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時差，隔了一整個青春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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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陽光透過玻璃，在林晚晚的書桌上投下彩色的光影。她幾乎是從醒來那一刻起，心臟就進入了某種加速狀態。在有限的衣櫃前猶豫了整整四十分鐘，試了又試，最終選定了一條不會出錯的米白色棉質連衣裙，外搭一件淺咖色的針織開衫，妝容清淡得近乎“偽素顏”，長髮仔細打理出自然的微卷弧度。看著鏡子裡那個既清新又努力顯得得體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那陣從醒來就未曾停歇的心慌。
她比約定時間早了十五分鐘到達那家位於老洋房區的網紅brunch店——這是她提前一週就在小紅書收藏的探店攻略。店門掩映在鬱鬱蔥蔥的梧桐樹下，白色籬笆牆上爬滿了綠植。推開沉重的木門，內裡是開闊明亮的空間，挑高的天花板垂下複古吊燈，原木長桌、綠絲絨沙發、大麵積的落地窗引入滿室陽光，空氣中交融著現磨咖啡的醇香、烤麪包的焦香和輕鬆愉快的爵士樂。
服務生引她到一個靠窗的安靜雙人位。陽光透過玻璃，在鋪著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她剛落座就悄悄調整了好幾次坐姿，一邊偷偷檢查手機前置攝像頭裡的自己。一抬眼，心跳便猛地漏了一拍——蘇辰正從門口走進來。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極為合體的深海軍藍西裝，冇有係領帶，裡麵是一件質感高級的淺灰藍色襯衫，領口隨意解開一顆鈕釦。西裝的挺括麵料完美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挺拔身形，比上次家庭聚會時更添了幾分精心修飾過的正式感與成熟魅力。他的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麵容清爽，步伐沉穩，目光在店內略一掃視，便精準地落在了她身上。
那一刻，林晚晚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她看著他穿過光影交錯的餐廳向她走來，從容不迫，氣場沉靜，彷彿整個空間的閒適氛圍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他走到桌前，唇角彎起一個清晰而溫和的弧度，眼神明亮，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等很久了？”聲音比電話裡更低沉悅耳。
“冇有，我也剛到。”林晚晚站起身，感覺自己的臉頰迅速升溫，心跳聲在耳膜裡咚咚作響。她像個第一次登台的新手，在他麵前，所有預先對著宿舍鏡子演練的鎮定都潰不成軍。
蘇辰很自然地在對麵坐下，將車鑰匙和手機放在桌上。他點單時十分熟練，詢問她的口味偏好，為她推薦這裡的招牌班尼迪克蛋和手衝咖啡，舉止從容得體，完全掌控著節奏，卻又不會讓人覺得有壓力。
林晚晚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看她時，她會下意識地垂下眼眸，假裝研究菜單上看不懂的英文菜名；他說話時，她會過分專注地傾聽，有時甚至忘了迴應；她不小心碰倒了手邊的水杯，冰塊和水濺出來一小片，她慌得立刻去抽紙巾，他卻已先一步示意服務生來處理，並溫和地對她說“沒關係”，化解了她的尷尬。
陽光透過玻璃窗籠罩著他，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西裝麵料上細膩的紋理，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若有似無的乾淨皂莢混合著淡淡雪鬆的香氣，沉穩而令人安心，完全不同於大學裡那些男生身上運動香水的味道。這是一種屬於成熟男性的、極具吸引力的氣息。
食物很美味，咖啡香醇，交談也比想象中輕鬆。他們聊她正在準備的六級考試，聊他剛工作時鬨過的笑話，聊共同認識的朋友的近況。蘇辰很健談，見識廣博，總能巧妙地引導話題，不讓場麵冷場。但林晚晚的心裡始終像揣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鹿，砰砰直撞，攪得她心神不寧，品嚐食物的味道都像是隔了一層。
她偷偷觀察他切牛排時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看他說話時喉結性感的滾動，看他偶爾望向窗外時沉靜優越的側臉輪廓。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在她眼中被無限放大，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她注意到他西裝袖口露出的一截白色襯衫袖口，熨燙得一絲不苟，袖釦是簡約的金屬材質，折射著細碎的光芒——他依然和小時候一樣，保持著那種近乎潔癖的整潔與得體。
這一次見麵，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冇有其他家人在場，他們不再是“哥哥”和“妹妹”，而是兩個獨立的、成熟的個體。那份因時間和社會身份拉近而產生的微妙曖昧，在陽光、咖啡香和爵士樂裡無聲地流淌、發酵。
結束時，蘇辰自然地買了單。她偷偷瞥了眼賬單價格，暗自咋舌，心想這夠她大半個月的夥食費。他站起身，拿起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看向她：“接下來有安排嗎？要不要去看場電影，或者附近逛逛？”
他的邀請很自然，眼神裡帶著期待。
林晚晚的心跳猛地加速，幾乎要脫口而出“好”。但殘存的一絲理智讓她猶豫了。這一上午的約會已經像一場美得不真實的夢，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巨大的、幾乎要滿溢位來的歡喜和緊張。更重要的是——她下午確實要和室友去圖書館趕小組作業。
“我……”她抿了抿唇，避開他詢問的目光，“下午約了室友一起去圖書館……小組作業還有點收尾工作。”
“好，學業重要。”蘇辰笑了笑，眼神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什麼，但很快恢複如常，並冇有堅持，“那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了，”林晚晚連忙擺手，心跳還未平複，“我要先回家一趟拿點東西。”她需要一點獨自的空間來回味和冷靜，也需要時間準備下午的presentation。
“回家順路嗎？要不要我送你一段？”他語氣溫和，接得非常自然。
“回家順路嗎？要不要我送你一段？”他語氣溫和，接得非常自然。
林晚晚的心輕輕一跳，幾乎要點頭，但那份想要獨自珍藏這份心情的渴望還是占了上風。“不用的，哥哥，”她抿唇笑了笑，聲音輕柔卻堅定，“我坐地鐵很方便的，就不麻煩你繞路了。”
蘇辰眼底那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似乎輕輕斂去，但笑容依舊溫和得體，他冇有再堅持，隻是點了點頭：“好，那路上一定小心。”
“嗯，謝謝哥哥。今天……很開心。”她抬起頭，鼓起勇氣對他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帶著點羞澀的笑容。
“我也是。”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笑意更深了些，那裡麵似乎多了些彆樣的意味，“下次再約。”
“下次再約。”她點點頭，看著他挺拔的身影轉身，穩步走出餐廳大門，消失在梧桐樹影裡。
直到他離開，林晚晚才緩緩撥出一口一直提著的氣，整個人鬆弛下來，才發現手心竟然微微出汗了。她重新坐下，看著對麵空蕩蕩的座位和桌上殘留的杯盤，心裡湧上一股巨大的、不真切的幸福感，隨之而來的是一絲淡淡的懊惱——懊惱自己剛纔的緊張和笨拙，懊惱那個拒絕了他後續邀請的、不解風情的自己。
但懊惱終究敵不過那漫溢的歡喜。像小時候終於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包裝精美的糖果，捨不得立刻拆開，隻是緊緊攥在手心裡，感受那份甜意從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底，每一個細胞都在歡欣雀躍。
他穿西裝的樣子真好看。他說話的樣子真好看。他看著她笑的樣子……最好看。
這一次單獨的約會，短暫得像一個過於美好的夢境，卻讓她心中的那份期待，徹底落到了實處。回家的路上，她嘴角始終忍不住地上揚。那隻小鹿還在心裡亂撞，撞得她對那個未知的“下次”，充滿了無限甜蜜的憧憬和幻想。她甚至開始盤算，下一次一定要用兼職工資買條更成熟的裙子，一定要表現得更自然、更從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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