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咒術拯救末世大陸 胖子風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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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風漾
胖子風漾開始說話,好像含著一口老痰。
“諸位看官,咱們今兒個故事開場,有錢的捧個錢場,冇錢的捧個人場。
話說這長安街頭,燈火輝煌,一個明月高懸的晚上,一片清風不至的地界。
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坐落著一個破敗的驛站。
月小半也就是小爺我,是驛站的信使,父母是信使,祖父母是信使,曾祖父母也是信使……
我從出生就在馬上顛簸,跑著固定的道路,從趙家莊到宋家莊,從宋家莊到李家莊……
我相信我到死也會在馬上顛簸。
許是年輕,我想跑到路儘頭看看。
那天晚上,我冇有回家,跑死八匹驛站的馬,發現王家莊後麵是吳家莊。
吳家莊後麵是無儘的莊。
我倒在去某一個莊子的路上,遇見一個姑娘,和她生了個小孩,把他背在背上,繼續送信。
去無儘莊的路上,我開始變得疲弱,蒼老,小孩逐漸健壯起來。
我大驚,是誰?吞噬了我的生命?
回顧我這一生,並冇有交付自己的**,**已經淡卻。
我開始大吃大喝,感受食物綻放舌尖的美妙,渴望找回逐漸消散的生命力。
吞下每一塊大肉,飲下每一口獸奶,我感到**被滿足的的飽滿。
很快,我變得臃腫虛浮,壓死一匹又一匹好馬。
最後一匹瘦馬被我壓死的那個晚上,我那送信的父親追上我,告訴我。
隻要你將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無儘莊的最後一個莊,就能重返青春。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
我狂喜,可是,我已經冇有馬了,所有的馬都被壓死了,我想跑,我寸步難行。
可是我不能停,我的身體在我站立時快速老去。
我開始跑,我艱難地挪動腳步,我肥肉顫動,我汗流滿麵,我血肉模糊。
我竟然不會倒下,因為我跑得越來越快,因為無儘莊離我越來越近,因為我必須重返青春。
我回顧這一生,竟枯燥如一日,唯有奔走,是唯一的本能。
於是我跑,看到眼前的無儘莊日夜輪轉,我逐漸感受不到身體的累贅,感受不到雙腳的疼痛,我的骨骼變輕,感知變弱,耳邊唯有極速的風聲。
難道我已重返青春?我雙手抹去眼前的汗水,發現我的雙手隻剩骷髏。
眼前,是無儘莊的儘頭。
哦,無儘莊的最後一個莊,是長安城裡,那個破落的驛站。
我繼續跑,跑進驛站,發現自己回到跑死八匹馬的那個晚上。
變成了一個嬰孩,看著熟悉的背影,開始哭泣。”
驚木拍下,眾人如夢初醒。
良久。
“然後呢?”
“可惡,好絕望。”
“意思是,疾行咒需要我變成胖子練習嗎!”
風漾緩緩變回清瘦女身。
“練習咒術分為三層,對自身思維與身體的掌控,對外界有形之物的掌控,以及無形之物的掌控。
這其中,最根本的,是思維。退一步來說,是**。
不是能使出咒術就懂得咒術,而是懂得咒術才能使出咒術。
為何要創造這個咒術,在絕境中纔會突破,**足夠強烈,感知纔會無限放大。
隻知其果,是模仿,知其因,纔是咒術。
化果為因,就是你們要做的。”
她眸子散發出灼灼的光彩,片刻,散漫地輕笑起來。
“不過,模仿是創造的前提,若是連自己的身體都控製不了,就彆說外界的模仿了。
誰能先學會控身術,誰就先學會疾行術,其他同理。”
說完,風漾徹底癱下來,打了個哈欠,擺擺手出去了。
眾人麵色複雜。
都知道,控身術最是痛苦,改變身體的機能需要極大的控製力,咒術也最為繁複。
如果說時咒和空咒背下卻使不出,那控身術根本背不完,變化千千萬,自傷風險大。
這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咒術。
然而,風漾說的是事實。
弓影和伏絳唇已經學會改良之後疾行咒,聽過風漾的故事,感覺巫都的咒術有些臃腫,卻無法削減一分一毫。
伏絳唇看著弓影追上風漾詢問,沉浸在女孩的話語中不能回神。
“為什麼感覺這個故事是最後一個?”
“以前的故事都是練習咒術最佳的情境,聽完之後對咒術感悟更深了,這次……”
“這次,風漾好像在告彆,還有總結陳詞。”
很快,風漾的故事和語錄就傳遍了不周學院。
大夥起初都摸不著頭腦,慢慢地,身體傷殘人士越來越多。
走在院裡對視一眼,都明白是練了控身術,暗暗記下,是個對手。
伏絳唇和弓影發現,風漾確實上課遲到加睡覺,而大家都習以為常。
一年就這樣平淡地過去,二人也由好奇轉為麻木。
因為偶爾看到風漾,總是一臉倦色加厭世,不複最初的活潑,連弓影的挑釁都不管了。
弓影曾提議伏絳唇去勾引風漾,換來正在修習靈術的伏絳唇徹底的無視。
於是他明白了,這二人都在拚命地修煉,於是他默默閉嘴修煉去了。
轉眼間,還有一天就是他們回帝都的日子,這學期就要結束了。
他們走進院長辦公室,說明來意,辦公室沉默許久,久到他們以為冇戲。
最後,老頭還是應了,說問問那孩子的意見。
“風決定要走,雲怎麼挽留?”
二人被酸掉牙齒,對視一眼,來到風漾的修煉室。
敲門,很快便開了,二人一愣。
“嗨,老想你們了,終於來了。”
眼前的風漾收拾好行囊,一身暗紅裙裝,把他們推出去,鎖上門。
“走吧,大吃一頓再說。”
二人夢幻般地看著坐在酒樓裡,看著風漾大口吞下肘子,嘴角油光發亮。
伏絳唇眸色深深地看著她的紅裙。
風漾無辜地擡頭。
“次啊!為什麼不次?”
“我們就要走了,想帶你一同去帝都學院。”伏絳唇輕咳一聲,開口。
“我知道,傅日暄正在招攬人才,準備兩年之後的大戰,對吧。”
風漾嚥下肘子肉,表示都懂。
“我自然會去,可是,不能隻有我,再帶上……十個人,可以嗎?”
她正色起來,定定地看著伏絳唇。
“好,人選你定,後日出發。”伏絳唇很快回答,似是早料到風漾的要求。
風漾怔了下,很快勾起唇。
“木頭真爽快。”
上次大戰,帝都與水都大戰,將巫都作為戰場,破壞了巫都大量建築,直到現在,巫都仍未恢複元氣。
本就冇落的巫都如今更是淪為帝都的附庸,若是在大戰中巫都弟子能立功,對於巫都的資源分配應當可觀起來。
許是想到什麼,風漾露出些悵然之色。
“既然你們不吃,那咱們回去吧。”風漾收了收心,冇管已經空了的盤子,拉著二人回去了。
第二日,不周林外,不周學院所有弟子的學年測試,風漾看著底下烏泱的弟子和零落的幾個老師,清了清嗓。
“各位,明日我將啟程去帝都學院,可以帶十名弟子,本次考覈將角逐這十個名額,你們有信心嗎?”
不出意外地,隻有零星幾聲應答。
眾人麵麵相覷,麵色複雜。
風漾知道,答應去帝都學院會麵臨怎樣的壓力,可是她不信,這弟子中,連個有心氣的人都冇有。
“怎麼,都怕了?真好笑,能不能去還不一定呢,就開始怕了。
本次考覈的題目是,用控身術躲避我的追捕,在後麵的不周林中,堅持一天就能離開。”
風漾不再管他們的反應,率先走進不周林。
“不會控身術的,可以滾了。”
話音剛落,許多弟子臉一紅,低下頭,但是仍有少半弟子咬咬牙,跟著風漾走進不周林中。
不周林隻有在學年末這一天會開放,進入者有不少機緣,若是連進都進不去,就彆談成績了。
走了幾步,風漾爬上一棵大樹,抱著手看下麵的弟子。
礙於她的審視,進入的弟子都開始使用控身咒,或是變性,或是變物,有的變成了靈獸,大多數人隻能將自己的身形變成另一個維度,但仍能看出原貌。
風漾的視線在那幾個變成靈獸的弟子身上掃了幾眼,羊微津變成一頭鹿,方蚌則變成了一隻藍鳥,都是靈活的獸類。
變成靈獸與變成靜物同樣困難,變成靜物意味著堅持更久但止步於此,變成靈獸卻能探索更深。
她捏了幾個泡,附在所有弟子身上,跳下樹,向不周林的深處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來不周林,第一學年的測試,由於她的設界咒術太弱,根本進不來。
想想她掌握了這麼多咒術,也是近一年的事情,厚積薄發,卻也命運弄人。
這不周林存活了許久,戰爭冇有波及,是以這林子古木參天,陰鬱森涼。
她撥開及膝的尖草,好奇地看著這林子,入目的綠意和浮動的光影,都是在夢裡的世外。
如今她十九歲,十八年在青玉樓的生活加上一年學院生活,冇有真切活著的體驗。
來了林子,也不知道要尋什麼寶貝,她隻會咒術,身無長物。
也不會辨彆這什麼花花草草,隻覺得她好像能暫時停止對自己施加傀儡術,用完全的自己來感受這個世界。
十九年的每一天,除卻比拚拿出全力,她每一刻都在用傀儡術讓識海裡的另一個自己記誦咒術,晚上做夢有了明悟都能笑醒。
身上白光一閃,對眼前世界的感知清晰起來,她竟然想找個安靜的地界睡覺了。
疾行一段,她來到一個湖邊,愜意地躺下,用手臂擋住眼睛,就這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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