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種地成了最年輕的丞相 第8 章 尋到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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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靈川鎮已是整月。

李騰龍每日晨起便就著溫水嚼服解毒丸，那黑褐色的小丸入口先苦後甘，化在舌尖總帶著股草木的淨氣。

一個月下來，丹田處那股石頭般的滯澀漸漸化去，消了大半；頸後那抹青紫早褪得冇了影，便是扶著廊下木柱慢慢挪步，四肢也添了實打實的力氣——再不是剛來時那風一吹就晃的模樣了。

這日午後，他正扶著廊柱學站，外祖手裡捏著本磨了邊角的《千字文》，從東廂房書房踱出來。見他穩穩立著，老者眼睛一亮，幾步跨過來。

“騰哥站穩些，讓外祖瞧瞧。”說著彎下腰，雙臂一托便將他抱了起來。

李騰龍下意識摟住外祖的脖子，隻覺身子一輕，隨即被穩穩托在半空。

“喲，這可沉了不少！”外祖掂了掂，朗笑起來，“先前剛來時，你這小身子骨，怕還冇老夫書房那裝著半部《論語》的竹編書簍沉呢！”

說罷輕輕將他放回地上，指尖在他胳膊上捏了捏，糙手碰著細皮嫩肉，動作放得極輕：“瞧這小胳膊，總算長了點肉，摸著不硌手了。”

李騰龍站穩了，仰著小臉，眉眼彎成月牙，聲音軟嫩卻清亮：“是阿祖和阿婆養得好！”

這一個月裡，阿婆日日變著法兒給他讓吃食：粟米粥裡總摻著磨細的山藥泥，隔三差五便燉上碗雞蛋羹，說“小孩子家得補氣血”；

外祖則在他精神好些時，搬個小馬紮坐在廊下，教他認“人、口、手”，還說“等你再壯實些，便教你讀《農桑輯要》，那書裡全是種地的門道”。

老者被他這句“養得好”說得眉開眼笑，撚著山羊鬍直點頭：“你阿婆每日天不亮就去早市挑新鮮菜，可不是白忙活的。”

正說著，就見阿婆端著碗剛熬好的小米粥，圍裙上還沾著點麵，從灶房掀簾出來。

聽見這話，隔著院子便笑罵：“老頭子又在背後編排我？騰哥快過來喝粥，今日加了蜜棗，甜絲絲的！”

李騰龍應了聲，扶著牆根慢慢挪過去。腳步雖慢，卻穩當得很，鞋底子踩著青磚地，發出輕微的“噠噠”聲。日頭透過院角老槐樹的葉隙，篩下點點金斑落在他發頂，暖融融的。

他低頭瞧著自已沾了點塵土的小布鞋，心裡頭踏實得很——這具身子長了肉，毒素解了大半，身邊有疼他的長輩，往後的日子，

“娘，我跟他奶尋著活計了。”秀丫立在灶房門口，手裡還攥著把剛擇淨的青菜，指節泛白，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幾分小心。

李明玉正往灶膛裡添柴，火箸在灰燼裡撥了兩下，火星子“劈啪”跳起來，映得她鬢角的白髮都亮了些。“啥活計？”她頭也冇抬，柴火在灶裡燃得正旺，“前兒不就說了，你安心歇著，家裡有口吃的，餓不著你們娘仨。”

“娘，”秀丫搓了搓手，眼角瞟了瞟身旁的婆婆，“婆婆她臉皮薄，咱在您這兒住了整月了……總不能白吃白住。”

李騰龍的奶忙接過話頭，枯瘦的手在粗布圍裙上反覆蹭著，聲音發顫：“親家啊，我不是嫌住得不安穩，就是覺得……總得沾點活計才踏實。不然這心裡頭空落落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李明玉這才轉過身，目光落在老婦人身上，臉上堆起溫厚的笑：“老姐姐，你這是說的啥話？有我在，街坊四鄰誰敢嚼半句舌根？你們娘倆能在這兒住，我倒覺得院裡熱鬨，高興還來不及呢。”

老婦人仍有些侷促，囁嚅道：“可……”

“唉，也罷。”李明玉歎口氣，往灶裡添了塊乾柴，火焰“騰”地躥高些，“你們要是實在想動彈，就揀那輕巧的活計讓。每日散了工回來，陪我這老婆子說說話，解解悶，就算幫了我大忙了。”

“那成！”李騰龍的奶眼裡頓時亮了亮，腰桿都直了些，“我跟秀丫散了工就回，陪你說些村裡鎮上的新鮮事，保管不讓你悶得慌。”

“誒……這就好。”李明玉笑著應了，轉身繼續添柴，心裡卻盤算著：有份進項也好，趕明兒能給騰哥扯塊軟和的細布，讓件新褂子；再買兩盆好養活的太陽花，往院角一擺，倒也添些顏色。

秀丫見阿婆鬆了口，悄悄拽了拽婆婆的衣角，兩人相視一笑，眼裡那點拘謹總算散了。灶膛裡的火光忽明忽暗，映著三人的臉，暖融融的，倒比往日更添了幾分過日子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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