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媚男的媽和耀祖的兒子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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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監獄看他。

隔著厚厚的玻璃，我看著那個穿著囚服，剃著光頭，臉上毫無血色的年輕人。

那是我兒子，卻又如此陌生。

他看到我，冇有哭，也冇有激動，隻是平靜地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他拿起了電話聽筒。

“媽。”他的聲音異常沙啞，“我前幾天，做了個夢。”

“我夢到，上輩子，是我和外婆一起，給你下了毒。”

“夢裡，你死了，我還罵你，說你是老女拳，早該遭報應了。”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那不是夢。”我平靜地看著他，“那是你上輩子，親手做過的事。”

周睿的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僵在了那裡。

他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絕望，悔恨，痛苦，所有情緒在他臉上交織，最後化為一片死寂。

“撲通”一聲。

他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跪在了地上，隔著桌子，朝著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對不起”

“媽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三個字，額頭撞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我靜靜地看著他，冇有去扶。

有些債，必須要還。

有些錯，必須要認。

很久之後，他才抬起頭，額頭已經一片青紫。

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哀求。

“媽，你能告訴我上輩子，我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嗎？”

我沉默了片刻，把這輩子的事情，從我帶他回孃家開始，到他被學校退學，再到麪館倒閉，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我冇有加任何主觀的評判，隻是在陳述事實。

他聽著，身體越抖越厲害，臉色也越來越白。

當我說到，他外婆是如何一步步毀掉他的學業，他的人生，他的希望時，他的眼中，迸發出了滔天的恨意。

那恨意，最終又化為了無儘的悲哀。

“所以是我親手毀了自己兩次？”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冇有回答。

探視時間結束了，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媽！”他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冇有回頭。

“這輩子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看清了這一切。”

“也謝謝你冇有放棄我。”

我走出警局，外麵陽光正好。

我給我的律師打了電話，讓他全權處理周睿的案子。

最終，因為我的諒解書，以及他存在嚴重的精神創傷，周睿被判了十五年。

我冇有再去監獄看過他。

我的公司，在海外開了第一家分店，大獲成功。

我站在巴黎的街頭，看著櫥窗裡自己設計的衣服，恍如隔世。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來自國內陌生號碼的簡訊。

【媽，我出獄了。勿念。】

我看著那條簡訊，刪掉，然後拉黑了那個號碼。

我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埃菲爾鐵塔。

陽光下，一切都閃閃發光。

我的人生，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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