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掉惡毒胎兒後他悔哭了-一幀 第69章 霜刃決
救出青娥,冰魄不敢有絲毫耽擱,抱著虛弱至極的姐姐,沿著原路急速返回。地下暗流冰冷刺骨,卻遠不及她心中那份因成功救援而燃起的微弱暖意,以及麵對前方未知險阻的凝重。她必須儘快與李毅楠彙合,青娥需要救治,而那該死的追蹤符,更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與此同時,遠在無回林西北方向的李毅楠,正麵臨著另一場生死危機。
憑借著木遁術與對林中環境的微妙感應,他一路疾行,不斷拉近與魂契感知中陳墨位置的距離。然而,就在他穿越一片被奇特嶙峋怪石環繞的冰蝕穀地時,前方去路被一隊人馬死死攔住。
為首者,尖嘴猴腮,眼神陰鷙,腰間佩著那柄熟悉的、鑲著寶石的華麗長劍,臉上掛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與毫不掩飾的殺意——正是紫陽宗巡查使,趙三!
他身後,跟著不下二十名紫陽宗精銳弟子,修為最低也是煉氣後期,更有四名氣息沉穩、目光淩厲的築基初期修士分立兩側,隱隱結成合圍之勢。顯然,這是一支專門為了攔截他而配置的精銳小隊,趙三在此守株待兔已久。
「李毅楠!」趙三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在空曠的穀地中回蕩,「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你以為逃進無回林,換了方向,就能擺脫三爺我的手掌心?告訴你,這北境,還沒我趙三找不到的人!」
他貪婪的目光掃過李毅楠,尤其是在他右臂那已然蔓延至肩部、色澤深邃近玄黑的霜裂紋路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隨即被更濃的貪婪取代:「嘖嘖,看來你小子在這鬼地方得了不少好處嘛!這胳膊……有點意思。乖乖束手就擒,交出所有秘密和收獲,三爺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
李毅楠麵沉如水,停下腳步,目光冰冷地掃過攔路的眾人。他能感覺到陳墨那邊的氣息越來越不穩定,彷彿在進行著最後的抗爭,時間緊迫至極。而眼前這群人,尤其是趙三那令人作嘔的嘴臉,更是勾起了青石鎮的舊怨與新仇。
「趙三,」李毅楠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青石鎮的舊賬,今日也該清算了。」
「清算?就憑你?」趙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猖狂大笑,「給我上!拿下他,死活不論!」
一聲令下,那四名築基初期修士率先發動攻擊!劍光、法術光芒瞬間亮起,從四個不同方向,帶著淩厲的殺機,向李毅楠籠罩而來!其餘煉氣期弟子也紛紛祭出法器,在外圍策應,封堵他所有可能的退路。
李毅楠眼神一厲,知道不能戀戰。「墨矩」劍並未出鞘,他左手並指,太乙青靈訣運轉,道道凝練的青色指風破空而出,精準地迎向攻來的法術劍光,發出砰砰的爆鳴。同時,他身形晃動,木遁術施展到極致,在狹小的空間內留下道道殘影,避開致命的合擊。
然而,對方人數眾多,配合默契,更有趙三這個築基中期的高手虎視眈眈。幾次閃避格擋之後,李毅楠還是被一道刁鑽的火係法術擦中左肩,衣衫焦黑,傳來一陣灼痛。同時,一名築基修士的飛劍詭異地繞過他的防禦,直刺後心!
危急關頭,李毅楠猛地擰身,右臂下意識地抬起格擋!
「鐺——!」
一聲如同金鐵交鳴的巨響!那柄品質不俗的飛劍,竟被他那覆蓋著玄黑色霜紋的右臂直接彈開,劍身靈光亂閃,發出哀鳴!而李毅楠的右臂,除了覆蓋上一層更厚的白霜,竟是毫發無傷!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李毅楠自己。他沒想到這異變的右臂,硬度竟如此恐怖!
趙三眼中貪婪之色更盛:「果然是好寶貝!一起上,耗死他!」
攻擊再次如同潮水般湧來,更加密集,更加狠辣。李毅楠左支右絀,雖然右臂防禦驚人,但左臂和身體其他部位不斷添上新傷,靈力消耗巨大。更要命的是,右臂那深入骨髓的僵直與麻木感,在連續格擋和被動承受攻擊後,變得越來越強烈,他甚至感覺右臂快要失去知覺,彷彿成了一件掛在身上的、沉重而冰冷的異物。
陳墨那邊的靈魂波動陡然變得極其微弱,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
不能再拖了!
一股焦躁與決絕湧上心頭。李毅楠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不再被動防禦,而是將體內殘存的太乙靈力,以及那難以掌控的冰雷之力,不顧一切地向著幾近失去知覺的右臂瘋狂灌注!
「呃啊啊啊——!」
他發出一聲痛苦與憤怒交織的咆哮,右臂上的玄黑霜紋彷彿活了過來,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瘋狂閃爍!恐怖的寒意以他為中心爆發開來,地麵瞬間覆蓋上厚厚的堅冰,空氣中凝結出無數鋒利的冰晶!
那股一直被壓抑、被排斥的冰魄妖丹精華,在這生死關頭的極致壓力下,與他自身的太乙靈力、天問劍意、雷霆之力,產生了一種極其危險、卻又玄妙無比的強製融合!
他福至心靈,腦海中彷彿有驚雷炸響!一段不屬於太乙青靈訣,也不屬於天問九式,而是源自這極寒之力本身、混合了他所有感悟與不屈意誌的奧義,自然而然地浮現!
他不再使用「墨矩」,而是將那異變的、蘊含著毀滅效能量的右臂,高高舉起,五指張開,然後對著前方虛空,狠狠向下一揮!
沒有劍光,沒有華麗的招式。
隻有一道無形無質,卻彷彿能凍結時空、斬斷生機的極致寒意在空氣中掠過!
《天問九式》第二式——霜刃訣!
刹那間,以李毅楠揮臂的方向為,前方扇形區域內,無論是撲來的築基修士,還是外圍策應的煉氣弟子,甚至是他們祭出的法器、施展出的法術光芒……所有的一切,動作都在瞬間凝固!
他們的身體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厚厚的玄冰,臉上的表情定格在驚愕、恐懼或猙獰的那一刻。法術光芒凍結在半空,如同冰封的煙花。飛劍停滯,如同嵌在透明的琥珀之中。
整個喧囂的戰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冰封世界。
唯有趙三,憑借築基中期的修為和一件瞬間啟用的護身玉佩,在最後關頭勉強向後暴退,但左臂依舊被那無形的霜刃寒意掃中,瞬間覆蓋上一層白霜,失去了知覺,他臉上充滿了無邊的恐懼與駭然。
李毅楠保持著揮臂的姿勢,劇烈地喘息著,臉色蒼白如紙。整條右臂徹底失去了知覺,沉重得如同鉛鑄,那玄黑色的紋路彷彿烙鐵般灼熱,又散發著深入骨髓的冰冷。施展這「霜刃訣」的代價巨大,幾乎抽空了他剩餘的全部靈力,更加劇了右臂的異變。
但他成功了。一招之下,近乎全殲敵軍!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驚恐萬狀的趙三,沒有選擇追擊。陳墨那邊的情況已不容他再浪費任何時間。
他強撐著幾乎虛脫的身體,看也不看那些被冰封的敵人,踉蹌著,繼續向著西北方向,向著陳墨最後傳來感應的位置,艱難前行。
每一步,都彷彿踩在棉花上,右臂傳來的冰冷與僵直,如同附骨之蛆,不斷提醒著他力量的代價。
趙三捂著失去知覺的左臂,看著李毅楠遠去的背影,又驚又怒,卻再也生不起絲毫追擊的勇氣。剛才那一式「霜刃決」的恐怖,已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冰蝕穀地中,隻留下一座座姿態各異的冰雕,在淒冷的北風中,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一戰的慘烈與……一個身懷異力的少年,在絕境中綻放的、令人心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