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未以兄妹相稱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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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名利，連神意都可以違背，更何況是人心。

“以後顧家的事，包括顧婉寧，都和我再冇有半分關係。”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10

去認屍的時候，顧硯舟在心裡祈禱了很多次。

醫院弄錯了人。

可當他看見白佈下那張蒼白泛青的臉時，卻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顧書筠死了。

他曾經無數次詛咒她去死。

可真當她的屍體出現在他麵前那一刻，他發現心像突然被砍掉了一半。

他勉強撐住自己的身體，聲音抖得不像話：

“她，她是怎麼”

“血癌，本來還能多活半年，但這一個月受了多次傷，再加上她求生意誌太弱，也許這就是命吧。”

“她不讓我通知家屬，說自己冇家人，也冇人會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我還是給你寄去了一份診斷報告，我以為你會清楚她的情況，那樣至少”

周醫生突然哽咽，摘下眼鏡，抹了抹泛紅的眼眶，

“至少她走之前身邊還有家人能陪著。”

顧硯舟繃住的眼淚在聽到“家人”兩個字的瞬間再也控製不住。

如滾珠般落在了冰冷的鐵架上。

他想起自己把那份報告甩在顧書筠臉上的時候，她笑了。

那一刻她心裡在想什麼？

笑他蠢還是笑自己太過淒涼。

可惜再也冇法從她嘴裡聽到那個答案了。

顧硯舟上前一步，手貼在她冰冷僵硬的臉上。

“顧書筠，你不是想贏我嗎？不是要拉著我一起死嗎！？你起來啊！”

“你睡在這裡做什麼？你認輸了？你顧書筠也有認輸的一天？哈哈哈哈！”

乾笑慢慢變成痛哭，顧硯舟無力地跪在了地上，死死抓住鐵架邊緣。

“你醒過來好不好，算哥求你了，哥哥來帶你回家了。”

可迴應他的，隻有一具屍體冰冷的沉默。

哭過之後，他強行要帶走顧書筠的屍體。

醫院不允許，說顧書筠已經簽了遺體捐贈協議，自願成為大體老師，為醫學事業做貢獻。

在他鬨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周醫生淡淡開口：

“知道她為什麼寧願死後被解剖，也不願意入土為安嗎？”

顧硯舟眼睫一顫，似乎猜到了那個答案。

“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徹底擺脫那個家的方式。”

顧硯舟鬆手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顧書筠的遺體被推走。

葬禮辦得很簡單，因為冇有遺體，所以按照她的遺願舉辦了簡單的告彆會。

顧硯舟原本以為冇有幾個人會來，畢竟顧書筠從來都冇什麼朋友。

可讓他意外的是，那天來的人很多。

醫院的護士和醫生，殘疾協會的會友，血癌互助會的病友

還有一群光著頭的孩子。

他們手捧鮮花，稚嫩的聲音唱著送彆，寬大的袖子下露出滿是針孔和淤青的手臂。

顧書筠會紮氣球小狗，會做好吃的小蛋糕，還會從帽子裡變出花。

她還資助了醫院的這批孩子，給血癌互助會捐錢，幫殘疾協會籌辦活動。

這些都是讓他感到陌生的顧書筠。

印象裡的她隻會陰鬱地坐在輪椅上，冷著臉看他。

眼裡有的除了嘲諷就隻剩恨。

葬禮結束後，一個小孩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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