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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掉惡毒胎兒後他悔哭了-一幀 第35章 故人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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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過崖的三日麵壁,對李毅楠而言並非懲罰,反而是一段難得的清淨時光。他遠離了青衫長老那無處不在的監視目光,得以靜心梳理連日來的紛亂線索,以及審視自身與陳墨之間那已然蒙上陰影的友誼。

青衫長老是敵非友,這一點已毋庸置疑。那刻意篡改的功法、隱藏在鬆樹中的監視劍傀、以及腰間那枚昭示著「殺師仇人」身份的玄玉令,都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時刻提醒著李毅楠所處的險境。但陳墨呢?那個在九劫路上並肩作戰,在古道驛站劍法共鳴的同伴,他的立場究竟為何?

那張寫著「小心青衫,勿信陳墨」的字條,筆跡娟秀,李毅楠幾乎可以肯定來自蘇芸。這位在九劫路途中偶遇,看似清冷實則多次在暗中給予他提示的女修,她的警告絕非空穴來風。可「勿信」二字,分量極重,它意味著陳墨可能不僅僅是有所隱瞞,更可能是站在對立的一麵。

麵壁結束,重返日常修煉。李毅楠表現得如同往常一樣,對青衫長老恭敬有加,對傳授的篡改劍訣也「認真」練習,隻是暗中依舊以殘經校正。他刻意與陳墨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既不過分疏遠,也不複往日親近,他在觀察,也在等待。

陳墨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幾次欲言又止,眼神中帶著掙紮和愧疚,這更讓李毅楠心中疑竇叢生。

這日深夜,萬籟俱寂。李毅楠在居所內並未入睡,而是盤點著自離開師父後的所有收獲與線索。他再次取出那本伴隨他許久的《太乙青靈訣》殘經,手指撫過粗糙的頁麵,心中感慨萬千。正是這本經書,指引他踏上仙途,也一次次在關鍵時刻助他化險為夷。

就在他心神沉入經書時,殘經再次微微發熱,頁麵之上,原本模糊的字跡旁,竟有如煙似霧的新字跡緩緩浮現,其內容讓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青衫客,本名穆千寒,玄門棄徒,竊取宗門重寶『玄玉令』叛逃,是為玄門叛逆。其人陰狠,善偽裝,尤好扼殺天才於微末。」

字跡清晰,資訊確鑿!不僅坐實了青衫長老就是殘經之前所指的「殺師仇人」,更揭露了他的真實身份和叛徒之名!玄門……李毅楠記得,師父陸明子似乎曾無意中提及過這個古老的名號,但語焉不詳。難道師父與這玄門也有淵源?這穆千寒叛出玄門,又與謀害師父有何關聯?

無數疑問在他腦海中翻騰,也讓他對青衫長老——穆千寒的警惕提到了最高。此獠不僅是仇人,更是連自己出身宗門都能背叛的狠辣角色,其心性之歹毒,遠超想象。

就在他心潮起伏,難以平複之際,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停在了他的房門前。

李毅楠心中一凜,迅速將殘經收起,體內靈力暗自運轉,沉聲問道:「誰?」

「李兄,是我,陳墨。」門外傳來陳墨壓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深夜打擾,實有要事相告。」

李毅楠目光微閃,這個時候,陳墨來找他?是青衫長老的試探,還是……他深吸一口氣,上前開啟了房門。

月光下,陳墨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閃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下定決心的決然。他不等李毅楠邀請,便側身進入房內,並反手輕輕掩上房門,動作間透著一股謹慎。

「陳兄,何事如此緊急?」李毅楠不動聲色地問道,並未放鬆警惕。

陳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複雜地看了李毅楠一眼,然後從懷中鄭重地取出衣物。那並非他平日佩戴的玉佩,而是一塊顏色深沉、觸手溫潤的古玉,玉上雕刻著複雜的雲紋,中心是一個古樸的「陸」字。

看到這個「陸」字,李毅楠的心臟猛地一跳。

「李兄,」陳墨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他雙手托著古玉,遞到李毅楠麵前,「我知你近日對我多有疑慮,我亦心中有愧,不敢奢求你的諒解。但今夜前來,是受家母遺命,亦是情勢所迫,不得不向你坦白。」

他頓了頓,迎上李毅楠審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並非有意欺瞞。我乃陸明子陸師伯故人之子,家父陳風,當年與陸師伯乃是莫逆之交。這枚『風信玉』,是當年陸師伯贈與家父的信物,言道持此玉者,可信之。」

李毅楠接過古玉,入手便能感到一股與師父陸明子同源的溫和靈力,其中蘊含的一絲劍意,更是與他所修《太乙青靈訣》隱隱共鳴。這做不得假!他心中的戒備稍減,但疑惑更甚。

「故人之子?你既是師父故人之子,為何……」為何鬼鬼祟祟,為何與紫陽宗執事暗中接觸?李毅楠沒有問出口,但眼神已表達了一切。

陳墨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李兄是想問,我既為陸師伯故人之後,為何行事詭秘,甚至可能與紫陽宗有所牽連,對嗎?」

他歎了口氣,眼中浮現出深深的恨意與悲痛:「因為我陳家,連同陸師伯,皆因三年前的一樁血案而家破人亡,顛沛流離!我混入天元宗,接近紫陽宗的人,皆是為了追查當年的真相,為我陳家滿門,也為遭人暗算的陸師伯,討回一個公道!」

「三年前的血案?」李毅楠心中巨震,他想起之前在葬劍淵外偷聽到的密談,其中確實提到了「玄玉令」與「三年前的血案」。原來這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不錯。」陳墨眼中淚光閃動,強忍著情緒,「三年前,一夥神秘人突襲我陳家堡,手段狠辣,雞犬不留。家父為護我與母親突圍,力戰而亡。母親帶著我東躲西藏,最終也因傷勢過重鬱鬱而終。臨終前,她將這枚風信玉交給我,告訴我,若將來能遇到陸師伯或其傳人,可憑此玉相認,並言明,當年血案,與玄玉令和一部名為《太乙青靈訣》的功法有關,而幕後黑手,極可能就隱藏在正道大宗之中!」

李毅楠默然,他能感受到陳墨話語中那刻骨銘心的痛苦與仇恨,這絕非能夠偽裝出來的。他示意陳墨坐下,為他倒了一杯清水。

陳墨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道:「我輾轉流浪,最終憑借家傳的一點微末根基,設法混入了天元宗。我懷疑凶手與紫陽宗或天元宗內部某些人有關,故而不敢暴露身份。那日與紫陽宗執事接觸,實是為了換取一條關於當年參與血案的一名黑袍客的線索,代價……便是我陳家的一部分祖傳陣法圖。此事有辱門風,我……我一直難以啟齒。」

說到這裡,陳墨羞愧地低下了頭。

李毅楠看著他,心中的疑慮已去了大半。原來陳墨的隱忍與秘密,背後承載著如此沉重的血海深仇。他與自己一樣,都是那場未知陰謀的受害者,都在黑暗中摸索著真相。

「所以,你早就知道青衫長老有問題?」李毅楠問道。

「起初並不確定。」陳墨搖頭,「但自從你被安排到他門下,我便開始留意。他腰間那枚玄玉令,與我母親描述中幕後黑手信物極為相似!加之他對太乙門功法異常『熟悉』,我幾乎可以肯定,他即便不是直接凶手,也必然與三年前的血案脫不了乾係!那日你試探我玉佩之事,我之所以慌張,是因為我那枚祖傳玉佩,據母親說,很可能與玄玉令出自同源,我擔心被他看出端倪。」

真相如同抽絲剝繭,一層層顯露。青衫長老穆千寒,玄門叛逆,身懷玄玉令,對《太乙青靈訣》誌在必得,是三年前陳家血案和謀害師父的最大嫌疑人!

「李兄,」陳墨抬起頭,目光懇切,「我知道此前隱瞞,辜負了你的信任。但我今日將一切和盤托出,隻望你能信我這一次。追查血案真相,為至親報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而你是陸師伯的傳人,我們目標一致,理應並肩而戰!」

李毅楠看著陳墨眼中那如同野火般燃燒的仇恨與堅定,又摸了摸手中那枚帶著師父氣息的「風信玉」,沉默了片刻,終於緩緩點頭。

「我信你。」他沉聲道,「師父的仇,你陳家的債,我們一起來討!」

兩人雙手緊握,在這一刻,基於共同仇恨與目標的同盟,於危機四伏的天元宗內,悄然結成。然而,李毅楠心中清楚,前路依舊布滿荊棘。青衫長老穆千寒修為高深,地位尊崇,在天元宗內黨羽眾多,僅憑他們兩人,想要扳倒他,無異於以卵擊石。

更讓李毅楠隱隱不安的是,那場牽扯了玄玉令、《太乙青靈訣》、數個宗門和三年前血案的巨大陰謀,其背後隱藏的真相,恐怕遠比他現在所看到的還要黑暗和複雜。穆千寒,真的就是最終的幕後黑手嗎?

窗外,夜色濃重,彷彿一頭蟄伏的巨獸,正準備將一切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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