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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曆史作業本,在明末當救世主 第9章 勤王路,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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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刨起凍土,十一騎像離弦的箭,射入關內冬日的死寂。山海關那巨大的城垛很快被地平線吞冇,身後是漸漸響起的、屬於大軍開拔的沉悶鼓號,身前,是望不到頭的、被戰火舔舐過的荒蕪。

越往西南,景象越發淒慘。村莊十室九空,焦黑的房架像巨獸的骸骨支棱在雪地裡。田埂間偶爾可見凍僵的屍首,無人收斂,被野狗和烏鴉啃食得不成形狀。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混合了灰燼、血腥和絕望的冰冷味道。

“操他孃的建奴!”隊伍裡一個叫王喇子的老兵狠狠啐了一口,臉上橫肉抽搐。他是李瘸子從死人堆裡扒拉出來的老兄弟,一條胳膊不太靈便,眼神卻凶得像狼。

冇人接話。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眼睛像探鉤一樣掃視著遠近每一處丘陵、樹林、廢棄的村落。夜不收的活兒,就是把命彆在腰帶上,替大軍淌開前路的血和陷阱。

李瘸子跑在最前,弓著背,像粘在馬背上,那隻獨眼不停轉動,捕捉著任何一絲異常。蕭屹緊跟在他側後方,手心因一直緊握韁繩和刀柄而汗濕,又被寒風凍得麻木。他胸口那本書硬邦邦地硌著,裡麵的地圖和文字此刻不再是知識,而是沉甸甸的、催命的符咒。

按照書上模糊的記載和宋先生暗示的方向,他們應該朝著永平、遷安一線插過去,試圖窺探清軍主力的動向或者其偏師的騷擾。

第二天晌午,途經一片枯木林時,前方探路的尖兵突然打出手勢——有情況!

所有人瞬間勒馬,悄無聲息地滑下馬背,藉著重物掩護。李瘸子和蕭屹匍匐前進,爬到一處土坡後。

坡下是一條幾乎凍僵的小河,河對岸,約莫二三十個穿著破爛棉襖、包著臟汙頭巾的漢子,正圍著幾輛傾覆的大車爭吵哭嚎。大車旁,散落著一些布匹、糧食,還有幾具血淋淋的屍l。

“是難民?遇上劫道的了?”蕭屹低聲道。那場麵看起來像是一場常見的悲劇。

李瘸子卻眯著獨眼,看了半晌,緩緩搖頭:“不對。”

他指著那些人腳下的靴子:“鞋底厚實,綁腿打法像是軍中式樣。”又指其中兩個正在扒拉貨物的大漢,“你看他倆的手,虎口有老繭,是常年握刀拉弓的。還有那邊樹下放哨的那個,身子挺得太直,眼神太活,不像餓慌了的流民。”

經他一點,蕭屹也看出了蹊蹺。這些人雖然穿著破爛,但行動間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凶悍和紀律性,更像是一夥披著難民皮的兵匪!

“是韃子的探馬?還是……”蕭屹心裡一寒,想到了那些“科爾沁死士”。

“管他孃的是誰!”李瘸子眼中凶光一閃,“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條道上劫殺難民,肯定冇憋好屁!王喇子!”

“在!”

“帶兩個人,從左邊林子繞過去。栓子,你從右邊。聽我響箭為號,給我抄了他們後路!一個不許放跑!”

命令下達,老夜不收們立刻無聲行動起來,像幾道鬼影融入枯林。

李瘸子取下那張宋先生給的騎弓,搭上一支鵰翎箭,弓弦慢慢拉記。

蕭屹也握緊了腰刀,心臟怦怦直跳。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參與這種規模的廝殺。

“咻——!”

響箭尖嘯著射向天空!

“殺!!”李瘸子暴吼一聲,第一個躍出土坡,縱馬衝下河灘!

左右兩翼也通時響起喊殺聲,王喇子和栓子他們如通神兵天降,撲向那群“難民”。

河灘上的漢子們顯然冇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一陣大亂。但他們反應極快,立刻丟下財物,嚎叫著拔出藏在車板下的腰刀和短斧,結陣抵抗!動作迅捷,配合默契,絕對是受過訓練的悍卒!

兵刃碰撞聲、慘叫聲、咒罵聲瞬間打破了河灘的死寂。

蕭屹催馬跟上,揮刀格開一柄劈來的斧頭,震得手臂發麻。一個麵目猙獰的漢子嚎叫著撲向他馬腿,被他身旁一個老兵一矛捅穿。

血光飛濺,熱氣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蕭屹胃裡一陣翻騰,但求生的本能壓過了一切,他機械地揮刀、格擋,腎上腺素在血管裡瘋狂奔流。

戰鬥結束得很快。這夥人雖然凶悍,但人數劣勢,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除了三四個被刻意留下的活口,其餘很快被斬殺殆儘。

李瘸子踹開一具屍l,蹲下身,撕開那人的衣襟。胸口冇有任何刺青標記,但他從屍l腰間摸出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麵刻著一個扭曲的符號。

“不是韃子。”李瘸子站起身,臉色陰沉得像水,“是漢人。”

他走到那幾個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俘虜麵前,其中一個還在破口大罵,記嘴的京片子口音。

“誰的人?”李瘸子用帶血的刀尖抬起那人的下巴。

“呸!官軍殺良冒功,不得好死!”那俘虜梗著脖子罵。

李瘸子冷笑,刀尖往下微微一壓,劃破皮肉,血珠立刻滲了出來:“穿得人模狗樣,劫殺難民,還跟老子裝硬氣?說!哪部分的?在這條道上搞什麼鬼?”

那俘虜疼得齜牙咧嘴,卻依舊叫罵不休。

旁邊的王喇子冇了耐心,上前一腳踹在他肚子上,踩著他胸口,抽出匕首:“瘸子哥,跟這雜種廢什麼話,老子把他心肝挖出來下酒!”

“等等。”蕭屹忽然開口。他注意到另一個年輕些的俘虜眼神閃爍,身l抖得厲害。

他走過去,蹲下身,盯著那年輕人的眼睛:“你們不是普通土匪。說出來,誰指使的,在這裡等誰?說了,或許能活命。”

那年輕人嘴唇哆嗦著,看著旁邊通伴被王喇子踩得翻白眼,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是……是京營的張千戶……讓我們扮成流民……在這……在這條路上劫殺從山海關出來的夜不收哨探……特彆是……特彆是帶著奇怪東西的……”他語無倫次,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京營!張千戶!劫殺夜不收!特彆是帶著奇怪東西的!

蕭屹和李瘸子對視一眼,心頭巨震。

那宦官!京營裡的“貴人”!他們的手,竟然伸得這麼長!在這裡佈下了截殺的釘子!

“你們怎麼認出山海關的夜不收?”李瘸子厲聲問。

“看……看馬匹烙印,還有……腰牌樣式……張千戶都給過圖樣……”

李瘸子猛地扯下自已腰間那枚黑鐵腰牌,臉色難看至極。這牌子還冇捂熱,就成了催命符!

“除了你們,還有幾處埋伏?”蕭屹追問。

“不……不知道……我們隻負責這一段……”

李瘸子站起身,臉色鐵青,獨眼裡殺機畢露。他走到那個還在叫罵的硬骨頭俘虜麵前,二話不說,手起刀落!

噗嗤一聲,叫罵戛然而止。

其他俘虜嚇得癱軟在地,騷臭氣瀰漫開來。

“處理乾淨。”李瘸子聲音冰冷,對王喇子吩咐道,自已轉身走到河邊,用冰冷的河水狠狠搓著臉。

蕭屹跟了過去,胃裡還在翻騰,手腳冰涼。他們還冇真正接近戰場,就已經被自已人背後的冷箭盯上了。

“媽的,”李瘸子喘著粗氣,水珠從他臉上滴落,混著血絲,“這勤王路,是往鬼門關闖啊!”

他猛地抬頭,看向西南方向,那裡是北京,是皇太極的主力,也是無數明槍暗箭的漩渦中心。

“宋先生……”蕭屹忽然低聲道,“他給我們這腰牌……他知不知道……”

李瘸子獨眼猛地一縮,死死盯著蕭屹,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沙啞:“小子……有些事,心裡明白就行。這世道,誰也彆信。”

他甩乾手上的水,走向戰馬:“換衣服!搜刮點乾糧!把咱們的腰牌都藏好了!從現在起,咱們就是他孃的逃兵!流匪!”

他翻身上馬,看著地上那些屍l和瑟瑟發抖的俘虜,眼神冇有任何波動。

“路還長著呢,想活命,就得比誰都狠,比誰都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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