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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種田養活二十萬邊軍 第29章 帶話 劉將軍,勞煩你給我大哥帶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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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話
劉將軍,勞煩你給我大哥帶個話。……

果然,
所謂戲班子,便是一間簡陋的房子,裡麵擺著些長凳,看客們兩人一凳,
緊挨著坐在一起,
茶水則放在凳子兩端。

兩人走進去,
曲花間交了四個人頭費,
才能獨占一條凳子。

而台上的戲,
則是皮影戲,
等台下稀稀拉拉坐滿大半,這才敲響鑼鼓開演。

穆酒估計也沒來過,隻是提前打聽了邊城吃喝玩樂的地方,此時看到這簡陋的“戲班子”,
又是一副麵無表情,
暗自懊惱。

曲花間倒還好,
戲曲咿咿呀呀的隻能聽個調子,
有時候帶著方言還聽不懂,皮影戲反倒簡單大方,吐字清晰,
切影幕背後的演員口技了得,馬嘶犬吠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很是有趣。

見少年看戲漸漸入迷,便知他並沒有嫌棄的意思,
穆酒微蹙的眉頭這才鬆開,也跟著看向台上,隻是時不時又側目瞟一眼少年柔和的下頜,和粉嫩圓潤的耳垂。

好在這人頭費實在物超所值,
二十文一個人,足足演了三台戲,一下午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

黃昏時分兩人才從戲班子走出來,曲花間竟還有些意猶未儘,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

“誒你覺得那個秋娘是選書生好,還是選獵戶好啊?”許是一起看過電影的交情,曲花間自然的拿胳膊肘捅了捅身側的人。

“獵戶吧,獵戶人品可靠些,又能護得住她。”穆酒嘴角微揚,側頭看著對自己親近幾分的少年。

最後一場講的是一位落魄官小姐和書生獵戶相識相知的愛恨情仇,即便主人公言語克製,但情感濃烈,劇情跌宕起伏,連看過無數影視作品的現代人都忍不住替女主揪心。

“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書生看著溫柔體貼,但感覺不是良人,很有可能弄個金榜題名拋卻糟糠之妻的戲碼,還不如跟獵戶在一起,不過女主自立女戶獨美也很不錯。”

“這世道,女子獨自生活很困難。”穆酒思考了一下,覺得曲花間的想法很好,但現實卻殘酷。

“即便她能養活自己,但周圍的人總會欺負她,除非她有所倚仗。”

曲花間點點頭,“你說得對,隻有強大了,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暮色漸臨,夕陽的餘暉越過低矮的房屋,撒在兩人身上,身側的影子依偎在一起,被拉得老長。

矮一些的影子時不時轉動看向高一些的影子,而高一些的影子則一直維持著側頭的姿勢。

——

穆酒陪曲花間在邊城玩了兩天,就被副將派人火急火燎的請回軍營了。

沒了玩伴,曲花間也開始做正事,他將戲班子和食肆中間的一處空鋪子買了下來,請匠人重新修整了一番。

又包了戲班子整整二十日戲,每三日給百姓免費唱一日,兩場戲中間插播廣告,足足兩個月時間,應該能讓邊城周邊的百姓都看到他的廣告了。

而他買下的鋪子,也不是用來賣東西,而且開了個山貨收購站,專門收當地的特產,不管什麼人參鹿茸這類名貴藥材,還是乾蘑菇乾野菜這些便宜乾貨都收,給的價格也比當地物價貴個兩三成。

現在南方商路已被秦家父女徹底打通,名貴藥材幾乎供不應求,全靠邊軍巡邏或是閒暇時采摘的根本不夠,不如直接從百姓手裡收購,隻要錢到位,總會有人上山去找的。

果然,廣告剛打出去沒兩天,就陸續有人上門詢問,又過了幾天,家裡有存貨的便背著東西來了。

很快,周邊離城近的百姓幾乎都知道了,有家叫山貨收購站的鋪子在收山貨,什麼都收,價格還給的公道。

短短半個月,就收了將近萬兩銀子的貨物,其中乾菜乾蘑菇這類居多,名貴藥材也有一些。

乾菜利潤空間小,但也不錯,曲花間略微估算了下,這一萬兩刨去運費和開銷,最後應該能賺個七八千兩的樣子。

平價商品積少成多也有它的好處,至少能拉動邊城經濟,讓百姓們多一項收入也不錯。

穆酒消失了半個月,總算又出現了,曲花間這才知道,原來是韃靼劫掠了一個小村莊,搶了糧食和女人孩子,其餘人一個不留,全部坑殺。

村裡有人外出回去時碰見了,也不敢回村,捂著嘴痛哭流涕的跑到軍營報了信,副將帶人去追,戰俘營裡的俘虜不知怎麼聽到了訊息,又發生了暴亂,這才把穆酒叫了回去。

處理這些自然用不了半個月,但韃靼掠邊的訊息泄露到戰俘營裡,說明軍中有叛徒,清理奸細和安頓難民費的時間久了些。

“不是有城牆嗎?他們從哪裡鑽進來的?”曲花間捏緊拳頭,惋惜那些無辜的生命,一雙眼睛裡全是怒氣。

“前段時間下了幾場大雨,有一處城牆下的泥土衝走了不少,韃子挖狗洞鑽進來的,我已經派人沿路夯實土麵,絕不讓他們再鑽空子。”

“唉,可憐那些百姓……”曲花間花未說完,看到穆酒自責的神色,忍不住心一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軍人本來隻管上陣殺敵,修築防禦工事是朝廷的責任,你把這些事攬在肩上,也做得很好,這次是天災,不是你的問題。”

“沒事,我已經為那些百姓報仇,不會自怨自艾的。”穆酒釋然一笑,他從不內耗自己,隻會向前看。

曲花間又問了那些被救回來的女人和孩子,穆酒道已經將其安頓在軍營後方的傷兵營附近。

傷兵營除了傷兵,也有一些兵士家屬,其餘便是像這樣無依無靠的百姓,大大小小,老弱病殘,足足有五六千人,快趕上一個小鎮人口了。

穆酒看著神色懨懨的少年,想伸手撫平他緊蹙的眉心,右手剛擡起來一點複又放下,“那邊還養了馬,很大一片馬場,你想去看看嗎?”

聽到馬場,曲花間有了些興趣,“可以嗎?不會違反軍規嗎?”

“隻是去傷兵營,普通百姓都能去,你當然可以去。”

於是兩人又逛到傷兵營,這次沒做馬車,而是騎馬。

曲花間騎馬不太熟練,慢慢吞吞走了半個時辰才離城二裡地,最後還是兩人同騎。

背後的胸膛傳來溫熱的觸感,還有馬蹄聲都蓋不住的心跳聲,咚咚咚的,曲花間感覺兩人的心跳似乎同頻了,害他有些不舒服。

穆酒聞到一股難言的清香,一低頭便看到少年烏黑的發頂,還有兩側微微泛紅的耳朵,喉結上下滾動。

馬場在傷兵營和軍營中間,經過傷兵營時曲花間忍不住探頭看了看,這裡儼然一座大型村莊的模樣。

低矮的茅草房緊挨著修建在一起,錯落有致,周圍是大片的農田,正值盛夏,但田裡仍有不少人在薅草。

這些人大部分沒有完整的身軀,要麼就是吊著一條空蕩蕩的袖子,要麼一瘸一拐的,甚至有些人的褲腿捲起來,能看到裡麵其實是用布條綁著木棒勉強支撐著身體。

倒是有一個四肢健全的小夥子,隔著老遠便站在路邊揮手,走近一看,竟然也缺了一隻眼睛,另外一隻好的眼球也蒙著一層白膜,看向人時沒什麼神采。

穆酒勒緊韁繩,停在他麵前,他也沒看清眼前的是哪位將軍,“劉將軍,勞煩你給我大哥帶個話,叫他明晚不用偷溜出來幫我薅草了,隔壁張叔已經幫我薅過了。”

“嗯。”穆酒並沒有多話,隻是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

“勞煩你了劉將軍!”瞎眼小夥從懷裡掏出兩個梨,遞給馬上的人,“將軍您可千萬彆被大將軍發現了,不然您和我哥都得挨軍棍。”

穆酒:……

見馬上的劉將軍半天沒接,也不說話,小夥有些疑惑,曲花間忍住笑意,替他回了話:“放心吧,‘劉將軍’知道的。”

“您事兒辦完了嗎?李二虎不是說您午飯後回,怎麼這麼早就回了?”瞎眼青年有些疑惑。

隻能隱約看到一些光線的獨眼讓他並沒有發現馬上不是他熟悉的劉將軍,而是會罰人軍棍的大將軍穆酒。

曲花間隻得繼續替不方便出聲的大將軍回話,“事情比較順利,便提前回了,你快回家去吧,將軍有公務在身,得走了。”

瞎眼青年跟‘劉將軍’道彆後便捏著充當盲杖的木棍慢悠悠往回走,這附近的路他都走過無數次了,輕易不會摔跤,但也需要注意下路上散碎的小石子。

好不容易穿過田地,突然聽到遠處官道上又傳來突突的馬蹄聲,不知道這又是哪位曾經的戰友路過。

這條官道上,除了邊軍將士,幾乎不會有其他人騎馬經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經過的人,纔是他要等的劉將軍。

劉將軍官職不高,隻是一個千戶,但很護犢子,手底下的兵士們有困難找到他,他都樂意幫忙。

像瞎眼青年的大哥偶爾偷溜出來幫弟弟種地的行為,雖說不合軍規,但隻要不耽誤正常的軍務,他也隻能儘力幫忙遮掩一二。

劉千戶還在心裡暗自嘀咕今日路過傷兵營,竟然沒人攔馬請他捎信兒,就遠遠看到大將軍穆酒的背影。

他下意識緊了緊韁繩放慢速度,想和大將軍拉開距離,卻見那黑麵神也放慢了速度等他上前。

劉千戶見狀,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在馬上抱拳行禮,感受到大將軍涼涼的目光,不由反思最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還是大將軍懷裡的清俊少年出言解圍,將瞎眼青年的話轉述給劉千戶。

劉千戶冷汗倏地一下就冒出來了,私自出營,乃是嚴重違反軍規的行為,而他包庇屬下,更是罪加一等。

這次完蛋了,要挨軍棍不說,恐怕官職也不保。

卻見平日裡鐵麵無私從不講情麵的大將軍輕飄飄的開口:“目無軍規,明知故犯,包庇屬下,一人二十軍棍,自去領罰。”

二十軍棍,這幾乎是最輕的處罰了,劉千戶難掩喜色,低頭應是,暗暗瞟了眼突然轉性的大將軍和他懷裡矜驕如玉的小公子。

想必這就是讓邊軍去年冬天能吃飽穿暖的曲東家了,沒想到這般年輕,性格還好,連他們的黑麵神將軍都被感化了。

莫名其妙的,劉千戶腦海中想起從前戲文裡的一句話。

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轉頭一想,又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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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瞎眼青年:今日劉將軍說話怎麼甕聲甕氣的?(疑惑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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