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個武徒,大帝你怎麼跑了? 第2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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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深吸一口氣,臉上瞬間掛起原主那標誌性的惶恐與混不吝的神情,推開前廳沉重的木門,踉蹌而入。
廳內氣氛凝重。上首端坐著當朝兵馬大元帥、鎮國大元帥秦戰。鬚髮皆白,身材魁梧,身著常服卻不怒自威。此刻他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下首兩旁,分彆坐著兩位絕色佳人。
左邊是大嫂林婉兒。一身素雅衣裙,氣質溫婉如水,彷彿江南煙雨凝成的畫中人。此刻她秀眉緊蹙,那雙剪水秋瞳中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擔憂和焦急,白皙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帕子。饒是秦天見慣了藍星各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認林婉兒的美麗是沁人心脾的,帶著書卷氣的寧靜,讓人心生憐惜。
右邊是二嫂蘇媚兒。紅衣似火,將她本就明豔動人的五官襯得更加奪目。眉宇間英氣勃發,此刻緊抿著嬌豔的紅唇,一雙杏眼恨恨地瞪著秦天。她的美是張揚的,帶著將門虎女的颯爽與烈性,如同帶刺的玫瑰,危險又極具吸引力。
秦天心中瞭然,難怪原主那廢物會色膽包天,這兩位嫂子,無論氣質容貌,都是人間絕色。
“爺爺!嫂子!”
秦天上前行禮。
“孽障!”
秦戰猛地一拍茶幾,怒喝道:
“你還有臉回來?蘇家蘇玉瑤,你敢毀人清白?秦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爺爺息怒。”
林婉兒連忙上前輕撫秦戰後背。蘇媚兒也站了起來,冷聲道:
“若真是這小混蛋的錯,我親自押他去蘇府請罪,打斷他的腿!”
秦天低頭道:
“爺爺,嫂子,過錯在我,我一人承擔。”
“你拿什麼擔?就憑你這武徒二星的修為?還是你這滿京皆知的惡名?”
他對這個孫子是徹底絕望了,隻覺得他這番話依舊是幼稚可笑,妄自尊大。
秦戰一身氣勢陡然下落,之後是一副失望極致到心死的表情,就在兩位嫂子想要勸誡之時。
“秦戰!秦老匹夫!給老夫出來!”
一聲飽含震怒與威嚴的咆哮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將軍府上空,緊接著,前廳大門被猛地推開。
隻見當朝太師蘇文博,身著深紫色蟒袍,鬚髮皆張,在一眾護衛簇擁下,大步踏入廳中。他身後,還跟著眼睛哭得紅腫、眼神充滿恨意的蘇玉瑤。
“蘇文博!你吼什麼?事情尚未查清,休得在我秦府放肆!”
事到如今,他還是要維護秦天。
蘇文博看著秦戰這副護犢子的架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邊上的秦天,手指都在哆嗦:
“查清?還需要查什麼?秦戰!你孫子做的好事!光天化日,醉仙樓內,竟敢對我孫女行此禽獸之舉!若非我瑤兒機警,奮力掙脫,後果不堪設想!你秦家今日若不給我蘇家一個滿意的交代,老夫定要告上金鑾殿,請陛下聖裁!”
秦戰臉色難看,但嘴上卻不能弱了氣勢:
“蘇老頭!事情原委老夫自會查明!若真是我這孽孫所為,老夫絕不姑息!但你也休想借題發揮,折辱我秦家威名!”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秦天腦中飛速運轉。他憑藉前世殺手的敏銳,察覺蘇文博麵色潮紅並非全因怒氣,呼吸間略有滯澀,手指微顫,皆是心脈有損之兆。他憶起原主似乎聽過太師身患舊疾的傳聞,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秦天心中大定,知道破局的關鍵來了。他向前幾步。
“蘇太師息怒,玉瑤妹妹。你冇事真是太好了。萬幸,萬幸啊!”
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連蘇玉瑤都忘了哭泣,愕然地看著他。
秦天迅速接著道:
“今晚我酒後失態,驚嚇了玉瑤妹妹,我認罰。但我對玉瑤妹妹確是真心仰慕。”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深情”地看向蘇玉瑤,看得蘇玉瑤一陣惡寒,又轉向蘇文博:
“太師,您相信我。我對玉瑤妹妹的心意,天地可鑒。我聽聞太師心脈舊疾複發,太醫束手無策,我心中焦急,特意鑽研古籍,終於學會一套疏通心脈的點穴手法,本想著能為您緩解病痛,聊表心意。”
他這番話讓蘇文博瞳孔微縮,他的舊疾宮裡的幾位太醫都冇辦法,這紈難道他真的…?
“今天我終於學會了這個手法,甚是高興。晚上喝點酒。酒後,我向李茂、趙斌、孫琦幾人吐露心意,誰料他們竟誤會我意,自作主張……唉!都怪我酒後失言!”
他一邊“自責”,一邊把責任推給那三人,還反覆“求情”:
“他們也是一片好心,方法雖錯,但請太師千萬不要怪罪他們,所有罪責,我一力承擔!”
這番話資訊量巨大,把自己摘成了“深情表白者”和“受害者”,把鍋全甩給了李茂三人,還“情真意切”地為他們“求情”。
話音未落,秦天身形一動,雙手如電,精準按在蘇文博心口附近幾處穴位上。眾人皆驚,護衛欲上前阻攔,卻見蘇文博身體猛地一震。
秦天指尖蘊含著一股奇異的內勁——並非這個世界的靈力,而是他前世掌握的源於藍星的道家真氣(靈魂穿越帶來的真氣,儲存在識海中)。這股力量溫和卻精準,透穴而入,直透心脈,迅速疏導著多年淤堵。
蘇文博隻覺得一股熱流湧入,心脈附近的刺痛驟然減輕,胸悶感消失,呼吸變得無比順暢,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這…這…”
蘇文博震驚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老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手法…太神奇了。絕非普通醫者可比。這紈絝…竟然真的懂得如此高明的醫術?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孫女蘇玉瑤,眼神中充滿了複雜:難道這小子…真的對瑤兒情根深種?否則怎會如此關心自己的舊疾?還特意去學這醫術?
蘇玉瑤也驚呆了,看著爺爺變得紅潤有光澤的臉色,感受著爺爺身上那股久違的、充滿活力的氣息,她再看向秦天的眼神,除了恨意,更多了一絲震驚和茫然。
秦戰、林婉兒、蘇媚兒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那精妙的點穴手法,蘇文博肉眼可見的狀態好轉,都做不得假。這…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隻會惹禍、揮霍無度的廢物秦天嗎?他竟然懂得如此高明的醫術?
廳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隻有蘇文博舒暢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太師,您感覺可好些了?隻要您身體無恙,玉瑤妹妹能安心,我秦天就算被打死也心甘情願。今晚之事,全是我的過錯,是我醉酒誤事,驚嚇了玉瑤妹妹,請您和玉瑤妹妹責罰。無論什麼結果,我秦天絕無怨言。隻求您千萬彆遷怒我那幾位熱心腸的好友啊。”
蘇文博感受著前所未有的舒暢,老狐狸的心思瞬間活絡起來。他久居高位,如何聽不出秦天話裡的潛台詞?真正的禍首,恐怕是那三個慫恿下藥的混賬!秦天這個廢物,不過是被人當槍使了,甚至可能也著了道。但此刻,秦天的表現和這價值連城的卷軸,給了他一個巨大的台階和一個轉移怒火的目標。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對秦天過往劣跡的厭惡,臉色緩和了許多,對著秦戰拱了拱手,語氣也平靜下來:
“秦老哥,看來此事,確有隱情,非是令孫一人之過。這醫術,老夫愧領了,效果非凡,老夫欠令孫一個人情。至於今晚之事…”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秦天,又看了看自己眼中恨意未消但眼中迷茫的孫女。
“瑤兒雖受驚嚇,幸而未鑄成大錯。看在令孫一片赤誠和這醫術的份上,此事…老夫暫不深究。但秦老哥,令孫的管教,還需加強,若再有下次,休怪老夫翻臉無情。瑤兒,我們走。”
“爺爺!”
蘇玉瑤不甘心地跺了跺腳,指著秦天。
“他…這個紈絝…”
“住口,回家再說。”
蘇文博此刻心中已有計較,不想在秦府多待,拉著蘇玉瑤轉身就走。臨走前,蘇玉瑤狠狠地瞪了秦天一眼,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秦天,你這個無恥的紈絝。想用這種手段讓我喜歡你,做夢!”
說完,氣沖沖地跟著爺爺離去。
直到蘇家一行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府門外,廳內壓抑的氣氛才為之一鬆。
然而,就在這鬆懈的瞬間,秦天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為冷靜和深沉。哪裡還有半分紈絝子弟的輕浮?
這瞬間的變臉,讓剛剛鬆了一口氣的秦戰、林婉兒、蘇媚兒再次陷入巨大的震驚之中。三人如同見鬼一般看著秦天。
“你…你…”
秦戰指著秦天,一時竟說不出完整的話。眼前這個氣質沉穩、眼神深邃的少年,與他記憶中那個隻會惹是生非的孫子判若兩人。
林婉兒掩著小嘴,美眸圓睜,充滿了不可思議。蘇媚兒更是直接,一步跨到秦天麵前,上下打量著他,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小叔子:
“小混蛋?你…你剛纔…”
秦天對著三人,深深一揖。
“爺爺,大嫂,二嫂。對不起,讓您們擔心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荒唐度日,給秦家抹黑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不再有之前的浮誇。
秦戰回過神來,眼神複雜無比,既有震驚,也有疑惑,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和期待:
“剛纔那醫術,還有你的話,到底怎麼回事?蘇老匹夫那暗傷,連禦醫都束手無策,你那手法…”
“爺爺,那手法是我機緣巧合所得。至於今晚之事…爺爺,孫兒並非全在演戲。孫兒確實因劇毒差點死了。”
他眼神變得幽深。
秦戰、林婉兒、蘇媚兒聞言,臉色劇變。
“劇毒?”
秦戰眼中瞬間爆發出駭人的殺意,如同沉睡的雄獅甦醒,整個大廳的溫度彷彿都下降了幾分。
“是誰?竟敢在京都,對我秦戰的孫子下此毒手?”
林婉兒臉色發白,急忙問道:
“小天,你冇事吧?現在感覺如何?”
蘇媚兒也收起了火爆脾氣,緊張地看著他。
秦天搖搖頭,安撫道:
“爺爺息怒,嫂嫂放心,那毒素用量較少,應該是怕被查出什麼。我現在並無大礙。隻是…此事確有蹊蹺。李茂、趙斌、孫琦三人,脫不了乾係!是他們慫恿我去的醉仙樓,也是他們灌酒下藥,最後還想嫁禍於我,毒殺於我!”
“好!好!好得很!”
秦戰怒極反笑,連說三個好字,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李家!趙家!孫家!真當我秦家無人了?老夫這就點齊兵馬…”
“爺爺!”
秦天急忙阻止,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爺爺,請您暫息雷霆之怒。他們三個冇有理由毒殺我,背後肯定還有人,涉及甚廣。此事…孫兒想自己解決。”
“你自己解決?你拿什麼解決?”
秦戰一愣,皺眉看著秦天。
秦天迎上爺爺銳利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堅定:
“爺爺,您是我秦家的擎天之柱,是軍方的定海神針。您若因孫兒這紈絝子弟的恩怨而大動乾戈,朝堂之上,那些本就忌憚我秦家功高震主、視我秦家為眼中釘的人,會如何借題發揮?王室又會如何看待?父親母親生死未卜,大哥二哥死因蹊蹺,秦家如今看似顯赫,實則如履薄冰。孫兒不想再因自己的事,讓爺爺您陷入被動,讓秦家成為眾矢之的。”
這番話條理清晰,直指要害,聽得秦戰心頭劇震。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孫子,這番話哪裡像一個廢物紈絝能說出來的?簡直像一個深諳朝堂權術的老手,這真的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孫子?難道生死之間,真的能讓人脫胎換骨?
林婉兒和蘇媚兒也是美眸異彩連連,看著秦天的眼神充滿了驚喜和不可思議。這個小叔子,真的不一樣了。
秦天繼續說道:
“爺爺,孫兒知道以前荒唐,讓您失望了。我承認,我曾經就想當個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父兄在時,他們是擎天巨柱;爺爺您威震朝野,無人敢犯。我想著,有他們在,天塌下來也有人頂著。我秦天,一個天生經脈孱弱的廢物,何必去爭什麼?安安穩穩,享受著秦家的潑天富貴,醉生夢死過一生,豈不是快活?”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自嘲。
“可是,他們都不在了。而這次在醉仙樓,孫兒是真真切切地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孫兒想明白了!秦家…已經冇有了能讓我繼續紈絝庇的護所了。爺爺您年事已高,為了這個家殫精竭慮,孫兒不能再當那個隻會趴在您身上吸血的蛀蟲了,這次是僥倖未死,下次呢?下下次呢?靠運氣,能活多久?”
“秦家的血脈,不該就此沉淪。孫兒要站起來,靠自己!一點點把丟掉的臉麵撿回來,更要把那些算計我、算計秦家的人一個個揪出來。”
平淡的話語下,是令人心悸的冰冷殺意。
秦戰和兩位嫂子徹底沉默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秦戰一直以為這個孫子是爛泥扶不上牆,是純粹的廢物加紈絝。他不是突然開竅,他是被逼得無路可退,不得不撕掉那層偽裝,露出骨子裡的狠勁。這狠勁…像極了他那失蹤的父親,像極了他那戰死的兄長。這纔是流淌在秦家血脈深處的東西。
“好…好,好小子。你能看透這些,能說出這番話…爺爺…爺爺這些年,錯看你了!是爺爺…對不起你!”
他聲音有些哽咽,但隨即化為堅定。
“你想怎麼做?爺爺全力支援你。”
來自軍方第一人的承諾。
兩個嫂子聽後也是淚眼連連,互相慰藉。
秦天鄭重地對著兩位嫂子抱拳:
“大嫂,二嫂。謝謝你們,以前是我混賬,對不住你們。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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