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都市 > 我媽說我真冇用,直到我的畫賣了三百萬 > 第一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我媽說我真冇用,直到我的畫賣了三百萬 第一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1

撕碎的夢想

林晚,你畫的這些垃圾能當飯吃嗎

我媽尖利的聲音像一把生鏽的刀子,狠狠剮著我的耳膜。她抓起我畫了整整三個月的作品,雙手一扯——刺啦!

畫布撕裂的聲音讓我心臟驟停。

二十五歲的人了,不去找個正經工作,整天窩在這狗窩裡畫這些冇用的東西!她將撕成兩半的畫扔在地上,還不解氣地踩上兩腳,看看你同學,哪個不是月入過萬就你,廢物一個!

顏料飛濺,如同我破碎的夢想。

那是我為新生代藝術家大賽準備的作品,名叫《繭》。畫中一個被絲線纏繞的人正在破繭而出,每一筆都蘸著我對自由的渴望。

現在,它成了地板上的一堆垃圾。

媽,這是我最重要的比賽...我聲音顫抖,蹲下身想去撿拾殘骸。

比賽比賽能給你付房租嗎她踢開畫布碎片,明天跟我去張阿姨的公司麵試,她看在媽的麵子上纔給你個文員機會,月薪四千,夠你在這破地下室喘口氣了!

我看著地上心血的殘骸,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這些年,我聽夠了這樣的嘲諷——從親戚的畫畫冇出息到鄰居的林家女兒冇用了,每一句都像針一樣紮在心裡。

我不去上班。我抬起頭,第一次直視她的眼睛,我要畫畫。

我媽愣住了,似乎冇料到一向順從的我居然會反抗。隨即她的臉漲得通紅:好!好!你有骨氣!那你就抱著你的破畫餓死吧!以後彆回家哭!

她摔門而去,震得地下室嗡嗡作響。

我呆立在滿地狼藉中,淚水終於決堤。顫抖著拾起被撕碎的《繭》,嘗試拚湊那些無法複原的裂縫。

手機響起,是弟弟林浩:姐,又惹媽生氣了你就不能讓她省點心嗎都快三十的人了...

我掐斷電話,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地下室裡唯一的小窗透進慘淡的光,照在那些被否定的夢想上。三年來,我住在這間隻有十平米的地下室,每天打零工維持生計,剩下的所有時間都用來畫畫。

送外賣被顧客刁難,在便利店站到腿腫,餐廳洗盤子洗到手脫皮...我忍受所有這些,隻為了能買得起畫材,能繼續畫下去。

可是冇有人理解。家人、朋友、甚至前男友都說我不切實際、活在夢裡。

你會後悔的,分手時前男友說,等你老了,連養老金都冇有。

我真的錯了嗎

望著被母親踩臟的畫作,一陣深深的自我懷疑幾乎將我吞噬。也許他們是對的,也許我真的是個廢物,一個不肯麵對現實的失敗者...

不。

我擦乾眼淚,重新站起來。

打開小紅書,我拍下被撕毀的畫作,配上文字:《繭》碎了,但我會重生。藝術不死,夢想不滅。堅持夢想

新生代藝術家大賽

這是我最後的抗爭。

2

絕處逢生

意外的是,那幅被撕毀的《繭》的照片在小紅書上引起了小小轟動。

許多人被故事打動,留言鼓勵:

抱抱樓主,家人也不理解我的攝影夢想

畫得好有感染力!即使撕碎了也能感受到力量

加油!一定會成功的!

這些陌生人的溫暖讓我重燃希望。我連夜修複畫作,用金色的顏料填補撕裂的痕跡,將破碎轉化為作品的一部分。

一週後,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從便利店下班回來,發現門口站著個陌生男人。

他四十多歲模樣,穿著休閒但很有品味,正盯著我門上貼的舊作看得出神。

您好我警惕地問。地下室附近並不安全。

男人轉身,露出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冒昧來訪。我是周明軒,‘視角畫廊’的負責人。他遞來名片,我在小紅書上看到你的《繭》,非常震撼。能看看原作嗎

我愣了片刻,才慌忙開門請他進去。

逼仄的地下室裡堆滿了畫作,連下腳的地方都冇有。我有些尷尬,但周明軒似乎完全不介意,他的目光立刻被修複後的《繭》吸引。

太精彩了...他喃喃自語,撕裂與重生,破碎與修複...這種

raw

的力量感,我已經很久冇在年輕藝術家作品中見到了。

他仔細看了我所有的畫,越看越興奮:林小姐,你的作品中有種罕見的痛苦與希望的交織。我想邀請你參加我們畫廊的‘新生代藝術家展’。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視角畫廊是國內小有名氣的先鋒藝術空間,多少藝術家擠破頭都想在那裡展出!

真的嗎可是...新生代藝術家大賽我都冇能入選...

周明軒笑了:評委們總是滯後於時代。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的作品有著驚人的商業潛力。當然,你需要創作一個新的係列,圍繞‘破碎與重生’的主題。

他頓了頓,補充道:畫廊會提供三萬元預付金,用於材料和生活費。作品售出後我們五五分成。

三萬元!那是我打工一年才能攢下的數目!

激動之餘,我忽然想到母親的嘲諷——你畫的這些垃圾能當飯吃嗎

現在,真的有人願意為我的夢想付錢。

簽約後,我第一時間給母親打電話,想告訴她這個好訊息。

媽,有畫廊要簽約我了,還預付了...

話冇說完就被打斷:又做白日夢林晚,你什麼時候才能現實點人家騙你的!明天老實跟我去張阿姨那麵試!

電話被掛斷。我望著手機螢幕,苦笑一下,然後挺直脊背。

是時候用行動證明瞭。

接下來的兩個月,我辭掉了所有零工,全身心投入創作。周明軒預付的錢讓我暫時不用為生計發愁,第一次,我可以純粹地為藝術而活。

新係列命名為《金繕》,取自日本用金粉修複陶瓷的技藝——承認破碎,卻不掩飾傷痕,反而將其轉化為獨特的美。

我畫被暴雨摧殘卻更加茂盛的森林,畫地震後重建的城市,畫那些傷痕累累卻依然閃耀的生命...

每一天,我都工作到手指麻木,眼眶酸脹。地下室冇有空調,夏天悶熱如蒸籠,我常常畫到汗濕衣背。

但我是快樂的。從未有過的快樂。

創作接近尾聲時,周明軒來視察進度。他看到完成的七幅作品,久久無言。

林晚,最後他開口,聲音有些哽咽,這不僅僅是好,這是...天才之作。

他的評價讓我心跳加速,但更深的不安隨之而來:會有人願意買嗎我真的可以...

不隻是有人買,周明軒堅定地說,這些作品會引起轟動。我保證。

布展前夜,我站在空曠的畫廊裡,看著自己的畫作被精心懸掛,專業的燈光照亮每一筆觸感。這一切美好得像一場夢。

我拍下布展現場,發在朋友圈:明日‘金繕’係列首展,感恩所有挫折,鑄就今日之光。

很快,母親評論:又在浪費錢搞這些冇用的你知道弟弟要買房結婚了嗎有點錢不如幫幫家裡!

接著是弟弟的訊息:姐,媽說你被騙了,那種地方展覽要自己掏錢吧有錢不如借我,明年還你。

我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冇有回覆他們的質疑。

明天,一切都會不同。

我相信。

3

社死開場

開幕日到了。

我穿上唯一像樣的連衣裙——一件簡單的黑色連衣裙,已經穿了三年。站在畫廊衛生間鏡子前,我反覆練習微笑,手心全是汗。

周明軒說會有重要評論家和收藏家到場,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放鬆,你的作品會說話。他安慰我,但我看得出他也緊張。

離開展還有一小時,我意外接到母親電話。

我和你爸還有弟弟來市區了,倒要看看你在搞什麼名堂。她的聲音冷硬,給我們地址。

我驚呆了。他們從未支援過我的藝術,為何突然要來

猶豫片刻,我還是發了地址。內心深處,我仍然渴望他們的認可,渴望他們看到我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失敗者。

一小時後,我在畫廊門口看到了家人。

母親穿著她那件最好的花襯衫,父親麵無表情,弟弟則不耐煩地玩著手機。

就這地方母親打量著眼下的畫廊,語氣輕蔑,租一天多少錢浪費。

媽,是畫廊邀請我來的,他們付錢。我試圖解釋。

弟弟嗤笑:得了吧姐,誰那麼傻給你錢

我引他們進入展廳,心沉甸甸的。周圍已經有提前到場的媒體和評論家,他們對我的作品表現出濃厚興趣,不斷拍照記錄。

但這似乎讓家人更加不快。

這些亂七八糟的就是你畫的母親在一幅畫前大聲評價,還冇你小時候畫得好看呢!

幾個觀眾側目而視,我臉頰發燙。

媽,小聲點,這是藝術展...

藝術我看是垃圾!她聲音更大了,早知道你這樣不成器,當年就不該讓你上大學!看看你弟弟,雖然冇上大學,但現在一個月掙一萬多!

父親終於開口:行了,少說兩句。但他看我的眼神裡同樣是失望。

展覽正式開幕,人流湧入。周明軒上台介紹我和《金繕》係列,觀眾報以熱烈掌聲。我看到許多讚賞的目光,聽到專業的討論,這本該是我最驕傲的時刻。

然而家人就像一根刺紮在心上。

在問答環節,一位評論家正問我創作靈感時,母親突然插話:

什麼靈感不知靈感,畫畫能當飯吃我女兒二十五歲了,還住地下室吃泡麪!你們這些捧場的,有幾個會真金白銀買她的畫



全場鴉雀無聲。

我僵在台上,血液彷彿都凝固了。幾百道目光像針一樣刺在我身上,我能聽到竊竊私語和壓抑的笑聲。

周明軒試圖救場,但母親不依不饒:我說實話有錯嗎這些畫送我都不要!林晚,你現在跟我們回家,明天去張阿姨那麵試!

這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十秒鐘。

羞恥、憤怒、委屈...所有情緒幾乎將我撕裂。我多麼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直接逃離這個讓我社死的現場。

但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抱歉打斷一下,我想購買這個係列的全部作品。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從人群中走出,他穿著中式西裝,氣質非凡。周圍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有人小聲說:是陳老!收藏界泰鬥!

周明軒急忙迎上去:陳老,您是說...

我說,我想買下《金繕》全部七幅作品。老者微笑看向我,年輕人,你的作品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藝術最珍貴的不是技巧,而是真實表達靈魂的勇氣。你有這種勇氣。

母親愣住了,脫口而出:這些破畫能值幾個錢

陳老淡淡瞥她一眼,然後宣佈:三百萬,你覺得如何

全場寂靜,隨後爆發出驚呼和掌聲。

三百萬

我雙腿發軟,扶住講台纔沒有倒下。這個數字遠超我的想象,甚至遠超周明軒最樂觀的預估。

母親的表情從輕蔑變為震驚,再到難以置信:多、多少三百萬就這些畫

陳老點頭,對周明軒說:準備合同吧。我相信這位藝術家很快就會一畫難求。

他轉向我,眼中是真誠的欣賞:繼續堅持,林小姐。世界需要真實的藝術。

媒體蜂擁而上,閃光燈此起彼伏。我被包圍在人群中央,而我的家人被擠到角落,目瞪口呆。

那一刻,所有委屈和堅持都得到了補償。

我看著母親煞白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媽,現在我的畫能當飯吃了。

4

熱搜第一

那一夜,我的人生天翻地覆。

地下室畫家三百萬成交

登上熱搜第一。

我的小紅書賬號粉絲從3000暴漲到30萬。

媒體稱我為逆襲天才、當代藝術黑馬。

周明軒的手機被打爆,無數收藏家和畫廊想要聯絡我。原本默默無名的視角畫廊一夜之間成為藝術圈焦點。

而我最先接到的家人電話,是弟弟打來的。

姐!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熱情,媽讓我問你,那個三百萬什麼時候到賬能不能先轉我一百萬付首付你放心,等我買房結婚了,一定給你留個房間!

我愣住了,冇想到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道歉或祝賀,而是要錢。

那些錢是陳老買畫的錢,還要和畫廊分成,稅後冇那麼多了。我試圖解釋。

哎呀,反正都是白得的!你畫畫成本纔多少不就點顏料錢嗎弟弟理所當然地說,爸媽養你這麼大,你回報一下怎麼了

電話被母親搶過去:林晚,我告訴你,這錢必須交給家裡保管!你懂什麼理財肯定被人騙!明天回來一趟,把卡帶上。

然後是父親的聲音:晚晚,爸爸一直相信你...那什麼,你弟弟買房是大事,你這做姐姐的應該幫襯...

我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漸漸冷下來。

三百萬,讓我突然成了他們眼中的有用之人,但隻是作為一個提款機。

錢是我的,怎麼用我自己決定。我平靜地說,然後掛了電話。

關機。世界清淨了。

周明軒為我安排了臨時住所——一家精品酒店的房間,寬敞明亮,有巨大的窗戶。這是我三年來第一次不在那個潮濕的地下室入睡。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我卻失眠了。

回想白天發生的一切,像一場夢。最諷刺的是,當我終於證明自己不是廢物時,家人看到的隻是錢,而不是我的夢想和價值。

第二天清晨,開機後湧入無數資訊。媒體的采訪請求,朋友的祝賀,藝術機構的合作邀請...以及家人的38個未接來電。

我正瀏覽資訊,周明軒來電:林晚,看新聞!陳老的身份曝光了!

我打開他發來的鏈接,驚呆了。

陳老不僅是收藏界泰鬥,更是著名跨國企業的創始人,身價數百億。他極少公開露麵,但每次出手都會引領藝術風向。

報道詳細描述了他如何發掘我的故事,配圖是他在畫廊與我握手的照片。文章最後引用他的評價:林晚是十年一遇的天才,她的作品值得收藏界最高關注。

周明軒興奮地說:現在你的市場價又漲了!好幾個頂級畫廊想挖你,但我們得談談續約的事...

正通話間,門鈴響了。我開門,驚呆了。

全家人都站在門外——父母,弟弟,甚至

rarely

見麵的姑姑和舅舅也來了。

母親擠進門就喊:林晚!你長本事了敢掛電話關機要不是看到新聞,都不知道你住這麼貴的酒店!一晚上多少錢這麼敗家!

弟弟打量著豪華房間,酸溜溜地說:姐你現在是真發達了,不管家人了是吧

父親則直接問:錢到賬冇有你弟弟看中的房子今天要交定金。

我看著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感到無比疲憊。

錢還冇到賬,就算到了,我也不會給你們付房款。我平靜地說,我有自己的計劃。

母親瞬間炸了:白眼狼!我們白養你了有錢就忘本!你知道我們養你多大花費嗎現在你弟弟結婚需要錢,你當姐姐的不該出點力

我大學學費是貸款,工作後就冇向家裡要過錢。住地下室三年,你們誰問過我一句我反問,聲音忍不住顫抖,現在我有錢了,就是一家人了

姑姑插話:晚晚,話不能這麼說,血濃於水啊。你現在有能力了,幫幫家裡是應該的。

舅舅點頭:就是,給你弟弟買房子是正事。女孩子家要那麼多錢乾什麼將來還不是嫁人。

我看著他們七嘴八舌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他們永遠不會理解我的夢想,隻看得見錢。

出去。我說。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麼母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請你們出去,否則我叫保安了。我拿起房間電話,語氣堅決。

母親指著我鼻子罵:好!你有種!我們走!看你狂成什麼樣!彆忘了,冇有我們哪有你今天!

他們憤然離去,罵聲在走廊迴盪。

關上門,我背靠著門板緩緩坐下,淚水終於滑落。

但這一次,不是委屈的淚,而是解脫的淚。

我明白了:家人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但人生可以。

5

名利雙刃劍

接下來的日子,我成了媒體寵兒。

每個媒體都想報道地下室畫家逆襲的故事,我的每一幅舊作都被翻出來,被重新解讀、估值。

周明軒為我安排了專業團隊——經紀人、公關、律師。我搬出了酒店,租了間陽光充足的工作室公寓,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創作空間。

最讓我感動的是,許多藝術教育機構邀請我去講課,分享堅持夢想的力量。那些年輕人眼中閃爍的光,讓我覺得所有苦難都值得。

當然,家人冇有停止騷擾。

母親改變了策略,開始向媒體哭訴:我們不是要她的錢,是怕她被騙啊!她年紀輕,突然有這麼多錢,我們做父母的能不擔心嗎

弟弟甚至上了個綜藝節目,大談我姐姐林晚,彷彿我們關係多麼親密。

我看透了他們的表演,一律不迴應。律師建議申請限製令,但我猶豫了——畢竟,他們是我家人。

一天,我正在創作新作品,接到陌生來電。猶豫片刻,我接了。

晚晚,是媽媽...聲音哽咽,完全不同往日的尖銳,媽媽錯了,真的錯了...

我沉默。

她繼續哭訴:你知道為什麼媽媽一直反對你畫畫嗎因為你奶奶就是學藝術的,後來跟彆人跑了...媽媽怕你走她的老路,怕你受苦啊...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

媽不是真要你的錢,是測試你...看你有了錢會不會忘本...她抽泣著,你能給媽媽一個道歉的機會嗎就吃頓飯,就我們母女倆。

我的心軟了。也許,她真的有苦衷

周明軒警告我小心媒體設套,但我還是答應了見麵。內心深處,我仍然渴望家人的認可和和解。

餐廳包間裡,母親早早等著。她眼睛紅腫,似乎哭過。

晚晚...她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識想抽回,但忍住了,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確實太看重錢,忽略了你感受...

她遞給我一箇舊盒子:這是你小時候的第一盒蠟筆,媽媽一直留著...其實你每次畫展,媽媽都偷偷去看,隻是不好意思說...

我打開盒子,那盒小小的蠟筆確實是我童年的記憶。我的心防在一點點瓦解。

媽不是好媽媽,但媽媽愛你...她淚眼婆娑,能給媽媽一個補償的機會嗎

我點點頭,也紅了眼眶。

餐桌上,她絕口不提錢,隻回憶我童年的趣事,問我現在的生活。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母女談心時刻。

直到...

我去洗手間回來,無意聽到她在走廊講電話:...放心,她心軟了...嗯,先要兩百萬,就說投資理財...到時候...

如墜冰窟。

原來溫情仍是表演,目的還是錢。

我悄悄退回,然後故意加重腳步走近。母親急忙掛電話,重回笑臉。

回到座位,我直接問:媽,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說

她愣了一下,隨即賠笑:是...是這樣的,你舅舅有個理財項目,穩賺不賠...想你投點...

多少

不多,就兩百萬...一年翻倍!

我看著她的眼睛,清晰地說:不。

她的笑容僵住:為什麼信不過自家人

因為我記得小時候,你把我所有的畫都扔了,說那是垃圾。我聲音平靜,記得我住地下室三年,你從冇問過我冷不冷餓不餓。記得在畫廊,你當眾羞辱我和我的作品。

母親臉色變白:那些都過去了...現在媽媽知道錯了...

不,你不知道。我站起來,你隻是知道我現在有錢了。

我放下餐費,轉身離開。這一次,冇有回頭。

回到工作室,我釋出了一條微博:

藝術的價值不在於價格標簽,而在於真誠表達。感謝所有支援我的人,新作《涅槃》即將麵世。另:本人財務由專業團隊管理,不參與任何投資合作,請勿受騙。

明確界限,才能自由飛翔。

6

巔峰拍賣

兩年過去了。

我從逆襲畫家成長為真正受尊重的藝術家。《涅槃》係列在國際上獲獎,作品被多家頂級美術館收藏。

與家人的關係依舊疏遠,偶爾他們會嘗試聯絡,但我學會了保持距離。弟弟最終自己貸款買了房,結婚時我送了厚禮,但冇出席婚禮——避免媒體炒作。

一個秋日,周明軒帶來驚人訊息:佳士得想拍賣你的《繭》,就是那幅被撕碎又重建的作品。

我愣住了。《繭》對我意義特殊,從未想過出售。

這是你職業生涯的裡程碑,周明軒勸說,《繭》的拍賣將奠定你的市場地位。而且,陳老願意作為推薦人。

思考再三,我同意了。也許,《繭》應該屬於世界,給所有堅持夢想的人力量。

拍賣夜,我坐在前排,手心出汗。周明軒在一旁低聲介紹到場的頂級收藏家和名人。

當《繭》被抬上展台,全場寂靜。燈光下,金色的修複痕跡如閃電般閃耀,破碎與完整奇異地統一。

拍賣師開場:接下來是當代藝術界最受矚目的作品——林晚的《繭》。起拍價,五百萬。

我屏住呼吸。起拍價就遠超當初整個係列的價格!

競價迅速白熱化。電話委托、現場舉牌、網絡出價...價格一路飆升。

八百百萬!

九百萬!

一千兩百萬!

我的心隨著數字狂跳。這不僅關乎金錢,更是對我藝術價值的認可。

當價格喊到兩千萬時,競爭剩下兩位電話委托買家。

全場氣氛緊張到極點。

兩千三百萬一次...兩千三百萬兩次...

就在落錘前一刻,後排有人舉牌。

拍賣師驚訝:這位先生出價...三千萬!

全場嘩然!直接加價七百萬,何等氣魄!

最終,《繭》以三千萬天價成交,創下當代中國藝術家作品拍賣紀錄。

媒體蜂擁而至,我被閃光燈淹冇。周明軒激動地擁抱我:林晚,你創造了曆史!

在混亂中,我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然離場——是那個最後舉牌的人。

直覺告訴我,事情冇那麼簡單。

慶功宴上,周明軒透露:最後舉牌的是陳老的代表。但奇怪的是,真正拍下作品的不是他。

我皺眉:什麼意思

陳老原本想自己買下,但有人出價更高。最後舉牌隻是造勢。周明軒壓低聲音,真正買家要求匿名,但付了三千萬。

匿名買家為何不願公開

喜悅被疑慮沖淡。我總覺得,這場破紀錄拍賣背後,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7

匿名買家

拍賣會後,我的作品價格水漲船高,邀約不斷。

但匿名買家的事一直讓我不安。為什麼有人願花天價買《繭》,卻不願露麵

周明軒調查後告訴我:資金來自海外基金會,註冊在開曼群島,很難查實際控製人。

更奇怪的是,不久後,一位著名策展人聯絡我,說匿名買家想請我創作一件作品,預算無上限,主題由我定。

這是每個藝術家的夢想,但我猶豫了。

對方什麼要求我問策展人。

唯一要求是——作品必須包含‘重生’的概念。

重生...這恰是我最擅長的主題。

思考一週後,我同意了。不管買家是誰,創作本身是純粹的。

新作我命名為《

Phoenix

》,融入中國鳳凰涅槃的神話與西方不死鳥傳說。這是一幅高達三米的钜作,我傾注了所有心血。

完成後,策展人再次聯絡:買家非常滿意,想親自致謝。

我們約在一傢俬人俱樂部見麵。路上,我莫名緊張,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包間門打開,我看到裡麵的人,徹底僵住。

是陳老。而他身邊坐著的,竟然是——我的母親。

兩年不見,她老了許多,衣著樸素,與往日判若兩人。

晚晚...她起身,手足無措,對不起,用這種方式見你...

我大腦一片空白,看向陳老:這...怎麼回事

陳老溫和地讓我坐下:孩子,讓我解釋。匿名買家不是你母親,她冇那麼多錢。但買《繭》的確實是她背後的基金會。

母親低頭搓著手:媽冇臉見你...但想為你做點什麼...

原來,拍賣會後,母親深感愧疚,千方百計聯絡到陳老,哭訴著懺悔。她冇什麼錢,但提出一個方案:成立基金會,資助那些被家人反對的年輕藝術家。

陳老被她的真誠打動,牽頭成立了破繭基金會,許多當初見證那場社死的收藏家都參與了捐助。

《繭》的天價拍賣,其實是基金會多方籌資的結果,旨在吸引社會關注,幫助更多像我這樣的藝術家。

媽知道你不需要錢了...但需要道歉...母親泣不成聲,基金會已經資助了十幾個年輕人...他們有的像你當初一樣,住地下室,吃泡麪...但都在堅持...

她打開手機,給我看那些年輕人的作品和故事。一個個鮮活夢想,因基金會得以延續。

我的眼眶濕了。

買《繭》是為了讓它屬於基金會,成為象征。陳老補充,而你母親,是基金會的名譽主席,負責尋找和幫助那些被埋冇的藝術家。

我看著母親,難以置信。這個曾經撕碎我夢想的人,現在卻在守護彆人的夢想。

晚晚,媽真的錯了...她不敢看我的眼睛,撕你畫的那天,我就後悔了...但拉不下臉道歉...看到你成功,我既驕傲又羞愧...

她顫抖著拿出一箇舊筆記本:這是你小時候的素描本,媽媽其實一直珍藏...每次想你,就拿出來看...

我翻開本子,裡麵是我稚嫩的畫作,每一頁都被精心修補過,有些還貼著母親寫的備註:晚晚五歲作品、女兒第一張獲獎畫...

原來,她一直愛著我,隻是用錯了方式。

我不求你原諒...母親哽咽,隻希望你知道,媽媽以你為榮...

我看著她花白的頭髮,眼角的皺紋,突然想起小時候她教我畫畫的場景。那時,她總是鼓勵我:晚晚畫得真棒!將來當大畫家!

是什麼改變了我們生活的壓力對不確定未來的恐懼

我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粗糙的手掌。

媽,我說,謝謝。

不是原諒,不是和解,隻是感謝——感謝她最終選擇了理解,感謝她試圖彌補。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至少,開始了。

離開時,陳老對我說:藝術最神奇的力量,不是改變價格,而是改變人心。

我望著母親的背影,深以為然。

8

終極展覽

一年後,我在國家美術館舉辦個展《重生之旅》。

這是中國當代藝術家最高榮譽,尤其是對我這樣年輕的藝術家。

展覽彙集了我從早期到最新的作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展廳——那裡並排懸掛著兩幅畫:

一邊是修複後的《繭》,旁邊的牌子上寫著:三千萬拍品,破繭基金會象征。

另一邊是母親的作品《懺悔》。

是的,母親開始學畫畫了。在我的鼓勵下,她拿起畫筆,從零開始。雖然技巧稚嫩,但情感真摯。

《懺悔》畫的是—雙撕裂畫布的手,正在小心翼翼地將碎片縫合,金線如陽光穿透烏雲。

開展日,人潮湧動。媒體、評論家、收藏家、藝術愛好者...擠滿了展廳。

家人全都來了——父親、弟弟、姑姑、舅舅,穿著正裝,驕傲地站在《繭》前,向觀眾講述背後的故事。

母親作為特邀嘉賓發言。麵對滿堂觀眾,她緊張但堅定:

我曾經是個愚蠢的母親,差點扼殺了天才...但現在我明白了,夢想是壓不住的,就像石縫中的草,總會向著陽光生長...

她宣佈破繭基金會已資助超過百名藝術家,其中多人已嶄露頭角。

全場響起熱烈掌聲。閃光燈中,我看到母親眼裡的淚光。

在人群裡,我注意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的前男友。

他遠遠站著,不敢上前。當我目光掃過他時,他尷尬地點頭示意。

周明軒低聲說:他去年離婚了,現在過得不太好。

我平靜地移開視線。有些人,隻配成為過去式。

展覽最**時,策展人宣佈:《

Phoenix

》被法國蓬皮杜藝術中心永久收藏,這是中國在世藝術家首次獲此榮譽。

掌聲雷動中,母親擁抱了我。這一次,我冇有抗拒。

媽媽為你驕傲。她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也為你驕傲。我回答。

是的,我為她驕傲——為她有勇氣承認錯誤,為她努力改變,為她找到自己的人生價值。

采訪中,記者問:現在很多人稱您為‘天才’,您覺得自己成功了嗎

我微笑回答:成功不是三千萬拍賣價,不是國際榮譽,甚至不是家人認可。成功是——無論多難,都冇有放棄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展窗外,陽光正好。

9

價值所在

個展最後一天,我收到一份特殊禮物。

基金會資助的年輕藝術家們集體創作了一幅畫送我。畫中,一個女孩在地下室作畫,窗外是滿天星辰。

標題是:《你照亮我們的路》。

我眼眶發熱。這纔是真正的價值——不是拍賣價格,而是影響和幫助了多少人。

展覽結束後,我和母親的關係緩和了許多。她不再提錢,不再比較,隻是偶爾來我的工作室,安靜地畫自己的畫,有時幫我整理畫材。

一天傍晚,我們一起喝茶,她忽然說:晚晚,媽媽最近學畫才知道...畫畫真的不容易。你那些年,受苦了。

簡單一句話,我等了十多年。

都過去了。我拍拍她的手。

是的,都過去了。那些被否定的痛苦,堅持的掙紮,成功的喧囂...最終都沉澱為內心的平靜與力量。

後來,有人問我:如果回到過去,還會選擇這條路嗎

當然會。因為冇有那些暗夜,就不會懂得星光的珍貴。

如今,我依然創作,但不再為證明什麼,隻為純粹的表達。也教學,資助年輕藝術家,幫他們少走彎路。

最讓我欣慰的是,弟弟的孩子——我的小侄女,特彆喜歡畫畫。弟弟送來我這兒學畫時總叮囑:好好跟姑姑學,但彆學她住地下室啊。

我們都笑了。

有時候,一家人就是這樣:愛會蒙塵,但不會消失;會走彎路,但終能迴歸。

今天,我又經過那間地下室。現在它是一家小小的畫廊,展示著基金會藝術家的作品。

窗前,一個女孩正在布展,眼神明亮而堅定,如同當年的我。

我走進畫廊,女孩認出我,緊張又興奮:林老師!我...我冇想到您會來...

我看著她的作品,畫的是破舊公寓裡,一個女孩在窗邊作畫,窗外不是牆壁,而是整片星空。

畫得很好,我說,繼續堅持。

女孩眼睛亮了:就像您一樣

我微笑搖頭:不,就像你自己一樣。

因為最好的藝術,永遠是真誠地做自己。

走出畫廊,夕陽正好。

手機響起,是母親:晚晚,媽熬了湯,過來喝吧你爸想你啦。

好,一會兒到。我回答。

抬頭望天,霞光萬丈。

曾經,我夢想用畫證明自己的價值。

現在我知道:價值不在畫價,而在畫中蘊含的生命;不在他人認可,而在自我認同。

我媽曾說我冇用,直到我的畫賣了三百萬。

但最終,我明白——即使一幅畫都冇賣出去,我依然有價值。

因為夢想本身,就是無價之寶。

(完)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