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代人 第8章 上門要彩禮
三人起身往建國家裡走去。
前麵路上有人往前麵趕還招呼著旁邊人：「聽說老楊家打起來了！」
三人一聽，來了興致，那個時候沒什麼娛樂，東家長西家短就成了乏味生活的調和劑。
三人加快了腳步，「走走走，去看看熱鬨。」
他們跟著前麵的人走著走著發現到了楊建國家，心下一驚。
院子裡的罵聲傳來，聲音還有點熟悉。
這是邱燕媽的聲音！
三人趕緊穿過人群，院子裡木匠的工具散落一地，紅梅嬸拉著邱燕媽，邱燕媽漲紅著臉，正對著楊建國揮舞著手臂。
嘴裡罵罵咧咧：「你個沒良心的！你還想不想做我女婿了！」
楊建國正攔著自己的媽，建國媽也不甘示弱，梗著脖子反駁：「我兒子怎麼沒良心了！你讓大家評評理！」
周圍親戚們在一旁拉扯著，勸著架，但兩人都紅了眼，根本停不下來。
邱燕懵了，一邊往外拉自己的媽：「媽！你乾啥呢！你咋來這裡了？快回家去！」
建國媽也是偷偷見過邱燕的，本來一聽邱燕家裡的情況根本沒看上，耐不住自己兒子堅持，自己就偷偷觀察了一下。
她發現邱燕這孩子除了家裡不好，自己還是很能乾，地裡家裡的活還挺麻利，才鬆了口，沒想到今天邱燕媽直接找上門來鬨。
邱燕媽看到邱燕，火氣更大了：「你個死丫頭，還護著這沒良心的！他給你承諾啥了？就上趕著跟人家。」
建國媽一聽更氣了：「喲，說我兒子沒良心，你女兒算什麼東西！我們纔不稀罕！」
兩人又要扭打起來，楊建國死死攔住自己媽，邱燕也趕緊拉住自己媽。
周圍親戚勸著：「都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邱燕急得快哭了：「媽，你先彆鬨了，有什麼事咱們回去說。」
邱潔也跟著一起拉著她媽。
建國媽跺著腳，著急的說：「我今兒必須把話說清楚，他們家不能這樣！」
楊建國皺著眉頭，深吸一口氣說：「嬸兒，有什麼問題咱們坐下來好好談，彆在這兒吵吵鬨鬨的，影響不好。」
邱燕媽這才稍微平靜了些，被邱燕拉到一旁坐下。
建國媽開口了：「閨女啊，今天的事情就是你們還沒結婚，你媽居然帶人上門要彩禮，還威脅我們家，說不答應就把邱燕許配給彆人，哪有這樣辦事的？」
邱燕媽一聽又急了，「早給晚給不是一樣嗎？你家怎麼那麼難講話？我閨女嫁過來可不能受委屈！」
楊建國趕緊打圓場，「嬸兒，您放心，我是真心喜歡邱燕，肯定會好好待她的。但彩禮這事兒，我們一起商量一下行不？」
邱潔也在一旁勸著自己媽，「媽，建國哥人很好，咱們彆這麼鬨了，彩禮的事兒可以慢慢商量，再說了你那麼早要彩禮乾啥？」
建國媽一聽又來氣了，大聲說：「你問問跟她一起來的要錢乾嘛！要錢還她的賭債，哪有這樣的人家！誰跟她做親家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說完還啐了一口，完全顧不得形象，平常打扮得體的人此刻也衣著淩亂，臉色通紅，胸前因氣憤也起伏不定的大口喘氣。
賭債的事被拆穿，邱燕媽惱羞成怒地喊道：「我賭錢怎麼了，你們要是給了彩禮，今天我就不用下不來台了！」
年底了都要清賬了，邱燕媽欠了紅梅嬸的錢，紅梅嬸兒給她出主意，要嫁閨女了，彩禮錢早點給晚點給又能怎麼樣？
於是邱燕媽一經挑唆，決定讓紅梅嬸兒陪著，來這裡要彩禮。
邱燕又羞又急，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沒想到媽媽會做出這種事。
楊建國看著邱燕心疼不已，他拍了拍邱燕的手，示意她彆著急。
然後嚴肅地對邱燕媽說：「嬸兒，我知道你肯定也是想著邱燕的，這畢竟是你閨女，沒有娘不疼閨女的，現在鬨成這樣，讓大家都不好看，彩禮啥時候給，咱們自己商量一下不行嗎？」
邱燕媽一聽拿不到彩禮立馬跳起來，衝上去抓撓建國的臉，建國媽一看這還得了，也趕緊薅住邱燕媽的頭發，邱燕媽痛的大叫，反手又要去撓建國媽。
這時邱華突然不乾了，他平常家裡的東西沒少吃，自然人高馬大的，用手去推開建國媽。
他這一推不要緊，建國媽一個趔扯摔到地上那些散落的工具上，頓時刮到側臉，整個人開始流血。
建國看見自己媽這樣早已顧不得誰是誰了，一個拳頭打過來，邱華被打得一個踉蹌。
這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周圍的親戚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擁而上把兩人拉開。
邱燕嚇得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無力的喊：「彆打了！彆打了！」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出，有些事情就變了。
建國媽捂著臉，鮮血從指縫間滲出，疼得直咧嘴。
楊建國雙眼通紅，怒不可遏地指著邱燕一家：「你們太過分了！」
他看著邱燕一家，臉色蒼白鐵青，邱燕覺得此刻的他們離的好遠好遠。
邱燕媽也被眼前的場景嚇住了，看著建國媽受傷，心裡有些發慌，但嘴上還硬著：「他先動手的，我們也沒討到好！」
邱燕哭著跑到建國媽身邊，愧疚地說：「嬸兒，對不起，是我媽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快去醫院看看吧！」
這時，村裡的乾部聽到訊息匆匆趕來，瞭解情況後嚴肅地說：「都彆鬨了，先送建國媽去醫院，剩下的再說。」
在眾人的勸說下，這場鬨劇暫時平息。
人群外圍看著，有的小聲嘀咕：「為了錢鬨成這樣，真是丟人。」
旁邊一人也搖頭歎息：「是啊，好好的一家人，鬨成這副樣子。」
「賭鬼人家真是不能要！」
「自己閨女都那麼大了，這下肯定更沒人要了。」
邱燕都不知道一會路上是怎麼回的家。
邱燕媽還在嘟囔：「看你找的好婆家，一點用處都沒有！還叫人家看笑話。」
邱潔拽了拽她媽：「媽，你少說兩句吧。」
邱燕媽又轉頭對邱華驕傲的說：「關鍵時刻還是要有兒子啊！女兒有什麼用！還護著外人！嫁出去的閨女早晚是人家的人！」
邱華也一臉得意，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邱潔摟著她媽的胳膊撒嬌：「那我不嫁了，我陪著你。」
邱華不樂意了：「不行，你以後要嫁人，要拿錢給我娶媳婦的！」
聽著耳邊的說話聲，邱燕也毫不在乎，她還嫁人？她哪還有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