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蹭點情緒怎麼了 第5章 閣樓夜驚魂
那聲“哢噠”輕響，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陳默因初窺修煉之門而激蕩的心湖中，漾開了冰冷的漣漪。剛剛因捕捉到一絲“氣感”而升騰的喜悅，瞬間被一股寒意取代，凍結在臉上。
閣樓裡死寂無聲。
隻有窗外遠處城市永不熄滅的霓虹燈光，透過積滿灰塵的玻璃窗，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投下模糊而扭曲的光斑。昏暗的節能燈下，雜物堆積的角落陰影濃重，彷彿潛藏著無數雙無形的眼睛。
是老鼠嗎？陳默的第一反應是這座城市裡最常見的、與他共享這破舊空間的“室友”。老房子，牆縫多，有老鼠太正常了。以前他也聽到過窸窸窣窣的動靜，通常罵兩句或者跺跺腳也就消停了。
但今夜，不同。
剛剛運轉過《吐納訣》，哪怕隻是最粗淺的嘗試，他的感知似乎也變得敏銳了一絲。那不是聽覺上的變化，而是一種……直覺上的警兆。就像後背的汗毛，在不該立起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根根倒豎。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感，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那個角落，與他記憶中老鼠帶來的單純煩擾截然不同。
他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跳動，目光死死鎖住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牆角與屋頂交界處一道不起眼的裂縫旁邊，堆著他從廢品站帶回來的、最雜亂的一堆“破爛”，那個鏽蝕羅盤也埋在其中。
寂靜持續了大約十幾秒。
就在陳默幾乎要說服自己隻是神經過敏時——
嗖！
一道極淡、極快的黑影，幾乎融於背景的陰暗之中，從那堆雜物縫隙裡一閃而過！速度之快，遠超老鼠！更像是一縷被風吹動的、有生命的煙霧！
陳默渾身一僵，瞳孔驟然收縮。不是老鼠！絕對不是什麼老鼠！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他想起一些老城區流傳的怪談，關於年久失修的老屋裡滋生的不乾淨的東西。難道這破閣樓裡，真的有什麼？
他強迫自己冷靜。慌沒用。係統！對，係統或許能給出提示！他立刻集中精神，試圖溝通腦海中的係統麵板，默唸“分析環境”、“探測異常”。
彷彿響應了他的呼喚，原本靜止的係統麵板，果然泛起了微弱的波紋，一行新的、帶著警示意味的文字浮現出來：
【警告：檢測到微弱“怨念”波動，能量屬性偏陰寒，建議宿主謹慎處理！】
【環境分析：初步判定為“低階影妖”（幼生體），喜棲陰暗角落，以負麵情緒（如恐懼、怨恨、焦慮）為食，具有一定隱匿與物理穿透特性。】
【可選任務觸發：驅逐\\\\/淨化“影妖”。成功獎勵：情緒值
200點！】
影妖？以負麵情緒為食？
陳默倒吸一口涼氣。難怪！這破閣樓常年潮濕陰暗，他自己又長期處於壓抑、憤懣的低穀，簡直就是滋生這種鬼東西的溫床！而剛才他修煉《吐納訣》，引動的那一絲微薄靈氣，對於這種以負麵能量為食的低階妖物而言，恐怕就像是黑暗中的燭火，雖然微弱，卻充滿了吸引力！
200點情緒值的獎勵很誘人，幾乎是他現有情緒值的兩倍多！但這玩意兒……好對付嗎？係統用了“謹慎處理”這個詞。
他嚥了口唾沫，喉嚨乾得發緊。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弄清楚這東西的危險程度。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門後那把禿了毛的舊掃帚上。
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拿起掃帚，感覺手心因為緊張而滲出冷汗。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運轉起《吐納訣》裡最簡單的靜心法門，試圖壓下翻騰的恐懼——他知道，恐懼的情緒隻會滋養那鬼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角落，在距離約一米五的地方停下。這個距離，既能讓他看清，也留出了一點反應的空間。他緊緊握住掃帚柄，將相對完好的木柄那一頭，緩緩地、極其謹慎地，朝著剛才黑影閃過的牆縫縫隙捅去。
他的動作很慢，全身肌肉緊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耳朵豎起來捕捉任何細微聲響。
掃帚柄尖端，一點點沒入陰影之中。
起初，什麼都沒有發生。牆壁粗糙的觸感通過木柄傳來。
就在陳默稍微鬆了口氣，以為那東西或許已經離開，或者剛才隻是錯覺時——
異變陡生！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預兆！
就在掃帚頭即將觸碰到牆縫邊緣的刹那，陳默眼睜睜地看著，那用竹枝紮成的、還算結實的掃帚頭，靠近尖端的一小部分，大概拇指指甲蓋那麼大，就那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不是斷裂，不是粉碎，就是憑空消失！斷麵光滑得不可思議，彷彿被世界上最鋒利的鐳射瞬間氣化了一般！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讓陳默頭皮發麻！他幾乎是本能地猛地將掃帚抽了回來！
噔噔噔連退三步，直到後背撞上冰冷的牆壁，他才停下。心臟狂跳得像是要炸開，冷汗瞬間濕透了廉價的t恤。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掃帚。斷口處光滑如鏡，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陰冷的能量波動，正是係統提示的“怨念”氣息。
這根本不是普通生物能造成的！這影妖，有攻擊性！而且攻擊方式如此詭異、致命！
剛才如果是他的手指伸過去……陳默不敢再想下去，一陣後怕讓他手腳冰涼。
那角落再次恢複了死寂，彷彿剛才那恐怖的一幕從未發生。但陳默知道，那東西沒走。它就在那裡，躲在陰影裡，像是一個耐心的獵人，或者……一個等待著食餌上門的饕客。而他的恐懼，就是最美味的餌料。
不能靠近！絕對不能再輕易靠近！
陳默背靠著牆，緩緩滑坐到地上，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半截掃帚。他死死盯著那個陰暗的角落，眼睛因為不敢眨眼而酸澀不已。
驅逐？淨化？拿什麼驅？用掃帚嗎？那跟送死有什麼區彆？係統隻給了任務，卻沒給任何方法！《吐納訣》裡可沒寫怎麼除妖！
難道要等天亮？這種東西會怕陽光嗎？陳默心裡沒底。
他嘗試著運轉《吐納訣》，那微弱的“氣感”再次出現，但當他引導這絲氣息試圖感知影妖時，卻隻覺得那片陰影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充滿了混亂和冰冷的惡意，讓他心神一陣不適，連忙停止了探測。
看來，這剛剛入門的《吐納訣》，對付不了這影妖，甚至可能因為靈氣特性，反而更容易吸引它的注意。
剩下的90點情緒值，在兌換列表裡能買什麼？他快速瀏覽。最便宜的【劣質靈石】要50點一塊，但描述是“蘊含微弱靈氣，可用於輔助修煉或簡單陣法能源”。陣法？他不會。【初級治療藥水】要1000點，買不起，而且也沒受傷。其他東西更是遙不可及。
沒有直接能對付影妖的東西。
一時間，陳默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絕境。他不敢睡，也不敢有大動作，生怕驚動那個隱匿在陰影中的致命存在。他隻能僵坐在那裡，與黑暗中對峙，依靠偶爾運轉《吐納訣》來平複幾乎要失控的心跳和蔓延的恐懼——他必須控製恐懼，不能讓那東西“吃飽”。
時間，在死寂和緊繃的神經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窗外的天色，由濃墨般的漆黑，逐漸透出一點可憐的灰白。
這一夜，陳默瞪大著雙眼，未曾閤眼。直到清晨微弱的曙光，如同吝嗇的施捨，勉強透過肮臟的窗玻璃，驅散了些許閣樓裡的黑暗，那個角落的陰冷感似乎才減弱了一絲，但並未完全消失。
陳默幾乎虛脫，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疲憊讓他眼窩深陷，臉色蒼白得嚇人。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那影妖隻是暫時蟄伏，並未離開。
他必須想辦法！必須儘快弄到這200點情緒值，或者找到其他對付這鬼東西的方法！否則，這個閣樓，他怕是待不下去了。可離開這裡，身無分文的他又能去哪裡？
帶著滿身的疲憊和深入骨髓的危機感，陳默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決定先下樓透口氣，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再“賺”點情緒值。生存的壓力，從未如此刻般緊迫。
他拖著幾乎麻木的雙腿，一步步挪下吱呀作響的樓梯。剛走到樓道口，一股清晨煎餅果子的香氣混合著潮濕的空氣湧來。
同時，一個清脆帶著些許訝異的女聲在他身旁響起：
“陳默？你……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昨晚沒睡好嗎？”
陳默茫然轉頭，看到是住在他樓下、每天清早出攤賣早點的小姑娘林小滿。她推著收拾乾淨的小吃車，正準備回家，臉上還帶著清晨忙碌後的紅暈，一雙大眼睛正關切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