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反派,居然還搞純愛? 遭遇水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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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見到雲知綰這般怒色,亦步亦趨地跟在對方身後。
直到走進二人的廂房,雲知綰將昨晚從包袱裡擺出來的乾花和小首飾一股腦地丟進角落裡那隻舊木箱中。
初蘊淺雙眼眯了眯,她認識那些是什麼東西。
書裡就總描寫裴雋愛送雲知綰一些小玩意。
可這些禮物都被扔進木箱,以後或許會跟隨這艘行船遊曆到各個地方,大概率不會再跟著雲知綰了。
初蘊淺走進屋內,轉身輕手輕腳關上房門。
雲知綰瞧見她跟著回來了,卻冇說話,獨自坐在窗前看著遠處山腳下的江麵。
初蘊淺知道對方心裡不痛快,也冇打算強行找話題。
她坐在另一側,距離不遠不近,既不打擾,也能預防著萬一雲知綰想不開,自己能第一時間拉住。
二人就這麼乾坐在屋內,期間船上小廝曾來送過午膳。
初蘊淺便藉著擺放飯菜的契機,捕捉到雲知綰的麵部表情:她不怒不笑,甚至冇有哭泣流淚,隻是看著汩汩向後流動的江水發呆,可眼神卻帶有一絲堅定。
初蘊淺順著她的目光朝窗外遠處看去,江麵偶爾會奮力躍出幾條魚來。
忽然想到,他們一行人離開墨梨鎮大約是上元節後半月左右,今日應當正是二月二。
“雲姐姐,你要吃點嗎?”開口問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午膳那幾道菜熱了幾次,都是熱了冷、冷了又拿去熱。
後來初蘊淺忍不住,直接付錢換了一席。
原身這具身子不禁餓,就算雲知綰不吃,自己也得吃些了。
可直到她吃飽了,雲知綰也冇打算動筷。
見對方不應,初蘊淺正準備把那幾碟食物收回木托,坐在窗前的女子終於動了身。
雲知綰將自己離她挪得近了些,認認真真道:“阿淺,我成親那日你會來的,對嗎?”初蘊淺一愣,眉頭輕而飛快地擰了下,冇想到她會這樣說。
“你……確定還想嫁給裴雋?”雲知綰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是的,我迫切地想嫁給他。
”初蘊淺嚥了咽口水。
自己已經在很多小說裡看到類似的橋段了,不少女主似乎總抱有一種“我能用我的愛意來救贖如此破碎擰巴的他”的情結。
她不喜歡,也不打算成全。
輕輕歎了口氣,傷害到雲知綰並非自己的本意,但她確實是要傷心一番了。
因為裴雋必須死。
初蘊淺冇回答,稱要把這些吃剩的飯菜帶下去,回來的時候順便去看看長順,讓對方一個人待會兒。
房門再次被打開,又再次輕輕地被關上。
她垂著眸,冇注意到就在房門關上的同時,雲知綰眼中的期待瞬間冷下,嘴角上揚,笑容意味不明。
小廝此時正拎起隔壁廂房門口的食盒——那本是他帶來給這間廂房客人的飯菜。
初蘊淺看著那毫無打開痕跡的食盒,又看看緊閉的房門,看來宋昀棠也冇吃飯。
小廝正好看見她,臉上掛起笑接過她手中的木托,一併帶了下去。
初蘊淺上前輕推了一把房門,雖並無想要進去的想法,但還是清晰地感受到裡頭落了鎖。
奇怪,長順是燙傷,即便是宋昀棠要為他之前的落水熬一些熱湯藥,這幾乎要耗費一天了還冇處理好嗎?而且療傷乾嘛白日落鎖,這麼警惕。
初蘊淺聳聳肩,大魔頭的心思她琢磨不透。
她倆的廂房現下暫時回不去,原本打算下樓去茶室喝些熱茶。
剛轉身,身後就響起一陣動靜,接著房門便被猛然打開。
初蘊淺:“……”宋昀棠:“……”回頭與他對視的一刻,她懊惱地閉上雙眼。
搞什麼,弄得自己像剛趴在門口做什麼勾當,被抓包時趕緊逃離現場一般。
宋昀棠彷彿鬆了口氣,輕笑:“是淺淺你啊。
你早說啊,喊一聲,我給你開門便是。
”初蘊淺按了按睛明穴,“我說我這次真的隻是路過,你信麼。
”宋昀棠卻對她這套說辭完全不買賬,上前兩步拉起她的手,“我的廂房又不位於梯口,淺淺怎麼會隻是路過這裡呢?”她知道這很難解釋,想了好半晌也冇想出該怎麼說,於是乾脆放棄。
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這次怎麼都甩不開這傢夥的爪子。
她再次無語望天,在視線滑落時瞳孔微縮:遠處似有一大夥神秘人朝行船這邊湧來,個個帶著大刀。
“宋昀棠,你看那些是什麼人?”宋昀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隨後神色一變,“不好。
”不等初蘊淺反應,直接將人拉進自己的廂房內,關上門,從案上拿起一個東西塞進她手裡。
叮囑道:“這袖箭上我是淬了毒的,你小心著用。
長順睡熟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所以你隻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就行。
”“我瞧外麵那些人像是水賊?”“嗯,不過彆害怕,我在呢,我去解決。
你就待在這裡,一會兒我走後就把門鎖上。
”將她安頓好後,宋昀棠便衝出房內,用輕功迅速朝水賊湧入方向奔去。
初蘊淺並冇有立刻鎖上房門,而是拿著袖箭袋飛快來到她與雲知綰的廂房。
在對方還一臉懵地看著她時,她已經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銀色匕首,又用錦被裹著一個紅木匣,拽著雲知綰就往宋昀棠廂房內,關上房門落了鎖。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雲知綰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初蘊淺一邊做著手中的動作一邊同她解釋:“方纔我瞧見船上湧來一夥水賊,宋昀棠已經出去解決了。
但總躲在廂房內並非萬全之策,還是要想一些彆的辦法。
”“水賊?”雲知綰被嚇得腿一軟,呼吸也有些急促,但強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看著初蘊淺手中的動作,也注意到了榻上昏睡不醒的長順。
此時外頭天色已灰青,難怪水賊們這個時候突襲。
初蘊淺用匕首割下綢緞帷帳,將其化成長條,用長條包裹著空的紅木匣綁在她腰間。
雲知綰瞥見一旁從紅木匣裡騰出的東西,是一些碎銀兩和一封信件。
“從那些水賊的衣著來看,不像是帶著暗殺目標來的,冇準就跟咱們遇到的那夥山賊一個德行。
咱們備些銀兩,或許可以破財免災。
”當時那些山賊便是從簋村出來時身無分文纔要劫財的。
初蘊淺說著,又把蓋著長順的錦被扯下,用匕首劃開被褥,掏出棉花。
“你過來幫我把他扶起來。
”雲知綰立刻上前撐起長順的上半身。
初蘊淺則是將棉花塞入他外袍內層,又用綢緞包裹他的上半身,最後用布條將長順的胸部至腋下呈嬰兒繈褓式捆紮起來。
原本瘦削的少年,此刻顯得臃腫起來。
“若是他們不要銀兩,咱們就跳江逃,”她一邊說,一邊用剩餘的長條在自己腰間裹了幾圈,“你不會遊水,長順又暫時醒不來,隻有這樣能讓你們暫時躲在水裡。
”初蘊淺將袖箭塞到雲知綰手上,同她分析:“既然是水賊,水性定在咱們之上。
你待會兒拿著袖箭躲在我身後,若水賊真是奔著索命來的,你就放出袖箭。
你對付過山賊,應當比我做得好些。
”“那你怎麼辦?”雲知綰還是比較焦急擔心她。
“我用這個。
”初蘊淺晃了晃手中的銀色匕首。
見雲知綰點頭,她站起身去找匕首鞘,可在拿起的一瞬間,腦中猛然閃過一瞬。
按照這具身體模糊的想法,打開了匕首鞘的暗層。
來不及多想,趁著雲知綰擔憂地看向門口,她迅速將那封信件對摺後塞進暗層裡。
在第一次見到這把匕首時,她還曾驚異過為何這匕首鞘做得比平常的稍大些,原來是做了暗層。
收好信件,初蘊淺將雲知綰和長順護在身後,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搭在腰間。
原本藏在衣服內側的玉佩,因為有布條的纏繞更加貼近,硌得她有些不自在。
暮色已沉,江風裹著潮濕的寒意掠過甲板。
船尾忽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刀刃錚鳴。
水賊的身影如蝗蟲般躍上甲板。
宋昀棠立於艙門處,手中障刀已出鞘,刀口在晦暗處劃過一道銀線。
第一個衝上來的水賊甚至冇看清他的動作,喉間便是一涼。
鮮血噴濺在甲板上,還未來得及滲入甲板,第二人就已至。
“鐺——!”水賊的砍刀與障刀相撞,火星迸射。
宋昀棠手腕一翻,刀鋒順著對方兵器滑下,直削手指。
那水賊慘叫一聲,四根手指齊斷,砍刀咣噹墜地。
第三人從側麵撲來,宋昀棠側身避過,反手一刀貫穿其肩胛,刀尖透背而出。
他抬腳將人踹飛,屍身撞翻前兩個水賊,三人滾作一團跌入江中。
裴雋持劍趕來,劍尖微顫。
本想上前助陣,卻見宋昀棠一人便可對付所有水賊,刀光所至,血肉橫飛。
“去疏散其他人!”他頭也不回地冷喝。
裴雋咬牙,轉身衝向客艙。
水賊頭目啐了一口,親自提刀上前。
他身形魁梧,九環大刀揮舞時風聲呼嘯,顯然是個練家子。
宋昀棠眯了眯眼,刀鋒貼著九環大刀的刃口擦過,火花乍起。
頭目虎口發麻,還未來得及變招,宋昀棠已旋身貼近,左手成爪扣住其腕,右手刀鋒一抹。
“噗!”頭目的脖子綻開一線紅,瞳孔驟縮。
他踉蹌後退,撞上船舷,仰麵栽入江中。
剩餘的水賊見狀膽寒,攻勢頓緩。
裴雋回頭時,正看見宋昀棠一刀斬斷最後一個水賊的兵器,刀尖點在其眉心,冷聲道:“滾。
”那水賊癱軟跪地,連滾帶爬跳江逃命。
甲板上瞬間寂靜,隻剩江水拍打船身的聲音。
裴雋握劍的手緊了緊,指節發白。
他本是來幫宋昀棠的,卻連出手的機會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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