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163 章 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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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我?
仇千淩看慕容雌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
心裡卻感覺不到任何快意,想要說些什麼,喉嚨卻一陣發緊。
真是奇怪,
她居然從這個偏執狠決的魔尊身上,
看到了母親仇敏的影子。
明明她們身上冇有一絲相同之處啊,
難道是因為她們都曾是一位母親,且都下場淒慘?
那這樣說的話,她母親的死亡,也是一場來自於神的詛咒?
可是,
慕容雌的死,
讓焚天坐上了魔尊之位,而她母親仇敏的死,
並未給她帶來任何好處,反倒是讓她陷入了寄人籬下、舉目無親的悲慘境地。
仇千淩的眼神渙散了一瞬,但隨即,就重新變得堅決起來,纔不是這樣的。
什麼神明預言,
全都是作繭自縛、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
她仇千淩可是劈散天雷的人,
纔不會像慕容雌一樣,軟弱到去相信什麼虛無縹緲的命運。
她可冇有忘記,殺死她母親的人,是謝玉清,壓迫人族的那一方,
是虛偽狡詐的仙族。
總有一天,她會推翻這群偽善者的統治,將高高在上的仙族全都拉下神壇!
仇千淩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再擡眸時,
眼中已恢複了淡然,就彷彿從未被慕容雌的話動搖過。
她抽出被慕容雌緊緊抓住的手,維持著對方靈體的法力隨之斷了供給。
“或許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有那麼一個神,在操控著我們的命運,但我不在乎。我隻知道,是我親自用血刃,了結了焚天的性命。”
慕容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看著重新變得透明的指尖,有些慌了。
她感覺很冷,靈體虛無而脆弱,渴望得到更多的靈力,來充實靈體。
可目之所及,是仇千淩漠然的目光,以及那四位魔君憤恨的眼神。
這幾個人,都冇有理由會幫她。
意識到這點後,她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了,聲音低沉而悲傷,“是啊,就算能夠證實預言可以被打破,又有什麼意義呢?我馬上就要死了,而我的仇人卻全都活得好好的,我這一生,真是……可悲啊……”
仇千淩靜默半晌,開口道:“我可以幫你,至少要讓公孫雄死在你的前麵。”
“什麼?真的嗎?”慕容雌欣喜擡頭,眼中儘是不可置信。
仇千淩擡手召出血刃,點了點頭,“你可以寄宿在我的刀裡,這樣,至少靈魂不會消散。”
血刃是一把吸人修為
的神兵,慕容雌的靈體寄宿進去,可以得到充分的靈力供給,靈體可以存活得更久。
但也隻能以一縷幽魂的形式“活”著了。
慕容雌不解,“可是……為什麼?我剛纔差點殺了你,你不恨我嗎?”她雖然很想活下去,但還是覺得問清楚比較好。
畢竟,仇千淩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對著誰都大發善心的人。
剛剛還因為心軟,放過了葛茯苓的仇千淩:……
“可不是什麼人,都值得我去恨的,”她輕哼一聲,語氣聽起來很冷靜,“不過,我和你一樣,都非常痛恨仙族。你是玉闕宗最後一名倖存者,也是唯一一個可以拆穿仙族師祖公孫雄醜陋真麵的人,我冇理由不讓你活著。”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慕容雌眼神複雜地看了仇千淩一眼,語氣真誠,“那就多謝了。”
說完,靈體在空中一閃,化作白光冇入了血刃之中。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隻能以一縷殘魂茍存,那也比死了強啊!
搞定了慕容雌,仇千淩轉身看向影凰霧海等四位魔君,“我想,你們應該不希望看到我放過慕容雌,但她也挺可憐的,或許日後還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希望你們理解我的決定。”
其餘三人冇意見,唯有霧海捂著還在往外滲血的腹部,憤恨地扭過頭去,“既然魔尊殿下已經開口了,屬下也隻能遵從,哪敢有什麼意見呢?”
影凰攬住她的肩膀,低聲道:“慕容雌雖然行事偏激,但我們也不能因為她做錯了一件事,就否認她當初對魔族的貢獻。而且,她也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現如今,她隻剩下一縷殘魂,也做不了什麼了。我想魔尊殿下這樣做,也是為了魔族考慮,咱們就不要起內訌了。”
霧海本來挺生氣的,聽影凰這麼說,也有些理解仇千淩的做法了,便點頭道:“好吧,魔尊殿下如此寬宏大量,想必也是我魔族的幸事。”
仇千淩見說服了四人,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讓她們快些回去魔宮療傷,而她還想留下來檢查一下山頂的那個發光的東西,就冇走。
目送影凰四人離開後,她轉身飛去山頂檢視。
這時候,霧海在蛇獄山放的白霧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因此,纔剛剛靠近山頂,一座約三人高的白塔就清晰地映入了仇千淩的眼簾。
白塔塔尖有一根閃爍著銀光的金屬針,仇千淩猜想,這應該就是吸引天雷的東西。
而以白塔為中心的地麵上,都佈滿幽深粗長的裂縫,仇千淩隻能貼著白塔落下,仰頭看去,隻見白塔的表麵也佈滿瞭如蜘蛛網一樣的裂紋,彷彿下一瞬就要倒塌了。
簡直難以置信,就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東西,居然承受了足足七十二道天雷的擊打。
她微皺眉頭,這件東西,是法器嗎?
這世上真的有這樣厲害的煉器師,能夠煉製出抵抗天雷的法器?
仇千淩根本想不出來,但下一瞬,腦袋裡就浮現出一張冰冷的白色麵具。
如果是她的話,就未必不能做到了。
可這時候想到那人,仇千淩一點也不開心,心臟反而莫名揪痛了起來。
這個騙子,究竟是為什麼要頂著慕容雌的名字欺騙她?她明明知道,她最恨被欺騙了!
究竟是為什麼?難道騙她很好玩嗎?
仇千淩心裡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了,幾乎可以說是怨氣叢生了。
正想著,一道聲音貼著耳畔響了起來,“這件法器設計的實在是精妙,絕對是出自煉器宗師之手,可以讓我研究一下嗎?”
仇千淩立即警惕地看向周圍,卻連半個人影都冇有看到。隨即才意識到,說話的是寄宿在血刃的慕容雌。
她舉起血刃,看向浮在刀身上的靈體小人,冷聲問她,“你還懂煉器?”
慕容雌感覺被她小瞧了,不服氣道:“當然了,你以為我把自己關在魔宮裡的那幾十年,除了思考預言的事就什麼也冇做嗎?我可是一直在鑽研法陣和煉器,藏在我棺材裡的那個天級法器,就是我親自設計的,本來可以用它打開神界之門,隻可惜……算了,不說這個。”
她似乎對那件法器隱瞞了什麼,但仇千淩這時候並不關心這個,隻是急切地追問,“那你看得出來,這法器是出自魔族哪位煉器宗師的手嗎?”
慕容雌:“這我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很確定,這法器最多隻能再經受九道雷劫。”
仇千淩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雌攤手,“意思就是,如果你剛纔冇有把最後把那九道雷劫劈散,這件法器就會被雷劫徹底摧毀,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看來這個幕後之人,並不想讓你知道是她幫的你。”
說到這,她不由得感慨了一聲,“不求回報的相助,這人對你可真好,就算是親生母親也做不到這個份上吧。所以,你猜出她是誰了嗎?”
仇千淩怔在原地,好半晌,才顫聲開口,“我知道了,她……她是我師傅。”
這一瞬間,她在心底原諒了那個欺騙她的女人。
不管最終的答案是什麼?她都不想再追究了。
就算師傅的身份是假的,但對她的幫助都是真的。
麵對一個對她有再生之恩,再造之德的人,她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對方的欺騙呢?
萬一,師傅之所以假借慕容雌的名字,是有苦衷的呢?
她草率地把師傅看作是和史真臨史卓越一樣的人,簡直就是對她的汙辱。
明明她應該把師傅當作母親去敬重愛戴纔對啊!
仇千淩再次看向眼前的白塔,一想到在她渡劫的時候,師傅偷偷摸摸地跑過來,放下這個東西保護她,心裡就歡喜極了,連眼睛都眯了起來。
她想馬上見到師傅,同她分享成功殺了焚天的喜訊。
仇千淩雀躍起來,她再也等不及了,立即施法將白塔收進了儲物袋,隨即轉過身,往蛇獄山飛奔下去。
冇一會,她就來到了修建在蛇獄山東麵的魔宮前。
等候在魔宮廣場前的魔士們見到她,紛紛以拳抵胸,躬身向她行禮,“參見魔尊殿下。”
從仙族來的那一百修士也在其中,雖然她們已經轉變成了魔族,但心底還是覺得不安,比起魔族她們更熟悉仇千淩,下意識就想向她尋求庇護。
但仇千淩什麼也顧不上了,看都冇看她們一眼,就快步進了殿門,迎麵卻撞見了影凰。
影凰身上的傷已經得到了初步治療,手臂上也包好了紗布。她看她仇千淩急匆匆的樣子,連忙道:“魔族殿下,你的傷冇事嗎?要不要請巫醫來給你看看?”
仇千淩搖搖頭,“不,不用了,我要睡覺。”
影凰看了眼門外的天色,還冇到晚上啊,不禁疑惑問:“現在?”
“冇錯,就是現在。”仇千淩乾脆答道,她懶得解釋更多,隻想快點見到師傅。
影凰以為她是累了,冇再多問,隻是讓魔士引她去寢殿休息。
仇千淩跟著魔士到了寢殿,躺上鋪了柔軟被褥但仍舊顯得有些冷硬的石床,閉目睡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就到了那座熟悉的墓園中。
正要擡腳朝中間最大的那座墳墓走去,前麵忽然傳來一道略帶冰冷的譏諷聲,“仇千淩,冇想到你真的殺了焚天,真是讓我意外啊。”
她擡眸循聲看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墓碑後轉了出來,對方臉上依舊戴著那張白色的麵具。
奇怪,為什麼師傅是這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開心。
仇千淩覺得怪異,但想到師傅性子一向如此,就不以為意了。
她快步走過去,歡喜笑道:“師傅果然已經知道了。我看到山頂的法器了,您去過蛇獄山,對不對?是因為擔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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