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代人 第167章 瞧不起姑爺
邱燕媽和邱燕去了外屋地，邱燕媽把拴在房梁上的籃子放下來，拿出一塊臘肉。
「今天我們就吃這個了。」
邱燕有點驚喜，「哪來的臘肉？」
「咱家前院老劉家拿來的，還不是看我們過得好了，想巴結我們。
他家有個閨女，比小潔小兩歲，明年也想跟小潔出去打工，就他那個姑娘長得跟個夜叉似的，傻不愣登的，在家也嫁不出去，我看出去也完犢子玩意，到時候告訴小潔可不能帶她。」
邱燕媽露出鄙夷的表情。
邱燕說，「那你還收人家東西？」
「不要白不要，是他非要送上門的。」
「看到時候去不了，人家不找你要回去的。」
「愛要不要，早就吃完了。」
邱燕媽占了便宜就高興，臉上笑嗬嗬的，為自己的「聰明」而沾沾自喜。
母女倆在外屋地一個點火，一個切菜，倒也和諧。
時不時的耳朵豎起來聽聽屋裡的動靜。
弄到一半，邱燕媽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洗了把手，在衣服上蹭蹭，對邱燕說，「你看著火啊，一會把菜炒了。」
邱燕媽進了屋問高誌遠，「誌遠啊，你能弄到彩電票不？或者有沒有啥門路？現在咱們有錢，可是再有錢也不能去買議價品，能原價買最好了。」
「咋了？咱家要買彩電嗎？」高誌遠問。
邱燕爸得意的說，「買個大的，18寸的，比紅梅那個小店的還大的，省得她天天還牛氣哄哄的，以後我也開個小賣店，誰還去她家玩？咱家有大電視，屋子也寬敞的。
對了，你家那個黑白電視該換也換了吧？現在誰還看那個啊？」
「18寸的要上千塊了吧？」
邱燕爸大手一揮，「沒事，錢不是問題，等下個月再寄過來就能買了，尋思有門路有彩電票還能省點錢。」
「彩電券應該不好搞，我們廠一年也就一個名額，肯定輪不到我。」
邱燕爸追問，「親家公不是廠長嗎？搞張票還難嗎？還不是人家當領導的一句話的事兒。」
高誌遠有點不好意思，「我爸今年內退了，都不咋上班了，人走茶涼，也說不上啥話了。」
邱燕媽有點不信任高誌遠一樣，語氣裡帶著尖酸刻薄，「當了一輩子的廠長，這點權利都沒有？再退下去也不至於吧？是不是不想給我們這些人辦事，嫌我們農村人事多啊？」
「沒有，媽，你想哪去了？主要這事有點難辦，我跟我爸的關係也……」
高誌遠不想說下去，自己家的事情說出來丟人，他爸根本誰都不在乎。
邱燕一直聽著裡麵的動靜呢，聽見高誌遠的難堪，她也從外屋地進來，「快放桌子，要吃飯了。」
邱燕爸把炕桌放上，往主位一坐，你彆說，這大瓦房的背景一襯托，人都挺拔了不少。
邱燕媽開始往桌子上撿碗筷，高誌遠想下去幫忙，邱燕爸製止，「不用去，這都女人的活，你就坐著，一會咱就吃飯，整點不？」
邱燕爸一邊說，一邊吆喝邱燕媽去打酒去，「要貴的。」
邱燕媽白了他一眼，拿起酒瓶子走了。
「我不喝了，我一會還要乾活，去把磚拉回來。」
「男的不喝點酒還叫男的啊？你看小邱華，都挺能喝，三歲他就會和我乾杯了。」
邱燕爸又從兜裡掏出一盒「大前門」，抽出一支，向高誌遠揚了揚，示意他接住。
高誌遠忙擺手，「爸，我不抽煙，邱燕不愛聞那個味兒。」
雖然高誌遠沒有抽煙，也知道「大前門」並不便宜，心想這邱潔掙了多少錢啊？
邱燕爸撇了嘴，「一天就數她事多，最愛管那用不著的，老爺們哪有不抽煙的，那還像老爺們啊？邱華人都會，小時候我一抽煙，他就給我點上，可有眼力見了。」
高誌遠想了想，看著炕邊的火柴，他夠過來，「爸，我給你點上。」
「不用，你也不抽煙，讓你點乾啥玩意。」
邱燕爸接過火柴盒，拿出一根，用大頭在火柴盒側麵，「滋啦」一聲，劃了一下，火苗竄起，誌遠爸享受的把煙點著，吸了一口。
吐了一口煙，又開始說教高誌遠，「我看你就是過日子仔細，啥都捨不得。」
邱燕端臘肉進來，邱燕爸往桌子上一看，「咋樣，咱家夥食硬不？」
高誌遠點頭附和。
邱燕爸給高誌遠夾了塊肉，「先吃吧，該吃吃該喝喝，彆總是摳摳搜搜的。」
邱燕接話，「人家可是一聽你們要蓋房子就把錢拿過來了，對自己扣，對你們可挺大方。」
邱燕媽買酒回來了，高誌遠給邱燕爸倒上。
邱燕爸笑嗬嗬的，「誌遠，爸把你當自家人，我跟你說，這做人就不能太老實，在城裡上班的連張彩電票都弄不來，人家你小妹在外麵那上兩個月班就抵你一年的吧？」
邱燕趕緊打斷，「誌遠人家是鐵飯碗，穩定，掙的也夠我們花了。」
邱燕媽不屑，「夠你們花了，你咋還天天山上地裡的跑？有那時間去玩會，躺會不行？」
邱燕爸坐在炕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現在還哪有鐵飯碗啊？邱燕剛去城裡那陣工人還挺吃香的，現在不值錢了，都是虛的，像你小妹那樣，能拿回來錢纔是實實在在的。」
邱燕反駁，「不值錢了，我也進不去呢。」
邱燕媽「噗呲」笑了，「你進去乾啥？我們都看電視了，現在都開始下崗了。」
邱燕看著他爸媽為了麵子，滿足自己的虛榮，全然不管不顧彆人，也不關心外麵的邱潔，她很失望。
「那小妹既然寄錢了，蓋了這麼好的房子，你能把我公公借給你們的錢還了嗎？」
邱燕媽拉下臉，「你這孩子這麼不懂事呢？你沒看外麵的牆還沒砌起來呢？養閨女就是白眼狼，從小養到大，借點錢就往回要，咱家外麵還欠了一屁股饑荒，咋能先還你的？」
邱燕急了，「我也沒說要回我倆的，就是誌遠爸借你們的總要還吧？廠裡效益不好，掙的錢不夠還，你知道因為這二百塊錢我大著肚子還要給我大嫂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