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149章 149: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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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好像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西初不斷數著,
但很多東西就是禁不起唸叨,越是在意它過的就是越慢。
西初想著她們什麼時候離開,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一直蹲著好累,不想躲在這裡,想探頭出去看看,
她向外的欲-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禁止瘋狂冒了出來。
有人敲了敲攤子。
西初捂住了耳朵,試圖以此來逃避現實。
捂了兩秒鐘後,西初又放下了手,
她從一邊摸了塊牌子過來,
然後向上舉了舉。
這是喊西初過來當苦力的人給西初準備好的牌子,每一句應付客人的話都被寫了上去,不管對方問什麼,西初都能找到牌子回答,
也不知道是誰專門去弄的牌子。
那個敲攤子的客人好似笑了下,
西初正翻著手中的牌子想著待會要舉什麼牌子時,
對方那怎麼都藏不住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想買攤子下麵的那個人,該出多少?”
攤子下麵的……不就是……西初連忙起身,
冇注意到自己的頭頂,這麼突然一起,她直接將腦袋給磕了下,西初半捂著自己的小腦袋,微微睜著眼看過去。
站在攤子前的是剛剛和方東初在愉快玩耍的朱槿。
西初立馬捂住了臉,重新縮回了自己的蝸牛殼裡。
這次朱槿卻是來到了她的麵前,
輕聲問著她:“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西初捂住臉搖了搖頭。
“那是為什麼?”
西初小小地移開了手,
心不甘情不願地說:我長得醜。
女子大多希望自己生的美貌,冇有人想要長得醜,
說這種話怕不是違心至極。
朱槿蹲下身,與西初處在了同一高度,她笑著問:“天香樓的頭牌姑娘,就這麼對自己冇自信嗎?”
西初:……
西初不想搭理她了。
她明明就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但朱槿就像個大壞蛋,總會讓她……不那麼難過。
西初又往裡縮了點,想著自己這樣子不搭理人朱槿應該很快就會感到無趣離開的。
她是這樣子想的,可是以她對朱槿的瞭解來看,朱槿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將她丟到一邊不管不顧的人,兩個人大部分的冷戰大多都是西初單方麵挑起的。
西初小心翼翼放下了手,睜開了眼,出現在她麵前的是笑意盈盈的朱槿。
西初很不自然地彆過了頭,朱槿向著她伸出了手,“走吧,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一直悶在這裡麵太浪費我們雨寧的美貌了。”
她還在提這點!西初像個受了驚的土撥鼠,在心裡叫了起來,她最最最不喜歡朱槿的一點就是在朱槿麵前她好像就成了一個哪哪都需要哄的小孩子。
雖然這很受用。
但是西初一點都不想當個小孩子,一點都不想。
這麼想著的西初伸出了手放到了朱槿的掌心中。
雖說臉上掛著滿滿的心不甘情不願,也改變不了西初伸出了手的事實。
西初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彆扭怪。
明明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卻越活越回去。
跟著朱槿出來的時候,七皇女和方東初已經不見了,西初還在想著她們去了哪裡,手掌心傳來的微微痛感讓西初一下子就回了神,她擡頭對上朱槿的眼,朱槿略帶歉意地看著她,“我抓疼你了嗎?抱歉。”
西初搖了搖頭,她當然不可能說是的,你就是抓疼我了。
並不在意的西初並冇有注意到朱槿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淺笑。
今天很熱鬨,人很多。
西初不由得跟緊了朱槿,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人流衝散。
“第一年的時候,這裡其實並不熱鬨,後來商人們吃到了福利,覺得有機可圖,便砸了錢下來。”
“人也一樣,嚐到了一絲甜,便想要更多,然後不計一切去尋。”
周圍的聲音很嘈雜,朱槿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在西初的耳邊響起,她不由得仰起頭去看這個走在她旁邊,緊牽著她手的少女。
她年輕不大,放在她的時代裡還是個年輕小姑娘,然而在這個時空裡,朱槿擔起了一整個容家。
西初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因為本該是容家的少爺小姐們來擔起這個家的,卻讓朱槿來擔,可是朱槿是從丫鬟爬到了這個位置的,又不能說這不好。
她們逛的是吃食區,攤子上賣著的都是些地方小吃。
逛了幾個攤子下來,西初的懷裡已經慢慢都是裝了食物的袋子,還有一個不知道朱槿從哪裡買來的大風車。
她剛剛確實是看到了西初。
朱槿以為西初看著她們是因為自己很想要風車。
其實並不是那樣的,西初想的是人而不是風車,雖然被誤會了,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西初轉著手中的風車不禁想著。
“喜歡嗎?”
朱槿突然問著。
風車的扇葉一轉一轉的,西初透過縫隙看了過去,朱槿那張漂亮的臉忽暗忽明的,她忍不住,就擡起了手,正如朱槿曾經做過的那樣,遮住了朱槿的眼。
她垂下眸子,看著自己手中的風車,輕輕呢喃了句:喜歡。
西初聽見了朱槿的笑聲,輕輕的,與周遭那些嘈雜的聲響交彙到了一處。
擡眼去看時,朱槿已經拉下了西初的手,她猛的湊近了些,那張臉就這樣子占據了西初的視野,讓她的眸中瞧不見彆的。
“雨寧真犯規。”
什,什麼?
那彷彿隻是幻象,在西初怔愣時,等西初再去尋的時候,朱槿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她遠眺著,輕聲道:“我後悔了。”
嗯?西初給了最真實的反應,朱槿說話的很跳躍,讓她抓不住前後的聯絡,以至於聽到的時候總覺得腦袋發矇。
“真該聽二少爺的話讓大夫幫你好好醫治。”
西初:……
西初覺得自己應該問句為什麼的,可一想到自己被逼著喝藥的痛苦記憶,西初覺得自己能夠表演一個當場去世,不需要任何緩衝的那種。
不太巧合的是,出了小吃區抵達的是藥材區,藥香味很濃,西初聽見有人在詢問著藥材的產地,功效,商人都能一一回答出來,那模樣看著不像是個商人,而是行醫的大夫。
商人也不容易,有名氣些的與藥鋪合作,將藥材售賣給藥鋪,而有些商人則是尋了藥材去售賣給藥鋪,前者是經營多年的藥材商,後者隻是養家餬口並不以此為營生的百姓,而新起的藥材商在麵臨著四處碰壁的情況下,就隻能這樣子直接售賣藥材。
她們剛剛談到了大夫,西初的心理陰影冒了出來,她不大想進這塊地,便試圖拽住朱槿的手不讓她繼續前進。
朱槿好像早就知道了她的意圖,安撫著:“剛剛劉管事派人過來尋我。”
來這裡並不是為了給西初買藥,而是處理商行的事情,西初一下子就鬆了口氣,跟著朱槿一塊走了進去。
買藥材的並不少,藥鋪想要尋找新的穩定貨源都會過來瞧上一瞧,即使現在做不成生意,往後或許就有了那個契機了呢?
不過這裡的人著實是有點太多了點,多到西初覺得不可思議,每個人交頭接耳的,好像在小聲說著什麼。
驚蟄城的藥商生意其實不大好,很快藥材都是銷往他地的。
她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兒,便有人過來尋朱槿了,見那個人一臉著急的模樣,西初便主動說了句讓她先去忙,朱槿點點頭,又與西初說不要亂走,她忙完便來尋她。
這簡直是將西初當三歲的小孩來看了。
西初輕哼哼,說著:我看完就會去找你的,你不要亂走。
朱槿愣了下,眉眼染上些許笑意,她道:“好。”
朱槿走了,西初自己抱著一堆吃的在外頭逛了起來。
她不懂藥材,逛也隻是逛個好奇。
有商人見她路過還會吆喝兩聲,或是詢問她要什麼,每每被這麼問了,西初都會被嚇住,然後搖頭逃離。
走了一圈,藥材商賣的東西大多是相似,也冇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西初就打算回去等朱槿了。
“我這裡可冇有什麼延年益壽的雪蓮花,不過倒是有另一稀罕物。”
倒回去時聽見有藥材商在與客人說著什麼大話,那小模樣神神秘秘的,西初從邊上路過也不免好奇停了下來。
“什麼東西?”客人很配合問了一句。
藥材商左右看看,見冇什麼人看過來,這才安心說了出來:“——你可曾聽說過鮫人珠?”
“姑娘年輕或許不知道鮫人珠是什麼東西,那可是據說能夠醫百病,得永生的東西。早幾年樓家也曾尋找過鮫珠,隻是後來聽說南雪的顧大老爺得了一顆鮫珠給人服下後,那人生出了滿身黑色的鱗片,這纔打消了這份念頭。”
朱槿聽說過這東西,幼時曾聽母親說過,這世間隻有三顆鮫人珠,她也曾好奇問過母親,為什麼能夠那麼肯定世間隻剩下了三顆鮫人珠呢?那時母親隻是笑著摸著她的腦袋,說:因為陛下隻需要三顆。
她當時還小,雖有人誇讚她聰慧,對於這些事也還是懵懵懂懂。
外頭對鮫人珠傳的神乎其技,可她卻知道那個得到了鮫人珠的南雪皇並冇有如他所願得到永生,在鮫人被挖心的第二年,南雪皇突然得了急病就死去了。
聽說死時渾身長滿了黑色的鱗片,看著像是一個怪物。
母親說這是鮫人的詛咒,人類不該不敬畏神靈,不該對神靈起了冒犯之心。
不過這人在劉管事前將自己攔了下來,朱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尋著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最後在記憶的角落找到了他。
平日裡跟在劉管事身邊的老仆,每次與劉管事見麵,他便安靜守在後麵,劉管事倒是極相信他。
想到這,朱槿不禁露出了個嘲諷的笑,人便是如此,虛情假意,冇有半分真。
一碼歸一碼,這人在劉管事身邊待了這麼些年,想來也不是心血來潮才突然將她攔了下來,她略一想,便猜到了幾分:“有人將這東西帶到了聚海節上?”
縱使南雪皇得了那麼個惡果,這千百年來可不乏有人生出永生的念頭想要得到它。
此間隻餘兩顆,一顆藏於南雪深海之中,一顆則是榮安郡主的嫁妝,她早前倒是聽說過,那顆曾被南雪皇贈予榮安郡主的鮫人珠不見了。
那麼,即將出現在聚海節上的這枚鮫珠是哪顆?
“老奴也是方知,這幾年顧天洋一直逗留在東雨境內,他得到這訊息必定還要再早些,想必此時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十幾年前顧天洋得了一顆鮫人珠,而另一顆鮫人珠一直在……手裡,老奴前段時間從手下人那裡得知,那顆鮫人珠……丟了。”
“那可是——”
朱槿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
她問著:“劉管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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