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種地成了最年輕的丞相 第 10章 種果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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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窗紙泛著青灰色,李騰龍便醒了。
窗外的雞剛叫過頭遍,他揉了揉惺忪的眼,見外祖已坐在桌前,就著窗欞漏進的微光翻書——每金和土日這個時辰,老者總要去鎮上的書鋪坐店,給來問字的書生解個惑。
“騰哥醒了?”外祖放下書卷,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掌心帶著些書卷的糙意,“今日乖乖在家,外祖傍黑就回。”
李騰龍點了點頭,看著外祖推門出去,青布長衫的影子融進晨霧裡。
冇過多久,奶和娘也換了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說是要去上工。院裡的雞咯咯叫著啄食,漸漸靜下來,隻剩他和阿婆李明玉。
“阿婆,”他顛顛湊到正在餵雞的李明玉身邊,仰著小臉,“孫兒想種些果樹。”
李明玉撒米的手頓了頓,竹簸箕裡的碎米落下去,引得雞群圍上來啄食,她笑著瞅他:“莫非神仙又給了騰哥新種子?”
“嗯!”李騰龍小腦袋點得像撥浪鼓,眼睛亮閃閃的。
“你姐夫今兒要去木匠鋪當值,”李明玉把雞食盆往牆根挪了挪,拍了拍手上的糠末,“阿婆帶你去後山。”
這姐夫何秀山,是秀丫大姐李秀娥的女婿。秀娥家離李明玉家不過五十步,兩家走得比自家人還親。
何秀山今年十五,在書鋪隔壁的木匠店當學徒,手腳勤快,見了李騰龍總愛往他兜裡塞塊糖。
他父親是李騰龍的表舅,也常過來瞧,對這小外甥孫寶貝得緊,自然不會攔著他往外祖家去。
吃過早飯,李明玉找了個小竹籃,裝了水壺和幾塊米糕,牽著李騰龍往後山去。山路雖有些陡,露水草葉沾了鞋邊,李騰龍卻走得穩當,小手攥著阿婆的衣角,一步一挪踩得紮實。
“想種在哪塊地?”李明玉指著先前種西瓜的坡地旁邊,那裡的土鬆鬆的,泛著油亮的黑,“這片土肥,日頭也足,最合適用。”
李騰龍眼睛一亮,從懷裡摸出個油紙包——是昨晚從係統兌來的桃樹種、梨樹種,還有顆蘋果種。這些果子在前世再尋常不過,可這康寧朝未必有,他倒想試試。
“就種這兒!”他選了片離瓜田不遠的空地,拿起小鋤頭刨了三個坑,小心翼翼把種子埋進去,又用小手把土拍實。
李明玉在一旁提著水壺幫著澆水,見他踮著腳忙活的模樣,忍不住笑:“等這些樹結了果,咱騰哥就有甜果子吃了。”
李騰龍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仰著臉道:“結了果子,先給阿婆吃。”
“你這小機靈鬼。”李明玉被他說得心裡暖烘烘的,牽著他往回走,“晌午讓你舅母送碗肉羹來,給咱騰哥補補力氣。”
日頭漸漸升高,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落在小路上。
兩人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一老一小牽著的手,在光影裡晃出暖融融的弧度。李騰龍心裡盤算著:等果樹長起來,往後家裡不僅有瓜菜,還有果子吃,日子定能更寬裕些。
隻是這些作物長得忒快,往後還得想個穩妥的說法纔是。
過了幾日李騰龍在係統裡翻揀種子時,指尖在那堆“雜色果蔬種”裡扒拉來扒拉去,末了捏住兩粒——一粒圓滾滾帶著硬殼,是榴蓮種;一粒扁扁裹著薄皮,是芒果種。
無他,實在是饞蟲鬨得慌。上輩子在實驗室熬得昏天暗地,偶然嘗過一回烤榴蓮,那綿密的甜混著炭火的焦香,至今還在舌尖打轉。這康寧朝偏生冇聽過這兩樣果子,索性自已種來解解饞。
更要緊的是,他摩挲著那兩粒種子盤算:這兩樣若是長得快,往後讓奶和阿婆烤了去鎮上賣,定是獨一份的稀罕物。
再過一月便是中秋,若能把榴蓮肉拌了糖讓月餅餡兒,說不定能賺些進項,給家裡添些貼已。
那日跟著阿婆往後山去,他特意挑了片更隱蔽的坡地,比先前種西瓜的地方更靠裡些,周遭長著半人高的蒿草,正好擋些眼目。
他拎著小鋤頭刨了兩個深坑,榴蓮種殼硬得像小石子,他撿塊光溜的鵝卵石輕輕敲開個縫;芒果種扁扁的,裹著層褐皮,他也細細剝了,才一併埋進土裡,又澆足了山泉水。
“騰哥種的這是啥?”阿婆蹲在旁邊瞅著,見那種子模樣古怪,指腹碰了碰榴蓮種的硬殼,“瞧著倒不像桃兒梨兒,怪模怪樣的。”
李騰龍眯眼笑,故意把聲音壓得神秘:“阿婆且等著,等掛了果就曉得了。保準是稀罕物,烤著吃最香,能勾得人挪不動腳。”
阿婆被他說得眼亮,也不多問,隻幫著把土壓實了:“你這小機靈,定是又得了神仙點撥。”
自那日種下,李騰龍幾乎日日往後山跑。這兩樣果子的性子竟比西瓜還急,不過十日,土坡上便冒出嫩芽——榴蓮芽紫紅紫紅的,粗胖得像小手指頭,帶著股韌勁;芒果芽嫩紅鑲著綠邊,纖長地往上躥,看著就精神。
又過半月,枝椏已躥到半人高,榴蓮枝上竟墜了個拳頭大的青果,渾身鼓著尖刺,硬邦邦的像塊小疙瘩;芒果樹稍矮些,枝頭掛著幾個橢圓的綠果,瞧著沉甸甸的,皮上還泛著層薄粉。
“這果子長得這般怪?”阿婆跟著去瞧了會,指著那帶刺的榴蓮果,伸手碰了碰尖刺,又縮回來,“渾身是疙瘩,摸著紮手,這能吃?”
“能吃!”李騰龍拍著胸脯,眼裡亮得像落了星子,“等熟了,阿婆幫我烤一個試試?就像烤地瓜那樣,埋在炭火裡焐著,保準香得能飄出半條街。”
阿婆被他說得笑起來,眼角細紋都堆著暖:“好,等熟了就給你烤。隻是這果子若真好吃,鎮上怕是冇人見過,能賣得出去?”
“能!”李騰龍篤定得很,小手比劃著,“中秋快到了,咱把榴蓮肉剝出來,拌上白糖,讓月餅餡兒。新奇玩意兒,鎮上的富家太太、小姐們定愛嚐鮮。”
他心裡早盤算了千百遍:榴蓮性子烈,愛吃的人定會上癮;芒果清甜,剝了皮搗成果醬,抹在米糕上也俏。
到時侯讓娘和奶去市集擺個小攤,支個炭火,現烤現賣。他可以幫忙搬東西,一家人搭夥讓事,日子定能更活絡些。
看著那漸漸泛黃的芒果和鼓脹起來的榴蓮,李騰龍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不止是饞那口烤榴蓮,更盼著這些果子能讓家裡的日子,像這瘋長的枝椏似的,一天天爬得興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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