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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咒術拯救末世大陸 北戎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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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史詩

“謝謝你,居。”風漾把最後幾根苞米丟給它,聽到它哼唧的聲音,露出笑容。

她揉揉臉,臉要僵了,表情都做不習慣。

“好,睡一覺繼續記這玩意。”風漾思索片刻,把身上的護甲脫下來,疊好,墊在枕頭上,權當窩在伏絳唇懷裡,沉沉睡去。

中都軍營,泡在冰水裡的伏絳唇似有所感,睜開眼睛,體內的榆柳之火又有流竄的趨勢。

“伏絳唇,老子跟你說,你要是不想學,儘快滾。壓製不了榆柳之火怎麼煉器,你要氣死我是吧,閉眼,保持平靜,平靜!”山蒼伯捋著自己的鬍子,眼看又拽下來一根鬍鬚,氣得走出靜室。

伏絳唇從冰水裡走出來,將身上的水珠揮發乾淨。他察覺到草木甲停止發揮效用,那阿漾不會冷麼?

山蒼伯是軍營裡的煉器師,他看到自己的榆柳之火後同意收自己為徒。但是他始終控製不好榆柳之火的溫度,本就稀缺的器材被他煉毀幾個,山蒼伯才相出這個不得已的法子。

他全身發冷,心裡卻不得安寧,像是燒了個窟窿,呼呼灌風。

他心煩的時候會去找弓影,他至今也冇有打聽到那位修煉暗靈力的將軍,還被伏絳唇纏著講北戎的事情。

弓影表示他的命真的很苦。

還好幾人都足夠拚命,完成訓練的時間越來越快,留給自己的時間比較富裕,不然弓影真要躲著伏絳唇了。

這次伏絳唇冇有去找他,徑直去找杜康,想出去找風漾。

杜康無語地看著麵前的毛頭小子:“不可能,你同我請什麼假,我又不帶你訓練。”

“杜前輩,我晚上訓練完去,我進不去北戎,隻請求您讓我第二天能進來。”

“你當這軍營是你家?出入自由麼。”杜康火氣上來,就要趕人。

“前輩,我幫您把眼睛治好。”伏絳唇的身子越來越低,幾近懇求。

“什麼?你怎麼治我的眼睛,這陳年老傷,你能治?”杜康終於正眼看他。

“我對治癒識海有經驗,如今實力漸長,隻要假以時日,定能讓破裂的識海癒合。”

伏絳唇冇有說謊,他一直在研究識海破裂的治療之術,風漾的修煉太狠,很可能會像見喜一樣識海破碎。

“你看出來了,哼。”杜康知道他說得冇錯,自己的眼睛確實是識海破碎已久造成的視物不明,想起往事,身上的威壓不經意溢位幾分。

伏絳唇隻覺呼吸困難,也不作抵抗,默默受著。

杜康回神,才發現伏絳唇麵色慘白,當下收了威壓:“好,你自去,我會叫人放你進來。”

“謝杜前輩。”

看伏絳唇走出去,杜康眼裡現出失意,被更濃厚的欣慰之色掩蓋,看不分明。

“到底是少年人。”

伏絳唇越走,越覺寒氣刺骨,直到腳底踩了白雪才止住步子。他不知道北戎界域在哪裡,不敢再往前走,隻是想離風漾更近一些。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伏絳唇想看到風漾滿頭青絲變白髮的模樣,所以有了念想,纔會害怕。

他也覺自己的舉動可笑,可是在這雪地之中,他倒能睡得安心了。

起碼,他更加平靜,體內的榆柳之火也慢慢冷卻下來。

短暫的休憩,比在中都軍內還睡得安穩,伏絳唇眼睫染上白霜,體內的榆柳之火再也冇有出來竄動。

當天晚上,山蒼伯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不錯,不錯,老夫這就教你煉器。”

風漾不知道伏絳唇去哪了,乾了什麼,甚至快把伏絳唇這個人給忘了。

除了每日睡前聞到的草木香,風漾如今的生活隻剩記誦和練咒,毫無過往的痕跡。

見喜和阿滿某日幫風漾送飯的時候,風漾忽然睜眼看他:“你在這裡做什麼?”

“風漾,我幫你送飯。”見喜有些驚喜,同時感到莫名。

“漾,你的識海快滿了,都冇有我們的位置了。”阿滿跳進風漾懷裡,心疼地說。

風漾忽閃著眼睛看他,許久,才記起他是誰:“見喜,阿滿,你們先出去。”

風漾扶額,剛剛記誦過的那行字又模糊了。

“風漾……”

“我們出去。”阿滿濕了眼眶,拉著見喜往門外走。

“不要打擾漾。”見喜心疼地看了眼風漾,到底還是出去了。

風漾已經記誦了三麵牆的古文字,依然連不成線。那些混亂的、破碎的、毫無意義的字句在風漾識海裡被強硬地排列成行,按照風漾的秩序站在一起。

由於毫無意義,所以連前後的秩序都不存在,風漾無法判斷自己之前記住的字句正確與否,隻能繼續往後看。

她要相信自己的記憶,這是她唯一告訴自己的確信。

數不清崩潰過多少次,有幾個時刻,她從書海裡擡頭,以為自己是個書蟲,從出生到現在都在這間白房子裡呆著,啃著這些詭異的扭曲的文字。

起初,她還回憶一下,告訴自己:你叫風漾,你喜歡的人叫伏絳唇,還有七個人正等你出去。

後來,回憶的時間越來越久,忘記的古文字越來越多,她懊悔不已,也就不回憶了。

龐大的文字。

忽然間,那十幾年的人生隻剩一個角落,不刻意去想,就冇有反應。

風漾把他們丟掉了,也把自己丟掉了。

因為她的內識海已經滿了,她需要把那些與麵前世界無關的東西扔到外識海去。

外識海是些過往的記憶,麵前的世界纔是她需要用心去記的。

風漾的感情不再參與過往,外識海是旁觀的記憶。

丟出去的瞬間,風漾覺得心很痛,她摸了摸眼角,她在分泌液體?

水分流失不是好事情,她可能會生病,她急忙拿起一杯涼透的糊糊嚥下去,感覺自己還能再記半本書。

半年的時間其實不長,但風漾以為,這是她的一生。

最後一本書被合上的瞬間,風漾沉沉睡去,嘴裡唸叨著陌生的語言,她把自己獻祭給這間書房,從裡到外,徹徹底底。

這是半年之期的最後一個月,伏絳唇的心在某個瞬間刺痛,卻不再有反應。

他需要冷靜,最好的解決方式是不再去想風漾。

為了提升自己,保護風漾,他需要暫時忘記風漾。

說著說著,自己還真信了。不錯,實力提升得越發快了。

榆柳之火似乎完全化為己用,杜康的眼睛很快被治好,識海恢複的那日,他有些疑惑地問:

“伏絳唇,哨兵說你最近冇有出去,怎麼,終於覺得累了。”

“不是,杜前輩,我不想浪費時間。”伏絳唇麵無表情,微微頷首,離開。

“這小子,還真拚命。”

大家都更加拚命,等待著一個月之後的新兵招募,他們見麵的日子,可冇人想被小瞧了去。

風漾不是,她的命快冇了,沉睡了半月有餘。

一醒來,就聽得識海裡居叫嚷得嗓子都啞了,她煩躁地甩頭,半晌才意識到這是居。

“好了,安靜。”風漾不耐地說。

居住了口,他也被風漾趕到外識海了,蒼天啊,這裡麵的東西什麼時候能縮完讓他進去。

風漾此時的麵色十分冷淡,整個人顯出莊嚴姿態。半年的一日一餐,讓她瘦得像個骷髏架子,控身術還冇變回去,她也冇有意識,或者說,冇空變回去。

於是,風漾此時,是個又瘦又矮,麵上長了幾顆黑痣的不算好看的,清秀男子。

見喜每日探望,已經習慣了風漾的模樣,不過她沉睡數日,也心急了。

此時推門而入,看到她終於醒過來,激動得失態,喊了句:“風漾!你終於醒了!”

風漾耳邊剛清淨,就聽到一聲暴喝,麵色陰鬱幾分。

阿滿撲上來,在風漾懷裡低聲啜泣。

風漾摸了摸,把它放進識海裡,冇再管。

雖然清楚地知道麵前的人和獸是自己的朋友,但她對他們冇有感情,隻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見喜,我如今把那雪山經背下來了,何時會重新**?”

“半個月之後,北戎會開辦法會,到時所有北戎人都會來超聖。你需要在大會上宣講雪山經,讓民眾以為你是住持的轉世,北戎人一定會擁護你為新的住持。”

風漾點頭,她還想繼續睡,示意見喜可以走了。

“風漾,你吃點東西。”見喜看到風漾露在外麵的手指瘦得隻剩皮包骨,忍不住說。

他把餐盤推向風漾:“這是北戎的獸肉,我是新進高僧,現在纔有資格吃肉。”

風漾擰眉,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拿了塊肉,勉強吃了幾口,胃裡就泛起酸水,她捂著嘴,在見喜驚恐的眼神下把肉嚥下去,扯開一個笑:“好吃,就是冇什麼味道。”

“風漾。”見喜哽咽,風漾的麵色像是將死之人。

他忽然懷疑,自己做的真的對麼。

風漾不知道見喜的想法,現在識海裡數萬排北戎古文字正在自動整合,她冇功夫理見喜。

“半個月之後再叫我,我需要閉關。”

風漾丟下一句,開始閉目打坐。

讀完最後一頁古文字的瞬間,風漾忽然明白,這四麵牆壁的雪山經,是一篇無比恢弘的北戎史詩。北戎古文字,首尾相接,不到最後一個字元,無法連成完整的句子。

如果說,讀完兩麵牆,她看到的,是無序的時空和物種,是所有場麵中單薄的景物描寫,是不構成故事因果的落雪、飛花和墜落前那人臉上的清淚。

那麼最後一麵牆,整個故事開始流動。所有的無序都流向固定的軌道,她在不變的規則中看到整個民族的史詩。人群刀兵相見,相愛又背叛,少年意氣,英雄遲暮同時存在,綠鬢紅顏與三千白髮同時隕落,北戎的雪山之下,埋了一代人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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