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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做飯在後宮躺贏了 第20章 帝心難測,他竟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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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禦書房的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跟在趙全身後,低著頭,眼睛隻敢看他腳後跟那塊沾了點灰的皂靴。

我的腿是軟的,全靠一股「不能死得太難看」的意誌力撐著。

周圍的宮人看見我們,都跟見了瘟神一樣,遠遠就避開,貼著牆根溜走。

那些壓低了的視線,有驚恐,有好奇,有幸災樂禍。

它們像無數根細小的針,紮在我背上。

我能感覺到,我的事,已經傳遍了。

林貴人瘋了。

她把賢妃娘娘賞的血燕倒去澆花。

她還當眾說賢妃娘娘送的是「臟東西」。

每一個版本,都比上一個更離譜,也更接近死罪。

我完蛋了。

這次誰也救不了我。

我甚至沒法為自己辯解。

難道我要跟皇帝說,那碗血燕火候過了,冰糖放多了,腥得我反胃,我覺得它不配被吃掉嗎?

他會信嗎?

他隻會覺得我瘋得更徹底了。

趙全的腳步很穩,不疾不徐。

他一言不發,這份沉默比任何斥責都更讓我心慌。

禦書房到了。

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門,在我眼裡,就是鬼門關。

趙全停下腳步,側過身,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無懈可擊的,溫和的笑容。

「林主子,請吧。皇上在裡麵等您。」

我的心跳,在這一刻漏了一拍。

同一時間,禦書房內。

明亮的燭火照著堆積如山的奏摺。

裴容坐在案後,神情專注,朱筆在奏摺上落下批語,快而有力。

趙全悄無聲息地走進來,躬身立在桌旁,壓低了聲音,將晚晴軒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稟報了一遍。

從賢妃派人送燕窩,到林素言如何當眾將那盅血燕倒入花盆。

連那句「給花補補,彆浪費了」,也一字不差。

禦書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隻有朱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當趙全複述完那句——「這東西味兒太衝,腥得人頭暈,我跟三皇子都消受不起。下次這種貨色,就彆送來了,汙了我們晚晴軒的地」時。

那沙沙聲,戛然而止。

裴容手中那支價值不菲的朱筆,就那麼懸停在半空中。

趙全屏住呼吸,頭垂得更低了。

他看不見皇帝的表情。

過了許久,裴容放下了筆。

他沒有發怒,也沒有出聲。

隻是嘴角,極其緩慢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是一個充滿了讚許的,甚至帶著一絲玩味的笑。

趙全心中一凜。

裴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裡,眼神深邃。

有趣。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他當然知道賢妃送去的那碗血燕是什麼意思。

威逼,試探,羞辱。

換作宮裡任何一個妃嬪,要麼誠惶誠恐地喝下去,不管裡麵有什麼都自己認栽。

要麼,就抓住把柄大鬨一場,把事情捅到他麵前來,哭哭啼啼要他主持公道。

前者蠢,後者俗。

可這個林素言……

她的應對,完全跳出了棋盤。

看穿了。

她必然是第一時間就看穿了賢妃的陰謀。

但她不點破,更不大鬨。

她隻是嫌棄。

用一種近乎羞辱的方式,表達了她的嫌棄。

「腥得人頭暈」,「這種貨色」,「汙了地」。

每一句,都像一記耳光,精準地抽在賢妃的臉上。

卻又找不到任何錯處。

因為她是從頭到尾,都在評價「食物」本身。

至於倒去澆花……

更是神來之筆。

這不僅是警告,更是姿態。

警告賢妃,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姿態是告訴所有人,她林素言,不屑與之為伍。

你的東西,隻配與花草為伍。

既處理了那碗有問題的血燕,不給對方留下任何栽贓的可能。

又給賢妃留了最後一絲顏麵,沒有把「下毒」這種事擺在台麵上,避免了狗急跳牆。

舉重若輕,遊刃有餘。

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隻知道往皇子手裡塞棗花糕的小貴人。

這手段,分明愈發老辣,愈發滴水不漏了。

裴容端起手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茶水微涼。

他想。

看來,是時候讓這個有趣的女人,站到更高的地方,看看她到底還能給自己帶來多少驚喜了。

「讓她進來。」

我走進禦書房的時候,腿肚子都在抖。

裡麵很暖和,熏著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卻讓我從骨頭縫裡往外冒寒氣。

皇帝就坐在不遠處那張巨大的書案後麵。

他穿著一身玄色的常服,長發用一根玉簪鬆鬆地束著,正在看一份奏摺。

燭光勾勒出他深邃的輪廓,看不清表情。

我跪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大氣都不敢出,腦子裡一片空白。

完了,死定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奏摺,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很平靜,沒有任何溫度。

我嚇得一抖,把頭埋得更深了。

「聽說,你把賢妃賞的血燕,拿去澆花了?」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來了。

審判終於來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嗯?」他似乎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我閉上眼,心一橫,豁出去了。

「回……回皇上,」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是臣妾做的。」

「為何?」

「因為……因為它……它……」我結結巴巴,大腦飛速運轉,想找一個聽起來不那麼像瘋話的理由。

「因為它腥。」

我最終還是說了實話,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說完,就絕望地等著雷霆之怒。

然而,我等來的,卻是一聲極輕的,幾乎聽不見的笑。

我猛地抬頭。

他竟然在笑。

雖然那笑意一閃而過,但我絕對沒有看錯。

他看著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竟然帶著一絲……欣賞?

我徹底懵了。

「腥?」他重複了一遍,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倒是說說,怎麼個腥法?」

我傻了。

這……這是什麼路數?

皇帝不治我的罪,反而跟我討論起烹飪技術了?

我看著他探究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就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火候過了,燉得太爛,失了膠質。為了壓腥,冰糖放得太多,甜得發膩,反而把血燕本身那點清甜蓋沒了。聞著就是一股子腥甜味,倒胃口。」

我說得很快,像是怕他隨時反悔,把我拖出去砍了。

說完,我就後悔了。

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我竟然在禦書房,跟九五之尊,大談特談一碗燕窩的做法!

我死定了。

這次是真的死定了。

禦書房裡,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絕望地等著他發落。

「說得不錯。」

良久,他開口了。

我再次愣住,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對吃食,倒是頗有見解。」

裴容站起身,踱步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賢妃賞賜,是為恩。你嫌其不潔,棄之,是為直。以腐壞之物滋養蘭草,使其不致浪費,是為德。」

他每說一句,我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恩?直?德?

我隻是覺得它難吃而已啊!

「林氏,」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你很好。」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旁侍立的趙全。

「傳朕旨意。」

「林貴人,性情純直,心思通透,撫育皇嗣有功,特晉為嬪,賜號『端』。遷居永和宮。」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徹底宕機了。

我……

我晉位了?

就因為我把一碗燕窩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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