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是學醫的 第十九章 冰魄玉髓膏
那薄薄的淡綠色膏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邊緣開始迅速變得漆黑!
彷彿有無數細小的黑色蟲子正瘋狂地從趙仁理的傷口裡鑽出,貪婪地吞噬著那淡綠的藥力!
一股更加濃烈的、帶著金屬腥臭的腐敗氣息從膏藥下彌漫出來。
“腐金瘴氣被拔出來了!”
趙仁理心中駭然。
這膏藥竟如此霸道!
蘇子言眼神微凝,手指動作快如幻影。
舊的膏藥瞬間被銀鑷夾走丟棄在一個特製的、泛著寒氣的金屬容器裡,
那片變黑的膏藥一落入容器,便發出“滋滋”的聲響,迅速凍結成一塊黑色的冰坨。
同時,第二片淡綠色膏藥已經覆蓋上了傷口!
“忍一下,這是冰魄玉髓膏,對你傷勢有奇效。”
這一次,趙仁理咬緊了牙關,強忍著那股鑽心刺骨的劇痛和冰寒,
這藥名聽著就很珍貴的好吧,自己還是忍著吧。
額頭滲出大顆的冷汗,身體繃緊,硬是沒再動一下。
一片,兩片,三片……
當第五片冰魄玉髓膏變得漆黑如墨被取下時,
趙仁理手臂傷口處翻卷的紅腫皮肉,終於褪去了那層不祥的青黑色,顯露出正常的血肉色澤。
雖然依舊猙獰,但那股腐敗的金屬腥氣卻已消失無蹤,隻剩下冰魄玉髓膏殘留的淡淡草木涼意。
蘇子言又用鑷子夾起一團浸泡在淡金色藥液中的無菌棉球,
動作極其迅速地清理掉傷口周圍殘留的藥液和汙跡。
她的手指穩定、精準,每一次擦拭都恰到好處,帶著一種藝術般的美感。
“赤血藤,《本草拾遺》有載,‘色赤入血,其性峻烈,煆炭存性,主金創止血,化瘀生新’,又稱‘凝血藤’。”
蘇子言一邊處理傷口,一邊用她那種特有的、清晰悅耳的平靜語調,如同在課堂上講授知識,
“然此物生於陰煞地脈交彙之處,極易吸納‘腐金瘴氣’。尋常炮製,需以三陽真火反複煆燒七日,淬煉其陰煞,方能入藥。”
“孫有福那罐,年份雖足,卻未經真火淬煉,陰煞瘴氣鬱結其中,形同劇毒。”
她的解釋簡潔明瞭,卻蘊含著普通中醫教材上絕不會記載的秘辛。
趙仁理聽得心頭劇震。
原來那凝血藤竟如此凶險!
孫胖子當寶貝供著的,竟是個要命的毒罐子!
本來還以為這孫胖子會不會有什麼陰謀,要謀財害命呢!
傷口清理完畢。
蘇子言放下鑷子,從旁邊拿起一卷潔白柔軟的新紗布。
就在她準備為趙仁理包紮時,動作卻微微一頓。
她的目光,落在了趙仁理手臂傷口旁邊——
那是在體育場事件中,他為她擋下狂躁患者抓撓時留下的幾道較淺的舊痕。
舊痕已經結痂,呈現出暗紅色。
但在實驗室明亮的冷光下,蘇子言敏銳地察覺到,
那幾道舊痂的邊緣,似乎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淡金色光暈?
那光暈極其內斂,帶著一種溫潤平和的生機,與她所知的任何一種靈力都截然不同。
懸壺靈體的自愈特性?
還是昨夜他沾染了那啦啦隊員王玲的“藍血”後產生的某種未知變化?
蘇子言金絲眼鏡後的眸光幾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
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依舊動作流暢地用紗布將趙仁理的手臂仔細包紮好,打了一個利落的結。
“謝…謝謝蘇教授。”
趙仁理低聲道,聲音有些乾澀。
手臂上那鑽心的劇痛和冰寒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涼舒適的麻木感。
蘇子言直起身,走到旁邊的洗手池,用消毒液仔細清洗著雙手。
水聲嘩嘩,她清冷的聲音透過水聲傳來:
“王浩接觸凝血藤碎屑,邪氣入體已深。‘清潔工’很快會到,他活不過今晚。”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你宿舍回不去了。”
趙仁理渾身一僵,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
王浩……活不過今晚?
“清潔工”?
又是複蘇盟?
他們殺人滅口如此乾脆利落?
“那…那我……”
趙仁理的聲音有些發顫。
宿舍回不去,打工也丟了,他還能去哪?
天地之大,竟無他容身之處?
巨大的茫然和恐懼攫住了他。
蘇子言關掉水龍頭,用一方潔白的毛巾擦乾手,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趙仁理蒼白驚惶的臉上。
“從今天起,”
她的聲音不高,
“你住實驗室附屬的觀察間。你的身份,是我的專職研究助理,兼……”
她頓了頓,鏡片後的目光似乎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藥童。”
“之前就給你講過,研究助理包吃住的,相關手續我去辦理,你直接住進來就行了。”
藥童?
趙仁理愣住了。
這個古老而帶著仆役色彩的稱呼,從蘇子言口中說出,顯得如此突兀又理所當然。
“你的工作,”
蘇子言沒有理會他的怔忡,走到旁邊一個嵌入牆壁的恒溫保險櫃前,輸入複雜的密碼並進行虹膜驗證。
厚重的合金門無聲滑開,露出裡麵一排排整齊擺放的樣本管、培養皿,
和幾本散發著古老氣息的線裝書。
她從中取出一個密封的、標簽模糊的深棕色玻璃瓶。
瓶子裡,小半瓶粘稠的、在燈光下泛著詭異幽藍熒光的液體正緩緩流動,如同活物。
趙仁理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液體…這顏色…和王浩腿上流出的膿液,還有昨夜車禍傷者傷口上的幽藍光芒,如出一轍!
是那種被汙染的血液樣本!
“分析它。”
蘇子言將瓶子放在趙仁理麵前的實驗台上,發出輕微的“嗒”的一聲。
“用你的眼睛,你的感知,告訴我,除了已知的‘腐金瘴氣’和複蘇盟的‘噬靈病毒’外,這裡麵還有什麼?任何細微的異常,任何不屬於此界的‘雜質’,都要找出來。”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要穿透趙仁理的靈魂:
“這是你唯一的價值,也是你活下去的籌碼。懸壺靈體若連這點‘汙穢’都看不透,不如趁早餵了‘血翅蜉’。”
懸壺靈體!
又是這四個字,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但蘇子言那冰冷篤定的語氣,彷彿在陳述一個他本該知曉卻遺忘了的事實。
難道……自己身上真有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這就是自己能看到那些“光”的原因?
他看著實驗台上那瓶散發著不祥幽藍熒光的汙染血液,如同看著一個潘多拉魔盒。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那瓶詭異的液體上。
他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個冰冷的玻璃瓶,湊到眼前。
幽藍的熒光映照著他蒼白的臉,顯得有幾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