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122章 122: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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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還在商行的時候朱槿就聽說了府中的事情,
柳姨娘小產了,源頭兜兜轉轉地指向了她,朱槿不以為然,
這種把戲在過去的一年多裡她已經看了很多次了,隻不過和那些很多次比起來,這次對方多了一個底氣。
所謂的母憑子貴,
柳姨娘腹中的孩子是容家這十多年來的第一個新生命,自然是被老祖宗格外看重。
朱槿想也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會是什麼了。
照常與商行的管事處理完接下來的事情,朱槿又問了問海上的情況,
這一月來容家的船隊出海航行每次都有遇上海盜,
她近來騰不出手去應付這些,隻得讓容家的船隊暫避風頭,這話傳了出去就變成了就連容家都懼怕這海上的匪徒,因而整個驚蟄城,
無法再敢出海。
驚蟄城位於東雨極南,
四麵環水,
雖說是一座城,實際上是一座島嶼。
驚蟄城出行隻得行水路,
若是驚蟄城這邊斷了船隻往來,外頭的船隻便不敢航行進來,隻因這周遭都潛伏著海底的暗礁,若非是驚蟄城中深諳水性之人領路,怕是要沉於這海底。
驚蟄城又以容家馬首是瞻,如今容家冇有動靜,
其他人自然不敢去當這麼一個出頭鳥。
驚蟄城已有月餘不曾有生人來過。
朱槿想了想,
她敲著擺放在她麵前的海航圖,擡起了頭,
略微淡漠地說著:“等過幾日便恢複航線吧,行右路,通知官府那邊準備出海剿匪,那海上的匪徒不足為懼,不過是一群賊,無需如此謹小慎微。”
商行管事從她口中得了信,自是露出個笑臉來,他點點頭,立馬道:“那我便下去和其他管事準備出海之事了。”
大事說完了,不免小事又冒了出來,商行管事離開前多嘴問了一句,“來時聽工人們提起,今日容家的下人著急來尋姑娘,說是什麼柳姨娘小產了,姑娘回去時可千萬要小心纔是。”
“王管事有心了。”
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出了門,便見一名小廝殷勤地迎了上來,他諂媚地笑著,那模樣讓朱槿想起了前幾日被她調去了容涼雨身邊的小乾,小乾幾年前來自己身邊時也是這個模樣,小心翼翼,笑容中又有著想要藉著她爬上更高位置的欲-望,不過就是短短幾年時光,那個先頭有著不少野心的孩子就變成瞭如今的這個模樣,萬事唯她馬首是瞻,但在他的心中又巴不得她早早與二少爺綁在一定。
就好似若是她不與二少爺在一起便是錯的。
“老祖宗派小的來請朱槿姑娘,說是有要事相談。”
朱槿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她倒也冇有那麼無趣,折騰一無關的小廝。
回了府,朱槿忽然想起今日是西初外出采買的日子,指不定她這事傳出去……朱槿停下了腳步,她吩咐著前頭領路的小廝,“你去雪楠院尋一名叫川流的男子,告訴他若是雨寧回來了,便看顧著她一些,莫要讓她出什麼事了。”
小廝隻猶豫了下便乖乖應了下來,“是,小的這便去。”
朱槿搖搖頭,也冇為難他,“也無需那般著急,先送我去老祖宗那吧。”
“是。”
容華大小姐去世後,老太爺便住進了佛心齋,老祖宗一人撐起了這個家,一手帶大了容安老爺,容安老爺成家立業後,老祖宗本該是享清福的時候了,偏生容安老爺與敏夫人出了意外,丟下了三個孩子。
幾年前她從老祖宗手中接過容府時,老祖宗便搬進了這素心齋,整日與在佛心齋的老太爺一般,吃齋唸佛,時常插手些俗世之事。
她所得的權,也不過是在為二位少爺做根基,將來不論是哪位少爺繼承這容家家主之位,都可從她手中接過一個乾乾淨淨的容家。
朱槿垂下了眸,走進了素心齋中。
她似乎是最後一個到的,大堂之中該到的人早早就候在這裡等著她了。
坐在主位上的是還擺著一家之主威風的老祖宗,幾個月後便將為人父的大少爺容涼雲帶著他的妾室柳姨娘坐在了左手邊,柳姨娘一直掩麵哭泣著,大少爺哪怕再怎麼不耐,還是因著她腹中的那個孩子耐著性子溫聲哄著她。
居右手位的二少爺容涼雨黑著一張臉,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的煩躁來,二少爺與大少爺不同,大少爺自小便戴著一張虛偽的麵具,從不說人壞話,也從不在人前做什麼壞事。二少爺則不同,自小便任性妄為,無論是什麼壞事,隻要丟到二少爺頭上去便可。
與這府中的兩個少爺相比,大小姐容明華又是另一幅模樣,許是因為是容家唯一的女兒,又被老太爺認定是容華大小姐轉世,自小便將她捧在手心上寵著,甚至為她取了明華這個名。
隻不過容明華越是長大,越是與老太爺心心唸的容華大小姐不一樣,待到大小姐及笄,老太爺便不願再見這個生的一點都不似容華大小姐的孫女了。
容明華驕傲任性,幼時老太爺有多寵溺她,如今便對她有多冷漠。
她幼年時因著府上死了丫鬟,覺得晦氣,便去求了老太爺換了個地。容明華倒也不是什麼蠢笨之人,倒也冇說是因為伺候著她的丫鬟死了,而是尋了個藉口,稱自己不願做什麼海底的明珠,要做便要做那天上的明月。老太爺開心極了,他覺得容明華是自己的妹妹轉世,妹妹想要做那明月,便是真的想要那天上的明月,怕不是真得建一座登月樓。
朱槿將打量的目光暗自收回,她走到了堂中,低聲詢問著主位上的老祖宗,還未知事,語氣便弱了三分,“不知老祖宗尋朱槿前來,是有何事?”
“朱槿,你可知柳姨娘有身孕了?”
朱槿訝異了下,她先是轉頭看了眼被容涼雲護著的柳姨娘,目光從柳姨孃的臉上落到了她那有點小弧度的肚子上,她搖了搖頭,回答著:“朱槿不知。”
“柳姨娘說你心懷怨恨,早就知曉了她腹中有了孩子,要害她。”
“朱槿不曾如今想過。”朱槿搖頭,否認著。
她這話一出,邊上的柳姨娘立馬開了口,她厲聲指責著,容涼雲甚至來不及讓她閉上嘴巴,不要亂說話,“你嫉恨我得了大少爺的寵愛,見我有了身孕擔心我會因此得寵,便想害我,你怎會不曾想過,你怕不是每天都在想著如何置我於死地!”
朱槿垂下眸子,低聲道:“柳姨娘誤會了。”
“你就是一直在怨恨我,怨恨我搶了大少爺!當年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鬼迷心竅爬上了大少爺的床,可孩子是無辜的,朱槿你有怨可以衝著我來,又為何要對一個孩子下手?”
容明華笑了笑,她擡了下手,看著自己被修的整整齊齊的手指甲,吹了口氣,涼薄地說著:“這府中誰不知道朱槿姑娘心善呢?她又怎麼敢明目張膽對你下手呢,畢竟朱槿姑娘心地善良,手中可沾不得半點血腥呢。”
柳姨娘順著她的話,開始了小聲哭泣,“老祖宗,您可一定要為妾做主啊,若不是這孩子命硬,恐怕……嗚嗚嗚老祖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這麼給朱槿定了罪,不願參與進這事的容涼雲也還是開了口,“朱槿,當年我曾問過你可要入我房中,是你親口拒絕了我。”
柳姨娘錯愕地回頭看著容涼雲,好似在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她呆呆地喊著:“大少爺?”
容涼雨氣憤地站了起來,怒道:“大哥,朱槿對你可從來都冇有那個想法,你可不要亂說話。”
他一開口,柳姨娘立馬轉過頭,惡狠狠地質問著:“二少爺喜愛朱槿府中誰人不知,如今朱槿做了錯事,二少爺也要袒護著她嗎?”
“你有何證據證明那是朱槿所為?那日是我吩咐小乾將東西送過去的,真要說起來,柳姨娘應當來尋我的仇纔是,你不過就是看朱槿好欺負。”容涼雨氣結,他走到了朱槿的身邊,巡視了一週後,目光直指著主位上的老祖宗,“今日有我在,我看你要怎麼動她!”
幾人又立馬吵了起來,你一言我一句,護的護,罵的罵,冇有一個人討論著一開始的目的。
這些吵鬨的聲音讓老祖宗捂了下額頭,邊上伺候她多年的老嬤嬤連忙扶住了她的手,老祖宗緩了好幾口氣,她一拍桌子,厲聲道:“夠了,都給我閉上嘴。”
吵鬨的聲音立馬消散,老祖宗指了指朱槿,道:“朱槿,你來說。”
朱槿委屈地抿了下唇,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之中染上了幾分淚意,她頭微低,為自己辯解著:“奴婢不知柳姨娘有了身孕,這些日子奴婢都在府外,也並未與柳姨娘接觸過。柳姨娘當年是從奴婢院中出去的,雖如今已有了幾分疏遠,可她到底也是奴婢的人,奴婢從未怨恨過誰。柳姨娘被大少爺看上,是柳姨孃的福分,奴婢並不曾記恨過她半分。”
“奴婢不知自己錯在何處,若是柳姨娘覺得此事是奴婢所為,奴婢認錯便是,柳姨娘又何須如此,這般折辱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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