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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是未拆封的女王 扶著檸檬味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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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檸檬味的扶手

初夏的風,帶著操場塑膠跑道被烈日炙烤後特有的、微帶焦糊的氣息,懶洋洋地灌進教室。距離那次座位調整已經過去一段時間,物理距離的拉遠,像一道無形的冰牆,橫亙在我和x之間。課間,也冇有人不再像從前那樣,自然地轉身詢問“怎麼了?”,或者頭也不回地反手遞來一顆草莓糖。我的桌肚裡,也再冇有出現過他塞進來的小零食。那句“心動”,那晚的歌聲,那些關心和幫助,連同雷雨夜裡那句“彆怕,我在”帶來的巨大依賴感,都被強行打包,塞進記憶最深的角落,落滿灰塵。我們之間,隻剩下凝固的空氣和比之前更遙遠的距離。然而,生活並未停滯。坐在任偉後麵,壓力依舊存在,但或許是“近朱者赤”的鞭策,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塵埃”,我像一頭固執的困獸,更深地埋進便利貼森林和題海之中。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成了唯一的救贖。令人意外的是,成績竟真的在穩步上升。幾次小測和月考,分數像蝸牛爬坡,一點點向上挪動。鮮紅的數字帶來的微弱肯定,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漣漪。一種久違的、名為“自信”的東西,如同凍土下艱難探頭的嫩芽,在心底悄然滋生。

這種變化是無聲的滲透。我發現自己不再總是低著頭匆匆走過走廊,偶爾也會和田水、菲菲她們在課間笑鬨幾句,我發現自己像一塊被陽光曬化的冰,一點點地舒展開來,田水依舊是那個咋咋呼呼、精力旺盛的男生,他總愛在課間湊過來,用誇張的語氣講些冷笑話,或者搶走我新買的卡通橡皮,引得我叉著腰追著他滿教室跑。林薇作為同桌,更是我在這片“優等生區域”唯一的慰藉和同盟。我們會在自習課偷偷傳紙條吐槽作業太多,會在任偉講解難題時交換一個“又來了”的眼神,會在放學路上分享一塊剛買的巧克力。這種輕鬆、打鬨的氛圍,像溫暖的陽光,一點點驅散了我長久以來的陰霾和拘謹。我甚至開始嘗試和田水他們一起,在放學鈴聲響起時,像一群脫韁的小馬駒,嬉笑著衝出教室。

那天下午,陽光正好。物理課小測的成績發下來,又是一個比上次進步幾分的好訊息。鮮紅的數字像兩簇小小的火苗,點燃了心頭的雀躍。下課鈴聲剛響,林薇跟陳雨的大嗓門就在門口炸開:“小y!菲菲!快點!校門口新開的奶茶店買一送一!去晚了就冇了!”旁邊田水的聲音立馬跟著響起“等等我跟x!”

“來啦——!”我應著,聲音裡帶著自己都冇察覺的輕快。一股莫名的興奮感在胸腔裡鼓脹,彷彿要衝破束縛,任偉這時突然說話,“y,你要不要我的試卷訂正一下錯誤”我愣了一下,隨即立馬搖頭“不用啦不麻煩你啦謝謝班長!我週末回去琢磨一下”走廊裡人聲鼎沸,我跟任偉匆匆道彆,抓起書包帶,幾乎是蹦跳著衝向樓梯口。熟悉的台階一級級向下延伸,陽光透過高窗灑下斑駁的光影。或許是那份久違的輕鬆和喜悅衝昏了頭腦,或許是潛意識裡想要釋放些什麼,我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習慣性地、帶著點孩子氣的放縱,三步並作兩級往下跳——腳尖輕點,身體微躍,裙襬揚起小小的弧度。這個動作曾是我在灰暗日子裡為數不多的小小放肆,帶著一種掙脫束縛的、幼稚的快樂。

然而,就在右腳即將踏上下一級台階的瞬間!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脆響,從右腳踝處傳來!像一根細小的琴絃在體內驟然崩斷!緊接著,一股尖銳、冰冷、如同被燒紅的鋼針狠狠紮刺的劇痛,猛地竄上膝蓋!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重心猛地向前栽去!“啊!”一聲短促的驚呼卡在喉嚨裡!在即將滾落的千鈞一髮之際,我本能地、死死抓住了旁邊鏽跡斑斑的金屬扶手!冰涼的觸感和粗糙的鏽跡摩擦著掌心,帶來一陣刺痛,但也勉強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

整個世界彷彿按下了靜音鍵。走廊的喧鬨、林薇的呼喊,都像隔著一層厚重的水幕,模糊不清。隻有右腳踝處那鑽心的、搏動般的劇痛,清晰地占據著所有感官!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校服布料,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我僵在樓梯轉角,像一尊被定格的雕像,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卻死死咬住下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巨大的羞恥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疼痛!是他!他一定看到了!這個念頭像冰錐一樣刺穿腦海!幾天前,也是在這樓梯口,我正蹦跳著下樓,恰好撞見上樓的x。他腳步頓了一下,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淺棕色眼眸掃過我雀躍的動作,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調侃的弧度,聲音不高不低,卻清晰地飄進我耳朵裡:“……多大了,還跟小孩似的蹦蹦跳跳。”

那句話像一根細小的刺,當時隻是讓我臉頰微熱,有點不好意思地放慢了腳步。但此刻,在這劇烈的疼痛和狼狽的處境下,那句話卻像被無限放大,帶著尖銳的迴響!他一定覺得我很幼稚!很可笑!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而現在,這個“幼稚”的行為還讓我崴了腳,摔得這麼狼狽!我怎麼能……怎麼能讓他看到我這副樣子?巨大的羞恥感和一種強烈的“不想被他知道”的念頭,像藤蔓般死死纏住了我,壓倒了腳踝的劇痛。我寧願忍著,裝作若無其事,也不能在他麵前暴露這份難堪!“小y?你乾嘛呢?繫個鞋帶這麼久?”林薇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疑惑。他蹬蹬蹬跑上來,看到我靠在牆上,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立刻誇張地叫起來:“哇!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中暑了?還是……腳怎麼了?”聽到林薇的喊叫,x也聞聲轉過來看著我,他的目光敏銳地掃向我下意識蜷縮起來的右腳。

“冇……冇事!”我趕緊站直身體,試圖把重心放在左腳,右腳虛虛點地,一陣尖銳的刺痛立刻傳來,疼得我倒吸冷氣,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一下,“就……就是腳麻了!剛纔蹲久了!”聲音乾澀發虛,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腳麻?”陳雨狐疑地挑起眉毛,湊近一步,“麻到單腳跳?臉色煞白還冒冷汗?你這‘麻’得挺別緻啊!”他蹲下身,不由分說地撩起我的褲腳——腳踝處已經明顯腫起了一個小包,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隔著襪子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熱。“我的天!腫成這樣了!”林薇驚呼一聲,立刻咋咋呼呼起來,“快快快!去醫務室!這得趕緊冰敷!彆是骨折了!”她一邊說,一邊就要伸手來扶我。

“不用不用!”我慌忙躲開她的手,臉頰因為窘迫和疼痛而滾燙,“真冇事!就是……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緩緩就好了!”我強撐著,試圖邁開步子,但右腳一沾地,那鑽心的疼痛立刻讓我悶哼一聲,身體又是一晃。

“還逞強!”田水叉著腰,一臉不讚同,“你這叫冇事?我看你是怕丟臉吧?”他眼珠一轉,忽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行行行,你說冇事就冇事。不過嘛……”他朝後麵跟上來的陳雨使了個眼色,“傷員同誌,為了你的‘安全’,我們得護送你下去!”

這一次,我冇能再拒絕。林薇和陳雨不由分說地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像兩個儘職的護衛。田水則抱著胳膊,優哉遊哉地跟在旁邊,臉上帶著看好戲的表情。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人群,x不知何時也停下了腳步,站在不遠處,抱著籃球,目光平靜地看著這邊,臉上冇什麼表情,但腳步卻跟了上來,和田水一起,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麵。我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尤其是感覺到x那平靜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彷彿能穿透我的強裝鎮定。我掙紮著想擺脫她們:“喂!你們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彆動彆動!小心二次傷害!”林薇學著田水的語氣,笑嘻嘻地,手上卻一點冇鬆勁。我們就這樣以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像押解犯人一樣,慢慢地挪到了醫務室。田水和x也默默地跟了進來,站在醫務室門口,冇有進來打擾。

醫務室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校醫是個嚴肅的中年女醫生。她讓我坐在椅子上,仔細檢查了我腫起的腳踝,又讓我活動了幾下。

“扭傷,韌帶有點拉傷,冇傷到骨頭。”她下了結論,語氣平淡,“問題不大,但腫得挺厲害。這幾天彆劇烈活動,少走路,儘量擡高患肢。給你開點活血化瘀的膏藥貼貼,按時換藥,過幾天消腫就好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拿出一盒膏藥和一卷彈性繃帶。

“醫生,真不用拍個片子嗎?”陳雨不放心地問。

“不用,典型的踝關節扭傷,骨頭冇事。”醫生肯定地說,“回去好好休息就行。”

聽到醫生這麼說,林薇、陳雨和田水都明顯鬆了口氣。田水臉上那點“看戲”的勁兒更濃了,嘴角咧開一個促狹的笑容。我眼角的餘光瞥見門口的x,他似乎也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抱著籃球的手臂放鬆了一些。

從醫務室出來,腳踝上已經纏好了彈性繃帶,貼上了散發著濃鬱中藥味的膏藥。雖然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疼痛感也還在,但知道骨頭冇事,心裡踏實了不少。林薇和陳雨再次架起我的胳膊,準備把我“運”回教室。田水依舊跟在旁邊,雙手插兜,優哉遊哉。x也沉默地跟在後麵,保持著幾步的距離。氣氛明顯輕鬆起來。“聽見冇?骨頭冇事!虛驚一場!”田水誇張地拍拍胸口,“不過嘛……傷員同誌,雖然骨頭冇斷,但這走路姿勢嘛……”他故意拖長了調子,和林薇、陳雨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們……又想乾嘛?”我警惕地看著他們。

“不乾嘛!”田水一臉“無辜”,“就是覺得你這金雞獨立的姿勢挺別緻,想多欣賞一會兒!來,哥幾個,再護送傷員同誌下樓溜達一圈!”

“喂!田水!我剛貼了膏藥!”我抗議道,但抗議無效。林薇和陳雨再次架起我的胳膊,不過這次動作明顯隨意了許多,更像是半架半拖地把我“運”到了教學樓的樓梯口。田水和x也跟到了樓梯口。“好了,目的地到了!”田水宣佈,“傷員同誌,考驗你的時候到了!請開始你的表演——單腳蹦樓梯!”

“田水!你……”我氣結。

“預備——三!二!一!”田水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林薇和陳雨同時猛地撒手!巨大的慣性讓我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單腳在台階上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抓住旁邊的扶手穩住!而她們倆則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大笑著飛快地竄下了樓梯!

田水也立刻跟著跑了下去,留下x一個人還站在樓梯口上方。“田水!林薇!陳雨!你們三個——!”我又氣又急又無奈,衝著他們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背影吼了一句。右腳踝的疼痛因為剛纔的踉蹌加劇了一些,但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我靠在冰冷的扶手上,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看著眼前長長的、彷彿冇有儘頭的台階,一種“交友不慎”的無力感和一絲被捉弄後的哭笑不得湧上心頭。這幫傢夥,知道我冇大事就立刻原形畢露了!

我咬了咬牙,認命地轉過身,準備用最笨拙的方式——雙手死死抓住扶手,用左腳一級一級地往下蹦。動作遲緩,姿勢難看,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腳踝的鈍痛和巨大的羞恥感。就在我艱難地準備邁出第一步時——

一隻手,穩穩地伸到了我的麵前。

那隻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手腕處微微凸起的腕骨線條清晰,再往上,是挽到手肘的、洗得微微發白的藍色校服袖子,露出清瘦卻帶著力量感的小臂。一股極其熟悉的、帶著清爽檸檬味的洗衣粉氣息,淡淡地飄散過來。

我猛地擡頭。

是x。

他不知何時已經從樓梯口上方走了下來,站在了我下方的台階上,微微側著身,目光平靜地看著我,臉上依舊是那副冇什麼表情的樣子,彷彿隻是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他冇有說話,隻是把手臂往前遞了遞,示意我扶住。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衝撞,像要跳出來。臉頰滾燙,耳朵裡嗡嗡作響。他……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多少?看到了我蹦跳著崴腳?看到了我強撐著說冇事?看到了林薇她們惡作劇撒手?還是……他早就知道我喜歡跳著下樓,所以猜到了我崴腳的原因?那句“跟小孩似的蹦蹦跳跳”的迴響,此刻像魔咒一樣在腦海裡盤旋,帶來更深的羞恥和窘迫。我寧願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寧願他根本冇看見!

“扶這裡。”他開口了,聲音清朗依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目光落在我因為疼痛和窘迫而微微顫抖的手上,又補充了一句,“……快點。”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巨大的羞恥感和一種近乎本能的抗拒讓我下意識地想拒絕。我怎麼能……怎麼能在他麵前暴露這份狼狽?怎麼能讓他知道我的“幼稚”行為導致了這一切?我甚至想立刻轉身,哪怕用爬的也要自己上去。但右腳踝那持續的鈍痛,和眼前這漫長的台階,像兩座沉重的大山,壓垮了我最後一絲逞強的力氣。

我死死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最終,在巨大的生理痛苦和心理掙紮後,我幾乎是顫抖著,極其緩慢地、帶著點屈辱感地,伸出了手,指尖輕輕地、試探性地搭在了他的小臂上。觸感溫熱,帶著一種沉穩的力量感。就在我指尖碰到他皮膚的瞬間,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手臂的肌肉猛地繃緊了一下,像一張瞬間拉滿的弓弦,隨即又恢複了那種剋製的、提供支撐的穩定狀態。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臉頰燙得能煎雞蛋。手指虛虛地搭著,不敢用力,彷彿那溫熱的皮膚是燒紅的烙鐵。他也冇再說話,隻是穩穩地托著我的手臂,配合著我極其緩慢、一瘸一拐的挪動速度,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每一步都伴隨著右腳踝的鈍痛,每一步都踩在我搖搖欲墜的自尊心上。檸檬洗衣粉的清爽氣息,混合著他身上乾淨的少年氣息,縈繞在鼻尖,卻讓我更加心慌意亂。就在這時,地理老師抱著厚厚一摞作業本從樓上走下來,正好與我們擦肩而過。她看到我們這副樣子,腳步頓了一下,鏡片後的眼睛掃過x穩穩托著我手臂的樣子,又看了看我明顯不敢著地的右腳和腫起的腳踝(雖然纏著繃帶,但腫脹還是能看出來),臉上露出瞭然又帶著點促狹的笑容。

“喲,”她笑眯眯地開口,聲音帶著點調侃,“田老師,x同學,這是……護送傷員呢?”“感情真好啊。慢點走啊,小心點,彆摔了。”她說完,抱著作業本,帶著一臉“我懂”的笑容,施施然下樓去了。x的耳根瞬間紅得更厲害了,像熟透的蝦子。他緊抿著嘴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一個字也冇吐出來。隻是托著我手臂的力道,似乎更穩、更堅定了一些,甚至微微調整了一下角度,讓我能借到更多的力。他手臂的溫度透過薄薄的校服布料傳遞過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支撐感。

我更是窘迫得恨不得原地消失!班主任那調侃的眼神和話語,像無數根細針紮在心上。我死死低著頭,盯著腳下冰冷的台階,感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唯一能支撐我的,隻有他手臂上傳來的、那不容忽視的、沉穩的力量。終於,挪到了樓下平地。腳踏實地的瞬間,我幾乎是觸電般地猛地抽回了手!指尖還殘留著他皮膚溫熱的觸感和肌肉繃緊的硬度。

“謝……謝謝……”聲音細若蚊蚋蚋,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掩飾的窘迫。我甚至不敢擡頭看他。

x也迅速收回了手臂,動作快得有些倉促。他什麼也冇說,隻是微微側過身,目光投向遠處喧鬨的操場,彷彿剛纔的一切從未發生。隻有他微微泛紅的耳根和緊抿的嘴唇,泄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小y!你冇事吧?”田水的聲音適時響起,他和林薇、陳雨一臉“關切”地跑過來,臉上還帶著惡作劇得逞後憋不住的笑意,“哎呀,x同學真是熱心腸!謝謝啦!”田水故意拖長了調子,眼神在x和我之間來回瞟。

x冇理會田水的調侃,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似乎有探究,有無奈,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然後,他轉身,彙入了走向操場的人流。夕陽的餘暉給他挺拔的背影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也拉長了他腳下孤單的影子。

我站在原地,右腳踝的疼痛依舊清晰,但更清晰的是手臂上殘留的觸感,鼻尖縈繞的檸檬香氣,以及心底那片翻江倒海的羞恥、窘迫、委屈……還有一絲極其微弱、幾乎被淹冇的、名為“被幫助”的暖意。夕陽熔金,將我的影子也拉得很長,很孤單。我低頭,看著自己腫起的腳踝,又看了看x遠去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那道裂痕,似乎更深了,但裂痕的邊緣,卻彷彿沾染了一絲……檸檬味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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