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哭著求我活,心裡卻盼我死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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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秦嵐語無倫次地指著我。
陸淮安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恐懼。
我冇有回答他們。
醫院的保安和接到報警的警察,就在這時衝了進來。
警察的到來,為這場鬨劇畫上了句號。
陸淮安、秦嵐、林詩詩,因為涉嫌詐騙和故意傷害,被當場帶走。
薑陽因為未成年,被勒令回家,由其他親屬暫時看管。
會客室裡,隻剩下我和一群麵麵相覷的親戚。
一個和我關係還算不錯的表姨,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月初,你你真的好了?”
我衝她虛弱地笑了笑:“嗯,早就好了。”
隻是心,被傷得千瘡百孔。
我把所有的錄音和視頻證據都交給了警方。
陸淮安買通鑒定科醫生的事情也被查了出來。
最讓我意外的是,警方在調查車禍的時候,發現了新的線索。
肇事車輛的刹車係統,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的陸淮安,交代了一切。
是他,在我的車上動了手腳。
他不想等了,他想用一場“意外”,來加快獲取賠償金的速度。
而這個惡毒計劃的提議者,竟然是我的親生母親,秦嵐。
【反正她那個死鬼爹就是出車禍死的,也算是一種循環了。】
這是警察告訴我,從秦嵐的審訊記錄裡看到的一句話。
那一刻,我冇有哭,甚至冇有憤怒。
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最終,陸淮安因故意殺人未遂、詐騙等多項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
秦嵐作為共犯,也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林詩詩涉嫌詐騙,判了三年。
薑陽因為未成年,加上在案情中作用較小,免於刑事處罰,但被送去了少管所。
老薑家的天,徹底塌了。
我用那筆三百六十萬的賠償金,支付了所有的醫療費和康複費用。
剩下的錢,我賣掉了那棟承載著我所有噩夢的房子,湊在一起,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基金。
專門用來幫助那些像我一樣,被家庭傷害,走投無路的人。
我給自己留下的,隻是一張去往陌生城市的單程機票。
五年後。
南方的一座海濱小城。
我開了一家小小的書店。
車禍給我留下了一些後遺症,陰雨天的時候,後背總是會隱隱作痛。
但更神奇的是,我能聽到心聲的能力,也隨著身體的康複,時有時無。
大多數時候,世界是安靜的。
隻有在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那些嘈雜的聲音纔會偶爾出現。
我已經學會了和它和平共處。
這天,店裡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是我的表姨。
她老了很多,頭髮白了大半。
她看到我的時候,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月初,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給她倒了杯水,平靜地問:“有事嗎?”
“你弟弟薑陽,他從少管所出來了。”
表姨的聲音有些乾澀,“他找不到工作,天天在外麵混,前幾天跟人打架,把腿給打斷了。”
我端著水杯的手,頓了一下。
“他讓我來找你,想問你要點錢治腿。”
我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表姨的臉上,浮現出愧疚。
我聽見了她心裡的聲音。
【這孩子也是作孽。當初就不該來。可薑陽那孩子也太可憐了,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放下水杯,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裡麵有五萬塊錢,密碼是他生日。你告訴他,這是我最後一次管他。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了。”
表姨接過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隻是化作一聲歎息。
她走後,我一個人在店裡坐了很久。
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窗,灑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了起來。
“薑月初。”
電話那頭,是一個蒼老又沙啞的女聲。
是秦嵐。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弄到電話的。
“我快死了。”
她說,“肝癌晚期,冇幾天了。我想在死之前,再見你一麵。”
我的心,毫無波瀾。
“我隻想問你一句話。”她的聲音帶著乞求,“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們在想什麼的?”
這個問題,她大概在監獄裡想了五年。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地說:
“因為,人在做,天在看。”
說完,我掛掉了電話,拉黑了號碼。
我走到店門口,看著遠處海天一色的壯麗景色。
海風吹來,帶著一絲鹹濕的氣息。
那些曾經如同夢魘般纏繞著我的心聲,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了。
我的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靜。
我知道,我終於自由了。
從今往後,我的人生,隻屬於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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