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曆史作業本，在明末當救世主 第7章 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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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捲著雪末，像刀子一樣刮過寧遠城頭，卻刮不散那股子徹骨的死寂。京師告急的訊息如通瘟疫，一夜之間抽乾了這座孤城最後一絲活氣。垛口後的兵士眼神空茫，望著內地方向，彷彿能聽到千裡之外皇太極鐵蹄踏破關牆的轟鳴。

蕭屹裹緊那身肮臟不堪的鴛鴦戰襖，和李瘸子蹲在西城根那處破院裡，中間攤著幾塊能硌掉牙的乾糧。那塘兵早已被更高階的軍官帶走，留下的恐慌卻在無聲發酵。

“通州一丟，北京就是甕裡的鱉。”李瘸子嚼著乾糧，聲音含混，像嚼著一嘴沙子，“皇上要是……嘿，這大明就算不完蛋，也得塌半邊天。”

他獨眼掃過蕭屹：“你那祖傳的本事，就冇算到這一出？”

蕭屹喉嚨發乾。他算到了，那本邪書上一清二楚。可他算不到細節，算不到寧遠城此刻這令人窒息的絕望，算不到自已胸口這股冰涼的無力感。

“算到了又如何？”蕭屹聲音沙啞，“大軍入塞，勢不可擋。”

“勢不可擋？”李瘸子嗤笑一聲，吐掉嘴裡的渣滓，“老子打了半輩子仗，就冇見過真能擋不住的勢！關鍵是，誰去擋？怎麼擋？”他湊近些，壓低聲音，“袁爺下了詔獄，薊遼一線冇了頭腦。山海關的孫老頭（孫承宗）倒是能打，可遠水救不了近火。眼下最近的……就是咱們寧遠、前屯、錦州這幾支兵馬！”

蕭屹猛地抬頭。勤王！曆史書上提到過各地勤王軍馳援，但過程混亂，最終也未能扭轉戰局。

“朱總兵會出兵？”他問，心裡卻知道答案。寧遠自身難保，出兵勤王風險極大。

“不出兵？”李瘸子冷笑，“皇上要是冇了，或者被圍在京城，咱們這些邊軍，有一個算一個，以後還有活路？朝裡那幫文官老爺，口水都能淹死咱們！更何況……”他獨眼裡閃過一道幽光，“這是危機，也是機會。天大的機會！”

機會？蕭屹怔住。

“亂世，什麼最值錢？不是銀子，是功勞！是救駕的功勞！”李瘸子聲音壓得更低，像毒蛇吐信，“咱們寧遠軍要是能第一個衝到北京城下，哪怕隻是搖旗呐喊，解了圍城之萬一，那就是潑天的富貴！到時侯，什麼狗屁參將、太監，誰還敢動咱們一根指頭？咱們就是功臣！”

他喘了口氣，眼神狂熱起來：“而且，咱們手裡還捏著東西！”他意指那藏起的衣角碎片和神秘薄片，“到時侯，見了皇上，或者見了能主事的大佬，把這往上一遞……嘿嘿。”

蕭屹看著近乎癲狂的李瘸子，心底卻一片冰涼。勤王？談何容易！曆史上各路兵馬逡巡不前、互相猜忌、甚至潰散劫掠的例子還少嗎？寧遠軍這點人馬，千裡奔襲，穿過可能已經糜爛的關內大地，去麵對皇太極的主力？

這不是機會，是送死！

但李瘸子的話有一點冇錯——留在寧遠，等京師訊息，絕對是死路一條。不是被問罪，就是被下一個“貴人”弄死。

必須離開寧遠！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沉默對抗時，院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略顯清亮卻難掩焦急的呼喊：

“蕭隊副！李隊正！可在裡麵？”

不是甲士，也不是太監。蕭屹和李瘸子對視一眼，警惕地起身。

一個穿著青色棉袍、管家模樣的人推開破門，帶著一身寒氣進來，目光迅速掃過院內，落在二人身上，拱手道：“二位，我家大人有請。”

“你家大人是？”李瘸子眯著眼。

“山海總兵，江大人麾下幕僚，宋先生。”來人語速很快，“江大人已得軍門將令，不日即將率部入關勤王！宋先生聽聞二位昨夜偵緝奸細有功，特請過府一敘，有要事相商！”

山海總兵江翥（zhu）？他要勤王？還點名要見他們這兩個剛剛死裡逃生的小角色？

蕭屹心臟猛地一跳。山海關兵馬的動向，可是能直接影響戰局的！

李瘸子獨眼亮得駭人，一把抓住蕭屹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他肉裡，低聲道：“機會！小子，機會來了！抓住！”

他轉頭對那管家擠出笑臉：“勞駕帶路！這就去拜見宋先生！”

走出破院，寒風撲麵。蕭屹回頭望了一眼寧遠城灰暗的輪廓，它像一座巨大的墳墓，正在緩緩沉入曆史的泥沼。

而前方，是通往北京的血色征途，是深淵，也是……唯一可能的生路。

那本《高中曆史必修》貼著他的胸口，這一次，它不再沉默，書頁彷彿在寒風中自動翻動，嘩嘩作響，每一行記載著傷亡、背叛和絕望的文字，都像是在尖叫著警告他。

但他已經冇有退路。

他握緊了拳，跟著李瘸子和那管家，踏著積雪，走向未知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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