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是學醫的 第八十六章 水源汙染,命魂燈
趙仁理顧不上休息,立刻檢查蘇子言的情況。
脈搏雖然依舊微弱,但不再像之前那樣若有若無。
手臂上那可怕的傷口,黑色似乎也淡化了一絲。
那血煉靈丹的藥效,正在緩慢而持續地發揮作用。
趙仁理長長鬆了口氣,癱坐在地,這才感到渾身如同散架般的劇痛和疲憊襲來。
他靠在冰冷的山壁上,看著依舊昏迷的蘇子言,心中五味雜陳。
剛才那口渡丹藥的場景不斷在腦海中回放,唇上那冰冷的觸感和之後靈魂的悸動讓他心亂如麻。
“蘇教授……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他低聲喃喃,帶著無儘的擔憂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愫。
環顧四周。
目光很快被不遠處岩壁下方一條從石縫中滲出、緩緩彙聚成窪的清澈水流吸引。
那水在昏暗光線下顯得如此清澈誘人,在這片狼藉混亂中,宛如生命的甘泉。
趙仁理心中一喜,彷彿看到了希望。他拖著那條劇痛的傷腿,艱難地、一步一步地挪到水窪邊,再也顧不得許多,迫不及待地俯下身,雙手並攏捧起一捧清水,就要送往口中。
然而,就在那清澈的溪水即將觸及他乾裂嘴唇的瞬間!
他體內那懸壺靈體對於生機與死寂之氣無比敏銳的本能感知,猛地發出了預警!
彷彿有無數細針在同時刺戳他的神經!
這水……有問題!
他猛地停住所有動作,手臂僵在半空,仔細看向手中捧著的清水。
肉眼看去,這水清澈見底,甚至能看見水底細小的沙礫。
但在懸壺靈體的感知中,這看似純淨的水裡,竟彌漫著一股極其淡薄、卻與他從裂金鼠身上感受到的、同根同源的枯朽死寂之氣!
這氣息陰毒而隱蔽,正無聲無息地汙染著水源!
趙仁理頭皮瞬間發麻!他猛地抬頭,循著水流的方向向上遊望去!
隻見上遊不過十幾米處,溪流邊的亂石灘上,赫然躺著幾具昨夜被蘇子言金針滅殺的裂金鼠屍體!
它們的屍體半浸泡在溪水中,正在加速腐爛、消解,那股可怕的、經過變異的枯朽病毒,正如墨入清水般,絲絲縷縷地從它們體內析出,汙染著這條山澗溪流!
這竟是複蘇盟佈下的又一重惡毒後手!
這些怪物不僅是殺戮工具,死後更是化作了移動的汙染源,意圖斷絕一切生機!
“呸!呸!”
趙仁理嚇得魂飛魄散,像是碰到了最致命的毒蛇,猛地將手中的水甩掉,連連後退數步,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好毒的手段!真是趕儘殺絕!
若不是懸壺靈體這本能預警,他剛才毫無防備地喝下這水,後果不堪設想!
恐怕會立刻毒發,甚至可能變得和那些裂金鼠一樣!
他心有餘悸地看著那條看似清澈實則致命的溪流,一股深深的寒意從頭頂灌到腳底。
這不僅斷了他和蘇子言目前最重要的水源,更意味著下遊……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趙仁理回頭看向依舊昏迷但情況因靈丹暫穩的蘇子言,又摸了摸自己劇痛難忍、無法正常行走的腿,眼中閃過一絲無助,
但很快,就被更強烈的倔強和不甘所取代。
他不能倒下,蘇教授還等著他。
他撕下自己尚且乾淨的裡衣衣襟,走到遠離溪流的濕泥地,小心翼翼地挖掘深處未受汙染的潮濕泥土,用布料包裹住,做成一個簡單的濾水包,
然後費力地擠壓出微不足道的幾滴混著泥腥氣的濕氣,湊到蘇子言乾裂的唇邊,小心翼翼地潤濕著她的嘴唇,聊勝於無。
他咬緊牙關,忍著右腿每一次移動都帶來的鑽心疼痛,再次將蘇子言背負到自己身上。
他的動作因為腿傷而更加踉蹌和艱難,但他目光堅定,認準了一個與溪流流向相反、地勢似乎稍高的方向,一步一步,拖著傷腿,艱難卻無比堅定地向前挪去。
他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能去哪裡,但他知道,絕不能停留在原地等死。
山雨,終於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衝刷著山間的汙泥,也將那致命的病毒,帶向了山下依山傍水的村落……
而與此同時,遠在萬裡之外,某處雲霧繚繞、靈氣化為實質般流淌的秘境仙山之中。
一座古樸而恢弘的大殿寂靜無聲,殿內光線晦暗。
唯有四周牆壁上鑲嵌著的無數盞形製古拙的燈盞散發著強弱不一的光芒,猶如夜空中的星辰,每一盞都似乎對應著一位修士的生命之火。
突然,位列上方,一盞用極品青玉精心雕琢、燈焰原本平穩燃燒、散發著柔和卻強大生機的燈盞,其火光毫無征兆地猛烈搖曳起來!
光芒急劇黯淡,眨眼間就變得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彷彿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
值守大殿的一位須發皆白、身穿玄色道袍的老者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爆射,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出現在那盞青玉燈盞前,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和難看。
“濟世仙脈……蘇子言師侄的命魂燈?!怎會黯淡至此?!氣息微弱,魂火飄搖……這是本源重創、瀕臨死境之兆?!”
老者聲音低沉,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她身負宗門秘術,更有濟世仙脈護體,凡俗間何事能將她傷到如此地步?!”
老者枯瘦的手指急速掐動,指尖靈光流轉,試圖推演天機,探查緣由。
然而,片刻之後,他眉頭緊鎖,臉色愈發陰沉:
“天機晦暗,劫氣深重……竟難以清晰窺視……隻能模糊感應其方位仍在申城地界,但氣息遊離於凡俗山林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凝視著那盞搖曳欲滅的命魂燈,眼中光芒閃爍不定,沉吟不語。
大殿內隻剩下那盞青玉燈焰掙紮跳動時發出的、細微卻令人心悸的劈啪聲。
山風呼嘯,吹動著趙仁理早已破碎不堪的衣角,冰冷刺骨。
他背著此生最重要的守護,拖著一條幾乎廢掉的腿,踏著未知而險惡的征途,一步一步,頑強地向著蒼茫群山深處挪去。
身後的那片被汙染的水源,依舊靜靜地流淌著,散發著無形的死亡氣息,彷彿一個惡毒的詛咒。