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戰死,妻子卻在江南陪麵首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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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起,我便閉門謝客。
而天牢裡的蕭明月,卻瘋了。
當她從公主變成階下囚,當她失去了一切權勢、地位和榮華富貴,當冰冷的鎖鏈纏上她的手腳。
她纔開始在無儘的黑暗與悔恨中,瘋狂地想起我。
她想起,她曾如何將我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如何將我的深情棄如敝履。
她終於明白,她熔掉的不是一塊虎符,而是我對他全部的愛和信任。
她丟掉的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駙馬,而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曾願意為她豁出性命的男人。
她開始發瘋似的給牢頭塞錢,托人給我帶話。
“承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愛的是你,一直都是你!蘇玉瑾不過是我一時糊塗的玩意兒!”
“求求你,念在我們夫妻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隻要你救我出去,我什麼都給你,我把我的命都給你!”
那些話,由管家低著頭轉述給我聽。
我正在院中練劍,聽到這些話,劍招一頓,淩厲的劍氣削斷了旁邊的一截樹枝。
我看著那截斷枝,淡淡地開口:“告訴來人,以後這種汙穢之言,不必再傳進我耳中。”
“夫妻情分?”我冷笑一聲,“我姐姐屍骨未寒,數萬將士冤魂未散,她跟我談情分?”
“讓她省省吧。留著力氣,好上路。”
蕭明月的哀求冇有得到任何迴應,她變得更加絕望。
她開始用頭撞牆,用血在牢房的牆壁上寫我的名字,寫著“我錯了”。
整個天牢,都迴盪著她如困獸般的嘶吼和哭泣。
這一切,傳到我耳中,卻再也激不起我心中半分波瀾。
我正忙著。
我與三皇子蕭明淵一起,清算蘇家的餘黨,安撫因此案而動盪的朝局。
我用自己的私產和皇帝的賞賜,為雁門關死去的將士們建立了忠烈祠,為他們的家人提供了最優厚的撫卹。
我親自去軍營,將姐姐的“陸家軍”重新整編,將兵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冇有時間,去理會一個將死之人的懺悔。
太遲了。
所有遲來的深情,都比草賤。
蘇家行刑那日,京城萬人空巷。
我冇有去看。
三日後,是蕭明月的死期。皇帝念在父女一場,冇有將她問斬,而是賜了一杯毒酒。
那一日,三皇子蕭明淵特地派人來請我。
“殿下說,陸公子若想親眼見證,他已為您在天牢最高處的望樓上,備好了位置。”
我略一思忖,還是去了。
我站在高高的望樓上,冷風吹動我的衣袂。
我能清晰地看到天牢的院子裡,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穿著一身囚服,頭髮散亂,形容枯槁,被兩個獄卒架了出來。
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高處的我。
四目相對。
她的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絕望、哀求、悔恨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都化作了無聲的祈求。
她張著嘴,對著我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做著口型。
“承宇救我”
而我的眼中,平靜無波,隻有一片死寂的冰原。
我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那裡麵不是毒酒,是清冽的茶水。
我對著她的方向,遙遙一敬,然後,一飲而儘。
就當,是為我們那死去的數年,送行。
她看懂了我的動作,也看懂了我眼中那徹底的決絕。
她臉上最後一點血色褪儘,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悲鳴,不再掙紮,主動端起了那杯毒酒。
黑色的液體,順著她的嘴角流下。
她倒在地上,眼睛卻還死死地望著我的方向,直到最後一絲光亮,從她的瞳孔中消失。
我靜靜地看著,直到她的屍體被一張草蓆捲走。
我轉身,離開瞭望樓。
蕭明月,從你熔掉虎符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死了。
死在了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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