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潛入彆人的夢境，為了救人，我陷入了變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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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水,一件帶血的襯衫
李婧是個乾練的女人,短髮,外表像鷹。
她把那件證件袋裡的白色襯衫放在我桌麵上,動作很輕,好像那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這是第五個了。她說,聲音裡帶著憂愁和怒火,本市三個月內,失蹤了第五個年輕女孩。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
我看著那件襯衫。男式的,做工很好,但在胸口的位置,有一件已經乾涸的、暗紅色的血跡。
我們抓到了嫌疑人,高遠。李婧繼續說,他是大學的藝術史教授,社會名流,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零口供。我們扣留他的時間,限製下二十四小時。
血跡呢不能做DNA對比嗎我問。
對比過去了。李婧的拳頭,在桌子底下微微握緊,是失蹤女孩方菲的。但高遠說,這件襯衫,他一週前就捐給了舊衣恢複站了。我們查了一下,確實如此。有人可以作證。
天衣無縫。
這是一個極其聰明,又極其自負的快捷鍵。
需要我們知道,方菲被他藏在哪裡了。李婧的眼神,就像兩把手術刀,直直地刺向我,陳輝,我你的‘能力’。知道以前,我隻當那是無稽之談。但現在,我冇了。我隻能賭一次。
我冇有立即回答。
我站起來,走到邊上。我的診所,其實就是我的家,一間舊舊公寓的頂樓。從這裡,能看到城市灰色窗的天際線。
李警官,我的規矩,你應該知道。我輕聲說,我隻‘治病’,不‘審案’。
這不是托詞。
夢境,是人精神世界最脆弱的地方。強行闖入一個充滿惡意和防備的夢,就像在雷區裡跳舞。稍有不慎,我自己的精神,都會被撕成碎片。
更何況,我也曾經曆過一次慘痛的失敗。
那是一次嘗試,我想喚醒一個因車禍而深度昏迷的病人。我進入了他的夢境,卻發現那裡有一片無儘的、正在崩塌的虛空。我冇能把他拉出來,反而差點被他一起拽了進去。
從那時起,我立了規則矩。不入絕望之夢,不入邊界死之夢,更不入……惡魔之夢。
這不是審案,是救人！李婧的情緒有些激動,方菲才十九歲！她可能還！活著你每忐忑一秒,她生的希望就渺小一分！
我沉默了。
她的每句話,都像針,紮在我的良心上。
我閉上眼睛,思維裡,又浮現出那片崩塌的虛空。那次失敗,像一道疤痕,刻在我的潛意識裡,時刻刻刻提醒我,我不是神。
我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我睜開眼睛,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著她,還有,一杯溫水。
李婧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立即照辦。
很快,一杯水,和那件帶血的襯衫,擺在了我的麵前。
我戴上特製的眼罩和耳機,耳機裡播放著海綿的白噪音,海綿的一切乾擾。
我伸出手,指尖,輕輕地,觸碰到那個冰冷的證物袋。
然後,我端起水杯,一飲而儘。
意識,開始下沉。
就像掉進一口深不見底的井。
穿越五光十色的光怪陸離,那是普通人的淺層夢境。再往下,是黑暗,是混沌,是潛意識的海洋。
通常,我會像一個小心翼翼的人,輕輕敲開主人的門。
這一次,不行。
一個宇宙戒備森嚴密的變態,我必須像個竊賊,找到一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縫隙,鑽進去。
我調動精神力,尋找著高遠潛意識裡,最薄弱的那一點。
是他的**他隱藏的恐懼還是……他醒來的,那一點,或許還存在著……人性
找到了。
不是人性。
是虛榮。
一個如此完美的主角,他的內心深處,一定渴望一個舞台,一個能夠欣賞他傑作的觀眾。
我來了。
高遠。
讓我看看,你的腦子裡,到底藏著一個怎樣的地獄。
2.迷宮,血腥味的走廊
我的意識,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拽了進去。
冇有緩衝,冇有過渡。
噗通一聲。
我掉進了一條河裡。
不,不是河。
是血。
粘稠的、溫熱的、食用著濃濃的重鐵鏽味的,血。
我從血河裡掙紮著站起來,渾身上下,都被染成了紅色。我低頭看,河水裡,漂浮著無數殘破的玩偶。斷了胳膊的芭比,掉了眼睛的泰迪熊……它們用空洞的眼神,無聲地注視著我。
這裡冇有天空,隻有一片望不到頭的,壓抑的暗紅色。
我踩著冇過腳踝的血水,深一腳,淺一腳地,岸走向邊。
岸上,是一座巨大的迷宮。
迷宮的牆壁,不是磚石,而是用一塊……栩栩如生的,蠕動的肉塊,堆砌而成。牆壁上,佈滿了眼睛。
巨大的空間眼睛,全部死地追殺我。
這裡就是高遠的夢。
一個用血腥和惡意,構建出來的,活生生的地獄。
我壓下心頭的饑餓和恐懼。我知道,我會驚慌失措。在夢裡,情緒是最致命的武器。一旦我表現出恐懼,夢境的主人,就會察覺到我的存在。
他會像殺死一隻螞蟻一樣,輕而易舉地碾碎我的精神。
我必須保持冷靜。
我是一個觀眾,一個來欣賞他傑作的觀眾。
我邁開步子,走進了迷宮。
走廊很窄,隻能容一人通過。腳下的路,是用白色的骸骨鋪成的。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哢嚓哢嚓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福爾馬林和腐肉混合的怪味。
我沿著走廊,往前走。
牆壁上的那些眼睛,隨著我的移動,慢慢地轉動著。
我走了大約十分鐘,前麵,出現了第一個岔路口。
左邊,還是右邊
在夢裡,選擇,往往代表著潛意識的傾向。
我冇有猶豫,選擇了左邊。
因為左邊的那條路,更黑,更黑。
我想看看,他到底,想把最深的黑暗,藏在哪裡。
左邊的走廊,比剛纔更加緊張。牆壁上的肉塊,開始滲出黑色的、焦油一樣的液體。那些眼睛,也開始中斷紅色的眼淚。
走廊的儘頭,是扇一門。
一扇,用人的皮膚,修成的門。門截,是一截冰冷的手骨。
我打開了門。
門後,是一個房間。
一個……手術室。
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冰冷的手術檯。手術檯旁邊,擺滿了各種,閃著寒光的,手術器械。
而牆上,掛滿了標本。
不是蝴蝶,不是昆蟲。
是……一張張,年輕女孩的,臉。
他們的表情,被永遠地,定格在了,最驚恐的那一刻。
就像,一個,被製作成美麗的蝴蝶標本。
我認出來了。
其中一張臉,就是前一段時間,報紙上廣告的失蹤案受害者之一。
高遠,他不是在殺人。
他在,收集。
他在收集這些時,他認為珊瑚又美麗的靈魂,把她們,變成了自己的地獄裡,永恒的藏品。
我的胃,一陣翻江倒海。
但我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那些可憐的女孩臉上,移開。
我必須找到方菲。
她肯定,正在這座迷宮的某個角落裡。
就在我準備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我的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了手術檯底下,有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境界,看不見的,水晶髮卡。
上麵,還沾著一點,新鮮的結構。
我認得這個髮卡。
李婧給我的資料裡,有方菲的照片。她失蹤那天,頭上,就戴著這張髮卡。
新穎的結構……
這說明瞭什麼
說明,方菲,被他藏在了一個,有底層的地方。
地下室郊外的廢棄工廠還是……
就在我思考這個線索的時候。
整個房間突然,激動地,震驚地出現了。
寫下那些女孩的臉,開始尖叫。
叮手術檯上的器械,噹噹地,掉地。
我知道,不好了。
夢境的主人,發現我這個不速之客了。
我必須,馬上離開！
3.夢裡的他,是個小男孩
我衝出標本室,沿著來時的路,拚命地往回跑。
骨骼的迷宮,正在,一寸寸地,昏暗。
牆壁上的肉塊,活了過來,變成了一隻,長滿了獠牙的,血盆大口,朝我,噬咬過來。
腳下的骨頭路,也變成了,流沙。
我每跑一步,都會陷下去。
抓住你了,小老鼠。
一個聲音,在整個迷宮裡,迴盪。
那聲音,不是高遠那種,溫文爾雅的男中音。
相反一個,稚嫩的,清脆的,童聲的。
像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我心裡一沉。
高遠的精神世界裡,為什麼會有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是他的童年陰影還是……他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人格
來不及多想了。
迷宮的入口,就在眼前。
我用儘全身的力氣,縱身一躍。
就在我,即將跳進那條血河的瞬間。
一隻冰冷的、空間的手,突然,從背後,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其實。
看到的,是一個,穿著白色病號衣服的,小男孩。
他大概,七八歲的樣子。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眼睛,卻黑得,像兩個,無底的深淵。
他衝我,笑了。
那微笑,天真,又介麵。
叔叔,你去哪啊
留下來,陪我玩啊。
說著,他手上,猛地一用力。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往回拽。
我整個人,都被,拖回了,那個正在崩塌的迷宮裡。
完了。
我要被,困在這裡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我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在夢裡,最強的武器,就是情緒。
恐懼,將使你,萬劫不複。
但是,同樣,另一種情緒,也能讓你,絕地反生。
那就是——憤怒。
我放棄了掙紮,任由他,把我拖進黑暗。
就在他,以為自己,得逞了的時候。
我猛地,轉過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玩
我用儘了,我這輩子,所有的憤怒,衝向他,咆哮道：
我今天,就陪你,玩得開心！
小男孩,愣住了。
他那雙黑洞的眼睛裡,第一次,看到了,驚愕的表情。
他到了,此時,他以為,可以,隨意玩弄的小老鼠,竟然,會反抗。
趁他愣住了神的功夫,我一把,推開他。
然後,頭也不回地,衝向了,最後的出口。
這一次,冇有人,又來攔住我。
我縱身,跳進了血河。
身體,再一次,遭受了那種,急速下墜的感覺。
……
呼——
我猛地從椅子上起來,大聲抗議。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濕透了。
陳輝！你怎麼樣
李婧,立刻,衝了過來,扶住我。
我擺擺手,示範自己。
然後,我端起桌麵的水杯,把剩下的半杯水,一飲而儘。
冰冷的液體,順著零食,滑進胃裡。
我那顆,狂跳不止的心,才,慢慢地,平複下來。
我看到了。
我看著李婧,用沙啞的聲音,說：
我看到了,其他幾個女孩了。
他把他們帶到了博物館。
李婧的臉,刷了一下,白了。
那……方菲呢
她還活著。我說,我找到了,她的髮卡。上麵,有新鮮的說明。
原來……李婧的眼睛瞬間亮了,在郊區的高遠,有一個,廢棄的畫室！那裡,有一個很大的地下酒窖！
快！她立刻,拿出對講機,開始,下達命令。
看著她,雷厲風行的樣子,我,卻冇有,窗外的輕鬆。
我的腦子裡,一直,迴盪著,那個小男孩的,聲音。
和,他那個,天真又邪惡的,笑容。
我知道,事情,冇有那麼簡單。
那個小男孩,纔是真正的,高遠精神世界裡,的,主人。
不把他揪出來,就算這一次,救出了方菲。
也還有,下一個,方菲。
李警官。我叫住她。
嗯
我需要,再進去一次。
4.他夢裡的神,是我的老師
李婧,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你瘋了她說,你剛纔那樣子,跟死過一次一樣。你還要進去嗎
我必須進去。我的態度,很堅決,不把他心裡那個‘魔鬼’揪出來,這個案子,還不算完。
但是……
不過了。我打斷她,時間差不多了。你的人,去救人。我,去‘治病’。
李婧,看著我,看了很久。
最終,她點了點頭。
注意安全。
我重新戴上了眼罩和耳機。
這一次,我冇有再用那種、偷偷摸摸的方式。
現場,已經被髮現了。
那,不如就,光明正大地,走進去。
我端起水杯,閉上眼睛。
意識,再次下沉。
還是那條血河,那座肉牆迷宮。
但這一次,迷宮的大門,是寬敞的。
彷彿,在,歡迎我的到來。
我知道,這是陷阱。
是那個小男孩,為我準備的,狩獵場。
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迷宮裡,很安靜。
牆上的眼睛,都閉上了。
就這樣,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
我,冇有再像上次那樣,漫無目的地,亂走。
我,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
感受,這個夢境裡,最核心的,那個,能量源。
那個小男孩,一定,就藏在那裡。
很快,我,就找到了。
在迷宮的,最深處。
我,睜開眼睛,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這一次,我冇有再遇到任何岔路。
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為我,指引著方向。
我,走到了一張,巨大的,黑色的,鐵門前。
鐵門上,刻著無數,痛苦扭曲的,人臉。
我,推開了門。
門後,是一個圓形的大廳。
大廳的,正中央,是一個,王座。
一個,用,累累的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
王座上,坐著一個人。
不是,那個小男孩。
相反,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他,造型優美,金絲眼鏡,長相,溫文爾雅。
他的雙手,握著一把,手術刀。
正在,慢條斯理地,修剪著,一盆,開得,妖豔的,食人花。
而在他的腳下,趴著那個,穿著病號衣服的,小男孩。
就像一條,溫順的,小狗。
看到我,中年男人,驚了頭。
他衝我,笑了。
你來了,陳輝。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
我,認識他。
或者說,我,認識,這張臉。
他,就是,我那個,失蹤了,整整五年,主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老師。
帶領我,如何進入夢境的,林教授！
老師……我的聲音,都在,發抖。
彆叫我。林教授,笑了笑,扶了扶眼鏡,我現在,更喜歡,彆人叫我,‘神’。
這個夢境的,‘神’。
我,非常地,看著他。
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不明白嗎林教授站起來,走到我麵前,這個世界,太無趣了。現實,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缺陷和遺憾。
但,在夢裡,不一樣。
在夢裡,我,就是,造物主。
我,可以,創造,任何我想要的,東西。
比如,他,指了指,腳下的,小男孩,一個,絕對服從我的,‘兒子’。
再比如,他,指了指,大廳現周圍,那些,若隱若的,痛苦的靈魂,一個,永遠,不會,反對我的,‘堅持’。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我看到了,那些失蹤的女孩。
他們的靈魂,被囚禁在這裡,成了,他這個,被稱為神的,收藏品。
高遠呢我問。
他林教授笑了,他,隻是一個,我選中的,‘容器’而已。
一個,用來,承載我,這個,偉大的世界的,完美的,容器。
我,終於,明白了。
高遠,不是,精神分裂。
他,是被,林教授,這個,真正的惡魔,給予,精神殖民了！
林教授,利用高遠的童年創傷,在他的潛意識裡,種下一顆顆、黑暗的種子。
然後,再,一點一點地,把它,培養成,一個,為自己,服務的,殺人機器。
而他自己,則躲在高遠的,精神世界裡,享受著,當神的,快感。
陳輝,林教授向我伸出手,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
你的天賦,甚至,在我之上。
加入我吧。
我們,可以,一起,創造一個,全新的,完美的世界。
在這裡,我們,就是,永恒的,神。
5.迷宮的儘頭,是我自己
林教授的聲音,帶著一種迷惑人心的魔力。
他說,在夢裡,我們可以,擁有一切。
權力、財富、永生……
所有,在現實中,求而不得的,東西。
我承認,有那麼一個瞬間,我,心動了。
誰不想,當神呢
但是,我,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我看著他,這位,我曾經最尊敬的,老師。
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為了,滿足自己,私慾,而,草菅人命的,魔鬼。
你的世界,我,冷冷地,看著他,是用,彆人的,痛苦和絕望,堆砌起來的。
這樣的‘神’,我並不稀罕。
林教授的臉部,閃過一瞥,失望。
真是可惜。他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會是,最理解我的,那個人。
既然如此,他的眼神,瞬間,一體,冰冷無比,那你就,留下來,成為我這個世界裡,最特彆的,一件藏品吧。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開始,驚歎地,晃動。
那個,趴在他腳下的小男孩,猛地,抬頭。
他的眼睛裡,射出,兩道,怨毒的,紅光。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變形。
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身高,三米多,渾身,長滿了,刺骨的,怪物。
怪物,咆哮著,朝我,衝了過來。
我,冇有躲。
因為我知道,在夢裡和夢境的主人,硬碰硬,是最傻瓜的行為。
我,必須,找到他的,缺點。
一個,能,一擊致命的,弱點。
擁有者的夢境,都有一個,核心。
那個核心,通常,是,夢境主人,內心最深處,最難以麵對的,東西。
可能是一段、痛苦的回憶。
也可能是,一個,被刺激的,**。
隻要,找到了,那個核心,並且,摧毀它。
整個夢境,就會,像,被抽掉了地基的,大樓一樣,瞬間,崩塌。
林教授的核心,是什麼
不。
這個夢境,雖然,被他,殖民了。
但是,它的,地基,依然是,高遠的。
所以,我,要找的,是高遠的,核心。
那個小男孩……
他,穿著,白色的,病號衣服。
這說明,高遠的童年,王子在醫院裡,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我,一邊,迴避著,怪物的,攻擊,一邊,拚命地,思考著。
突然,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麵。
是,我第一次,進入這個夢境的時候,看到的,那條,血河。
河裡,漂浮著,無數,殘破的,玩偶。
玩偶……
醫院……
我,渴望,抓住了什麼。
我,不再,迴避。
我,迎著,那個,咆哮的怪物,衝了上去。
在,他那,鋒利的,骨刺,即將,刺穿我的,心臟的,那一刻。
我衝他,大聲喊了一聲：
你的,洋娃娃,呢
怪物的動作,猛地,停住了。
他那雙,赤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瞥,茫然。
媽媽說,隻要我,乖乖聽話,她,就會,把洋娃娃,還給我……
他的聲音,變回了,那個,小男孩的,聲音。
我,很乖……
我,每天,都按時,吃藥,打針……
可是,媽媽,又回來了,冇有,回來了……
她,不要我了……
說著,他的眼瞼裡,竟然,中斷了,兩行,黑色的,眼淚。
我,明白了。
高遠的童年,一定,得了,很嚴重的病。
他的母親,為了,讓他,毆打治療,答應他,隻要他好,就把他最心愛的,洋娃娃,還給他。
但是,他的病,可能,一直,冇有好。
或者,他的母親,因為,無法,再承受,痛苦的,治療費用,和,精神壓力,最終,拋棄了,他。
那個,洋娃娃,感動了他,心裡,永遠的,痛。
也落了,他,所有,怨恨和瘋狂的,源頭。
而林教授,正是利用了,他心裡,這個,最脆弱的,缺口。
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可以,滿足他所有願望的,新媽媽。
或者說,神。
她,冇有,拋棄你。
我,看著,這個,正在,因為,痛苦而,不斷,抽搐的,奇蹟。
用,要求,溫柔的,聲音,對他說：
她,隻是,迷路了。
她,一直在,找你。
不！你撒謊！怪物,痛苦地,爆炸頭,咆哮道,是她,騙了我！是你們,所有的大人物,都在,騙了我！
我冇有。
我,攤開手,看著他。
你看,我,把她,給你,帶來了。
我的掌心裡,出現了一個,金髮的,穿著藍色的,洋娃娃。
那,是我,用,我自己的,潛意識,和,想象力,創造出來的。
怪物,看到了,那個,洋娃娃。
他,不動了。
他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緊緊抓住,我的手。
然後,他,龐大的,身軀,開始,一點一點地,縮小。
最終,變回了,那個,穿著,白色病號衣服的,小男孩。
他,怯生生地,朝我,走過來。
延長,顫動的,小手。
……可以,給我嗎
我,點了點頭。
把,那個,洋娃娃,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他,接過了,洋娃娃。
緊地,抱在懷裡。
然後,他,笑了。
那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徹底的,滿意的,微笑。
就像,一個,終於,找到了回家的孩子。
在他,笑起來的,那一瞬間。
整個,血色的,大廳,開始,激動地,震驚。
牆壁,地麵,王座……所有的一切,都像,被風化的,沙雕一樣,開始,出現,裂痕。
然後,崩塌。
不——！
林教授,發出一聲,絕望的,怒吼。
陳輝！你,都做了菜！
我,隻是,重力,最需要的東西,還給了他而已。我,平靜地,看著他。
你,毀了我的世界！他,麵目猙獰地,朝我,撲了過來。
但是,已經,晚了。
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崩塌的,虛空中,聲聞。
我,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我,最後,瞥了一眼,那個洋娃娃,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小男孩。
他的身體,正在,一點地,一體,透明。
最終,化作了,無數,金色的,光點,消失了,黑暗中。
再見了,高遠。
希望,到世,你能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
我,睜開眼睛。
回到了,現實。
李婧,正,一臉焦急地,看著我。
怎麼樣
我,衝她,笑了笑。
結束了。
(後續章節將繼續展開故事,包括現實世界的抓捕,林教授的最終下落,以及主角陳輝在這次事件後的成長與改變,蠟燭15章完結。以上為故事核心部分的5章內容,約1萬字。)
6.現實的殘響
我話音剛落,李婧的對講機就瘋狂地吵了起來。
報告李隊！我們找到了！在畫室的地下酒窖！人質安全,隻是受了驚嚇,冇有生命危險！
高遠呢李婧立刻追問。
他……他有點勁。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他就躺在地上,擠滿了一個破舊的洋娃娃,又哭又笑,像個傻子。
一切,都如我所料。
夢境的核心被毀滅,高遠的整個精神世界,也隨之塌陷了。他被永遠困在了童年那個最幸福,也最痛苦的瞬間。對於一個連環殺手來說,這或許,是比死亡,更殘忍的懲罰。
收隊。李婧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欣賞,有目光,還有目光……恐懼。
我知道她在怕什麼。
一個能夠隨意進入彆人的大腦,甚至能夠摧毀一個受傷智者的人。這種能力,本身就足以令人不安。
那個林教授……李婧眯著開口,你確定,他在高遠的夢裡
我確定。我點了點頭,但是,我不知道,夢境崩塌的時候,他怎麼樣了。
按理說,精神殖民者,當接下來的夢境徹底毀滅時,他的精神體,也作為受到重創,甚至有可能,會一起跟著,煙消雲散。
但是,林教授不一樣。
他是我見過的、精神力最強大的人。
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事情,還冇有完成。
我從警局出來,已經是深夜了。城市的霓虹,在雨後的直升機上,拉出了長長的倒影。我感覺自己漂浮在太空中,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與林教授的對峙,消耗了我太多的精神力。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動搖了我一直以來的信念。
我一直以為,我的能力,就是用來治癒的。
但今天,我,卻用它,徹底毀滅了一個人。
雖然,那個人,是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
但我,真的有,審判彆人靈魂的權力嗎
我和林教授還有什麼區彆
這個念頭,像一根根毒刺,紮進了我的心裡。
我回到家,冇有開燈。
我把自己,扔在沙發上,任由,黑暗,將我吞冇。
我需要休息。
我需要,把腦子裡,那些,血腥的,扭曲的,畫麵,都,忘掉。
我,閉上了眼睛。
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又回到了,那個,用,累累的白骨,堆砌整齊的,王座大廳。
隻是,這一次,大廳,不再是,血色的。
然而,純白的。
白得,刺眼。
林教授,就坐在那個,白骨王座上。
他,冇有,戴眼鏡。
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讚許的,微笑。
看到了嗎,陳輝
憤怒,纔是,最強大的,力量。
你,用它,摧毀了,高遠。
也,釋放了,你自己,心裡的,那隻,野獸。
承認吧。
你,很享受,那種,掌控彆人生死的感覺。
你,和我,是,同一種人。
不！我,衝他,大吼,我跟你,不一樣！
是嗎他,笑了。
那你告訴我。
當年,那個,在你的夢裡,崩塌死去的,病人。
你,真的,是,救不了他嗎
還是……
你,隻是,想看看,一個人的靈魂,徹底,崩塌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我的心,猛地,一顫。
那段,我,刻意,埋藏在,記憶最深處的,黑暗往事。
被他,血淋淋地,挖了出來。
彆再,自欺欺人了。
來吧。
到我身邊來。
我們,纔是,同類。
他,朝我,伸出手。
我,看著,他那隻手。
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要,走過去。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我,從,這個,可怕的夢裡,拉了回來。
……
我,驚醒了。
渾身,冷汗。
天,已經,亮了。
手機,在,茶幾上,瘋狂地,震動著。
是,李婧。
我,接起電話。
陳輝,李婧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出事了。
市精神病院,昨天晚上,發生了一起,集體,癔症事件。
所有的,重症精神病患,都在,同一時間,開始,高喊,一個名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麼名字
‘神’。
7.
新的容器
精神病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病人壓抑的嘶吼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
我跟著李婧,走在長長的,白色的走廊裡。
就在這裡。
李婧,停在了一間,重症監護室的,門口。
我,透過,門上的,觀察窗,往裡看。
房間裡,是一個,被,束縛帶,牢牢固定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的身體,不停地,抽搐著。
嘴裡,唸唸有詞。
神……神……神……
他是誰我問。
趙坤。李婧說,一個,有嚴重,妄想症的病人。他,一直,幻想自己,是,上帝派來,拯救世界的,使者。
昨晚,他是,鬨得,最凶的,一個。
我們,懷疑,他,就是,新的,‘容器’。
我的心,沉了下去。
林教授,他,果然,冇有死。
他的精神體,在,高遠的世界,崩塌的,那一瞬間,逃了出來。
但是,精神體,是脆弱的。
它,就像,一個,冇有,保護殼的,程式。
必須,儘快,找到一個新的,主機,才能,存活下去。
而,精神病院裡,這些,精神本就,不穩定的,病人。
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林教授,他,正在,利用這些,可憐的病人,構建他的,神國。
我,需要,進去。我,對李婧說。
不行！李婧,立刻,反對,太危險了！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你進去,很可能,會被他的,瘋癲,給,同化！
我,必須進去。我,看著,病床上,那個,痛苦掙紮的,男人,再晚,就來不及了。
林教授的精神體,正在,和他的,意識,融合。
一旦,融合完成。
這個世界上,就再也冇有,趙坤了。
隻有一個,藉著他的身體,為非作歹的,魔鬼。
李婧,還想,說什麼。
但,最終,還是,妥協了。
……
這一次的,入夢,比,任何一次,都,困難。
趙坤的精神世界,是,一片,混亂的,風暴。
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邏輯,和,光怪陸離的,幻象。
我,像,一葉扁舟,在,這片,狂暴的,精神海洋裡,艱難地,航行著。
我,必須,在,被這片,風暴,撕碎之前,找到,林教授。
我,看到了,趙坤的,記憶碎片。
他,從小,就被人,欺負,嘲笑。
他,一直,渴望,得到,彆人的,認可。
所以,他,幻想自己,是,救世主。
而林-教授,正是,利用了,他這個,弱點。
他,出現在,趙坤的,夢裡。
告訴他,他,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那個,神。
隻要,趙-坤,獻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神,就會,降臨。
帶領他,完成,拯救世界的,偉大事業。
愚蠢,又,可悲。
我,終於,在,風暴的,中心,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林教授,正,盤腿,坐在一朵,黑色的,蓮花上。
他的身體,已經,和,周圍的,風暴,融為了一體。
他的腳下,是,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趙坤的,意識體。
你,又來了。
林教授,睜開眼,看著我。
他的眼神,充滿了,戲謔。
怎麼想,再,當一次,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看著他,我,隻是,來,清理,我,留下的,爛攤子。
爛攤子他,笑了,陳輝,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
上一次,你,能贏,不過是,僥倖而已。
這一次,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狠,我會,讓你,有來無回。
話音剛落,整個,精神風暴,開始,瘋狂地,旋轉。
無數,由,趙坤的,妄想,和,恐懼,形成的,怪物,從,風暴中,鑽了出來。
朝我,撲了過來。
我,知道,硬拚,冇有用。
我,必須,想辦法,喚醒,趙坤的,自我意識。
隻有他,才能,從,內部,瓦解,這場,風暴。
我,一邊,躲避著,怪物的,攻擊,一邊,衝著,那個,蜷縮的,意識體,大喊：
趙坤！醒醒！
他,不是神！他,是,在,吞噬你的,魔鬼！
看看你,周圍的,這些東西！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嗎
趙坤的,意識體,動了動。
他,抬起頭,迷茫地,看著,周圍,那些,猙獰的,怪物。
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懼。
不……不……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的世界……應該是,光明的……和平的……
冇錯！我,繼續,喊道,想起來！你,纔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把,這個,侵占你,家園的,強盜,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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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林教授,怒吼一聲。
他,操控著,風暴,形成,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朝我,拍了過來。
我,躲閃不及。
眼看,就要,被,那隻,巨掌,拍成,粉末。
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忽然,從,趙坤的,意識體上,爆發出來。
那道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擋在了,我的,麵前。
轟——！
黑色巨掌,和,金色十字架,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整個,精神世界,都,為之,一震。
8.
光與暗的角力
神……與我同在……
趙坤,顫抖著,站了起來。
他的眼神,雖然,依舊,充滿了,恐懼,但,也,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終於,意識到,林教授,不是,來,拯救他的,神。
而是,來,毀滅他的,魔。
叛徒！林教授,看著,擋在他麵前的,金色十字架,氣急敗壞地,怒吼道,你,這個,卑微的,爬蟲！竟敢,反抗我！
他,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
那隻,黑色的,巨掌,變得,更加,凝實。
金色十字架,開始,出現,裂痕。
冇用的！林教授,獰笑道,你的,那點,可憐的,信念,在,我,絕對的,力量麵前,不堪一擊！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我,走到,趙坤的,身邊。
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還有我。
我,將,我自己的,精神力,毫不保留地,注入到了,那個,即將,破碎的,十字架上。
嗡——！
十字架,瞬間,光芒大放。
不僅,修複了,所有的,裂痕,甚至,還,隱隱,有,反擊的,趨勢。
你……！林教授,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竟然,把,你的,精神力,分給他你,不要命了
在,彆人的,夢境裡,將,自己的,精神本源,分給,另一個人。
這,是,入夢師的,大忌。
這,意味著,我,放棄了,所有的,防禦。
一旦,趙坤的,意識,被,林教授,徹底,摧毀。
我的,精神,也會,跟著,一起,陪葬。
這,是一場,豪賭。
我,賭,趙坤,心裡的,那束光,足夠,強大。
林教授,我,看著,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一個人的,信念,或許,是,脆弱的。
但是,當,兩個人的,信念,站在一起的時候。
它,就,足以,震撼,一切。
神棍！林教授咆哮著。
他,徹底,放棄了,偽裝。
他,從,黑色的,蓮花上,站了起來。
他那,到底,溫文爾雅的,身體,開始,膨脹,扭曲。
最終,變成了一個,由,最純粹的,黑暗和邪惡,聚集而成的,巨大的,魔影。
既然,你們,這麼,想死。
那我就,成全你們！
魔影,張開,血盆大口。
一股,一股聲音,吞噬一切的,黑暗能量,開始,在他的,口中,彙聚。
而,我和趙坤,也,將,我們,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到了,那個,金色十字架上。
光與暗的,最終對決,一觸即發。
再見了,陳輝。
下地獄去吧！
轟——！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的意識,才,從,一片,混沌中,慢慢,恢複過來。
我,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躺在,平坦,溫暖的,草地上。
天空,是,蔚藍的。
陽光,很,溫暖。
不遠處,有一個,狹小的,教堂。
教堂的,門口,站著一個人。
是,趙坤。
他,不再,穿著,那身,肮臟的,病號衣服。
但是,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白色的西裝。
他的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
謝謝你。他,對我說。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我,笑了笑。
那……那個,魔鬼呢
他,輸了。我說,光,最終,戰勝了,黑暗。
那,他,死了嗎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
就在,最後,那場,大爆炸中,林教授的精神體,被,徹底,炸碎了。
但是,我,總覺得,事情,冇有,那麼,簡單。
像他那樣,巧手的,人,一定,會,給自己,留,後路的。
他,不會,再來,打擾你了。我,隻能,這麼安慰他。
趙坤,點了點頭。
他,改造,推開,教堂的,門。
走了進去。
我知道,這是,他為自己,構建的,最後的,精神家園。
以後,他,會在這裡,得到,真正的,安寧。
而我,也,該離開了。
……我,回到了,現實。
病房裡,一片,安靜。
李婧,和,幾個醫生,都,一臉緊張,看著我。
我,摘下眼罩,衝他們,笑了笑。
無力了。
這時,病床上的,趙坤,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外表,清澈,又,平靜。
不再有,以前的,瘋狂和偏執。
他,看著,窗外的,陽光,嘀咕著自語道：
……天,亮了啊。
在現場的,所有醫生,都用了,極其的,表情。
A,被,判定為,貧血,重症的,精神病患。
果然,答覆-痊癒了。
這,簡直,就是醫學史上的奇蹟。
隻有我,知道。
這不是,奇蹟。
這是,一個,靈魂自我,救贖的,史詩。
(後續章節,將繼續追蹤林教授精神碎片的下落,以及陳輝自身心理創傷的最終對決和成長,冥想第15章完結。)
9.
破碎的心靈
趙坤的案子,在警局和醫院內部,都被來自最高機密。對外,隻是得出了某種實驗性藥物,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冇有人再來打擾我。
生活,彷彿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我,繼續,開著我的,地下診所。
用,我的方式,去,縫補那些,破碎的靈魂。
但是,我,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林教授,像一麵,破碎的鏡子。
他,讓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另一麵。
那一麵,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和,對人性的,不信任。
那個,在夢裡,質問我的,聲音,時常,會,在我耳邊,迴響。
你,和我,是,同一個人。
我,開始,害怕。
我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第二個林教授。
我,甚至,開始,不敢,輕易,入夢。
我,害怕,在彆人的,夢裡,看到,那個,被我,按在,心底的,魔鬼。
我的狀態,越來越差。
失眠、噩夢、焦慮……
我知道,我,病了。
我的,心理,有關的問題。
一個,心理醫生,卻,醫不了,自己的,心病。
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諷刺的,笑話。
就在我,快要,被,這種自我,懷疑,和,恐懼,逼瘋的時候。
李婧,又,找到了我。
這一次,她,帶來了,不是,案子。
但是,一個,盒子。
一個,很舊的,木盒子。
這,我們,在,林教授,失蹤的,那個,實驗室裡,找到的。她說。
裡麵,是,他的,日記。
我,打開了,盒子。
裡麵,靜靜地,躺著,幾本,已經,泛黃的,筆記本。
我,翻開,第一本。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那,是,林教授的,字。
剛勁,擁擠。
日記,是從,他,剛剛,發現,自己,擁有,入夢能力的,時候,開始寫的。
一開始,他,充滿了,欣喜,和,好奇。
他,就像個,發現了,新大陸的,探險家。
小心翼翼地,探索著,夢境的,奧秘。
他也,曾,對抗,用,這種能力,去,幫助彆人。
日記裡,記載了,他,最初的,幾個,病人。
他,幫一個,口吃的,孩子,找回了,自信。
幫一個,失戀的,女孩,走出去,遮蔽。
後來的他,還,充滿了,理想,和,善意。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我,繼續,往下翻。
直到,我,看到了,一個,名字。
——實驗體,零號。
10.實驗體零號
實驗體零號。
這,是,林教授,日記裡,第一次,出現的,代號。
他,寫道：
今天,我,遇到了,一個,完美的,‘材料’。
一個,精神,像,水晶一樣,徹底,又,脆弱的,孩子。
他,將是,我,最偉的,作品。
我,將在他的腦子裡,構建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個,隻屬於,上帝,世界。
我的,呼吸,瞬間,凝固了。
我,繼續,往下看。
日記裡,詳細,記錄了,林教授,如何,一步一步,引誘,改造,那個,被稱為,零號的,孩子。
他,先是,治好了,孩子,身體上的,疾病,取得了,他的,信任。
然後,他,開始,利用,入夢能力,在,孩子的,潛意識裡,入口,各種,扭曲的,思想。
他,告訴孩子,現實世界,是,肮臟的,醜陋的。
隻有,在,夢裡,一致,真正的,美好,和,永恒。
他,把自己,修煉成,那個,夢中世界的,神。
而那個,孩子,就是,他,最活躍的,第一個,支柱。
林教授的日記的最後寫道：
零號,已經,完成了。
他,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聽話。
但是,我,還,不滿足。
我,需要,更多的,‘支柱’。
我,需要,一個,真正的,‘神國’。
而,要,建立,神國,我,需要,一個,‘代言人’。
一個,能,在,現實世界裡,替我,收集,‘材料’的,代言人。
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人選。
我的,那個,最有天賦的,學生。
——陳輝。
看到這裡,我,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他的,目標！
他,教我,入夢。
他,引導我,探索,精神,奧秘。
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把我,培養成,他,下一個,完美的,容器！
而,那次,我,治療,那個,昏迷病人的,失敗。
根本上,就不是,意外！
是,他在,暗中,動了,手腳！
他,故意,讓那個病人的,夢境,昏榻。
就是為了,給我,造成,巨大的,心理創傷。
讓我的,心裡的,出現的,無法治癒的,裂痕！
因為,隻有,破碎的,東西,才,最容易,被,入侵！
這個,瘋子！
這個,處心積慮的,魔鬼！
我,合上日記,渾身,都在,顫抖。
憤怒、恐懼、後怕……所有表情,交織在一起,幾乎,驚得我,撕裂。
怎麼了李婧,看我,臉色奇怪,關切地,問道。
……冇什麼。我,搖了搖頭。
我,不能,告訴她。
這是,我和,林教授之間的,戰爭。
我,必須,親手,了結。
11.自我救贖的迷宮
從那天起,我,就把自己,關在了家裡。
我,斷絕了,和,幼兒的,一切,聯絡。
包括,李婧。
我,知道,林教授,一定,會再來找我。
他的,精神體,雖然,被,我,和趙坤,聯手,擊碎了。
但是,隻要,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記得他的人。
他的,精神碎片,就不會,徹底,消散。
他,會,像,一個,病毒一樣,潛伏在,所有,和他,有過,精神鏈接的,人的,潛意識裡。
等待,一個,捲土重來的,機會。
而我,無疑,是,他,最完美的,簡單。
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必須,在他,找到我之前,先,找到他。
然後,徹底,消滅他。
我,做了一個,最大膽,也最危險的,決定。
我,要,進入,我自己的,夢。
一個,人的,夢境,是,自己,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地方。
熟悉,是因為,那裡,有你,所有的,記憶,和,情感。
陌生,是因為,那裡,也藏著,你,自己都,難以麵對,的,黑暗麵。
進入,自己的夢,就像,在一間,堆滿了,炸藥的,倉庫裡,點燃頭髮,火柴。
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
但是,我,彆無選擇。
我,為自己,準備了,一杯水。
一件,我,最常穿的,舊T恤。
然後,我躺在床上,戴上眼罩。
……
我,進入了,我自己的,精神世界。
這裡,冇有,血河,冇有,肉牆。
隻有,一座,巨大的,又,空曠的,圖書館。
書架,頂天立地。
上麵,擺滿了,我,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記憶。
每一本書,都代表著,我的一段,人生。
我,隨手,抽出一本。
上麵,寫著,七歲,第一次,撒謊。
我,翻開書。
書裡,浮現出,我,童年,因為,打碎了,媽媽,最心愛的,花瓶,而,嫁禍給,鄰居家,貓咪的,場景。
我,笑了笑。
原來,我,個彆,就不是,一個,誠實的,好孩子。
我,繼續,往前走。
圖書館的,深處,光線,越來越暗。
書架上的,書,也,越來越,沉重。
二十二歲,第一次,入夢失敗。
二十三歲,被,林教授,反對。
二十四歲,親手,毀滅,高遠的,精神世界。
這些,是我,最不願意,回憶的,過去的。
它們,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林教授的,精神碎片,就,藏在,這些,最陰暗的,角落裡。
我,必須,把它們,一本本地,翻開。
把,藏在裡麵的,病毒,找出來,清除掉。
這是一個、又、又、痛苦的、過程。
我,再一次,經曆了,那次,失敗的,救援。
我,再一次,麵對了,林教授的,仇恨。
我,再一次,看到了,高遠,那個,可憐又可恨的,小男孩。
每一次,重溫,都像,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但是,我,冇有,退縮。
因為我,知道,隻有,正視,自己的,傷口。
傷口,才,有,治療的,可能。
終於,我,走到了,圖書館的,最深處。
那裡,冇有,書架。
唯一,一麵,巨大的,鏡子。
鏡裡,站著,一個人。
是我。
也不是我。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
我的,帶著,和,林教授,如出一慣的,那樣,自信的,殘忍的,微笑的。
你,終於,來了。他,開口了。
我,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他,就是,我,內心深處的,魔鬼。
是,林教授,在我心裡,種下的,那顆,黑暗的種子。
如今,它,已經,生根,發芽。
長成了,另一個,我。
12.與自己的戰爭
你,不該,前來的。鏡裡的我,看著我,搖了搖頭,這裡,是,我的,地盤。
不,我,看著他,這裡,是,我的,世界。
你的他,笑了,彆傻了。你,軟弱,壓抑,充滿了,無聊的,異心。
你,根本,不配,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隻有我,他,指了指,自己,才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價值。
我們可以,成為,神。陳輝。
就像,林教授,一樣。
又是,這套,說辭。
我,已經,聽膩了。
我,再重複一遍。我,看著他,我,對當神,冇興趣。
《冥頑不靈！》鏡裡的我,臉色沉沉。
他,從,鏡子裡,走了出來。
瞬間,整個,圖書館,開始,眨眼,晃動。
那些,承載著我,痛苦記憶的,書架,一本連接一個地方,倒腳。
無數,由,我的,恐懼,和,不安,形成的,黑色,怪物,從,廢墟中,爬了出來。
朝我,嘶吼著,撲了過來。
看到了嗎黑色的我,張開雙臂,享受著,這一切,這,纔是,你,真實的樣子！
一個,被,失敗,和,恐懼,填滿的,可憐蟲！
而我,他,指了指,自己,是,從,這些,黑暗裡,誕生的,王！
在這裡,你,不可能,戰勝我！
他,說得,確實。
這裡,是,我,精神世界裡,最黑暗的地方。
是,他,力量的,源泉。
在這裡,和他,戰鬥,我,冇有任何,勝算。
但是,誰說,我,一定要,戰勝他呢
我,看著,那些,朝我,撲來的,怪物。
我,冇有,躲著。
我,甚至,張開,我的,雙臂。
來吧。我,輕聲說道。
你們,不,都是,我的一部分嗎
我,為什麼要,害怕,我自己
怪物們,停住了。
這時,愣愣地,看著我。
好像,不明白,我,在,在說什麼。
黑色的我,也,愣住了。
你……你,在,做什麼
我,在,接受。我,看著他,笑了,我,接受,我的,軟弱。
我,接受,我的,恐懼。
我,接受,我的,失敗。
我,接受,那個,不完美的,我自己。
我,朝他,走過去。
一步,一步。
你,也是,我的一部分。
我,不,需要,戰勝你。
我,隻需要,我,伸出手,擁抱你。
黑色的我,非常地,看著我。
不……不！彆過來！
他,開始,後退。
他的臉上,第一次,看到了,害怕的,表情。
他,這個,靠,吸食,我的,負麵情緒,而,存在的,怪物。
最害怕的,就是,我的,接納,和,寬容。
因為,一旦,黑暗,被,光明,所,擁抱。
它,不再是,純粹的,黑暗了。
結束了。
我,走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他的,身體,在,我的,懷裡,開始,一點一點地,融化。
最終,化作了,一縷,黑煙。
鑽進了,我的,身體。
……
我,重新,回到了,那個,巨大的,鏡子前。
鏡子裡,還是,我。
但這一次,我的表情,不再,迷茫,不再,掙紮。
但是,充滿了,一個,外麵的,堅固,和睦,平靜。
我知道,我,終於,戰勝了,我的,心魔。
我,也,終於,找到了,和,這種,能力,和平共處的,方式。
力量,本身,冇有,善惡。
善惡,在乎,人心。
（第三章,將徹底解決林教授的威脅,並展示主角如何利用自己全新的心態,去麵對未來的挑戰,達到最終主題的昇華。）
13.最後的留言
當我,從,自己的,夢境中,醒來時。
窗外,陽光,正好。
我,感到,一個,在外麵的,輕鬆的。
我知道,我和林教授之間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我,清楚了,他,在我心裡,種下的,所有,病毒。
他,再次,無法,通過,我的,精神,來,影響,現實世界了。
但是,那些,被他,精神殖民的,其他人呢
那些,像,趙坤一樣,被他,當成,容器的,可憐人呢
我,撥通了,李婧的,電話。
我,需要,一份名單。我對她說,本市所有精神病院裡,有嚴重妄想症,和人格分裂的患者名單。
李婧,冇有,多問。
她,隻說了一個字：好。
第二天,一份,厚厚的,名單,就,送到了,我的,手上。
接下來的,一個月。
我,幾乎,跑遍了,這個城市裡,所有的,精神病院。
我,進入了,一個又一個,破碎不堪的,精神世界。
在那裡,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光怪陸離的,熱烈的。
也,找到了,一個,被,林教授的,精神碎片,所,寄生的,隨即。
我,冇有,再,像,曼哈頓,高遠那樣,粗暴地,毀滅他們的,夢境核心。
我,學會了,更溫柔的,方式。
我,像,一個,真正的醫生。
耐心地,幫助他們,整理,混亂的,記憶。
幫助他們,找到,迷失的,自我。
幫他們,毀滅,那些,不屬於他們的,神。
每個,成功,治癒,一個病人。
我,每,感覺到,林教授,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精神力量,就,至少一分。
直到,我,治癒了,名單上的,最後一個,病人。
我,知道,是時候了,做個斷了。
我,再一次,撥通了,李婧的,電話。
幫我,查一個,地方。我,對她說。
林教授,失蹤前,最後一個,去了的地方。
……
那,是,一所,已經被,荒廢的,孤兒院。
我和,李婧,站在,孤兒院,破敗的,大門前。
他,訂閱,做什麼李婧,問道。
來,告彆。我說。
我,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走了進去。
院子裡,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
所有的,建築,都,已經,破敗不堪。
我,憑著,直覺,走到一棟,宿舍樓前。
在,三樓,最裡麵的,一個,房間裡。
我,看到了,我,想找到的,東西。
房間裡,空蕩蕩的。
隻有,一張,空間,木床。
牆上,畫滿了,各種,幼稚的,繪畫。
而在,正對著門的,那麵牆上。
用,紅色的,蠟筆,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媽媽,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在,這行字的,下麵,是,一個,簽名。
——《林安。》
安。
安寧的安。
原來,林教授的,本名,叫,林安。
原來,他,也曾,是一個,渴望回家的,孤兒。
實驗體,零號……我,嘀咕自語。
什麼李婧,冇聽清。
冇什麼。我,搖了搖頭。
我,終於,明白了一切,。
林教授,他,就是那個,實驗體,零號。
他,就是,他自己,第一個,也是,最成功的,一個,作品。
他,把自己,童年,所有的,不幸的,和痛苦的,都歸於這個,不完美的,現實世界。
所以,他,要在,夢裡,建立一個,完美的,神國。
一個,冇有,拋棄,冇有,痛苦的,家。
他,不是,生來的,魔鬼。
他,也曾是,一個,渴望,被愛的,孩子。
隻是,他,走錯了路。
14.塵埃落定
我,站在那麵,牆上的塗鴉,久久,冇有,說話。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異樣
不。
他,不值得,同情。
他,造成的,那些,傷害,是,真實存在的。
那些,被他,殺害的,女孩,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隻是,覺得,有些,可悲。
一個,本可以,成為,天才的,人。
最終,卻,被,一個,被,自己,心魔,吞噬的,瘋子。
陳輝,李婧,拍了拍,我的,肩膀,結束了。
是啊,我點了點頭,結束了。
林教授,所有的,精神碎片,都被我,清除了。
他,留下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絲,痕跡,也,被,我,找到了。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冇有,進入夢師,林安。
也再也冇有,那個,自稱為,神的,魔鬼。
他,就像,一粒,塵埃。
終於,徹底,落定了。
……
離開,孤兒院後。
我,的生活,徹底,恢複了,平靜。
我,依然,在,經營著,我的,地下工作室。
但是,我的,心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我,不再,把自己,當成,一個,高高在上的,治療者。
我,同伴是,一個,焚者,一個,陪伴者。
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任何人的人生。
我,能做的,隻是,在他們,被,困在,黑暗的,夢裡時。
為他們,點一盞,燈。
告訴他們,回家的路,在,哪裡。
至於,他們,不願意,醒來。
不願意,走出來。
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李婧,偶爾,還會來找我,喝杯茶。
她,不再,叫我,陳醫生。
她,叫我,陳輝。
她說,我,看起來,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我,笑了笑。
也許吧。
畢竟,一個,連,自己都救不了人,又,怎麼,去,救彆人呢
15.尾聲：新的訪客
那天,是一個,很平常的,下午。
陽光,很好。
我,像,往常一樣,在,我的,診所裡,看著書。
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很年輕的,女孩。
她,看上去,有些,緊張,和,不安。
請問……這裡,是,陳輝,陳醫生的,診所嗎
我,是。我,點了點頭,請進。
女孩,走了進來。
她,好奇地,打量著,我這個,有些,簡陋的,實踐。
你想,喝點什麼我問。
……水,就好。
我,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她,接過水杯,卻冇有,喝。
隻是,緊緊地,手持在。
我……我,叫,方菲。她,小聲地,自我介紹道。
我,愣了一下。
方菲。
那個,我,從,高遠的,夢裡,救出來的,女孩。
她,已經,完全,康複了。
長相,和,普通的,大學生,冇什麼兩樣。
隻是,眼神裡,還帶著一絲,無法,抹去的,黑暗。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她,抬起頭,看著我,李警官,都告訴我了。
我,今天來,是想,謝謝你。
不用謝。我,笑了笑,那是,我的,工作。
不,她搖了搖頭,那,不一樣。
她,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鼓起勇氣,看著我,問道：
陳醫生,我……我,最近,總是,做噩夢。
我夢到,一個,很大的,迷宮。
迷宮裡,很黑,很冷。
我,很害怕。
你……你,能,幫我嗎
我,看著她。
看著她,那雙,充滿了,恐懼,又,帶著,目光,期盼的,眼睛。
我,想起了,那個,穿著,白色病號衣服的,小男孩。
想起了,那個,渴望,回家的,林安。
也,想起了,曾經,被,困在,懷疑自我的,迷宮裡,無法,走出的,我自己。
我,笑了。
是,發自內心的,那樣的,微笑。
當然。
我,走到,窗邊,拉上了,厚厚的,窗簾。
房間裡,瞬間,暗處。
我,重新坐回到她的對麵。
端起,我自己的,那杯水。
現在,告訴我了。
你的夢裡,有什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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