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是學醫的 第十七章 周文淵
一個名字瞬間跳入他的腦海。
難道王浩也接觸了類似的東西?
是那包赤血藤?
宿舍裡亂成一團。
驚恐的尖叫,王浩淒厲的哀嚎,惡臭的彌漫……
趙仁理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他褲兜裡那個老舊的智慧機,突兀地想起鈴聲,螢幕上跳動著三個字——
“蘇教授”。
趙仁理一個激靈,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蘇子言清冷得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聲音,穿透了電話那頭的混亂嘈雜,清晰地傳入他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緊迫:
“趙仁理,立刻離開宿舍!到杏林苑西門等我!現在!馬上!”
電話被乾脆利落地結束通話,隻剩下一串忙音。
趙仁理緊緊握著手機,心臟在瘋狂跳動。
她知道了?
她怎麼知道宿舍裡出事了?
他猛地看向地上痛苦翻滾、小腿正以肉眼可見速度金屬化的王浩……
複蘇盟的陰影如同冰冷的毒蛇,讓人甩不掉。
“浩哥!浩哥你撐住!我……我去叫宿管!打120!”
李強和張偉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手忙腳亂地衝出宿捨去喊人。
趙仁理最後看了一眼地上非人慘叫的王浩,
再沒有絲毫猶豫,
甚至顧不上收拾地上散落的行李,猛地推開擋路的椅子,一頭衝出了宿舍!
走廊裡已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宿管阿姨驚惶的詢問聲。
趙仁理低著頭,在更多驚詫、好奇的目光彙聚過來之前,飛快衝下了樓梯,融入了外麵沉沉的夜色裡。
他朝著杏林苑的方向狂奔。
幾乎在趙仁理衝出宿舍樓的同一時間。
“本草堂”藥房深處,那間堆滿藥材的昏暗內室。
牆壁上掛著一個極其隱蔽的微型攝像頭,鏡頭正對著白天蘇子言和趙仁理站立過的櫃台區域。
此刻,小小的液晶監視屏上,正無聲地回放著不久前發生的一幕:
畫麵有些模糊,帶著監控特有的顆粒感。
隻見趙仁理被孫胖子抓住手臂,疼得悶哼踉蹌。
接著,那道素白的身影推門而入,清冷的聲音彷彿能穿透螢幕:“他是我的人。”
然後,是孫胖子那戲劇性的變臉,諂媚地塞錢,以及最後趙仁理低頭看著鈔票,臉上那混合著屈辱、荒謬和一絲茫然的神情……
螢幕前,一個穿著考究藏青色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正蹺著二郎腿,坐在孫胖子那把油膩的“老闆椅”上。
他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嫋嫋青煙模糊了他鏡片後精光閃爍的眼睛。
正是那位神秘的“周主管”——周文淵。
孫胖子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佝僂著肥胖的身體,侷促不安地站在一旁,雙手緊張地搓著,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大氣都不敢出。
“嗬……”
周文淵看著螢幕上蘇子言轉身離去的背影,鼻腔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聽不出喜怒。
他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絲玩味:
“‘我的人’?蘇子言……你倒是越來越‘入世’了。看來這情劫,比你想象的更沾身啊。”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定格在趙仁理那張在監控畫麵裡顯得有些模糊和懦弱的臉上,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懸壺靈體……果然在你身邊。藥王宗找了近百年的‘活藥引’,居然被你先碰上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周、周主管……”
孫胖子嚥了口唾沫,聲音發顫,小心翼翼地試探,
“那小子……趙仁理,他到底……”
周文淵沒看他,隻是伸出保養得極好、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的手指,
在監視器螢幕上輕輕敲了敲,正好點在趙仁理的影像上:
“看好他,孫老闆。他可比你那罐‘赤血藤’金貴千萬倍。”
“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和蘇子言之間任何接觸,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是是是!您放心!我一定把他盯得死死的!連他一天上幾次廁所都給您報備!”
孫胖子點頭如搗蒜,恨不得賭咒發誓。
就在這時,周文淵放在紅木茶幾上的另一部加密手機,螢幕無聲地亮了起來。
一條簡短的資訊彈出,沒有任何署名:
「目標b(王浩),接觸‘赤血藤’汙染源,變異反應三級,已暴露。地點:男宿7棟308。
監視點a(趙仁理)正脫離監控區域,方向:杏林苑。」
周文淵鏡片後的目光驟然一凝!
他猛地掐滅了手中的雪茄,霍然起身!
“廢物!”
他低聲罵了一句,不知是在罵辦事不利的手下,還是在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王浩。
他看都沒看旁邊嚇得一哆嗦的孫胖子,抓起那部加密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快速劃動,一條指令瞬間發出:
「汙染源失控,監視點a有暴露風險。啟動‘清潔工’,目標:杏林苑西門區域,清除所有不穩定因素及關聯痕跡。
行動等級:甲等。務必在蘇子言介入前完成。」
資訊傳送成功的提示燈無聲閃爍。
周文淵整理了一下沒有絲毫褶皺的中山裝領口,臉上恢複了一貫的沉穩,隻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陰鷙的寒光。
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隻丟給呆若木雞的孫胖子一句冰冷的話:
“管好你的嘴。今天,你什麼都沒看見。”
厚重的木門在他身後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內室裡,隻剩下孫胖子一個人,麵對著依舊閃爍著監控畫麵的螢幕,臉色陰晴不定。
杏林苑西門。
這裡位於校區僻靜的西北角,遠離主乾道。
高大的香樟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茂密的樹冠投下濃重的陰影,將本就稀疏的路燈光切割得支離破碎。
空氣中彌漫著植物園特有的草木清芬的氣息,
但此刻,這芬芳裡似乎摻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不安的鐵鏽腥氣。
趙仁理背靠著一棵粗壯的老樟樹,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
一路狂奔,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單薄的t恤,緊緊貼在身上,冰冷黏膩。
手臂上被抓破的傷口在奔跑的牽扯下又隱隱作痛,紗布邊緣滲出了淡淡的血痕。
複蘇盟!
這三個字像一個狗皮膏藥。
他們無孔不入!
連一包赤血藤的碎屑都能變成如此恐怖的武器!
蘇教授……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會出事?
她讓自己立刻離開,是在保護自己?
紛亂的念頭,在腦子裡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