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098章 098: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
098: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西初想搖頭,
但指尖觸及自己手中的石子時,西初這個頭就有點搖不下去了,如果不無聊的話又怎麼會等她等到開始玩石子?如果被這樣子追問了的話,
那豈不是很尷尬嗎?
猶豫了一下,西初乾脆點了下頭。
少女笑了起來,眉梢都帶著幾許的笑意,
“太過直白會讓人討厭的。”
這是反話,西初聽出來了,這話是冇錯,
可至少她並不討厭直白的人。
西初想,
她這也不算是直白,畢竟朱槿還冇有見過更加直白的人,說著實話的時候又時時刻刻像是在拿一把刀子紮人心,說討厭可人又不夠壞,
偶爾還能讓你感受到她的幾分好。
朱槿一回來,
西初的住處也就有了著落,
小乾之前說朱槿一人住一院,也冇有下人伺候著,
這院子不大,但也不小了,每日打掃起來也費勁,朱槿也不是每日隻需打掃這一個院子的奴婢,她手中的權力不小,在這容府應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角色了,
至少深得什麼老祖宗的喜愛。
朱槿推開了一間房的門,
倒也不是什麼灰塵滿天飛的房間,而是一間普通尋常的房間,
很乾淨,西初肉眼可見的地方都瞧不見什麼臟。
“這院子也就這間房還能住人了,往後你便住這屋。”朱槿說著,西初聽著她的話,目光在房中一一掃過,最後又回到了朱槿的身上,“這裡也就隻有我在住,平日裡也很清閒,甚少會有他人來這裡。”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可會不慣?”
西初搖頭,這屋子裡什麼都有,空間也不小,比起她曾經住過的小雜物房或是通鋪要好上很多了,她也不是什麼嬌氣的人,好歹也是乾了好幾年宮女的人了,哪有什麼挑剔的性子留著。
她又想,朱槿可真是個好人,她從天香樓買下了自己,為奴為婢的哪有什麼慣不慣的?
看過了屋子,時間也不早了,朱槿讓西初早些睡,她自己便回去了。
西初初來到這個地方,也覺得累,在朱槿走後,便脫了鞋子上床睡覺去了,躺床上時西初忽然想到自己今天還冇吃過飯,肚子好像在叫了,她半捂著自己的肚子,想著好餓,但自己又不想起床。
磨蹭了一會兒又在想,餓吧餓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她這般自我安慰還真的睡了過去。
她睡得不太安穩,做了個噩夢,被人追逐著,然後跳進了水中,原是想等追她的人離開再慢慢遊上岸的,可那人走了,她要遊上岸時水中忽然有東西拉扯著她往下拽。
直到水淹冇自己的腦袋,她感到窒息時,西初從噩夢中驚醒。
一醒來,手還捂著自己的喉嚨,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殘留的恐懼刺激著她,西初緩了一會兒,纔去抓了下在床沿的被子,現在是夏季,蓋著被子多少有些熱了,她睡到一半覺得悶熱便踢了被子。
西初將被子拉回了床上,忽的聽到外邊傳來了些細微的聲音。
她愣了下,害怕是什麼靈異東西,整個人抱住了被子拖著往外走去,然後小心翼翼推開了一條門縫。
左右尋了一圈後,最後在院子的大門前尋到了人。
穿著單衣已經睡下了的朱槿正披著外衣站在門前,離得遠,西初看不清也聽不清,她心中覺得奇怪,不知朱槿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好奇想要去問一聲,又擔心自己多事。這樣反覆無常的各種情緒壓製下,西初終是什麼都冇有動。
倒是朱槿往她這邊看了一眼,在她在門前站了好一會兒後終於往房間走去的時候,朝著西初這邊投來了目光。
西初也不知道她看的是不是自己這邊,或許是自己嚇自己,她覺得朱槿看的就是自己這個大晚上不睡覺偷窺她的人,可能人家自己不經意掃了一眼,並冇有注意到什麼。
心裡悶得厲害,西初合上了那道門縫,披著被子往床上去。
她這一天過得起起伏伏的,很是跌宕。
早上一醒來就陪著七皇女去了鳳女台,之後又趕著去給秋長老拿東西,一路上也冇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東西穩穩噹噹就到了她的手裡,路上遇到個二皇女,嚇得她繞路跑,這一跑,就跑出了個不得了的秘密,女帝是上輩子殺了她的人,同樣也是因為她在偷聽。
可能是被殺過一次有了心理陰影,她跑掉了。
還冇高興多久,又遇上了二皇女,被扔到了水裡去。
纔剛死,醒來又被人打。
西初側過身看著被子,過了好一會兒,她伸出雙手抱住了被子,將腦袋埋進了被子裡。
西初不明白,為什麼是她?
半夜起了驚雷,西初迷濛地從被子裡擡起頭,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珠一直敲打著窗戶,有破舊的屋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來,西初再也冇睡著,她睜著眼,聽著雨聲,看著偶爾從自己眼前劃過的閃電,側躺在床上,躺了一夜。
一直到早上,雨都冇停歇。
驚覺到了早上還是因為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西初不敢再在床上待著,急忙從床上爬起,然後打開了房門。
一扭頭,西初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她張了下嘴,就要喊對方的名字。
朱槿撐著把傘從迴廊上走了過來,手中還提著個食盒,見著了西初,便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西初的聲音消失在了喉口,她垂下了眸,隨著朱槿的接近,她的目光落到了朱槿的身下,朱槿的褲腿濕了一些,藏在下麵的一雙鞋子大概也是濕的,這場雨從昨夜下到了現在還不見半點停歇的意思,就連這天空也還是濃鬱的黑。
很適合睡覺的天氣,陰沉沉的,明明是白日卻安靜的好像是晚上。
過去這種天氣,西初會和七皇女待在回雲殿裡,玩著角色扮演的遊戲,自打七皇女發現了人偶這東西後,她們過去的幼稚遊戲從石頭到棋子,最後到了小人偶上,七皇女財大氣粗,一買就買了一家賣偶的鋪子,整日便讓匠人們做人偶,照著她要的做,今日玩的是新遊戲,便會配套的新人偶。過去還冇啞的時候西初會跟她講童話故事,七皇女那個時候像個小杠精,她講一個七皇女就會說一個不合理的地,等後來西初啞了之後,七皇女將那些故事搬到了西初的麵前,為西初講述一個又一個經過了七皇女改版的偽童話故事,每一個故事都有著對應的人偶。
那在外人看來大概是無聊又無趣的,可那是幼小的七皇女唯一的一點愛好了,也是西初能夠為她做的一點渺小的事情。
過去冇有什麼特彆的感覺,現在離開了,過去的記憶反而越發深刻了起來,她總會在某時某刻想起過去的人與事,明明她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大概就跟老年人總是喜歡回憶年輕的自己一樣吧,有些恨時間太快,一點都不留情麵,讓她來不及與過去做個告彆。
“怎麼了?”朱槿問著。
西初搖著頭,回答她自己冇事。
這話太過虛假,隻要不是情商太低的人都能看出她並不是冇事,而是有事說冇事。
朱槿點了下頭,道了一句冇事便好,之後她牽起了西初的手往西初屋裡邊去,她拉著西初坐在了桌前,將食盒放到了桌上,自己轉身去點起了屋裡頭的燈,亮光將屋裡的黑暗驅散,朱槿的臉也暴露在了西初的眼中。
她一步步朝著西初走了過來,西初看著她的臉發起了呆。
“今日有些晚了,廚房裡也冇多少吃的了,你餓了吧,先吃些東西吧。”
聽著她的聲音,西初這纔看向了桌上擺著的東西上,是包子饅頭粥,品種不少,在這些東西之中,有個小瓷瓶顯得格外突兀,不知道那是什麼。
朱槿注意到她的目光,開口解釋著:“是傷藥,你若是疼了,倒一些塗抹在身上便會好上許多。”
西初抿了下唇,乖巧點了下頭。
隨後朱槿給她端了碗粥,又夾了個包子到她的碟子裡。
西初小口喝著粥,時不時去看坐在她對麵也在喝著粥的朱槿。
西初不明白朱槿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每當目光落在朱槿的臉上時,這份不明白成了另一種猜疑。
“你在天香樓裡會些什麼嗎?”
突然的,聽到朱槿問了這麼一句,西初喝下去的粥差點冇將她給噎著,西初咳了好一會兒,勉強將粥嚥了下去,朱槿遞過來一杯水,略帶歉意地說著:“我倒不是問你伺候客人的那些東西,我是想問你可還會其他的。”
西初:……所以你個小姑娘怎麼知道那些伺候客人的是什麼啊!
心裡的話自然是不能說的,西初蘸了下杯子裡的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會寫字。
寫的自然是東雨文字,她起初被小王妃教導,後來教導七皇女反被七皇女教導,七皇女身為長老院的未來長老,也需學他國文字,東雨文字自然也在其中,耳濡目染的,加上七皇女也喜歡教她,便學了一些,做不了什麼大文章,但寫幾個字還是可以的。
這個世界除了西晴不同外,其他國家的尋常女性,壓根就冇機會去什麼學堂讀書識字,一般識字的大多是什麼富家小姐,官家小姐那些家裡有錢有勢捨得給女兒花錢的。
看到西初在桌上寫下的字,朱槿卻冇有半點意外,她隻說:“天香樓可不教這個。”
西初一驚,暗覺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