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紅顏闖仙途 第280章 傀儡之源
第二件物品，是一疊泛著歲月痕跡的陳舊紙頁。
三人圍上前，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將紙頁展開。
「天工傀儡術……殘頁？！」
那殘破的天工閣秘傳——竟然就在這裡？！
總共十三頁，紙張焦黃，邊緣磨損嚴重。上麵密密麻麻地繪製著複雜的傀儡骨架、精細的能量迴路篆刻法，還有一些艱澀難懂的旁註。
林峙的目光被其中幾頁死死攫住了，那「靈力核心構架」，還有「關節能量傳輸節點」的圖示……越看，他呼吸越急促，額角滲出了冷汗，心中的驚駭如同海嘯般翻騰起來。
「不……不對……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師弟？怎麼了？」柳青璿被他驟變的神情嚇到，趕忙湊近細看。
林峙猛地抬起頭，指尖重重戳在殘頁核心構架圖的幾個關鍵點上，聲音乾澀：「看這裡！這個『彙靈樞』，還有這裡……『曲金回環點』的佈局！」
他死死盯著那些圖紋，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這……這根本就是師父沈清弦《百工考略》裡『九宮天衍』和『金絡轉圜』的雛形啊！」
雖然眼前這幅圖粗糙簡陋得多，但那股深藏的神韻……那份核心的構架思路……何其相似！至少有七八分像！
林峙的心沉到了穀底。這殘頁上的構架，並非簡略版……反倒更像……某種源頭？
某種粗陋的原始版本？
而師父書中那套近乎完美的體係……難道是在它的根基上，經過無數次錘煉、修正和完善後的終極形態？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掀起滔天巨浪。
雲緲峰的絕學，怎麼會和天工閣的傀儡術核心，同出一源？！
難道師父的雲緲峰，和這早已覆滅的天工閣，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糾葛？
「到底怎麼回事？」柳青璿追問道。
林峙定了定神，艱難地將發現說了出來。
秦無雙聽完，周身氣息驟然冷冽，目光如刃釘在殘頁上：「你是說……這邪道的血肉傀儡術，其根基……竟可能連著落霞峰主的傳承？」
「隻是架構高度相似，源流還難定論。」林峙謹慎地收起殘頁，心亂如麻。此事非同小可，必須麵見師父問個清楚。若師父真與天工閣有舊……是福？是禍？
三人看向了最後一件物品：鴿卵大小，閃爍著微弱紫色雷光的晶石，靜靜躺在桌麵，散發著屬於紫綾的氣息。
「紫綾的精血結晶……」柳青璿心疼地捧起，聲音微顫，「隻盼能助她恢複一絲元氣。」
她小心翼翼地將晶石收起。
船艙內，空氣彷彿凝滯。
三人各懷心事，氣氛沉悶。
秦無雙拿起那本記錄血煞聯絡點的小冊子，眉宇間凝結的殺氣幾乎能感覺到：「這本密冊，更是該死！『赤練』、『幽泉』、『青木』……方位模糊卻遍佈四方！這幫見不得光的耗子，早已化作毒瘤，深深潛伏在修真界的陰影裡！死灰複燃？其心當誅！」
她霍然轉向林峙，斬釘截鐵：
「此等邪魔，行徑滅絕人性，以人煉傀，攫取精血，就該趕儘殺絕！見一個，殺一個！等紫綾她們好轉，我們就順著這些線頭，一根根揪出來，宰乾淨！」
林峙沉默了片刻。
「殺……自然是要殺的。」他緩緩抬頭，視線對上秦無雙和柳青璿，「但你想過沒有……這些邪修，是從哪片土壤裡滋生出來的？為何斬不儘，殺不絕？」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我想……根源之一，或許正是這修真界的資源，早已成了一灘固化的死水。八成的靈脈、礦藏、秘境，儘數被大宗門、世家瓜分壟斷……無數無背景、無天賦的修士，甚至凡人，想向上一步，難如登天！對他們而言，邪修遞出的誘惑，也許就是在絕望深淵裡，唯一能看見的光——哪怕通向的，是萬丈懸崖。」
柳青璿聞言，眼前閃過王二狗卑微的身影，閃過無數螻蟻般求生的麵孔，不禁輕歎：「是啊……大道艱辛，本就是逆天爭命。若真有通天坦途，誰會甘願沉淪，墮入這無間魔道……」
秦無雙眉頭緊鎖，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
她完全無法苟同。
「資源匱乏？！」她聲音陡然拔高，「弱肉強食，這就是天道！天材地寶，唯有強者方配擁有！那些自身心誌不堅，貪圖捷徑，甘受邪魔蠱惑之輩，就該承受這惡果！這也能怪罪到『分配不公』頭上？林峙，你這番話，豈不是在為那些屠戮生靈的畜生開脫？！」
她的質問，如冰錐般刺向林峙：
「你的悲憫用錯了地方！邪修就是邪修，嗜血殘忍，滅絕天良！對這種貨色，唯有屠儘！理解他們的『苦衷』？何其可笑！」
船艙裡，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林峙所見的環境扭曲催生的「惡之花」，與秦無雙信奉的絕對力量之「秩序鐵律」，兩種理念轟然對撞！
林峙迎著那灼灼鋒芒，並未退避。
他眼神平靜，隻輕輕反問了一句：
「若我們所堅信的『正道』，本身……就是滋生這些邪祟溫床的土壤呢？」
秦無雙正要厲聲反駁——
篤！篤！篤！
艙門突然被敲響，舵手恭敬的聲音傳來：
「三位仙長，東嵐城已到視野之內。請準備，飛舟即刻降落。」
終於到了……
飛舟輕震，觸地瞬間傳來微小的顛簸。
林峙將雷敖魁梧的身軀穩穩背上，數日的顛簸與沉重思緒，讓他精神倍感疲憊。
前方，東嵐城雄偉的輪廓已清晰可見。
城外的泊舟處，人流熙攘。
柳青璿抱著依舊昏迷的紫綾輕盈落地。瞥見林峙略顯緊繃的神色，她眼中促狹之色一閃，拖著軟糯的長音湊近：
「瞧師弟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可是想到馬上要見到心心念唸的慕容姑娘，心裡頭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