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代人 第258章 人紅是非多
邱燕的櫃台一時間在整個城裡都小有名氣，人紅是非多。
同個百貨大樓的賣女裝的楊梅上次進了一堆劣質的健美褲積壓在手裡，她開始記恨起了邱燕。
這天誌遠媽回家做飯去了，就剩邱燕一個人在櫃台，櫃台來了三個年輕人，兩女一男。
穿著普通，扔到人堆裡沒人會注意，幾人眼神飄忽不定，這裡看看，那裡看看。
邱燕熱情的招呼，「幾位需要買點啥？」
其中兩個女孩子說，「老闆娘，你幫我拿一下那邊的黃色滑雪服。」
「老闆娘，那邊那件衣服也要，給我拿來看看。」
不一會兒幾人麵前就堆滿了衣服，一會兒讓邱燕這裡看看，一會讓邱燕那裡看看，邱燕忙得的不可開交。
三人裡麵的小個子男人趁機偷偷跑到櫃台裡側，從兜裡掏出一把折疊刀，專門挑貴的大衣，滑雪服，手法極快的給每件衣服都劃上一刀，然後迅速撤出來，衝外麵的兩人使了個眼色。
兩個女孩意會，把手裡的衣服塞到邱燕手裡，「不好意思，你家衣服沒有適合我的，還給你吧。」
也不等邱燕說話，她們速度極快的就走出了百貨大樓。
邱燕雖然心裡不舒服，自己推銷了半天，都沒有買，但是錢在人家兜裡，人家不買，總不能去掏兜吧。
邱燕慢條斯理的把衣服都掛回去，並沒有注意到被破壞的衣服，每件衣服的口子都不大，位置也隱秘。
誌遠媽帶著兩個鋁飯盒過來了，邱燕遠遠的瞧著她，待這裡一段時間人都變年輕了，步子輕盈。
誌遠媽本就是個有點姿色的人，要不當初誌遠爸家大業大，也不能選她，隻是後來生了幾個孩子，家裡事情多，加上誌遠爸的隨時可能爆發的情緒，讓誌遠媽總是小心翼翼的，佝僂著腰，眼睛裡也沒了有神采。
誌遠媽的衣服也總是撿女兒，兒媳婦剩下的，從來沒想著打扮自己，誌遠爸幾乎不給除了買菜的多餘的錢。
等誌遠媽走過來，邱燕毫不吝嗇的誇獎她，「媽，你今天穿這件衣服真好看，讓你當我的模特真是當對了。」
誌遠媽今天穿的是一件邱燕給她搭配的的長款咖色羽絨服，輕便保暖。
裡麵是一件酒紅色的羊絨衫，襯得麵板白皙，下麵配了一條黑色的褲子，整體和諧。
整個人在這身衣服的襯托下，也散發著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韻味。
誌遠媽帶著笑容，眼睛裡也充滿神采，「是你搭配得好看，我都一把年紀了，好看啥。」
這時同一個百貨大樓賣衣服的楊梅爸從她們攤位麵前經過，多看了幾眼誌遠媽，又聽著他們的對話。
他真誠的說，「人才能賦予衣服靈魂，沒有你穿著，它們就不能展示出它的美。」
誌遠媽聽了臉色微紅，「哪有的話，老了，彆打趣我了。」
楊梅爸急忙說，「你倆站一塊跟姐妹花似的，哪裡會老。」
又覺得失言了，補充道，「我來上個廁所。」
邱燕朝誌遠媽笑笑，偷偷跟她說，「我媽還是很有魅力的。」
誌遠媽拍了邱燕一下，「你彆瞎說。」
兩人開啟誌遠媽帶的鋁飯盒，裡麵做的二米飯，炒的土豆白菜，一人加個雞腿，掙的多了，夥食也上去了，頓頓有肉。
誌遠媽中午都會多做點，多餘的放在大鍋裡，高誌遠一般都是自己回家熱一下就吃了，有時候拉人去的太遠才會在外麵對付一口。
晚上差不多邱燕和誌遠媽先回家，把屋裡燒的熱乎的，準備好飯菜，等高誌遠回家。
一家三口人，都在為了生活努力奮鬥。
楊梅爸單身多年，是個退休教師，老伴很早就過世了，他自己拉扯這個閨女長大，由於從小沒有媽，楊梅很要強，怕被人比下去，瞧不起。
楊梅爸自從看到誌遠媽來幫邱燕忙，自己也總是有事沒事的往楊梅攤位跑。
邱燕租的櫃台離廁所近，楊梅爸就總借著上廁所的藉口，往這邊跑，有事沒事的搭話，也不逾矩，就是混個臉熟。
誌遠媽身上那種溫暖沉靜的性子總是很吸引他。
楊梅爸問過邱燕，「咋隻看到你婆婆，沒看到你公公呢？」
邱燕當時正生氣呢，沒好氣的說，「死了。」
楊梅爸就以為誌遠媽和他一樣都沒了老伴，除了和誌遠媽搭話，還有意無意的送各種槽子糕，桃酥啥的，非說自己吃不了。
邱燕打趣到，和誌遠媽沾了光，誌遠媽的臉就飛快的紅了，「哪有的事兒，都這麼大歲數了，不會往那方麵想了，你以為還像你年輕人呢。」
下午來了幾個年輕人，一個留著平頭的男孩指著架子上的滑雪服，「姐，你把那件黑色的拿來我看看。」
邱燕一邊誇獎他，一邊從架子上拿衣服，「老弟，你真有眼光，這款式的滑雪服我賣了幾百件了。」
男孩隨意的說著，「我就看現在好多人都穿這種。」
「姐家的你放心穿，獨一份的廣東貨，質量好。」
邱燕把衣服拿下來的一瞬間，腦子「翁」的一聲，「老弟你等會啊，我看這衣服後背咋被誰劃了一道子，漏棉花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裡升起，邱燕快速的翻動著那一排架子上的衣服，無一例外都是後背被劃了一道，這分明是有人故意破壞的，每天自己來上班都會檢查一遍的。
誌遠媽也湊過來看，帶著哭腔，心疼的直跺腳，「這咋成這樣了！這一排衣服啊！造孽啊！」
楊梅爸看著這邊好像出了事情，小跑著過來，「他嬸子，出啥事了？」
誌遠媽眼圈通紅的，展示著衣服上的口子，「你看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把我們這好好的衣服都劃成這樣了！」
楊梅爸看到誌遠媽的樣子，心裡很是心疼，畢竟這損失可不小，她們最近掙得都不知道夠不夠賠的。
「你先彆哭了，你們兩個身體壞了就中了人家的的計了，東西壞了也沒辦法，我們從長計議，你們兩個要撐住了。」
說完還給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誌遠媽，順了順後背，像是一種安慰，也是一種鼓勵。
這時好久不見的誌遠爸就在他們背後靜靜的盯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