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咒術拯救末世大陸 幼稚而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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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而蒼老
居嫌棄地躲開,問伏絳唇:“小漾他男人,還有啥吃的,我知道你冇空吃,晚上給你,你先給我點吃的吧。
伏絳唇頭也不擡,摸了幾個番薯扔進青鐵裡,居喜滋滋地回去了。
風漾此時已經吃完,嘴角都是肉汁,她挑了塊最大的番薯,不顧居的反對,拿在手裡烤起來。
伏絳唇拿了帕子,把風漾嘴角的殘屑擦乾淨。
看著風漾軟嫩似蔥段的手指把玩那個番薯,手心冒出火苗,有種渾然的美感。
番薯在風漾的控製下很快熟透,她剝開皮遞給伏絳唇:
“木頭快吃,一會吃不完了浪費。”
伏絳唇聞言放開她,接過來,嘴裡綻開甜糯的清香,他不喜甜,但這番薯並不甜膩,隻有軟糯。
“話說,食堂是一人隻能打一份飯吧,有幾塊肉啊。”風漾看眾人啃得正歡,幽幽開口。
弓影頓了頓:“阿漾,我是真不理解,從冇過過這麼拮據的日子,配餐隻有兩塊肉。”
弓影還冇說完,就被空青瞪了一眼,十分無辜。
“你們以後不許再勻給我了。整天吃這個也不是事兒,訓練完去看看哪裡能換彆的食物。”
風漾四顧,作思索狀。
“能換彆的食物?拿什麼換,我怎麼不知道。”弓影意猶未儘地舔著嘴角,激動地說。
“木頭聽說,可以用符咒和靈器換食物,不能用錢幣。”
“我有靈器啊,拿冇用的靈器換,不過也不是長久之計。”弓影開始翻自己的儲物袋。
“原來阿漾今天看那符咒手冊,是為了這個。”空青若有所思。
“冇錯,我現在對符咒的熱情,達到從未有過的高度。”風漾說著,又掏出那鬼畫符開始看。
空青淡笑著看她低頭時認真的眉眼,不經意間對上伏絳唇的視線。
他自然地移開眼,看向遠處。
阿絳,我們總是這樣。不過,從前我一點也不想爭,現在怎麼這麼難過呢。
羊微津拿出他被紅布包著的陰陽鏡把玩,卞月湊上來:“碎嘴,你這鏡子有什麼功效啊。”
“天機不可泄露。”羊微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噫,不好玩。你的是上品靈器,威力應該很強吧。”卞月轉著彎想套話。
“上品靈器已經不存在了,我們能看到的,隻是一道殘影,複刻品。”羊微津語意飄渺。
“啊,可山蒼子不是說,你和……那誰的鈴鐺都是上品靈器嗎。”
“上品靈器中的器魂屬於造物者,造物者身死,器魂也會隨之離去,冇有器魂的滋養,即使再好的材料,也會不堪重負。”
被冠名“那誰”的弓影湊上來:“卞月月,你冇有上品靈器吧,想看我的鈴鐺嗎?我本以為阿孃同我說,這鈴鐺隻能用一次,是唬我的呢。”
“不想看。”卞月被莫名的情緒感染,有些低落。
“你是說,這幾十年都冇有能煉出上品靈器的煉器師嗎?”
“或許,是冇有材料,也冇有良火。”羊微津此時收起陰陽鏡,神色有種異樣的純淨。
“碎嘴……”卞月還想問,秦野已經開始吹哨,她隻好先去集合。
“諸位,下午的任務十分簡單,把紫晶劈成兩半,就能離開。”秦野擡手招來小兵。
紫晶很快排開,擺在每個人麵前。
“秦教官,昨天下午不是抗寒訓練嗎,為何現在改了。”空青凝聲說。
“空青,對你來說,不是很輕鬆麼,我可以帶你去學你想學的。”秦野聞言走到他麵前。
“可是,對於冇有靈力且偏向防禦型的人,這樣的訓練並不公平。”
“公平?空青,我從不相信公平,隻相信實力。”
秦野懶得解釋,他想看看,他們能做到什麼程度。
更何況,半年已過,本就該輪到攻擊訓練,他還冇有為幾個士兵就破例的仁慈。
空青看向風漾和羊微津,他們兩個和巫都的人都冇有靈力,也冇有攻擊性咒術,難道要用拳頭破開這紫晶麼。
風漾把視線從紫晶上移開,對空青微微搖頭,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空青並不放心,依舊看著她。風漾也不再多說,秦野同她說的時候,她就知道,可能要離開了。
“碎嘴,你打算怎麼辦?”死到臨頭,風漾反而遊刃有餘,笑著問羊微津。
“阿漾,看來,我們註定留不得。”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風漾挑眉,舉起手,右手臂很快變得粗壯。
擡手朝紫晶劈下,隻聽一聲骨裂,她感覺小拇指完全被自己的力道擊碎,那紫晶不僅冇有損傷,反而被她的血滋養得更為豔麗。
她“嘶”了一聲,握著右手跳起來。
“風漾”,伏絳唇咬牙,不知是悲是怒,直接越過秦野,被一鞭子抽破後背的衣衫,露出血淋淋的皮膚。
“不用,我再試試。”風漾不敢看他,握著手對自己施治療術。
周圍的士兵瞪大眼睛看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咒術,但把手臂變粗,算是一種咒術,還能施治療術。
同時施多種咒術,天賦確實算得上乘。而且這種自虐的勇氣,他們是冇有的。
“都做自己的,看什麼。”秦野揮動手裡的鞭子,嘶嘶作響。
眾人不得已回頭,餘光都關注這邊,好奇她還會不會繼續自虐下去。
伏絳唇就站在那裡,不回自己的位置,也不往前走一步。
風漾注意到士兵們不慌不忙地釋放出自己的靈力,火、雷、水都有,儘管暫時難以擊破,可重複數次,總能達成質變。
“你們可彆學我。”風漾喊了聲,她知道八人組和不周學院的弟子都在關注她。
血止住後,風漾換了另一隻手,變粗,手刃凝出一層薄膜,是小泡的變形。
她再次對著那紫晶劈下,發出銳物摩擦的刺耳聲音。小泡顫動幾下,卻絲毫不願潰敗。
風漾的手掌被震得發麻,甩了甩:“疼嗎。”
“不疼,阿漾早該用小界。”
眾人大跌眼鏡,是什麼東西在說話?
風漾嗯了一聲,終於轉身看伏絳唇:“木頭,你要完成今天的訓練。”
伏絳唇看了她半晌,轉身回去,帶著一股瘋勁,開始用柳葉。
空青也轉身,他被風漾驚到,下意識想阻止,可更深的意識告訴他,他冇有立場。
就這麼看著麵前的紫晶,他知道自己全力之下很快就能解決,可是他不想離開。
他好蠢,劈開這紫晶就能去學陣法,他在發什麼呆呢。
秦野注意到空青的異樣,冷笑一聲,若是他想走,那他也就放手了。
為情所困而放棄自己的人,就是弱者。
不過,風漾,她到底想做什麼。秦野心緒雜亂,一時竟也產生些許搖擺。
風漾要走,空青和圖覓可能都會走,他分不清自己不捨得誰,可是無論誰,在他曾經的標準裡,都看不上纔對。
秦野煩躁得很,麵上的狠厲之色越發明顯,眾人見狀卻乾得越發起勁。
尤其是不周學院的眾人,他們看到風漾手掌的血,心疼之餘更多的是興奮。
風漾骨子裡的拚命她們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將控身術運用得如此純熟。如今見到鮮血,腦海裡都是風漾進入帝都學院時的話。
他們有打破自我的渴求,隻求萬分之一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方蚌最先動手,她搖身一變,竟然變回真身。一個巴掌大的藍蚌,就這麼直挺挺地撞上去,蚌殼尖與晶石切麵碰撞,發出悶響。
這麼悶頭撞了許久,蚌殼前端碎了,它掉在地上,白芒閃過,治療術慢慢拚湊起自己的蚌殼。
升卿一隻手凝了水刃攻擊,一隻手幫方蚌治療。他無奈地看著方蚌激情滿滿地自毀,卻忍著一個字也不說。
阿漾,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是你一直在做的麼。
有人變作尖牙利爪的猛獸,爪子鑿刻間發出十分難聽的聲音。他身邊的士兵嚇了一大跳,搬了紫晶離他遠遠的。
有人變作尖嘴小鳥,專啄一個點,打算做滴水穿石的努力。
也有正常的,把手臂變成尖刀,擡手就是劈,揮動間虎虎生風,那叫一個大馬金刀,配合上心血來潮的趣味,闊麵鬍子都長出來了。
有人看樂子,也有人受不了,秦野都冇理。他不做聲地看著,不知道這些變身有什麼意義。
這樣乒乒乓乓許久,羊微津擦掉額角的汗,眼前還是揮之不去的,風漾的鮮血。
他曾想,自己是來保護阿漾的,從願意追隨到可以獻出性命,他自問已經接受了家族的運命。
或許曾有幾個時刻,他想好好活在這世間,因為阿漾是一個極好的人。
可是這幾個時刻過後,他想,如果不是阿漾就好了。
阿孃是看錯人了,他還在某個深山老林中,冇有走出來。
他們不需要流血,也不必死彆。
羊微津的運命咒術日漸成熟,他隱約看到自己對應之人的運命,也就看到了自己的運命。
他理解了,他們家族的人,總是幼稚而蒼老。
因為,人怎麼能活在未來呢,他會失去每一個當下,以至於迷茫卻可悲地走向既定的,自己親手規訓好的未來。
紅日西斜,昏黃的餘暉灑落下來,好像能撫平褶皺。汗珠折射出些許輝煌的景緻,原來有人也在笨拙地發光。
風漾的左手已經冇了知覺,反震的力道太大。儘管如此,麵前的紫晶上也隻被劈出不算深的白色刻痕。
她滿意地笑起來,收了手。四周的士兵已經陸續破開,癱在地上三三兩兩相互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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