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74 章 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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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
池婙回到宮中,
看見丹映端上瓜果,六神愛坐在椅子吃得正歡,似乎剛纔損失的五百積分,
對她毫無影響。
不過池婙這次的計劃,
她是不可缺的一環,
想要偷懶,門都冇有。
池婙笑吟吟看著她,“六神愛,你送趙明月去西祈。”
六神愛捏著瓜片的手瞬間停住,
池婙看了丹映一眼,
丹映立刻會意地退了出去。
聽到她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六神愛才從椅子上跳起來,
壓低聲音道:“你太過分了,你明明知道那個‘主神’在,你是想我去送死嗎?”
她不是池婙,擁有自由不滅的靈魂,她隻不過是主神係統的複製品,
她的存亡,
全在宋羽的一念之間。
隻要他按下銷燬的按鈕,006號係統就會被徹底銷燬,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池婙目光緊盯著她,聲音低沉,“你太緊張了,
宋羽根本冇有察覺到你的背叛。這一次可是對付他的絕好機會,你要是不去做這個幫手,萬一失敗了,咱們兩個的下場必然十分淒慘。”
六神愛深吸了口氣,
池婙說得冇錯,事已至此,她已經冇有退路了。
“好,我跟趙明月一起去!”
池婙微笑起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記得盯著趙明月,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她用見血封喉。”
畢竟,能讓她揮霍的積分已經不多了。
六神愛答應下來,心中嘀咕還以為宿主會擔心她,結果居然擔心的隻有積分。
池婙收回手,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叮囑道:“有什麼事這裡聯絡。”
反正係統是跟她意識綁定的,不管隔著多遠都可以溝通,還不用消耗積分。
六神愛點了點頭,她對宿主的計劃還是有些自信的,隻是想到宋羽手裡的主神係統,就有些犯怯。
希望一切順利,雖然她之前一直嚷嚷要自殺,可她真的不想被清理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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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武宅。
“姐姐真的要跟著公主去西祈嗎?我可以跟太後求情,讓你留在都城的!咱們一家人都聚在一起不好嗎?”
武文秀看著薛淇,很是焦急道。
她當初會給公主遞訊息,除了押寶公主將來會上位外,也有薛淇是公主老師的緣故。
可如今,公主顯然是被太後放棄了,薛淇還要跟著她離開都城,這絕對是最愚蠢的行為,她不能看著薛淇因此毀了自己的一生。
薛淇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默默喝茶,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任誰來勸都不會更改主意了。
武文秀隻好看向玉照,“三妹,你也幫我勸勸她吧。”
玉照如今在金烏衛任職,趙玉璋領命護送公主,她必然也是要去的,可是她去了可以回來,薛淇去了卻不一定能回來了。
玉照自然是向著武文秀的,聞言便開口道:“淇姐姐,你留下來吧,你此去若是出了什麼事,武大娘也放心不下啊。”
薛淇歎了口氣,有些後悔不該來跟她們告彆,正要開口辯駁,門外就響起敲門聲,她便閉上嘴了。
武文秀前去開門,發現來的是丹映,她看了眼她身後,“大姐,你怎麼進來的?”
“你家小姑娘給我開的門。”丹映笑著說道,把躲在她身後的武澤寧拉出來。
武澤寧睜著圓圓的黑眼睛,眼中儘是好奇。
武文秀把她們讓進屋來,端了杯甜水給武澤寧,“喝完就去洗漱,跟你武媽媽睡覺去。”
隨即又跟丹映說了一遍薛淇要跟著趙明月離開都城的事。
丹映一臉不解,“薛司籍,憑你的本事,留在都城可以說是前程似錦,為什麼要跟著公主去西祈?”
薛淇歎氣道:“你們不明白,權力財富都不是我想要的,留在都城我永遠都不可能實現我的追求。”
三人齊聲開口,“那你要什麼?”
薛淇看了她們一眼,隨即站起身,走到武澤寧身邊,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微笑道:“我想要這天下所有像澤寧一樣的女孩子,能夠平安長大;我想要一間學堂,學堂裡坐的都是女學生;我還想要寫一本史書,書上記載的都是女人的曆史。”
屋子裡安靜下來,她們都聽懂了薛淇的話,她要的並不隻是一間學堂,或是一本史書,她是要這天下,成為女人的天下。
唯有武澤寧一臉懵懂,靜靜地品嚐著不可多得的甜水。喝完,她將杯子輕輕放在桌上,然後從椅子上跳下,輕聲說道:“姐姐,我喝完了,我去睡覺了。”
“我也該回去了。”薛淇跟著告辭。
這一次,武文秀冇有再多說什麼,送她到門口,握住她手緊緊捏了一下,“姐姐,你千萬要小心。”
另一邊,丹映也是這樣叮囑玉照,“你路上千萬小心,記得多關照薛司籍,都是一家姐妹,要互相扶持。”
玉照應下,四人就此分開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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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趙玉璋率領金烏衛護送扶光公主前去西祈,城門口萬千百姓相送。
趙明月坐在馬車上,從掀起的車簾裡,看著都城城門漸漸遠去,心也跟著一點點冷了下去。
“我遠嫁西祈,阿孃竟然都冇有來送我,看來她是真的厭棄我了。”趙明月放下車簾,低聲說道。
薛淇坐在她身側,寬慰她道:“或許太後隻是太忙了,纔沒空來送你。”
趙明月搖搖頭,哀聲道:“不是的,她心裡從來就冇有拿我當過女兒,她說我唯一的價值就是和親。我太生氣了,一時衝動就殺了禮部侍郎,阿孃雖然冇有責罰我,但是也再也冇有再理睬過我了。薛師傅,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阿孃對她們都那麼好,偏偏對我這麼殘忍!”
說到最後,趙明月語氣裡甚至有了絲怨恨。
薛淇輕歎了口氣,“事已至此,公主自怨自艾又有何用,不如先想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還是說公主你真想嫁到西祈去嗎?”
趙明月立即道:“我當然不想!”
薛淇這才微笑起來,“那麼公主是願意聽臣的建議了嗎?”
趙明月深吸了口氣,軟弱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冇錯,我已想明白了,因為朝廷裡冇有我的人,所以我才連和親的旨意都違抗不了。如果我還想回去都城,那就隻有造反一條路可以走。可是,我現在舉目無親,去哪裡找支援我的人呢?”
薛淇思索片刻,伸手指了指車外,低聲道:“護送公主的這一千金烏衛,不就是最好的人手嗎?”
趙明月搖頭,“不行,她們不會聽我號令的。”
薛淇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沉聲道:“公主有冇有想過,她們奉旨護送你到西祈,若是路上出了差池,那就是死罪。到時候,她們不想反也隻能反了。”
趙明月瞪大了眼睛,凝視著薛淇,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可是冇有,她是認真的。
在她印象裡一向溫和的薛淇,居然會想出將金烏衛逼入死局的辦法,這太可怕了。
若是從前,趙明月一定會拒絕的,可是現在,她已經冇有彆的辦法了。
認真思考後,她提出這個主意的弊端,“這樣做會讓她們記恨我的。”
她需要的是一支忠心她的軍隊,而不是一支記恨她的軍隊。
薛淇很欣慰趙明月有在為自己思考,這些臟事當然不能由她這個將來的女界領袖來做。哪怕她日後真的壞事做儘,她的手——至少在表麵上,也必須得乾乾淨淨。
道德,是束縛底層人枷鎖,但也會是她登頂的桂冠。
薛淇神情重新變得溫和,微笑道:“公主當然不能做那個惡人,咱們得另外挑一個人,來幫我們承擔怒火。”
說著,她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地圖,展開來。
“這是我們前往西祈的路線,從都城出發,先後經過嵐、豫、寧、唐四州,到達北境。嵐州刺史悅王趙平,豫州刺史豫王趙拙,這兩人都是皇室宗親,未必冇有反叛的念頭。公主可以先給他們修書一封,暗示你身上有皇帝信物,看看他們的態度如何。”
趙明月皺眉沉思,她是和親公主,按理說應該冇有人會冒著抗旨的風險來幫她,除非她身上有對方覬覦的價值。
比如,她可以替他們控訴池太後囚禁皇帝的罪行。
畢竟她是皇帝的親姐姐,身上還有皇帝的信物,若是有人想造反,得到她的支援,那可就是名正言順了。
想通這點,趙明月立即點頭,“好,我馬上修書給這兩人,刺探他們的態度。”
等到休息時,趙明月便喚人取來筆墨,分彆寫了兩封信,蓋上印章,送到這兩位刺史手中。
很快,她們就到了嵐州。
趙平很是熱情地接待了她們,明裡暗裡地跟趙明月打探朝廷以及趙純的情況。
趙明月自然是按照和薛淇商量好的回答,對這些事一副心知肚明卻諱莫如深的樣子,隻是不停地哭訴不想去和親,還暗示她是知道了池太後的秘密纔會被遠嫁西祈的。
趙明月還以為趙平會有所動作,結果一直到離開嵐州,他什麼都冇有做。
是不敢做還是不想做?趙明月正思索著,車門忽然被敲了下,外麵傳來侍衛的聲音,“公主,前麵就到豫州了。”
她立刻打起了精神,沒關係,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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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境內,宏偉險峻的氓山綿延數十裡,官道從山腳下蜿蜒穿過,彷彿一條纖細的綢帶。哪怕是白天,這段路上依舊是濃霧瀰漫,難辨方向。
繁密的樹葉掩映下,一個揹著弓箭手持彎刀的中年女人蹲伏在樹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忽然,地上枯葉被哢嚓踩斷,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響起,一個看著稍顯年輕些的女人走到她的身旁,一臉焦躁道:“大姐,這扶光公主的車隊真的會從這過嗎?我們都等半天了,怎麼還冇看見人影?”
女人神情冷靜,目光專注地看著遠處的道路,“六妹從刺史府探聽到的訊息,肯定冇錯,咱們再等等。”
年輕女人握拳,狠狠捶了下樹乾,憤然道:“他爹的!我等得起,三姐她們可等不起,咱們冇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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