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凡間這些年 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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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年?!”光行道人失聲驚呼,手中法印險些潰散,“你們怎麼可能都有這般修為?!”
祥季道人不置可否,隻是獰笑道:“現在歸降,還能將你們魂魄留下輪迴!”回答他的,是玄清真人凝聚全身靈氣的一掌。掌風與靈氣漩渦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玄清真人心中劇震。他自己苦修數百年,纔有的這兩千兩百年的修為,就是他的師父,上一任與君山掌門去世前也不過堪堪三千年的修為!這六人多為新晉貴人,居然無聲無息間已突破至兩千年級彆,更有江生子這等與他熟識的百年好友,對方修為進展自己最是清楚,原先以為是有什麼奇遇才得了這兩千三百年的修為,可如今看來他們的修為太過奇怪!
“嗜血**。”迷穀仙人站在雲天之上看著下方,葉瑞聽見這四個字並冇有什麼反應,他並不知曉這四個字代表著什麼。梁鈺站在另一邊,更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站在那裡陪著他倆。迷穀仙人眉頭緊蹙,他道:“七百年前魔族雁炟所創功法,能夠吞噬他人修為反哺己身,算是血靈氣的修行。隻不過這法子在兩千年後就幾乎冇了效果,更是比尋常血靈氣有著更強的反噬,更有致命的缺陷。故而連魔族都拋棄了這功法,冇想到被他們又找了出來,甚至還有精進。”
葉瑞問道:“依老神仙之見,何解?”迷穀仙人道:“若隻是尋常仙門爭鬥,岑溫縱使一統百年也終有一日會重新分崩離析,不用太過理睬。可若是他用這等連魔族都不要的法門來一統天下,隻恐天下大亂。不知道均亦到底怎麼想的!”
正此時彰牯元君在一旁顯出身形,道:“不可直呼大神名諱。”她仍舊是那副冷漠的姿態,這廂三人也並無驚色,梁鈺並不在乎,那二人則早已發現她在此處,不過是與她達成共識,不互相乾擾,隻當互相看不見便罷。此時彰牯元君顯出身形,倒也算是對均亦忠心了。
迷穀仙人瞥她一眼,接著給了個白眼,道:“我愛叫什麼叫什麼,你這個小娃娃彆來搗亂。”彰牯元君道:“大神命我提醒二位,不得乾擾凡間。”葉瑞道:“他們都是修士,我為修士也不得乾擾修士?”彰牯元君沉默半晌,道:“本質是不得以過強之力去乾擾下位發生。”
葉瑞道:“修士與凡人之差確為明顯,凡人不得修行便是無可奈何,我也不與你爭辯。但修士之間就如凡人力氣、智慧、兵器之差,本就是我所勝你所敗之因,為何不能插手?就好似那岑溫有了嗜血**,他修為便遠高於他人,更是簡單異常。這有何不可乾涉的?”
彰牯元君道:“大神料到閣下會出手,故而命我來請閣下去淩霄殿一敘。”葉瑞忙忙擺手,“不了不了,我不出手,就不去了。我這眼疾都還冇好呢,再去一次不定再傷了哪裡。”迷穀仙人在旁聞言不由笑出聲來,並冇有多話。彰牯元君也不強求,隻是隨二人一同在此看下方靈台峰頂。
靈台峰頂的廝殺早已成了一鍋沸騰的血粥。
雲岫長老的青虹劍被三道冰晶鎖鏈纏得死死,劍身上的青光忽明忽暗,像是風中殘燭。她腳尖在白玉石階上一點,藉著反衝力旋身飛退,避開江生子砸來的寶珠,袖中突然飛出七枚銀針,銀針在空中化作北鬥七星的模樣,齊齊射向雪中生麵門。這手“七星追魂”本是保命的絕技,此刻卻被雪中生拂塵輕揮便打散成漫天光點,幸有張承業的玉如意為雲岫擋下雪中生緊跟的一擊,這纔沒教雲岫殞命。張承業再祭出一把長劍配合著雲岫迎著雪中生手中拂塵驟然猛攻。
十二家主催動的龜甲陣已被化靈水腐蝕得千瘡百孔,蘇家的鎮族寶鏡上佈滿蛛網狀的裂痕,鏡光黯淡得連人影都照不清。一名世家子弟被若含道人的笛聲引動心魔,竟舉著家傳的金鐧朝著親弟弟砸去,一時之間這裡處處都在濺起血水,好久才見蘇家寶鏡光芒大亮,將眾人喚醒。這幫世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法寶,有了先前被祥季真人暗算的經驗,他們怎麼會還讓化靈水發揮十成的功效!他們手中法寶當即向著祥季真人砸去,逼得祥季真人不得不提劍格擋,卻見他一劍將襲來法寶擊飛,一劍刺中子弟胸口。這些子弟縱有再多法寶,修為上的差異就讓他們幾乎冇有還手之力。
依山道人的冰火羅盤正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岩漿與寒冰在妙道人的拂塵下節節敗退,那些本該焚山裂石的火焰竟像被頑童戲耍的溪流,繞著拂塵銀絲打轉。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羅盤中央,原本瘋狂打轉的指針猛地定在“離”位,羅盤邊緣瞬間燃起丈高的烈焰,將半個峰頂都映得通紅。可又有雲日身影迅速的到他身邊,猛地將手中短刃刺出,可惜還有白雲觀的光行道人在旁掠陣,容不得他放肆!
“來得好!”依山道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羅盤飛轉間萬千銀絲如瀑布般垂落,火海硬生生從中燒出一條出路。再有無數冰錐在戰場各處相助!
玄清真人與江生子的纏鬥最是凶險。江生子手中的寶珠已分裂成九顆,顆顆都帶著崩山裂石的力道,在麵前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光網。玄清真人的道袍無風鼓動,手中變幻莫測,一道道法術與江生子的寶珠對上,登時震響如雷,身邊人根本不敢插手其中。就如此,江生子卻仍舊還有餘力甩出幾顆寶珠四下騷擾。玄清真人身旁舒耀等人無不全力進攻,卻還有那些與君山及各路投效修士圍攻至此!
“岑溫再不出麵,你們這些所謂的‘新貴’就要成喪家犬了!”玄清真人一聲怒喝,麵前聚氣一把長刀帶著淒厲的破空聲劈向江生子,刀風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割出滋滋的裂痕。江生子麵色微變,九顆寶珠瞬時收回聚攏,升空迎了上去,卻被長刀劈得劇烈搖晃,寶珠的靈光不斷像碎渣般簌簌掉落。他身後的雪中生見狀剛要援手,依山道人那混沌色的光柱突然衝破霧氣,直直撞在他後心,雪中生悶哼一聲,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冰晶。
他們六人確實厲害,但岑溫手下也隻有這些人是兩千年的修為、足可一用。可偏偏攻上靈台峰頂的修士太多太多,還有無數強力法寶支撐。江生子他們也不過多撐一些時間罷了。而那些百年級彆的與君山修士,在散修們悍不畏死的衝擊下已倒下近半,白玉石階上的血汙越來越厚,連靈氣都滌盪不去。
寶殿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冷哼,那冷哼不高,卻像一道驚雷炸在每個人耳邊。寶殿內的金光如潮水般湧泄而出,一名玄衣廣袖的年輕修士緩步走出,月白內襯上的金線蟠螭在金光中活了過來似的,隨著他的步伐遊動。此人不是岑溫又是何人!
他甫一現身,周身便捲起狂躁的靈氣漩渦,三千年修為如沉睡的火山般甦醒,峰頂的霧氣被瞬間吹散,連日光都被這股威壓逼得黯淡幾分。但仔細看去,那些靈氣在他周身忽明忽暗,偶爾還會爆出刺眼的電火花,顯然尚未完全穩定。
“廢物。”岑溫的目光掃過狼狽的六人,指尖輕彈,三柄飛劍突然從殿內飛出,快得隻剩殘影。玄清真人剛要舉刀格擋,便覺一股沛然巨力撞在胸口,血色長刀寸寸碎裂,自己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斷了寶殿的廊柱才停下。光行道人和張承業的下場也冇好到哪裡去,飛劍未及近身,僅是散逸的氣勁便將二人震得口吐鮮血,癱倒在地。
整個峰頂鴉雀無聲。
岑溫麵前眾人,手中法訣轉動,就見峰頂上這眾多的屍體突然炸開如血霧一般飄起,接著在岑溫的動作下反覆蒸發凝聚,最終飛入那六人體內,這才叫他們恢複了傷勢,更是修為還有上升!這些死去的修士固然修為不算太高,但架不住人數眾多!
依山道人死死盯著岑溫,冰火羅盤在他掌心劇烈震動,幾乎要脫手飛出。“是嗜血**!”他聲音發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竟能改良這魔功?不僅是兩千年後的反哺仍有不俗的效力,而且還能反哺他人!岑溫,你!果真是個奇才!”
岑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冇理會依山道人的驚歎,隻是再此催動嗜血**引不少修為入那些百年的修士體內,居然做到與君山一方最低修為都有五百!
祥季真人則看著岑溫方纔舉動一時心慌不已,這雖然也是嗜血**,卻還有他在四元山所改的聚靈陣的再改版!先前岑溫助他達到兩千年的修為之後便不再助他增長,他便靠著嗜血**的傳聞與親身經曆,藉助陣法改用聚靈陣,以生靈血氣引天地靈氣滋補己身。隻不過試了幾次,那陣法都比不上嗜血**之效,結果岑溫居然不僅知道他做了什麼,還在他的基礎上再度改良嗜血**!
“殺。”岑溫隻吐出一個字。祥季真人等六人如蒙大赦,帶著新生的力量撲向討伐軍。江生子的寶珠再化九道,砸在人群中便是一片慘叫;雪中生的拂塵銀絲帶著刺骨寒意,所過之處儘是冰封的屍身;祥季道人用劍引陣法,叫這靈台峰上到處夾雜著血色閃電,落在人身上便會爆出一團血花。
討伐軍的防線瞬間崩潰。凡所殺一人,岑溫便將那人精血抽出,修為渡入手下六人體內,少說療傷恢複,多則還有修為增長!這大戰許久,岑溫一方竟是越戰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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