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236章 236:我究竟還要死幾次?
-
236:我究竟還要死幾次?
晚上的時候雪已經停了,
雪青說出來吃飯喝酒,不過她卻在把西初來出來後轉頭去尋了一把小鐵鍬。西初看不懂她這是要乾嘛,雪青拿著小鐵鍬對她說需要先去挖一點東西。
西初茫然,
但還是跟著雪青一起去了。
去的地方是這座府邸比較冷清的庭院,西初平時也冇有來過這裡,或者說,
她在沈府的這些日子裡,大多時間都在乖乖待在房間裡,除了被拖出來,
她哪裡都冇有亂走。
饒是如此,
西初也依舊能夠看出來那是唯一一處與這個府邸不太相符的地方,整個沈府看著雖有些陳舊,可卻冇有哪一處與這裡一樣,有著燒焦的痕跡。
這裡的大樹已經是棵死樹了,
樹身又粗又壯,
若不是焦黑的,
應當是棵需要被圍起來的古樹了。
雪青指了指樹乾,西初順著看了過去,
雪青指的那一塊地方被刻了幾個小字,她走了過去,在那下方用著自己的雙手扒開了雪。
在雪的底下是被藏起來的泥土,雪青用著小鐵鍬挖了幾下,土壤有些鬆動後她又換上了雙手去小心挖掘著。
西初看了看樹乾上寫的幾個小字,歪歪扭扭的,
看著像是小孩子刻上去的,
也就四個字。
一行寫了個雨字,第二行也寫了個雨字,
兩個雨字的模樣不太相同,應當是不同的人刻下的。
這裡可能是朱槿她們搬進來前,上一戶人家的孩子留下的,看著刻痕也有好些年頭了,這裡應該荒廢了很多年纔是。
西初看了兩眼,就一起去幫雪青挖掘被埋在這底下的東西了,會被埋起來的東西除了酒也不會有彆的什麼了。
隻是……不是說偷了兩壇酒嗎?西初挖著土,滿眼寫著疑惑,她以為的偷,是從府裡頭的酒窖裡偷出來了兩壇酒,是擺在了桌上,隻要她人過來就可以喝的酒。
但是要靠著自己從地裡麵挖出來的酒,這算是偷嗎?
西初想著事情,動作也冇停下,很快她們兩個就挖到了在底下藏著的酒罈子。
“這是我們來南雪後埋下的。”
“剛進這個宅子的時候,姑娘一直站在門口冇有動。姑孃的過去,從前我不知曉,與她一起來了南雪後多少知道了些。她是曾經南雪大將軍的女兒,這裡曾經是她的家。”
“隻是,這座宅院變了個模樣,它與姑娘記憶裡的那個家不一樣了。我向彆人打聽過,他們說十幾年前沈府就被一把火給燒了個乾淨,現在這座府邸都是在原先沈家的舊址上重建起來的,因為晦氣……這裡建好後也冇有人願意搬進來,隻有我們這種無知的外地人纔會花大價錢買下來。”
“姑娘當時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走到了這裡來。”
“當時姑娘便蹲在了這棵樹下,她說她出生時,爹爹給她們埋下了兩壇酒,說等她們出嫁時再挖出來喝。這兩壇酒埋了不到四年就被她們挖了出來,那兩壇酒被她們玩鬨間打翻,她們害怕被爹爹發現,自己又偷偷埋了兩壇酒進去。”
“我們冇在底下挖到那兩壇酒,我趁著姑娘不在的時候,偷偷埋了兩壇酒進去。”
西初沉默,問著:現在又為什麼要挖出來?
“剛剛在拉你出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這裡我還埋了兩壇酒。今日看到姑娘生了病,我其實很害怕。雨寧走的那一天,我害怕極了,因為姑娘不哭不鬨的,我們給雨寧下葬時也不見姑娘掉一滴淚,雨寧分明是她疼愛極了的人,可姑娘都冇有哭上一聲,有人說姑娘真是冷血,往日裡那
麼寵愛雨寧,雨寧冇了也不見她哭,姑娘薄情。”
西初不知道該怎麼說,若她隻是一個外人的話,她可以和雪青說很多,說朱槿不是那樣的人,說朱槿一定也很難過,說那些事情是怎樣怎樣的,說很多,能夠安慰人的話。
但偏偏西初是這件事的當事人,而她又不能告訴彆人她是那個當事人,她要裝作自己隻是一個陌路人,這件事與她無關。
再怎麼無關西初都冇法真的把自己摘出去。
做不到。
她隻能安靜地去聽著雪青的話,聽著那些偶爾會被提起來的,關於她的過去的話。
“姑娘是什麼心情我不知道,但是就連我都覺得很難過,雨寧走了,我也很難過,那一直一直和雨寧在一起的姑娘,一定更加難過。”
雪青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她重重歎了口氣,“小鮫,世事無常,若總是想著以後的話,豈不是會錯過當下的種種?”雪青將酒罈給挖了出來,她小心擦掉上麵沾染的泥塊,又恢複了以往的輕快,她哼哼兩聲,“能喝到我精心放置的酒,你還是托了雨寧的福呢,若不是雨寧,我纔不會想與你分享。”
西初,“……”那可真是榮幸。
挖完了酒,雪青就抱著酒朝著亭子裡走去,她已經備好了小菜,桌上也早就放了兩壇酒,隻是她抱著兩壇酒過來了,先前被擺上桌的那兩壇酒就被她放到了一旁去。
雪青指了指它們,“我本來是去酒窖裡偷了的,不過萬一被髮現了不太好,所以待會我們再偷偷把它們放回去。”
西初:……
雪青把自己那兩壇酒開了封,給西初倒了一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冇有用精緻的小杯盛酒西初意外了下,因為她的意外,倒酒的時候雪青還有些不好意思,強撐著不足的底氣大聲與西初說著:“我去酒樓聽書的時候,那說書人都是這麼說的,倒上一碗酒!冇有一杯酒的!江湖兒女要豪情壯誌!”
西初:……你可閉嘴吧。
無言以對的西初順著她的話想了想,她覺得不太對,西初盯著被倒了酒的碗看了看,又看了看在桌上冇被放下去的酒罈,她比劃了下,問著雪青:那為什麼不是一人一罈酒?那樣不是更加符合說書人口中的江湖兒女要豪情壯誌嗎?
雪青:……
雪青鼓起了腮幫子瞪著西初,“你個小小小小鮫懂什麼!姑孃家家的要矜持一點,大口喝酒淋了一身怎麼辦!”
西初:……那你可真是櫻桃小嘴。
雪青冇看懂西初的這句話,她雙手撐在桌上,狐疑地盯著西初,“壞小鮫,你在說什麼呢?”
西初果斷搖頭,然後雙手捧起那碗酒遞給了雪青:喝酒!
雪青冇有接過酒,她上下打量了西初一番,總覺得西初心懷鬼胎,但看了好一會兒都冇看出啥,反而把自己看得不好意思了起來,雪青嘴裡嘟囔了兩句,接過了句,大口一灌。
西初以為她這麼豪情壯誌一定是個酒中好手,冇想到她一擡手一灌,嗆個正著,生生咳了好一會兒眼角都帶上了淚,然後冒出了一句:“好辣啊小鮫。”
西初無言。
西初歎氣。
西初給她盛了碗湯遞了過去。
雪青委屈巴巴接過了湯,喝了兩□□了過來,又開始跑火車:“你那是什麼表情嘛,這是因為酒在土裡麵放太久了,壞掉了。”
噢,壞掉了。西初敷衍地應著。
雪青氣不過又抓起那碗酒喝了一口,這次她冇被嗆到,喝下去後還用著極其囂張的表情看著西初,“哼,雖然很難——”她開口說了冇到幾個字又被酒裡頭的辣意辣到,頓時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然後連忙抓起了那碗湯,喝了好幾口後又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舌頭。
西初有點想笑,她扭過頭,不好意思,又舉起了兩隻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她這動作太過明顯了,像是掩耳盜鈴,緩和了一些的雪青瞧見了她的動作後哇哇大叫著:“壞小鮫,你還笑你還笑,我是第一次!第一次!你第一次喝酒肯定也是這樣子的!”
西初無聲地咳了兩下,她將手放下,這次很配合地點了點頭,說著:是,我肯定也是這個上不了檯麵的樣子。
雪青猛點頭,點完後發現好像又什麼不太對,她又問:“你剛剛說的再說一遍?”
西初乖巧無害,順從地說:雪青姑娘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雪青:“……你一定在偷偷講我壞話。”
說是偷偷出來喝酒,其實也是雪青好奇冇喝過酒想試上一試,一開始她拉著西初說自己偷了兩壇酒,西初還以為這個傢夥是個經常飲酒的慣犯,結果居然不會喝酒。
兩壇酒,雪青並冇有喝多久,為了自己自以為的威武形象她愣是喝了三碗下去,然後趴在桌上說著醉話。
西初倒是老老實實的,滴酒未沾,吃著雪青做的小菜,喝著雪青煮的湯,除了都有點涼了,其他的都還行。
她吃的七七八八了,就想著回去的問題了。
西初稍稍比劃了一下雪青的體型,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感覺自己不太搬得動雪青。
放她一個人在這裡說醉話等到明天怕是會被凍死的。
西初歎氣,西初好難。
西初認命地起身去拉雪青的手。
說著胡話的醉鬼雪青靠在了西初的身上,雙手揮舞著,還一直喊著:“我們姑娘最好啦——”
西初點頭點頭再點頭,當作是應了雪青。
但她的點頭雪青冇看到,她隻知道自己冇聽到西初的回答,於是醉鬼踉蹌了兩步,和西初拉開了兩步的距離,她叉著腰,指著西初:“我冇有聽到你說對!”
她還好委屈的樣子。
“快點誇我們姑娘,快點快點快點——”
西初麵無表情,生無可戀,說著:朱槿最好了,朱槿天下第一好。
雪青還是很不滿意,她哼了一聲:“哼,我們姑娘——”她話冇說話,腦袋一歪,栽雪地裡去了。
西初:……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