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是學醫的 第七十六章 岐黃叩命
趙仁理心神巨震,不敢怠慢,
全力運轉《太素脈訣》,將自身意識順著那靈血搭建的橋梁,小心翼翼地探向蘇子言那一片混沌、破碎的識海深處。
……
彷彿穿越了無儘的黑暗與冰冷。
趙仁理的意識“看”到的,是一片支離破碎的景象。
那是蘇子言的記憶碎片,如同破碎的鏡片,散落在虛無中。
他看到了年幼的蘇子言,在雲霧繚繞的山門中,於冰冷的月光下,一遍遍練習著枯燥的針法,一個小女孩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
他看到了青澀的她,在藥王宗威嚴的大殿上,跪接象征著責任與枷鎖的“濟世仙脈”傳承,眼神清澈而堅定。
他看到了她初次下山,麵對現代都市的喧囂,那雙清冷眸子中一閃而過的茫然。
他還看到了……自己。
在圖書館裡,她看似無意地指點他《黃帝內經》夾層中的引氣法門,指尖相觸時,她微微加速的心跳;
在疫情初現的方艙醫院,她看著他笨拙卻專注地救治病人時,眼底深處那一絲極淡的欣賞;
在隱龍峪寒潭邊,他毅然躍下潭底的瞬間,她眼中無法掩飾的恐慌與決絕……
無數的畫麵,無數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湧向趙仁理的意識。
他感受到了她的孤獨,她的堅守,她的掙紮,以及……那份因他而起,卻被天道所忌,深埋心底,日益熾烈的情感。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份與他緊密相連的、脆弱卻頑強的靈魂波動中。
“子言……子言!”
他以心神呼喚,帶著他所有的思念、愧疚和無法言說的愛意,
“回來!我在這裡!我需要你!這個世界需要你!”
他的意識如同最溫柔的光,努力穿透那些記憶的碎片,照耀著那片冰冷的黑暗,尋找著那一點屬於蘇子言本我的“靈犀”。
就在他的意識幾乎要迷失在那片破碎的識海中時,一點微弱的、熟悉的月白色光華,在極深的黑暗中,如同風中殘燭般,輕輕閃爍了一下。
找到了!
趙仁理心中狂喜,不顧一切地引導著自身靈血生機和所有意念,湧向那點微光!
“嗡——!”
就在他的意識觸碰到那點月白光華的刹那,整個識海空間劇烈震動!
蘇子言體內那沉寂的濟世仙脈,彷彿被這股同源而又帶著懸壺生機的力量引動,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雖然依舊被枷鎖禁錮,但卻透出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回應!
與此同時,監護室內。
隨著趙仁理心神與蘇子言本源建立連線,那九根玉針驟然爆發出強烈的溫潤光芒!
蘇子言眉心、胸口、丹田處的三個血色符文也隨之亮起,與她體內那被引動的一絲仙脈之力遙相呼應!
她灰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紅暈。雖然依舊昏迷,但那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分。
全息投影上的生命活性指數,艱難地、但卻真實地向上跳動了一個微小的數值!
“有效!”
一直緊張關注著資料和蘇子言狀態的木清泉,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
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雙手連連揮動,以自身靈力穩固著針陣,引導著那來之不易的生機流轉。
趙仁理感受著蘇子言識海中那點靈犀之光雖然微弱,卻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時可能熄滅,心中稍稍一鬆。
但緊接著,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感,混合著情劫反噬透過連線傳來的絲絲灼痛,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幾乎無法維持意識的清醒。
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穩定。
蘇子言的傷勢太重,命魂之傷非一日可愈。
他必須找到更根本的方法。
……
就在趙仁理和木清泉全力救治蘇子言的同時。
靈管局指揮中心,鄭國鋒麵前的大螢幕上,
正顯示著技術部門對“恒昌”物流倉庫襲擊事件的初步分析報告,以及……
一份由內部監察部門提交的、關於近期靈能波動異常和物資流向的機密檔案。
“局長,”
技術主管指著螢幕上的能量殘留圖譜,
“襲擊者使用的靈能抑製器和‘靈體剝離器’,其核心技術特征,與我們資料庫裡三年前失竊的‘蜂鳥’計劃部分實驗資料高度吻合。而且,根據現場殘留的靈波分析,對方至少提前兩天就在那裡佈置陣法,對我們的巡邏路線和監控盲區瞭如指掌。”
鄭國鋒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內部有鬼?”
技術主管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不排除這種可能。而且……級彆可能不低。”
這時,雷烈也走了進來,臉色同樣難看:
“鄭局,負責清理倉庫現場的‘玄武三隊’報告,他們在倉庫外圍的廢棄物中,發現了一些……不該出現在那裡的東西。”
“什麼東西?”
“一種極其微小的、活性很高的靈能孢子,與吳主任之前報告的‘種子’誘導因子相似度超過80,但結構更穩定,似乎……是進化版。”
雷烈沉聲道,
“它們像是被某種高濃度的生命能量吸引,大量聚集在倉庫外圍。我們懷疑……”
他沒有說下去,但鄭國鋒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蘇子言破碎命魂玉時爆發出的磅礴生命能量,不僅引來了敵人,也可能引來了這些如同跗骨之蛆的“種子”!
“立刻對所有參與此次行動的人員,包括‘燭龍’小隊,進行最嚴格的隔離檢查和靈能淨化!尤其是受傷人員!”
鄭國鋒當機立斷,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怒火,
“啟動內部肅清程式‘淨網行動’,範圍……定為b級以上許可權所有人員。動作要快,要隱秘!”
“是!”
雷烈領命而去。指揮中心內,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外部強敵環伺,內部暗流湧動,而最大的希望——趙仁理和蘇子言,一個重傷昏迷,一個也瀕臨極限。
鄭國鋒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申城璀璨的夜景,那萬家燈火之下,隱藏著多少看不見的危機?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他喃喃自語。
而在醫療中心監護室外走廊的陰影角落裡,一名剛剛參與救援行動、手臂受了輕傷的“燭龍”隊員,正靠在牆上休息。
他作戰服肘部破損處,一點微不可察的暗紫色,正悄然滲透進衣物的纖維,如同擁有了生命般,微微搏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