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省錢大法,卻差點要了我的命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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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icu裡待了半個月,才撿回一條命。
但我的腎臟,遭受了不可逆的損傷。
出院那天,建波告訴我,畢素芬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了三年。
“她不認罪,在法庭上還在喊,說她是為了你省錢,法官都聽不下去了。”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冇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康複後,我徹底消失了。
我換了手機號,搬到了一個陌生的沿海城市。
我用公司賠償我的錢,和建波資助我的一部分,開了一家小小的海邊咖啡館。
日子平淡,卻安穩。
我刻意避開所有可能與過去產生交集的人和事。
我的人生,終於回到了正軌。
偶爾午夜夢迴,我還會想起icu裡那冰冷的機器聲,和我媽那張理直氣壯的臉。
但我已經學會了與這些噩夢和平共處。
一晃,五年過去了。
我的咖啡館生意越來越好,我還清了建波的錢,甚至還有了一些積蓄。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我媽有任何交集。
直到春節前夕,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監獄那邊打來的。
“請問是畢素芬女士的女兒,岑玥女士嗎?”
“您母親今天出獄了,但是她精神狀態好像有點問題,您方便來接她一下嗎?”
我握著電話,沉默了許久。
“我不是她女兒。”我說,“她冇有女兒。”
掛掉電話,我看著窗外湛藍的大海,心情卻無法平靜。
幾天後,一個本地的社會新聞,彈送到我的手機上。
《獨居老人為省取暖費,家中燒煤引一氧化碳中毒,生命垂危》。
新聞配圖裡,那個躺在病床上,麵色灰敗的老人,正是我媽。
報道說,她雖然被搶救了過來,但因為缺氧時間過長,對大腦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
人,變得癡癡傻傻的了。
我關掉新聞,繼續擦拭著我的咖啡杯。
然而,第二天,醫院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們通過警方,查到了我的聯絡方式。
“岑玥女士,您母親的醫藥費已經拖欠了,請您儘快來繳清。”
我終究還是去了。
在醫院充滿消毒水味的走廊裡,我看到了她。
她穿著一身不合身的病號服,正蹲在牆角,專注地試圖把一個被踩扁的塑料瓶吹鼓。
看到我,她渾濁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光亮,然後獻寶似的把那個破瓶子遞給我。
“閨女……你來了……”
“這個……能賣五分錢……”
我冇有應聲。
我走到繳費處,繳清了所有費用。
然後,我給她辦了轉院手續。
轉到了全市最貴,也是全國頂尖的私立康複醫院。
陽光透過一塵不染的落地窗,灑在嶄新的高級病床上。
房間裡有獨立的衛浴、會客區,還有一個可以俯瞰整個城市花園的陽台。
24小時的特護,國際知名的康複專家團隊,以及每天更換的鮮花。
這一切,都讓畢素芬顯得侷促不安。
她不停地搓著手,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連床單都不敢弄皺。
“女兒啊……這裡……這裡太貴了……”
她抓住我的袖子,聲音裡帶著哀求。
“我們回家吧,媽不想花這個冤枉錢。”
“媽身體好得很,不用治,回家躺兩天就行了。”
我拿起一個紅潤飽滿的蛇果,用一把銀質的水果刀,慢條斯理地給她削著皮。
刀刃劃過果皮,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媽,多花點錢,對身體好。”
我將削好的蘋果遞到她嘴邊,用她最熟悉的語氣,溫柔地說道:
“我這是為了你花錢。”
我記得小時候,我發高燒,燒得快要說胡話。
她捨不得花錢帶我去醫院,就用工業酒精給我擦身,說這是物理降溫,省錢又管用。
結果我酒精中毒,口吐白沫,差點冇搶救過來。
她當時怎麼說的呢?
她說,小孩子身體底子好,扛一扛就過去了,去醫院就是浪費錢。
現在,我用她最恐懼的方式,來為她花錢。
我媽看著我遞過來的蘋果,眼神從不安,慢慢變成了恐懼。
她掙紮著想從床上下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
“不……不要……浪費錢……”
“回家……我要回家……”
我貼近她的耳邊,用她曾經最愛用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
“放心吧媽,我不會讓你走的。”
“你教我的,東西不能浪費。”
“我花了這麼多錢,怎麼能讓你不好起來呢?”
她驚恐地看著我,渾濁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絕望。
我扶著她躺下,給她蓋好柔軟的羊絨被。
“媽,以後你就安心在這裡住著,錢的事你不用操心。”
“我會請最好的護工,給你用最好的藥,做最貴的康複治療。”
“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
我每說一句,她臉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到最後,她慘白著臉,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一輩子都在省錢,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
如今,我要讓她親身體驗一下,被錢活活燒死,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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