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了張10塊錢的刮刮樂，老公當場說我敗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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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了張10塊錢的刮刮樂，老公當場說我敗家。
可回到家，他轉頭就借給妹妹三萬塊錢創業。
我氣不過和他大吵，他卻反說我矯情小氣，
“我小氣？一大家子的開支你來維持嗎？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維持開支？我8000塊錢的工資還不夠維持開支？”
第二天他乾脆把工資卡交給了他媽保管。
我沒攔他。
當他選擇把卡交出去的那一刻，他就該知道。
老一輩“省錢”的方式，能有多要命！
1.
“你上個月工資呢？我這邊沒收到轉賬。”
舞蹈班前台，我盯著手機上顯示的“付款失敗”，一個電話打給裴沉。
電話那頭，他語氣不耐煩裡夾著一絲嘲弄：
“你不是嫌我不會過日子嗎？我把卡給我媽管了。”
我氣笑了：“工資卡給你媽，我們這個月喝西北風？”
裴沉卻顯得漫不經心：
“該怎麼過怎麼過，用錢你就找我媽要。”
旁邊前台還在等著，我臉上發燙，躲進衛生間壓低聲音：
“女兒舞蹈班要續費，1250，現在就要交。”
“找我媽。”
他說完就掛了。
找他媽要？
那我算什麼？
一陣羞憤往頭頂衝，但看到女兒滿身是汗還在認真跟著老師學動作的樣子——
我咬牙，還是把電話打給了婆婆。
電話接通，那邊麻將聲嘩啦啦響。
婆婆極其不耐煩：
“寧寧啊，有事嗎？正忙著呢！”
我吸一口氣，儘量好聲好氣：“媽，佳佳舞蹈課要續費了，您給我轉1250吧。”
婆婆頓時吃驚：“什麼課要這麼貴？學了有啥用？不如好好讀書！”
我小腹突然一痛，經期忽然來了，耐心徹底耗光。
“媽，她都學這麼久了，不能隨便斷。您快轉我吧，這邊催著呢。”
“不轉！有錢也不是這樣亂花的！”
不等我再說話，她直接掛了。
女兒下課了。
換鞋時，老師走過來笑著說：“佳佳最近進步很大，可以試試下個月那個比賽了。”
前台也走過來：“佳佳媽媽，續費考慮得怎麼樣？”
我不知道怎麼答，隻好含糊點頭。
女兒默默牽住我的手，走出機構才小聲說：“媽媽，我還想學跳舞……其他小朋友都說我跳得好。”
我握緊手機，螢幕上是我剛才發給婆婆的幾條微信。
全都沒回。
到家，婆婆已經做好了飯。
我讓女兒洗手、盛飯，剛拿起筷子——
婆婆攔住了我。
“寧寧啊，裴沉隻把工資卡交給我了，所以我隻做了裴沉的飯。”
“沒做你的。”
2.
我愣住了。
“媽，你的意思是，隻給你兒子吃飯，不給我吃？”
婆婆一臉“這還用問”的表情，嘴上卻打圓場：
“哎呀寧寧，今天買菜匆忙，做得有點少……”
我笑了。
“不用了媽，既然沒做我的，那我就不吃了。”
我當著她的麵，開啟外賣APP，慢悠悠點了份麻辣燙，坐在沙發上看起劇來。
不一會兒外賣送到，香辣味飄得滿屋都是。女兒湊過來眼巴巴地說：
“媽媽，我也想吃。”
“好，過來一起吃。”
我又順手點了奶茶和燒烤。
婆婆一個人坐在餐桌上，邊吃邊打電話給她親戚，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我能聽見：
“我做好了飯，就我一個人吃……我兒媳還點外賣，哎呦，瞧不起我老婆子做的菜了。”
……
裴沉回來了。
一進門看見滿桌的麻辣燙、燒烤和奶茶，瞬間指著我鼻子罵：
“我媽做的飯你不吃，帶女兒吃這些地溝油東西？”
婆婆在一旁低聲附和：“我做的菜是沒滋沒味，但好歹健康。”
我看都沒看他們，接過女兒遞來的奶茶，平靜地說：
“媽不是說沒做我的菜麼？總不能看著我活活餓死吧。”
裴沉一愣，轉頭看向他媽：“媽，你不給寧寧飯吃？”
婆婆立刻拔高聲音：“我哪兒不準她吃了？我不是說要等你回來一起吃嗎！”
我輕輕“哦”了一聲。
“那你們吃吧，我已經不餓了。”
婆婆炒的菜確實清淡得像水煮，裴沉看著我們豐盛的外賣，又憋出一句。
“我同事請客聚餐我都捨不得去，你就這麼亂花錢？對得起我省吃儉用嗎？”
婆婆趁機插話。
“寧寧啊，要不你把工資卡也交給我管？我保證給你們打理得井井有條，攢錢買房子。”
“不用。”我冷冷拒絕。
裴沉徹底火了：“行！那你以後彆花我的錢！”
“行。”
我放下奶茶，拉起女兒的手走進臥室。
關上門那刻，我聽見婆婆還在外麵歎氣：“這年頭，好人難做喲……”
我靠在門邊，輕輕笑了。
他真以為，我離了他的工資就活不下去？
當他選擇把卡交出去的那一刻，這個家，就再也回不去了。
3.
可沒過幾天，裴沉又腆著個臉來找我要錢。
“給我點錢，我要中午吃飯和加油”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收起來。
“找你媽要去啊，工資卡不是都交給她保管了嗎？”
裴沉臉色難看：“她不批。”
“為什麼不批？吃飯加油都不是必要開支了？”
“她說中午讓我回家吃，出行坐公交車就行……說這不給批。”
“她不批，你找她去啊，找我做什麼？”
裴沉惱羞成怒：“沈寧，你夠了！成年人誰沒個用錢的時候？”
“我從你這拿點怎麼了？我媽替我保管工資，不也是在幫我們攢錢嗎！”
“夠了！”我打斷他，“你想要錢，自己去跟你媽磨，彆來消耗我。”
我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們消停。
沒想到隔天，我就接到了女兒班主任的電話。
婆婆居然擅自把佳佳的課後服務給停了。
我氣得直接找到婆婆理論，她卻振振有詞：
“佳佳我自己又不是不能接，上什麼課後服務？有這錢給裴沉加油不好嗎？說到底，還不是你陪嫁了那輛車！”
“之前他坐公交上班不也挺好？自從開了車，每月油錢一大堆。從佳佳學費裡扣點平衡開銷，不正常嗎？我當這個家，不得精打細算？”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他們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我轉身，直接打電話給我閨蜜兼老闆，預支了下個月工資。
當場給女兒交清了舞蹈課和課後服務費。
他們不是要算嗎？
好。
那我就跟他們算得再清楚一點。
4.
我和女兒住在閨蜜家，手機開著擴音，靜靜聽著裴沉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地吼：
“沈寧！你跑哪去了？！家裡水電怎麼全停了！”
我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
“我和佳佳在我閨蜜家住幾天。水電費，你們自己交一下吧。”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閨蜜在旁邊笑得東倒西歪。
“彆笑了，”我推她一把，“菜買了嗎？”
“沒買~”
看著窗外漸黑的天色，我認命地起身：“行吧，我去買。”
“彆去了，”閨蜜一把拉住我，“出去吃，我請客！”
女兒立刻舉雙手讚成：“我同意！”
吃完飯，我們三個人悠閒地逛著街。
路過一家彩票店，閨蜜用手肘碰碰我：“哎，要不要再來一張？說不定時來運轉呢？”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吧，我運氣向來不好，”頓了頓，低聲說，“不然也不會遇上他。”
閨蜜摟住我肩膀：“嘿！彆這麼想！你最大的運氣就是生了佳佳這麼個小寶貝呀！”
我心裡一暖，笑了笑：“好吧，那就買一張。”
“一張哪夠！”
閨蜜直接掏手機掃碼，
“老闆，來十張！我朋友是天選之女，必中大獎！”
……
過了幾天，我順手查了一下家裡的水電費賬單，發現數字低得離譜。
幾乎能想象到婆婆是怎麼掐著時間關閘省電，又是怎麼督促他省水省到極致的。
正當我放下手機準備繼續工作時，螢幕突然彈出一條通知：
【親密付】裴沉消費1500元】
我一股火直接竄上來，一個電話就轟了過去。
電話那頭，裴沉的聲音聽起來既疲憊又理直氣壯：
“我妹創業需要資金周轉，我媽把錢都借給她了，我同事讓我請客……我總不能說我沒錢吧？”
我直接氣笑了。
“嗬，不是說一個月八千塊維持開支輕輕鬆鬆嗎？怎麼還沒到月底就混成這副鬼樣子了？”
“我告訴你，裴沉，那1500塊，你砸鍋賣鐵也得還我！”
5.
我抱著女兒，拉著行李箱，站在家門口。
這幾天在閨蜜家的冷靜讓我徹底想通了破局之法。
硬碰硬隻會兩敗俱傷，既然他們如此渴望掌控，我便給他們想要的。
而我，也需要得到我想要的！
我拿出鑰匙，開了門。
婆婆正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鏡記賬，裴沉在一旁低頭玩手機，氣氛沉悶。
看到我們回來，婆婆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裴沉則立刻站了起來，有些無措。
“還知道回來？”婆婆先開了腔，語氣不陰不陽。
我沒接話，放下女兒的行李箱，然後走到客廳中央，
“把1500還給我。”
婆婆沒想到我一回來還是要還錢，瞬間勃然大怒。
“錢錢錢，你一天腦袋裡就想著錢，你老公花你點錢怎麼了？要我說，你早點把錢給我，這個事不就不會有了。”
我沒有說話，從包裡掏出我的工資卡，輕輕地放在了茶幾上。
“把錢還給我，工資卡可以上交。”
這個動作讓婆婆和裴沉都愣住了。
“媽，您說得對。”
我語氣平靜，甚至帶點疲憊，
“會省錢才能過日子。之前是我不懂事，總想著給孩子好點的。以後不會了。”
婆婆的眼睛瞬間亮了，幾乎掩飾不住笑意，她迅速伸手把卡攥在手心：
“寧寧啊，你能想通就最好了！媽都是為了你們這個家！”
裴沉也明顯鬆了口氣：“就是，一家人和和氣氣多好。”
“但是。”我語氣一轉，“那錢，必須還給我！”
“這是……”
婆婆有點不知如何應對。
“是這樣的，媽~”
我耐心解釋道：“我可以接受我的工資卡上交，給您合理分配，但是不能接受裴沉拿這個錢去外麵裝麵子。”
看著婆婆不說話，我想了個折中的方法，
“這樣，你那錢就從他下個月的米麵油錢，生活費裡扣，這樣就把賬給平下來了。”
“你做夢，我每天……”
裴沉剛想反駁，就被婆婆打斷，
“挺好的，正好改改你那大手大腳的性子。”
“可是……”
“沒有可是。”
我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
“嗯，卡交給您，我放心。不過，媽，我有個條件。”
婆婆立刻警惕起來：“什麼條件？”
“既然這個家由您全權掌管開支，那就要‘絕對公平’。”
我看向裴沉，一字一句地說，
“我的卡交了，裴沉的也在您那兒。
那從這個月開始，家裡所有開銷，必須一筆一筆清清楚楚記賬。
每一分錢怎麼花的，我和裴沉都有權隨時檢視。”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最重要的是，以後在這個家裡，任何人要用錢，無論是我，裴沉，還是您，甚至是佳佳的任何費用，都必須提前申請。”
“您批準了，才能支取。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這樣才叫真正的公平和省錢，對吧，媽？”
婆婆一聽，這簡直是徹底鞏固她的“財政大權”，頓時眉開眼笑：
“這當然！”
“你放心，媽肯定公平！”
“保證把這個家管得井井有條！”
裴沉也覺得沒問題，連連點頭。
我心裡冷笑一聲。
戲台子，這就給你們搭好了。
他們隻知道拿走了我明麵上那張微不足道的工資卡。
他們馬上就會知道，我特意向閨蜜申請了隻要底薪，剩餘的錢讓她幫我存著，
底薪到手隻有2000。
而那天晚上，我和閨蜜、女兒逛街時，隨手買下的那十張刮刮樂裡，有一張...中了頭獎！
6.
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成了一個“甩手掌櫃”。
“媽，沒洗衣液了。”
“媽，佳學校要交兩百塊資料費，這是繳費通知單您過目。”
“媽，馬桶好像有點漏水，得找人來修，您看約什麼時候？”
“媽，裴沉說晚上同事聚餐，要申請兩百塊錢。”
我開始事無巨細地向婆婆“請示”。
起初，婆婆極度享受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對我的“服從”非常滿意。
但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裴沉第一個受不了。
他以前自由散漫慣了，現在想加油要打報告，
想買包煙要寫申請，同事聚會每次都要低聲下氣地跟他媽解釋為什麼必須去，金額還要被反複盤問。
婆婆又極致貫徹“省錢”政策，能駁斥的就駁斥，能砍價的就砍價。
幾次之後，裴沉崩潰了：
“媽！我就加個油兩百塊！難道讓我推車去上班嗎？”
婆婆眼皮一翻：“坐公交不行？以前沒車不也過了？”
裴沉：“……”
我坐在旁邊，悠閒地削著蘋果，不忘補一句：“媽說的對，要省錢。”
又過了幾天，婆婆的妹妹，也就是裴沉的姨媽上門做客。
飯桌上，姨媽說起兒子想買新電腦，錢不太夠。
婆婆習慣性地就想充大方，脫口而出：“差多少？姐這邊有……”
話沒說完，我立刻放下筷子，微笑著看向婆婆：
“媽，動用家庭儲備金，得我們家庭成員一致同意才行吧？”
“而且這算是‘對外借款’，得寫借條，約定利息和還款日期吧？
“這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的資金安全，您定的規矩呀。”
婆婆的臉瞬間憋成了豬肝色，在妹妹驚愕的目光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頓飯，吃得異常尷尬。
婆婆開始肉眼可見地焦躁起來。
她發現自己被架在了火上。
管錢不再意味著權力和享受，而是變成了無窮無儘的麻煩、質疑和斤斤計較。
兒子埋怨她，親戚覺得她古怪，
而我，永遠在一旁“溫和”地提醒她遵守自己定下的規則。
這個“一家之主”，當得憋屈無比。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公司吃自帶的水煮青菜，裴沉的電話就打到了婆婆那裡。
我手機連著家裡的智慧音箱，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媽！快給我轉點錢，車沒油了，徹底趴窩了，我下午還得去見客戶呢！”
裴沉的聲音火急火燎。
婆婆那邊麻將聲劈裡啪啦，極其不耐煩：
“怎麼又要錢？昨天不是才給了你五十加了嗎？燒水喝啊？”
“媽！五十塊就加了個底！這車耗油您又不是不知道！快點吧，真要遲到了！”
“行了行了！真煩人！一天天正事不乾就知道要錢！”
婆婆罵罵咧咧，但還是轉了賬過去，我手機立刻收到提示——【親密付】xx石化消費50元】。
晚上我到家，婆婆果然沒給我好臉色。餐桌上擺著一盤清炒白菜，一盤水煮蘿卜，不見半點油腥。
“寧寧回來了？吃飯吧。”
婆婆皮笑肉不笑，
“我們老年人吃清淡點好，你們年輕人不也天天喊著減肥嗎？正好，省錢了。”
我看著那桌“齋飯”，臉上堆起十二萬分的誠懇：
“媽，您說得太對了。”
我坐下來，夾了一筷子白菜，細細咀嚼，彷彿在品嘗什麼美味，
“不過媽，今天中午我聽見裴沉打電話了，為加油的事跟您急了吧？”
婆婆立刻像被踩了尾巴：
“哼！可不是！你那陪嫁的車，就是個油老虎！天天耗我兒子的錢！”
我放下筷子，表情更加真誠愧疚：
“媽，裴沉也跟我抱怨過好幾次了。我仔細想了想，這確實是個問題。
每天上下班開車，又耗油又耗精力，停車也難，一個月下來費用確實不小。”
婆婆狐疑地看著我，沒想到我會主動認錯。
我趁熱打鐵：
“正好，我媽他們老年大學組織自駕遊，正愁沒車呢。”
“我就自作主張，下午讓我爸過來把車開走了，給他們用段時間，也省得在家閒置著浪費。”
“什麼？車開走了？！”
婆婆猛地提高嗓門，隨即又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強壓下來，眼珠一轉，
“開走了……也行。那……親家開回來後，總得把油給我們加滿吧？不能白用我們的車啊？”
我笑了，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媽，瞧您說的，就算加滿油，開車不也照樣耗精力嗎？”
“裴沉坐公交多好，直達公司門口，還能在車上補個覺，不比神經緊繃地開車強？”
“再說了，停車費一個月也好幾百呢，這不都省了嗎？”
“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不就是省錢嗎？”
婆婆被我一連串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半天才悻悻道：
“……也是，省點是點。”
晚上接女兒回來，桌上的菜依舊“素淨得感人”。
婆婆一邊擺碗筷一邊說：
“減肥就要堅持，我看你們娘倆最近氣色都好多了。”
“謝謝媽，您真是為我們操碎了心。”
我笑著坐下，眼尖地發現一盤辣椒炒肉裡零星點綴著幾點肉沫。
我二話不說，拿起筷子精準地把那點肉星全挑了出來，一半給自己，一半給女兒。
“媽，您說得對，減肥是得堅持。但佳佳正在長身體，”
“不能缺了營養，我嘛，就得像您說的。”
“多吃點‘苦’，才能記住省錢的不易。”
我一邊吃一邊說，
“這肉味道真好，媽您手藝真棒。”
婆婆看著瞬間隻剩下辣椒的盤子，臉黑得能滴出墨來：
“你……你們把肉都挑完了，裴沉回來吃什麼？”
我立刻放下碗，表情委屈又難以置信：
“媽，我把工資卡都交給您了，現在連幾片肉都吃不起了嗎？”
“要是這樣，日子真過不下去了，您還是把卡還給我吧，我自己省著點花，好歹能讓佳佳吃上肉。”
一聽我要拿回卡，婆婆立馬變臉，擠出一個笑：
“哎呦，寧寧你說什麼呢！媽是那意思嗎？
吃！儘管吃！不夠我……我這就下去再買點！”
“不用麻煩了媽，”
我站起身，徑直走向冰箱，
“我記得冰箱裡好像還有菜，我來做吧，不能總讓您辛苦。”
“哎！彆……”
婆婆想阻攔已經晚了。
我開啟冰箱，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用保鮮膜封好的紅燒肉和糖醋排骨，
分量十足，明顯是給裴沉準備的“小灶”。
我直接把兩盤菜端出來，放進微波爐加熱，香氣瞬間飄滿整個客廳。
“媽，您看您真是忙糊塗了，這還有倆硬菜呢忘了端出來了。
佳佳，快來，奶奶給咱們留了好吃的！”
女兒歡呼著跑過來。
婆婆心疼得嘴角直抽抽：
“女孩子家……吃那麼好乾什麼，容易胖……”
“正在長身體呢，缺了營養可不行，媽您最懂了。”
我笑眯眯地給她夾了一大塊排骨。
這時，裴沉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
一進門，聞到殘留的肉香，再看到桌上幾乎空了的盤子和我們娘倆碗裡的肉，
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累死累活一天，車也不讓我開，讓我擠公交回來，就給我吃這些剩菜葉子？”
他衝著婆婆發火。
婆婆立刻把矛指向我：
“你怎麼說話的？我本來給你做了紅燒肉和排骨！都讓她們娘倆吃完了！”
“一點都沒給你留！餓死鬼投胎似的！”
裴沉怒視我。
我立刻放下筷子，一臉無辜和驚訝：
“媽，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是您說減肥吃素菜好的呀。”
而且，是您說預算緊張，要精打細算，我們纔不敢多做的。”
“裴沉，你彆怪媽，媽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預算緊張？”
裴沉更火了，
“我一個月八千工資全交給她，就天天吃草？錢呢？！”
我適時地輕聲附議，眼神純良地看著婆婆：
“對啊媽，要不……我們把記賬本拿出來看看？”
“錢到底花哪兒了，也好心裡有數，不然裴沉該誤會您了。”
婆婆臉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神躲閃，雙手不自覺地絞著圍裙：
“看……看什麼看！賬本哪是隨便看的！等……等月底！月底我自然給你們看！”
“我現在就要看！”裴沉正在氣頭上，根本不吃這套，直接衝進婆婆房間。
婆婆想攔，卻被我“不經意”地擋住了去路。
很快，裴沉拿著一個舊筆記本出來了，粗暴地翻看著。
上麵歪歪扭扭地記著一些雞毛蒜皮的開支，但明顯有許多對不上的地方，而且最近幾天頻繁出現“雜支：
500”、“日用：300”等模糊且金額不小的記錄。
“媽！這雜支五百是什麼？日用三百又買了什麼金貴東西？”
“我加油你才給五十，這些錢你花哪兒去了？”
裴沉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婆婆支支吾吾，臉漲得通紅：
“就……就是日常開銷啊！菜場東西多貴你不知道啊！我……我哪記得清每一筆！”
就在這時，婆婆放在桌上的手機尖銳地響了起來，螢幕上跳躍著“寶貝閨女”四個字。
婆婆如蒙大赦，伸手就要去結束通話。
我卻比她更快一步，搶先拿起手機，順勢按下了接聽和擴音鍵，語氣關切地說：“媽，電話，可能是急事呢？”
電話那頭，小姑子歡快又帶著撒嬌的聲音瞬間充斥了整個緊張的客廳。
“媽！錢我收到啦！謝謝媽！不過下個月能不能多給我轉五千呀？”
“我看上個新款的包，就差這點啦！”
“反正我哥工資都在您那，您隨便挪點嘛，他又發現不了……”
……
婆婆的臉血色儘失。
裴沉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看手機，又看看麵如死灰的母親，
最後，目光落在那本漏洞百出的賬本上。
他手裡的筆記本，“啪”地一聲，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7.
電話那頭小姑子嬌憨的討錢聲還在繼續，婆婆麵如死灰。
裴沉則氣得渾身發抖，眼神像要吃人。
我輕輕“哎呀”一聲，打破了這死寂，語氣裡帶著一種故作輕鬆的打圓場。
“媽，您看您，真是老糊塗了。”
“給妹妹錢這麼大的事，怎麼又忘了跟家裡打報告、走流程了？
“咱們不是說好，任何支出都要審批的嗎？”
婆婆猛地回過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立刻順著我的話，色厲內荏地對著裴沉嚷道：“對！對！就是忘了走流程！”
“你妹妹創業困難，我們自家人互相幫襯一下怎麼了？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這錢不給你妹妹花，難道給那些不相乾的外人花嗎？”
她說這話時，意有所指地剜了我一眼。
我懶得鑽進她那套“外人內人”的扭曲邏輯裡跟她辯論，
隻是笑了笑，轉頭看向臉色鐵青的裴沉，慢條斯理地說：“裴沉，你先彆急。媽也是一片好心，就是手續沒辦全。”
然後我又看向婆婆，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規則感：“媽，咱們家是有規矩的。”
“上次裴沉沒申請就動用了家庭儲備金1500塊，您是扣了他下個月的零用錢填上的，對吧？這次您這筆‘借款’……”
“數目不小，而且也沒經過審批。按規矩，是不是也該您自己出錢，把這個窟窿先填上？”
“這樣賬目才能平，這事就算過去了，我們也就不追究了。”
婆婆立馬嚷嚷起來，雙手一攤，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
“我填？我哪來的錢填？！”
我無奈地聳聳肩，掏出手機，亮出螢幕上婆婆掌管的那張卡的銀行簡訊通知，遞到裴沉眼前。
“裴沉，你看，這才月初幾天？”
“我們倆的工資加起來，賬麵就隻剩三千不到了。”
“妹妹這一筆‘借款’，要是再不補上，後麵大半個月，咱們全家可能真得靠喝西北風過日子了。”
我假意地歎了口氣，用一種極其體貼的語氣對裴沉說。
“算了，老公，媽肯定也有她的難處。你就……忍忍吧。”
“每天中午餓一頓，上下班多擠擠公交，晚上回來跟我還有佳佳一起吃水煮白菜，總能熬過去的。”
“省錢嘛，不就是這樣？”
“放屁！”
裴沉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他一把推開我的手機，眼睛赤紅地瞪著婆婆，
“熬？我天天累死累活就是為了喝白菜湯擠公交？今天這錢必須給我要回來！”
“我現在就打電話問我妹！”
說完他就掏出手機要撥號。
婆婆這下真慌了，撲上去死死拉住裴沉的手臂。
“哎呦！彆打！”
“你妹妹工作正忙呢，你這當哥的怎麼這麼不懂事，為這點錢去打擾她！”
“這點錢？這可是五千！加上之前的三萬，這叫一點錢？！”
裴沉幾乎是怒吼道。
眼看局麵又要僵住，我再次適時地開口。
提出了那個我早已準備好的解決方案，語氣真誠得不能再真誠。
“媽，裴沉，你們都彆吵了。”
“這樣吧，我這兒呢，之前省吃儉用還存了點私房錢，加上……”
“嗯，之前裴沉‘借’走的那1500，湊一湊也有個小五千。”
我看向婆婆，眼神懇切。
“媽，您把工資卡還給我們，我來管家。”
“我保證，立刻把這五千塊的窟窿填上，而且以後絕對天天讓您吃上肉，頓頓有葷腥，預算清清楚楚，怎麼樣？”
“真的？”
裴沉此刻已經被母親的偏心和經濟的窘迫逼到了牆角，
一聽有人能立刻解決眼前的爛攤子還能保證以後的生活質量，
幾乎想都沒想就立刻倒戈，扭頭就對婆婆吼道：
“媽！你把卡還給寧寧！讓她管！你看你管的這叫什麼事！”
婆婆眼看兒子也站到了我對麵，頓時慌了神，一屁股坐在地上。
拍著大腿開始撒潑耍賴，哭天搶地。
“哎呦我的老天爺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這麼大把年紀，起早貪黑，精打細算地幫你們管錢。”
“一分錢好處沒落著，到頭來還落一身埋怨！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
“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走！我走了你們就清淨了！”
她一邊嚎啕一邊作勢要起身去抓行李。
我和裴沉都冷眼看著，誰也沒有動。
甚至連女兒佳佳，都下意識地往我身後縮了縮，小臉上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一絲藏不住的輕鬆。
婆婆演了半天，發現沒人攔她，更加下不來台，隻能一邊罵一邊真的往房間走。
“好！好！好！你們都逼我！我走！我這就回老家！不礙你們的眼！”
就在這時，我轉身進了廚房。
沒多久，廚房裡傳來誘人的飯菜香——紅燒肉、清蒸魚、炒時蔬、番茄蛋湯，我麻利地做了四菜一湯端上桌。
色香味俱全，與之前婆婆那些水煮菜形成了慘烈的對比。
“佳佳，洗手吃飯。”
我招呼女兒。
餓了一天的裴沉也被香氣吸引，看著一桌好菜。
肚子不爭氣地叫起來，臉上的怒氣消了些，自顧自地拿起碗就去盛飯。
就在他的碗快要碰到飯勺時，我伸出手，輕輕地攔住了他。
裴沉不解地抬頭看我。
我臉上掛著和剛才一樣溫和甚至稱得上溫柔的笑容。
語氣輕快又自然。
“不好意思啊，裴沉。”
“你的工資卡，還沒交給我呢。”
“所以，按規矩，今晚——沒做你的飯。”
8.
裴沉看著桌上的飯菜，又瞄了眼我寸步不讓的眼神，
最終咬咬牙，一臉不情願地把工資卡拍在了桌上。
“這下總行了吧？”
我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吃吧。”
沒吃幾口，裴沉妹妹的電話就像追魂鈴一樣炸響了：
“哥！”
“媽幫你們管錢操碎了心，你們就這樣對她？”
“外人隨便挑撥幾句你就要趕媽出家門？”
“你還是個兒子嗎！”
電話背景裡，婆婆配合地發出壓抑的抽泣聲，賣慘賣得十足。
裴沉頓時慌了手腳，拿著電話語無倫次。
“不是…小妹你聽我說，我沒……”
我直接伸手拿過他的電話，按了擴音，放在桌上，自己繼續慢條斯理地吃飯。
“妹妹，”我聲音平靜無波，“你這麼孝順，那正好，媽以後就住你家吧。”
電話那頭瞬間卡殼，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
我沒給她反應的時間，繼續道：
“另外，那三萬塊錢，今天之內還回來。”
“憑什麼？！”
我頭也沒抬，夾了一筷子菜：
“就憑白紙黑字，有欠條。”
妹妹頓時嗤笑出聲，充滿了鄙夷：
“有欠條又怎麼樣？”
“你還能去法院告我不成？”
“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了！”
“這錢，我、就、不、還！”
“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行。”
我淡淡應了一聲，同時打掉了裴沉急著想搶回手機的手。
我看著那部傳來囂張聲音的手機，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
“你一天不還錢，你的店，就一天彆想開下去。”
“我說到做到。”
……
第二天，我帶著女兒去買新衣服。
裴沉死皮賴臉地非要跟著，美其名曰“怕我亂花錢”。
我白了他一眼，沒阻止。
到了商場，我和女兒精心挑選，他卻隻顧在一旁埋頭打遊戲。
女兒舉著一條裙子問他：
“爸爸，好看嗎？”
他頭也不抬，敷衍道：“好看好看。”
我搖了搖頭，懶得理他，專心幫女兒搭配。他卻突然抬頭，湊過來說。
“我遊戲要充個值，給我轉648。”
我直接拒絕。
“不行。”
他瞬間火了。
“我一個月工資八千！充個648怎麼了？！”
我歎了口氣：“可以。那你這周零用錢沒了。”
他立刻蔫了——他最好麵子，同事應酬動不動就得好幾百，沒錢等於要他命。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我看了一眼，是他妹妹。我直接拿過來接了。
電話那頭，他妹妹幾乎瘋了。
“哥！你他媽快點把你找的這幾個人弄走！我店裡一個客人都沒有了！”
“他們就在門口站著，也不鬨事，就是盯著看，誰還敢進來！”
我冷笑。
沒錯，是我特意安排的。
“做夢，除非你把三萬塊錢還了。”
“我沒那麼多錢！”
她開始賣慘耍賴。
“我不管。”我一字一句地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這時，女兒拿著一輛精緻的玩具車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媽媽，我喜歡這個，可以買嗎？”
裴沉湊過來看了一眼價簽——三百多，立刻對著女兒吼。
“三百多？！你腦子進水了？天天就知道亂花錢！一點都不懂得心疼父母！”
女兒被嚇得一哆嗦，眼眶瞬間紅了，怯生生地想把玩具車放回去。
我拉住了她。
我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
“這個玩具車確實不便宜。
“但是寶貝，你這次舞蹈比賽拿了第一名，這是媽媽獎勵你的。”
“如果你下次還能取得更好的成績，媽媽還會願意給你買更好的禮物。”
我拿起玩具車和選好的衣服，徑直走向收銀台。
裴沉立馬衝過來攔住我，搶過小票看了一眼。
“衣服加玩具一千多了！這錢還不如給我！”
我直接繞開他，把卡遞給收銀員。
“我把工資卡交給你，你就是這麼揮霍的？！”
他氣得臉色發青。
我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然後從包裡拿出他的工資卡，塞回他手裡。
“工資卡還你，另外。”
我頓了頓，清晰地說道：“我們離婚吧。”
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上火道。
“行！離就離！我一個月八千塊，一個人過得不知道多逍遙！誰怕誰！”
“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見。”我微笑著說。
然後，我牽著女兒的手，沒有回家，而是徑直走進了商場隔壁的汽車4S店。
在裴沉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我平靜地刷卡、簽合同，
裴沉追出來，眼睛瞪得通紅：“你…你哪來這麼多錢？！”
“不好意思，”我淡淡地說。
“就是你上次說我敗家，買的那張10塊錢刮刮樂中了頭獎。”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從震驚變為狂喜。
“中了？！中了多少？寧寧！我們不用離婚了！我們可以過好日子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我們馬上要離婚了。這錢，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他嗤笑一聲，彷彿抓住了我的把柄：“現在離婚證還沒拿呢！這屬於婚內財產！法律規定有我一半！你懂不懂法？”
我笑了笑，早有準備：
“哦，忘了告訴你。那天買彩票的錢，是我閨蜜付的。”
“所以，這彩票在法律上屬於她。她隻是中了獎之後，慷慨地贈予了我一部分而已。所以，這真的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
9.
第二天，民政局。
他果然反悔了，死活不願意在協議上簽字。
“寧寧，我錯了！都是我媽和我妹的錯！我們不能離婚！為了孩子……”
我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訴訟材料。
法庭上，我一條一條，清晰地陳述：
丈夫在婚姻期間，未經我方同意，將大量家庭財產無償贈與其妹，嚴重損害夫妻共同財產利益。
丈夫及其母親對家庭財務實行嚴格控製，甚至苛待子女基本教育與生活需求。
夫妻感情確已破裂，無和好可能。
證據確鑿，邏輯清晰。法官的立場顯而易見。
最終，法院準予離婚。女兒撫養權歸我，他需按月支付撫養費。
至於那三萬“借款”，法官當庭表示，那是另一樁需要另案處理的債務糾紛了。
我牽著女兒的手，走出法院。陽光有些刺眼。
女兒小聲問：“媽媽，我們以後去哪？”
我握緊她的小手，看了看停在路邊的新車，笑了笑。
“回家，回我們自己的新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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