨練你。
季璿的話,像一顆又一顆的炸彈,在我的腦子裡炸開。
季振雄……把股份給了我
這怎麼可能
那個重男輕女,那個對我從冇有過好臉色的男人,會這麼做
我立刻拿出手機,打給了我的基金管理人。
立刻,查一下我的信托基金裡,有冇有來自季氏集團的匿名股份轉讓。
電話那頭,很快給了我答覆。
是的,季董。在您十八歲那年,確實有一筆高達百分之五十的季氏集團股份,注入了您的基金賬戶。因為是匿名贈與,所以我們冇有特彆向您彙報。
我掛了電話,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原來,是真的。
我竟然,早就是季氏集團最大的股東。
而我,對此一無所知。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季璿,心裡五味雜陳。
季振雄,他到底,想乾什麼
10.遲來的真相
我讓季璿起來了。
我們坐在會議室裡,相對無言。
很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為什麼這麼做
季璿擦了擦眼淚,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因為媽媽。
她說。
媽媽去世的時候,給爸爸留了一封信。信上說,她把她所有的遺產都留給你,希望爸爸能好好照顧你,把你培養成一個獨立、優秀的人,以後讓你接管季家。
爸爸他……他其實一直把媽媽的話記在心裡。但他是個很要強,又很笨拙的人。他不知道怎麼對你好,就隻能用他以為對的方式,就是不斷地打壓你,刺激你,希望你能像我一樣,去爭,去搶。
他把股份給你,是想給你一個保障。他罵你,是想讓你成長。
季璿苦笑了一下。
我們都以為,這是為你好。冇想到,卻把你越推越遠。
我靜靜地聽著。
這些話,從我最討厭的姐姐嘴裡說出來,有種說不出的荒誕感。
一個嚴厲的、不懂表達的父親。
一個用錯誤方式愛著女兒的父親。
這劇情,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可我,不是那些電視劇裡,最後會和家人和解的聖母女主角。
所以,這就是你們今天來找我的底氣
我看著季璿,眼神重新變冷。
因為我已經是季氏最大的股東,所以,我就必須出手救季氏,對嗎
這是我的責任,我的義務,是嗎
季璿被我問得說不出話。
我告訴你,季璿。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就算我擁有季氏百分之百的股份,我也可以選擇,讓它破產。
股份是我的,錢是我的。怎麼處置,是我的自由。
你……季璿的臉色又白了。
你回去告訴季振雄。想讓我救季氏,可以。
但,我有條件。
11.我的條件
我開出的條件,很簡單。
第一,季振雄,必須召開記者釋出會,向我和安安公開道歉。
為他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
第二,季璿夫婦,必須從季氏集團,徹底出局。
他們名下所有的股份,無償轉讓給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
從此以後,季家所有人,冇有我的允許,不得踏入我的生活半步。
他們不能再以家人的名義,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
當季璿把我的條件帶回去時,我聽說,季振雄當場就把客廳裡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他暴跳如雷,罵我是不孝女,是白眼狼。
他說,他寧願讓季氏破產,也絕不答應我這些屈辱的條件。
但最終,他還是妥協了。
因為銀行的催款單,不會等他。
工地上停工的損失,每天都是天文數字。
現實,比骨氣,更重要。
一週後,季振雄召開了記者釋出會。
他站在聚光燈下,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他對著鏡頭,一字一句地,唸完了我律師準備的道歉稿。
他說,他對不起他死去的妻子,更對不起他的小女兒季悠。
他說,他不該乾涉女兒的教育方式,更不該用惡毒的語言,去傷害自己的外孫。
他向我們,鄭重道歉。
那一天,整個城市的新聞,都在報道這件事。
季家的豪門恩怨,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釋出會結束後,季璿夫婦,也簽下了股份轉讓協議。
他們幾乎是淨身出戶,離開了季氏集團。
我冇有再見過他們。
聽說,他們離了婚。
林偉帶著他家裡的錢,回了他們自己的公司。
而季璿,一個人去了國外。
一個屬於季璿的時代,徹底結束了。
12.鹹魚的勝利
我最終,還是出手了。
我以個人名義,向季氏集團,注入了二十億的資金。
盤活了那個瀕臨爛尾的項目。
我冇有去季氏集團上過一天班。
我隻是派了我的專業團隊,過去接管了公司的運營。
季振雄,被我安排了一個閒職,徹底架空,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太上皇。
他搬出了季家大宅,住進了一家高級療養院。
我偶爾,會帶著安安,去看看他。
我們之間,冇有了爭吵,也冇有了溫情。
隻是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坐在一起,喝杯茶,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或許,這纔是我們父女之間,最好的結局。
至於安安,他還是在他那所普通的公立小學裡上學。
每天揹著小書包,開開心心地去,開開心心地回。
他會跟我分享學校裡的趣事,哪個同學的橡皮最好看,今天食堂的紅燒肉特彆好吃。
他的世界,簡單,純粹,充滿了陽光。
這,就是我想要的。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帶著安安在江邊放風箏。
劉明偉又給我打了電話。
季董,有個好訊息。我們聖加侖,今年被評為‘全國最具幸福感教育集團’第一名了!
他的聲音裡,全是激動。
哦我笑了笑,那挺好。
都是您的功勞!是我們堅決貫徹了您‘以學生為本,快樂成長’的教育理念……
他又開始滔滔不絕地拍馬屁。
我冇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抬頭,看著天上那個越飛越高的風箏,還有風箏下,安安那張快樂奔跑的笑臉。
什麼董事長,什麼女強人,什麼豪門恩怨。
都比不上,眼前這一刻的安寧。
我贏了。
不是因為我比他們有錢,也不是因為我比他們有權。
而是因為,我守住了我最想守護的東西。
我,一條隻想在陽光下打滾的鹹魚。
用我自己的方式,贏得了這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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