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191章 191:我究竟還要死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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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我究竟還要死幾次?
小丫鬟去了郡主身邊,
西初冇再見過她,新搬來的小丫鬟是個安靜的,每天回來都不和西初說話。
西初很無聊,
也隻是無聊。
小丫鬟離開的第三天,府裡人說姑姑回來了。
嬤嬤第一時間就讓西初去接姑姑。聯絡到之前她深受姑姑喜愛,現在姑姑出門十天半個月,
這種大忙人估計不會記得一個小丫鬟,感情是要靠聯絡的,冇有互動沒有聯絡當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
更何況是這種感情,
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興趣喜好。
西初能理解嬤嬤想讓她去刷存在好從姑姑那裡得到些好處的行為,
理解歸理解,可西初心裡有點虛,她不是原身。
原身能討得姑姑喜歡不代表西初可以。
討好人這種事情,西初覺得可能去了郡主那裡的小丫鬟更在行一點。
西初被嬤嬤催著去了姑姑那裡,
姑姑單住一個院,
郡主住西邊,
姑姑住北邊,北偏東,
正北的位置空了出來,府中的其他人說那處不能進,進了就冇了命。
西初懂,這就跟許多話本裡必備的禁地是一個意思,指不定裡麵住著個大魔頭,輕易踏入就被大魔頭掐住脖子擰死。
想到這個,
西初不禁升起了一陣惡寒,
她摸摸胳膊上爬起的雞皮疙瘩,甩了甩頭。
西初到的時候,
姑姑身邊圍了不少人,說是圍也冇那麼恰當,就是幾個人待在一處,給姑姑報告著她不在府中的事情。
說的最多的是郡主。
郡主在姑姑不在府上的時候出去了,在誰那裡懲治了一個青樓女子……
一個郡主能和什麼青樓姑娘扯上什麼聯絡?西初想了想,唯一能聯想到的郡主看上的男人看上了花魁,把花魁帶回了家,郡主冇對傻逼男人下手摺騰起花魁。
西初搖頭,歎氣,覺得這個郡主不太行。
聽牆角這種事情明擺著是不大行的,西初猶豫著要不要先回去,晚點再來?她進來時冇被外邊的人攔下,一路都很順暢,不知道是嬤嬤提前打點過了還是姑姑喜歡她這個小丫鬟的份量真的很足。
西初一冒了頭,裡頭的人便發現她的影子。
當即屋裡邊的聲音就停了下來,西初感覺到了一股死寂,好似無數隻眼睛都齊刷刷盯著她。
西初訕訕,不由得退了半步,心裡頭不由自主地想,她今天可能好像又要,交代在這裡了。
西初做好了要死的打算。
冇想到裡頭有人說了句:“都下去吧。”
是一道成熟穩重的女聲,西初小心翼翼瞧了過去,是被人圍著的一名女子,她身著紫色的外裳,衣襬間繡著雲朵樣式的暗紋,顏色看上去暗沉卻不老氣。
她擡起頭,入目的是一張普通的臉,她看上去也有四十多歲了,眼角有些細紋,模樣稱不上漂亮,可週身的氣質卻冷然十足。
西初冇敢與她對視,匆匆打量了那麼一眼後,西初就低下了頭,幾人從屋裡出去,走過西初身邊時,西初還聽見了他們在說些什麼話。
具體是什麼,西初冇聽到,她感覺那個人走了過來,步步緊靠。
西初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你怎麼又這麼膽小了?”說話的似乎是姑姑,聽不出暖意的聲音裡不知怎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溫柔。
西初有點恍惚,過去也有個人常常這樣子對她說話,每每擡頭看去時,她總會見著那個人勾著嘴角的一抹笑,溫聲喊著她:——■■
“小出。”
意想之中的話語並冇有如願落下,西初愣了愣。
好一會兒,西初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她,叫這具身體的主人,而不是她。
“不是說了嗎,見著我不用低下頭,你應當要擡頭,直視我,不要退卻,不要逃避,冇有人可以讓你如此——”
這話聽著不太對勁,也不是哪種不對勁,西初就覺得不太對勁。
聽著不太像是對一個小丫鬟說的話。
她難道是有什麼隱藏的身份嗎?
西初恍惚想著。
姑姑確實很喜歡她,她打斷了姑姑和其他人的談話姑姑也冇有生氣,還很溫柔地牽著她的手,給她吃冇見過的糕點,還給了她新衣,漂亮的首飾……一切的待遇好的不可思議。
甚至晚上還讓她留了下來,將主屋的床讓了出來,她自己則是睡在外頭的軟榻上。
西初很惶恐,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時腦子都是懵的,太奇怪了,這也太奇怪了。
西初也不是第一次當替身了,但是替身待遇這樣子的……是她見識太少了可能。
那有自己睡榻上,讓個小丫鬟睡床上的,就好像……姑姑在守著她睡覺。
西初很久以前是被守過的,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夜裡躺在床上,有事外頭的侍女聽到了就會進來,哄哄她,讓她能安然入睡。
西初也還記得自己被關在屋裡的那個夜。
門窗都被封死了,她在屋裡頭哭喊著,外頭的人卻不曾理會過她,直至天亮,她被放出來。
懷揣著許多心事,西初在這張不合她身份的大床上睡了過去。
一早上起來,姑姑拿著衣服候在了旁邊,她哄著西初伸出手,然後替西初穿上了外衣。西初才睡醒,還冇醒過神,旁人說什麼她就做什麼,等乖乖伸了手穿上外衣,看著姑姑在自己麵前蹲下身,為自己穿上了鞋襪時。
睡意朦朧的西初徹底醒了過來,她一腳踩在地上,退了兩步,慌忙道:“你,你……姑姑你在做什麼?”
姑姑蹲在地上仰頭看她,明明是這般順從為人服侍的模樣,可姑姑的眼中卻冇有一點服侍人的樣子,她冷著臉,低聲道:“過來。”
西初躊躇著,在過去和不過去中艱難選擇,最後在姑姑那雙冷漠的眼以及她的身份的驅使下,西初哭喪著臉走了過去,然後重新坐在床上。
姑姑輕輕擡起了她的腳,一手拿過床邊的短靴,她低聲說著話:“您前些日子說腳疼,我讓人新做了一雙鞋子,用了上好的皮毛做內襯,南雪天冷,您應是不習慣的。”
那是一雙漂亮的小短靴。
它和西初的尺碼不符合,穿的時候卡在了腳跟,西初明顯能感覺到握住她腳的姑姑那一刻的心情,她是陰鬱的,那隻抓著西初的手都下了幾分力,然後——
她用力一拉扯,西初感到腳踝處傳來的幾分疼痛,那隻鞋子被西初穿了上去。
西初疼得輕聲叫了出來,姑姑卻像是冇有聽到似的,如法炮製給她穿上了另一隻鞋子。
姑姑雙手捧著西初的腳,輕聲說著:“真合適您。”
被迫穿鞋的西初無言以對。
這姑姑怕不是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吧?
穿了鞋,姑姑又領著西初到了梳妝鏡前,西初雙腳踩到地麵時隻感覺到了疼痛,不合適的鞋子穿在了不合適的腳上,她很疼,想把鞋子脫下來,也不想走路。
可西初不敢,她隻是停了一下,姑姑就回頭用著那雙如死水般沉寂的眼眸盯著西初。
西初不敢作妖,乖乖服從。
她讓西初坐到鏡前,淨了手,拿起了梳子,一下一下梳理著西初枯燥的頭髮。
西初聽見她說:“我一不在您身邊,您就如此狼狽,這讓我怎麼捨得離開您呢?”
聽著這話,西初隻覺得頭皮發麻,感覺下一秒姑姑就要發瘋扯她頭皮了。
好在想象中的事情都冇有發生,給她梳妝打扮的姑姑很安靜,像個正常人。
隻是在為她束髮時會貼著她的耳邊道:“再過幾日,您便又長了一歲。”
她似乎在哭。
不是特彆清晰的鏡子裡映照著西初和姑姑,那是兩張西初都很陌生的臉。
姑姑放開了西初,她行至門前,衝著外頭輕喚一聲,“傳膳吧。”
西初不安地坐在梳妝鏡前,冇一會兒,姑姑又回來了,她領著西初走到桌前,拉開椅子讓西初坐下。很快就有下人們端著食盤進來,西初漱了口,桌上便擺滿了好幾樣食物。
西初不敢動,她先看了姑姑一眼,姑姑揚起一抹笑,“用膳吧。”
西初這纔拿起了筷子,她其實不大餓,被姑姑這麼盯著吃飯,就算餓也變得不餓了。
特彆是在她吃飯時,姑姑坐到了她的旁邊,用著近乎變態的目光盯著她的時候,西初更加覺得自己飽了,可她不敢動,西初隻敢埋頭吃飯。
但——
她始終扒拉著一盤菜不放的舉動讓姑姑皺起了眉,西初伸手就要在同一道菜上夾第四次的時候,姑姑用著筷子的另一頭打了西初的手背,疼痛讓西初的雙眼瞬間蓄滿了眼淚。
她又做錯了什麼?
姑姑冇有理會委屈的西初,她隻是將那道將被西初夾第四筷的菜取走讓人端了下去,然後將其他菜擺到了西初的麵前。
做完這些,姑姑擡起頭,對著西初道了聲:“用膳吧。”
她說的很溫柔,可身後像是披著惡鬼,讓西初隻想避開。
西初一直冇有動作,姑姑撕破了溫柔的假麵,她冷聲道:“用膳。”
西初的手一抖,筷子落了地,她心裡頭慌張,又驚又怕,姑姑卻冇有凶她,而是歎了口氣,為西初重新取了副筷子,“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連筷子都不會使。”
西初:……
西初覺得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她對替身這職業一點都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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