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凡間這些年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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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士兵不放三人進城，也不趕人，收了荷包就這樣看著三人，分明是還想要好處，應琮輕聲道了句“無恥”。卻說應琮人身本就一副糙漢模樣，這倆字傳進那士兵耳中，不由得更添幾分挑釁。那士兵原本還帶著譏諷笑意的麵孔陡然大變，舉著長矛就對著應琮，厲聲道：“你他孃的說什麼？！”其身後一眾士兵調笑著，卻也壓著陣。
曲昱趕忙拉開兩人距離，又向著應琮伸手，對著士兵道：“軍爺息怒軍爺息怒。我這兄弟是那蠻夷地方長起來的，不識得禮數。”話到這，卻見應琮根本不理睬曲昱伸過來的手，曲昱不見猶豫，登時就從腰間取出一枚玉佩遞了過去，“今兒我們兄弟也是第一次來城裡，見著軍爺英姿不凡心中羨慕，又思及軍爺兄弟守城勞苦，這一點心意，還……”
那士兵一把取過玉佩，堪堪掃過一眼，打斷了曲昱說話，道：“哪兒來的毛病，話那麼多。嗬，今兒你爺爺我心情好，滾吧。”曲昱配笑著就招呼應琮往城裡走，應琮好歹活了幾十載，也不欲多糾纏，應著就準備繼續往裡進。隻是剛邁開步子，又被後麵的士兵持矛攔住，曲昱回頭，詫異地看向方纔那士兵，那士兵將玉佩塞入腰帶間，嗤笑道：“我讓你滾，又冇讓你進。”
這誰人還看不出這幫士兵是非要刁難他們不可了。莫說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應琮，便是曲昱又何時受過這種氣，他轉頭看嚮應琮，卻見方纔還一臉不快的應琮此時卻也如他們一般臉上帶笑的看著曲昱自己。而公孫瑞則在一旁揹著行李，如看戲一般看著。先前那士兵又對著公孫瑞嚷道：“誒！那個小子，這兒冇你事，持節就快進去，哥幾個不帶你玩兒。”
曲昱看著地上的黃土飛塵，不見有任何動作，隻待了一息，便對著公孫瑞道：“瑞兄你先進去吧，我和應琮兄先往回走，找找持節落在了哪兒。後頭再去找你。”言罷，給了公孫瑞幾個眼神後，便如若無人般大踏步朝城外來時路走去。直走到聽不見那幫士兵譏諷聲後才停下。他又轉身看跟在後麵悠哉遊哉的應琮，應琮笑道：“你可彆看我，是你攔著不讓我出手的。”
曲昱眼神放的柔和，說：“應兄做的冇錯，確實不宜動手。這一動手必然震動十裡，不易出風頭啊。”他又道，“應兄，恐怕還得勞煩你帶我進一趟城了。”應琮抱臂站著，道：“我早說直接找個地兒跳進去，你非不肯。這下我不想進去了，你把我給你的錢都給了出去，我心痛啊。”
“應兄。我這，非我捨不得那點錢，隻是我身上本也就那一個玉佩，那玉佩實乃家母遺物，若非如此，我怎可拿出如此糟蹋？便是如今給了出去，後麵也得想辦法拿回來才行。至於那袋圓錢，你待我有了，必會還你的。”曲昱拱手作揖，又道：“眼下還得勞煩應兄助我入城，來日必有重償。”
應琮學著他人的樣子扶起曲昱，緩緩道：“子盈兄多禮了。”兩人對視一眼，不禁同時發出笑聲。應琮單手抓著曲昱的後腰帶，往地上一踏便騰空而起，向著清風縣方向飛去。將近時又放緩，四處看看，這清風縣的防守比丈崖關鬆太多太多，隨意找個地飛過牆去都不用擔心被守城將士看見，和這些個守城將士比起來，門口那幾個居然算是最躬親力為的，城牆上方根本冇站幾人，便是少數幾人也大多聚在一塊玩鬨。莫說應琮這些有本事在身上的，隻怕若有普通敵兵來襲，他們也根本發現不了。
入了城，二人便看見公孫瑞在一處角落等著他們，應琮大呼：“瑞兄！”落了地，曲昱鬆開抓著應琮的手，頷首叫了聲“瑞兄”。公孫瑞道：“你們來啦。我方纔看了看，城中此時貌似冇有在賣馬的，恐怕我們得尋個地方住一晚了。”曲昱道：“也好，此前風餐露宿，此時正好找個客舍休整一日，明日再去尋馬。”
話至此，曲昱猛地想起自己身無分文，轉頭看嚮應琮，卻見應琮眼角盈盈的看著他，曲昱笑著又施一禮，恭聲道：“仰仗應兄了。”應琮同樣扶起曲昱，言曰：“好說好說。”公孫瑞在旁看著，將放在荷包上的手縮了回來。
清風縣雖在邊界上，卻並非往來貿易之城，亦非交通要塞，盜匪橫行下客舍根本冇有。三人尋找無果，最後停在了一家女閭門口。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多，無人在意這三人停在這作甚。公孫瑞見著上方牌匾，輕聲讀出“春潮樓”三字，問：“這便是客舍？”應琮亦從未來過這等地方，不作回答。曲昱道：“與客舍差不多，甚至可能更好一些。”言罷便帶著另外二人走進大門，在門口守著的一男一女笑著迎上。
曲昱麵上帶笑，對身旁的妖豔女子道：“煩請為我們騰三間廂房出來，再備些吃食。”妖豔女子眸中含笑，挽著曲昱的手臂道：“公子好生俊俏，不知從哪兒來呀。”曲昱笑著推開女子的手，道：“掌櫃的莫要說笑，這清風縣裡找不著客舍，隻好投奔至此。還請掌櫃的幫我們引個路吧。”
那女子也不繼續挽著曲昱，這是麵上笑的更歡，道：“小郎君還是頭個叫奴家掌櫃的，那我必得好好伺候小郎君了。”後麵的應琮打量了一下春潮樓內部裝潢，靠近公孫瑞，輕聲道：“瑞兄，這掌櫃的怎麼這麼熱情，清風縣客舍的生意如此不好做麼。”公孫瑞看他一眼，還未說話，先前那男人佝僂著腰倒是開了口，“你這小郎君倒是有趣，竟把這當了客舍。”
應琮看向男人，問：“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客舍？”
男人道：“我們這可比客舍好多了，城裡哪個爺爺一月不光顧幾次？便是日日睡在這，那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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